“是的,”齐格菲尔德迅速回答道:“虽然我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但是我更想在一线作战部队积累更多的经验,否则我只会重蹈上次战争期间总参谋部犯下的错误。”
“埃尔文,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在第二百八十五步兵团服役期间已经学会了不少东西,就算你再去一线部队服役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提高,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留在司令部为好。”维尔纳劝道。
“将军先生,我知道您这样做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在第二百八十五步兵团服役期间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并没有真正的学会应该如何指挥一支部队,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这次锻炼的好机会。”
“原来是这样啊。”遗憾归遗憾,但是维尔纳的眼神里明显透着一丝赞许的目光:“既然如此,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说罢,他又看着拉尼克,“你呢?我的小伙子,是不是也要做出和埃尔文同样的选择呢?”
“是的,因为埃尔文的意见和我完全一致。”拉尼克笑着说:“上次战争期间,总参谋部有很多人根本没有上过前线,结果对下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嗯,这才像我们德国军人的作风。”维尔纳把两个年轻人夸奖了一番后,便扭头对克劳斯说:“看来这次你要失望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毕竟他们还很年轻,在下面多锻炼一下也是好的。”
“埃尔文,你当真打算去一线部队吗?”克劳斯并没有立刻回应维尔纳,而是对齐格菲尔德投去一缕期待的目光。
“报告上校,这件事情我和拉尼克早就商量好了,我们不但要去一线作战部队服役,而且最好是条件十分艰苦的地方。”齐格菲尔德大声回答。
“既然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我也只好尊重你们的选择,不过作战处的大门会始终对你们敞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克劳斯叮嘱道。
“呵,你们这里可真热闹啊。”罗森巴赫突然笑眯眯的走进了办公室。维尔纳带头向他敬礼后,便急忙问道:“总司令官阁下,您这次来为什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这样我也好亲自去迎接您。”
“没这个必要。”罗森巴赫摆着手说:“第六集团军就像我自己的家,要是一个人回家还得先打招呼的话,那也未免太麻烦了。”
办公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总司令官阁下,您这次来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吗?”维尔纳将罗森巴赫请到了沙发上。
“哦,我这次来是要看看你们的训练情况,顺便再带个人过来。”罗森巴赫说。
“您说的这个人是谁啊?”维尔纳好奇的问道。
罗森巴赫微微一笑,便对办公室门外喊道:“别再捉迷藏了,赶快进来吧。”
“?”齐格菲尔德和拉尼克好奇的扭头一看,结果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卡尔!”齐格菲尔德顿时激动的冲了过去,“我的上帝,难道我们真的又能聚在一起了吗?”
卡尔并不像齐格菲尔德那样激动,他略显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极不情愿的嘟囔道:“是的我确实被分到这里来了”
“太好了!这下我们又能呆在一起了!”齐格菲尔德并未察觉到卡尔眼神中的郁闷,他兴奋的拉起后者的手,像连珠炮似的抛出了一串话:“这两年你一定在古德里安装甲兵指挥学院学到了不少知识吧?不用说你的成绩一定也很好,还有,这次来第六集团军也是你自己的意见吧,我就知道你也和我一样,肯定会选择到最艰苦的地方来锻炼自己!”
卡尔面红耳赤的搓着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齐格菲尔德的这些话,罗森巴赫目睹此景,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便对维尔纳问道:“埃尔文和拉尼克的职务安排好了吗?”
“本来克劳斯打算让他们留在作战处,但是他们却强烈要求去一线部队服役,说是这样才能更好地提高自己,所以我只好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维尔纳笑着说。
罗森巴赫听完后没有吱声,却对卡尔投去了一缕意味深长的目光,后者立刻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么您想好要把他们派到什么地方去吗?”罗森巴赫将目光转到了维尔纳身上。
“我看就让他们去第十八装甲军下属的第一百五十二装甲团吧,那里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正好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维尔纳说。
“那就这样定了。”罗森巴赫不假思索的同意了维尔纳的建议,他接着又对卡尔说:“路德维希少尉,既然齐格菲尔德上尉和巴特梅根中尉都要求去最艰苦的地方服役,那么你也和他们呆在一起好了,而且第十八装甲军也和你的专业对口,你去了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是,我明白了。”卡尔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三天后的清晨。
“全体集合!”随着齐格菲尔德一声令下,整整一个连的官兵在他面前的操场上迅速集结完毕,他此时的身份已经变成了第一百五十二装甲团的一名上尉连长,拉尼克担任副连长,而卡尔则成了一名排长。三个人其实昨天下午才赶到连队驻地,但是在和营长哈曼少校简单交流后,齐格菲尔德和拉尼克便决定第二天就开始接管连队,哈曼劝他们休息几天再说,可是却被两人婉言拒绝,而卡尔在整个过程中对此事表现得漠不关心,只是一个人坐在墙角发呆。
“现在开始点名。”齐格菲尔德拿起一本花名册开始熟悉自己的部下,但是随着一张张面孔和名字被他熟记在心里,一件颇为蹊跷的事情也随之发生了——“中士皮尔斯雷纳德!”齐格菲尔德连着喊了三声都没有人回应,他不由因此提高了嗓门:“这个人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不来集合!”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为什么没有人说话!”齐格菲尔德忍不住生气的喊道:“难道你们都哑巴了吗?”
一名少尉排长壮起胆子站了出来:“报告上尉,雷纳德中士不能参加集合是有特殊原因的”
“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能参加集合?”齐格菲尔德追问道。
“这”少尉显得很犹豫,齐格菲尔德正想发火,却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士正慢悠悠的向这边走来,此人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多岁,满脸的花白胡子让他显得十分颓废。
齐格菲尔德耐着性子等中士来到自己面前后才沉声问道:“你就是雷纳德吗?”
“报告上尉,我就是雷纳德。”中士费劲的向他行了个军礼。
“你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这可是很严重的错误,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有权按照军纪对你进行惩处!”齐格菲尔德厉声道。
“我刚才在上洗手间,所以没有听见集合命令。”雷纳德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这个理由根本不能成立!”齐格菲尔德反驳道:“就算上洗手间听不见集合命令,你出来以后也应该发现我们正在集合!再说了,哪有上洗手间需要二十分钟的道理,你这分明是在狡辩!”
“上尉先生,您可不能冤枉我啊。”雷纳德不紧不慢的说:“我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所以在洗手间里呆的时间长了一点,不信您可以跟我去洗手间证明一下。”
队伍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埃尔文,我看这老家伙是在故意挑衅,要是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的话,以后还有谁会服从你的命令呢?”拉尼克贴着齐格菲尔德的耳朵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齐格菲尔德随即把脸一沉:“雷纳德中士,鉴于你这种对长官极不尊重的做法,我现在罚你围着操场跑十圈!”
齐格菲尔德这句话顿时在士兵们中间引起了一阵骚动,但是在拉尼克的大声训斥下,这种骚动很快便被平息下去。雷纳德站在原地瞟了齐格菲尔德一眼,便一声不吭走向了操场,但是他的步伐依旧缓慢,甚至连乌龟都不如。
“你没有听懂我的命令吗?”齐格菲尔德大声吼道:“我让你跑步,没让你走路!”
雷纳德停下来再次看了齐格菲尔德一眼,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步伐也明显加快,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跑步的姿势非常奇怪,就好像那两条腿从来不属于自己。一圈、两圈雷纳德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似乎每跑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当十圈终于跑完时,他便瘫倒在地上,捂着双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几名士兵突然离开队伍冲到了雷纳德身边,七手八脚的将他的裤腿卷了起来。一双假肢很快便出现在齐格菲尔德眼前,而假肢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此刻已经变的血肉模糊。齐格菲尔德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丝不安,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如此草率的作出决定。
从这天以后,齐格菲尔德就感觉自己身边存在着一种怪异的气氛,尽管部下们看似非常服从自己的命令,但是每当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时,他却总能感觉到部下们正在用一种不太友善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的心情也因此变得极为郁闷,可是一时间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一个星期后,当齐格菲尔德、拉尼克和卡尔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营房里准备休息时,有人却敲响了他们的房门,当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齐格菲尔德面前时,他顿时激动的喊了起来:“伊万!德米雷尔!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138无形的堑壕(47)()
“埃尔文,我们可算是又见到你了。”伊万和德米雷尔一起走进营房,而伊万第一个和齐格菲尔德拥抱在一起,“我们前几天才听说你也来到了第六集团军,所以我们三个就赶快跑来见你。”
“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齐格菲尔德笑着问道:“你们的驻地是在这附近吗?”
“是的,我们是第一百五十一装甲团的,和你们的驻地挨得非常近。”德米雷尔抢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总算是可以经常见面了。”齐格菲尔德高兴的发现伊万和德米雷尔的肩头都挂着少尉肩章,“对了,戴维和比尔和你们在一起吗?”
“比尔毕业后没有和我们分配到一起,而是被阿尔伯特叔叔推荐去了特种作战部队,听说他在那里表现的很好,至于戴维吗”德米雷尔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刻薄:“那家伙自打从盖世太保学校毕业后,眼睛都快要长到头顶上了,整天自诩为海德里希的继任者,真是让人受不了。”
“这一点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是这幅德行。”拉尼克在一旁插了一句。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伊万笑眯眯的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为了庆祝我们的再次重逢,今天可要好好喝上两杯。”
德米雷尔是个急性子,他不等齐格菲尔德作出反应,就率先拿过伊万手中的袋子,将火腿、烤肉和两瓶白兰地摆在了桌子上,营房里欢乐的气氛此时更加浓郁了。
“卡尔,你别在那里坐着,赶快过来和我们一起享用吧。”齐格菲尔德把卡尔拽到了大家身边。伊万打开了白兰地,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各自最近两年的经历,说到高兴处,他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卡尔却还是老样子,他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用眼睛盯着脚下,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卡尔,你这是怎么了?”伊万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总是低着头不说话呢?”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卡尔生硬的回了一句,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然后就继续低头看着地面。
“喂,伊万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他!”拉尼克对卡尔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
“喝你的酒吧!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卡尔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你怎么说话的!”拉尼克被惹火了,而卡尔也不甘示弱,将烟头往地上一摔:“我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反正用不着你来管!”
“你给我住口!”拉尼克喊道:“大家好不容易才聚到了一起,可是你却要说出这种扫兴的话,你这样做和胡闹有什么两样!”
“你说我胡闹!”卡尔就像一个被点着的炸药桶似的扯着嗓子喊道:“他们是来找你们庆祝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要是你看我不顺眼,干脆一枪打死我得了!”
“你!”拉尼克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齐格菲尔德见状急忙把卡尔拉到一边:“你这是怎么了?别忘了伊万和德米雷尔也是你的伙伴,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你为什么非要发这么大火呢?”
“我心里很烦,要出去走走。”卡尔推开齐格菲尔德,一个人跑出了营房,齐格菲尔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对伊万和德米雷尔说:“对不起,卡尔最近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而我也没有搞清楚原因是什么,但是请你们放心,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绝不是冲你们来的。”
“埃尔文,我们不会为此生气的。”伊万虽然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是却并没有因此对卡尔横加指责。“对了,我们听说了一些关于卡尔的事情,不知道是否会对你有帮助。”
“快说来听听。”齐格菲尔德急忙催问道。
“我们听说卡尔自从进入古德里安装甲兵指挥学院后就变得意志消沉,根本无心学习,后来当他的父亲成为帝国总理后,他突然又变得很兴奋,但是这种情形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路德维希总理根本不愿意动用自己的权力帮助卡尔”
伊万的讲述与事实没有任何出入,而齐格菲尔德和拉尼克直到这时才搞明白了卡尔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的原因,两人的表情也因此变得十分严肃。
“埃尔文,卡尔的事情我知道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是他的朋友,该怎么帮助他我想没人比你更有发言权。”伊万叹了口气,便端起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
“伊万,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齐格菲尔德皱眉道。
“我们团里有一名少尉是卡尔的同班同学,而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从他那里听来的。”伊万说。
“两年不见,看来我确实要和他进行一番深入的交流了。”齐格菲尔德面色凝重,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伊万刚才的讲述,恐怕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卡尔心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事情。
“对了,埃尔文,我听说你前些日子惩罚了雷纳德中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德米雷尔突然问道。
“是有这回事,当时我下令全连集合,可是他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更可气的是,当我问他为什么迟到时,他居然还跟我玩起了花招”
“可是他的腿断了你知道吗?”德米雷尔打断道。
“当时我并不知道,直到后来他被罚围着操场跑步时我才发现了这一点,但是这家伙脾气还很倔,腿都磨破了,居然没有向我求饶。”齐格菲尔德的语气中不由自主的透出了一丝遗憾的味道。
“埃尔文,你知道他的腿是怎么断的吗?”这回轮到伊万提问了。
“不知道,而且也没人告诉我。”齐格菲尔德苦恼的晃着脑袋,“但是我能感觉到自从他受罚后,似乎我的部下们对此很有意见,但是我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件事情说白了还是日耳曼人找的麻烦,”伊万为齐格菲尔德揭开了谜底:“雷纳德中士年轻时可是个出色的狙击手,曾经多次在比赛中击败过党卫军,他也因此被视为非日耳曼族裔官兵的骄傲,但是他也因此遭到了党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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