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长官!”戴维惊慌失措的辩解道:“我以为他是个骗子,所以才没有及时向您报告”
“去你妈的!”恩斯特狠狠地抽了戴维一记耳光,“我看你才是个骗子!”
戴维揉着红肿的脸颊,却不敢去直视恩斯特,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当众揭发小齐格菲尔德的身份,一定就会得到奖赏,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失落和自卑顿时转化成委屈的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来回的打着转。
“今天真他妈的晦气!”恩斯特骂骂咧咧的走下了高台。
阿尔伯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戴维。良久后,他一面伸手抚摸着戴维红肿的脸颊,一面轻声问道:“疼吗?”
戴维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但是肩头却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
“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傻事了。”阿尔伯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戴维平时最喜欢吃的巧克力递到了他面前:“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就直接来找我,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谢谢!”戴维的失落顿时因为阿尔伯特的这句话一扫而空,他迫不及待接过巧克力,脸上露出一丝令人生厌的媚笑:“我一定会把您的吩咐记在心里,今后无论有什么新发现,我都会立刻向您报告。”
“那就赶快回去吧。”阿尔伯特摆了摆手,目送着戴维如同一阵旋风般消失在自己面前后,他微微叹了口气,便转身走下了高台。但是他刚一来到医务室,就看到军医脸上的表情非常严峻,“这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急忙上前问道。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军医放下了手中的听诊器,“虽然你把这孩子从死亡线上暂时拉了回来,但是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他的情况目前非常糟糕,肋骨断了好几根,体内还有严重的出血现象,如果不立即进行手术的话,他也许活不过今晚!”
“那您还等什么!请马上进行手术吧!”
“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救这孩子。”军医耸着肩膀说:“这里没有手术室和必须的器械,所以我什么都干不了!”
“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阿尔伯特焦急的问道。
“这个嘛”军医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立刻把这孩子送到可以进行手术的医院,但是这也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这孩子的伤势太重,一点颠簸都禁不起,如果硬要把他送出去的话,恐怕还没有到医院就会断气!”
“难道您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死在我们面前!”阿尔伯特紧张地说。
军医挠着头想了一会,沉吟道:“嗯,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请您马上告诉我!”
军医犹豫的说:“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立刻报告帝国政府,请他们下令调遣离我们这里最近的野战医院赶来为这孩子动手术,这是最节省时间的方法,也是唯一能够拯救这孩子生命的机会!”
“这”阿尔伯特顿时语塞,作为一名军人,他很清楚虽然离抚养所五公里之外就驻扎着一个野战医院,但是德军条例规定除了军事演习以外,野战医院一般情况下是不准随便出动的。而要想在非军事演习条件下出动野战医院,只有先逐级上报,并且在得到总参谋部允许后,再将命令逐级下达,但是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而小齐格菲尔德眼下却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躺在病床上的小齐格菲尔德此刻正和伤痛做着斗争,他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阿尔伯特和军医之间的对话,但是他却能从阿尔伯特焦急的表情中感觉到这位好心的中尉正在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带着一丝对阿尔伯特的感激,他强忍着伤痛对向对方伸出了手,“中尉先生,我”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感谢的话,就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糟了!”阿尔伯特一咬牙,立刻抓起桌上的电话,飞快的拨出了一串号码,“喂,是艾德斯瓦尔宫吗?我是艾伦纽特抚养所的克劳柏森中尉,我有重要情况要向统帅阁下汇报”
“中尉,你疯了吗!”军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越级上报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但是阿尔伯特却丝毫没有理会军医的紧张,他依旧大声的喊着:“是的,请立即派野战医院到我们这里来,否则这孩子就完了!”
20山下的世界(20)()
施特莱纳背着双手,望着办公室窗外沉默不语,身后的办公桌上静静地摆放着那个墨绿色的军用饭盒。虽然办公室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却觉得背后仿佛有一双熟悉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最近令他心烦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总参谋长天天跑来向他叫苦,声称虽然目前军队正在加紧备战,而且各次军事演习效果也很理想,但是由于兵源不足,导致军队的扩编受到了很大影响,许多部队的实际兵力还不及编制的三分之二。尽管纳粹政府一直鼓励日耳曼公民多多生育,为第三帝国尽可能多的提供兵员,但是就连施特莱纳自己都很清楚——即便是把生活在地下世界里的所有日耳曼人全部都送进军队,也未必能达到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的需要,况且比扩充兵员还令人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根据一份秘密报告显示,由于目前绝大多数的日耳曼青年都是在他们的父母来到地下世界以后才出生的,他们对于故乡的思念远没有他们的父辈那样强烈,再加上很多人从小就生活在一种养尊处优的环境里,导致他们不仅不喜欢去服兵役,甚至还认为呆在这里也挺好的,根本没必要去进行什么复仇的战争。
虽然这一切听起来很糟糕,但是眼下真正令施特莱纳感到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小齐格菲尔德在和莱因哈特发生冲突后居然神秘失踪,直至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他刚一听说此事就立刻命令克劳柏森代表自己前去查明事情的经过,尽管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从克劳柏森那里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还是被深深地激怒了。
自从当年那场离奇的死而复生后,很多德国人便对齐楚雄怀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尽管他们承认如果没有齐楚雄的以身试药,恐怕他们中的的很多人早就去见了上帝,但是只要一听到小齐格菲尔德的名字,他们依然感到浑身上下不舒服,因为他们实在无法忍受一个抵抗组织领袖的儿子竟然可以与一位传说中的日耳曼英雄同名,当猜疑、嫉妒和对齐楚雄的仇恨被全部揉在一起时,小齐格菲尔德自然也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可悲的是,这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自己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和这种残酷的命运展开搏斗,以至于每当施特莱纳回忆起他脸上那种天真的笑容时,心里总会感到一阵刺痛。
“我的统帅,您要找的那个孩子有消息了!”一名侍从突然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办公室。
“快说!”施特莱纳立刻紧张的问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出来您肯定不敢相信!”侍从两手一摊:“有人刚刚从艾伦纽特抚养所打来电话说那孩子被弗莱舍尔少尉打成重伤,眼下生命垂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施特莱纳没等侍从把话说完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埃尔文怎么会跑进了帝国抚养所?”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侍从说:“我只是听打来电话的人说那孩子现在的伤势非常严重,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也根本经不起任何路途上的颠簸,所以除非是您能够立刻下令调动野战医院到艾伦纽特抚养所为他动手术,否则他很可能熬不过今天晚上!”
在短暂的惊愕后,施特莱纳迅速松开了手:“你马上以我的名义命令距艾伦纽特抚养所最近的野战医院立即出动,而且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埃尔文的生命!”
“是!我这就去办!”侍从匆忙离去,只剩下施特莱纳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来回不安的徘徊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焦急,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军用饭盒上面时,他突然如同一阵旋风般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现在,让我们将目光暂时转向帝国总理府,罗蒙的办公室里站着几名看上去非常紧张的盖世太保,他们不安地注视着帝国总理像钟摆一样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却没人敢发出声音。
“难道你们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向我解释这件事情吗?”罗蒙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令人不寒而栗。
“对不起,总理阁下,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失职。”一名盖世太保首领壮起胆子说:“自从警戒线撤到山下后,我们其实一直在严密监视着齐楚雄的一举一动,为此我们还启用了最先进的监控设备,但是齐楚雄却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可疑之处,就连克劳柏森将军上门拜访时,他也只是和对方漫无边际的聊天,却从来不肯涉及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再加上这些年他从来不允许儿子到山下玩,时间长了,我们的人就产生了松懈心理,这才导致了昨天那群孩子们发生冲突时我们的人竟然不在场的错误”
“这种行为难道只能被称之为错误吗?”罗蒙顿时大发雷霆:“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如果昨天齐楚雄要想趁机逃跑的话,那一定会是拿破仑事件的重演!”
“对不起,我已经下令严惩相关责任人,并且要求他们从现在起要保持对齐楚雄进行全天候监视,绝不允许再犯下类似的错误。”盖世太保首领惶恐不安地说。
“你要是早点想起来这样做的话,昨天的事情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发生!”罗蒙恼火的回了一句。
盖世太保首领立刻尴尬的低下了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亚历山大,还没有那孩子的消息吗?”霍夫曼突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副统帅阁下,我已经下令增派人手展开搜索,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罗蒙急忙答道。
霍夫曼扫了一眼那些垂头丧气的盖世太保们,“你们先下去吧。”他把手一挥,那些人立刻像获得了大赦般快速离去。
“您对这件事情到底怎么看?”霍夫曼此时又对罗蒙问道。
“我看这件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偶然事件,二是齐楚雄试图以此来对我们的警戒程度进行试探,如果是前者倒还好说,要是后者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打算在近期采取一些不寻常的行动。”罗蒙说。
“您的分析很有道理。”霍夫曼点了点头:“目前我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就算齐楚雄再怎么疯狂,也不至于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冒险。”
“这件事情恐怕只有找到那孩子后才能彻底搞清楚。”罗蒙烦躁不安的搓着手:“我真搞不懂,一个小孩子会跑到什么地方去?要知道我们的人已经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夜,可是却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别着急,一个小孩子是跑不了多远的,他很可能是在某个地方躲了起来,只要我们的人再耐心一点,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霍夫曼说完这句话,就和罗蒙一道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外出搜索人员传回来的消息。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布劳恩匆忙冲进了办公室,“副统帅阁下,总理阁下,那小子有消息了!”
“快说,他在什么地方?”霍夫曼急忙问道。
“他眼下在艾伦纽特抚养所,而且还受了重伤!”
“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随着布劳恩将自己掌握到的情况娓娓道来,霍夫曼和罗蒙的表情也开始渐趋凝重,但是两人却不是在担心小齐格菲尔德的生死,而是对施特莱纳正赶往艾伦纽特抚养所一事感到忧心忡忡,因为他们都知道施特莱纳虽然名义上是要对帝国抚养所进行视察,而实际上却是要亲自查看小齐格菲尔德的伤情,如果这种行为不加以制止的话,那么一定会在日耳曼人中间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这样做!”霍夫曼起身欲走,但是脑袋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感,他顿时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
“您这是怎么了!”罗蒙和布劳恩急忙扑到霍夫曼身边。
“没关系的,可能是高血压的老毛病又犯了。”霍夫曼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布劳恩将军,马上送副统帅阁下去医院!”罗蒙急忙吩咐道。
“不行,我还要去阻止统帅阁下的行动”霍夫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您还是先去医院吧,”罗蒙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好吧,亚历山大,您要处理好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统帅阁下的威信受到损害。”霍夫曼有气无力的说。
“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罗蒙点了点头,便和布劳恩一起搀扶着霍夫曼离开办公室,送上了停在总理府门前的一辆梅赛德斯轿车,在目送两人乘车离去后,他背着双手短暂沉思了一阵子,便对身边的一位随从悄悄耳语了几句,当随从心领神会的离去后,他便对着艾伦纽特的方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21山下的世界(21)()
路德维希站在一辆野战手术车里紧张的为小齐格菲尔德做着手术,作为齐楚雄的老朋友,他昨天晚上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这一方面是由于他对小齐格菲尔德的下落不明感到非常焦急,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卡尔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如果不是这小子非要拉着小齐格菲尔德下山去玩,那么他们根本不可能遇上莱因哈特,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而且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卡尔居然把小齐格菲尔德一个人扔在了幽灵丛林里,独自跑去追踪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野小子,万一小齐格菲尔德要是因此发生意外的话,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齐楚雄!
虽然齐楚雄一再安慰路德维希,说这并不是卡尔的错。但是齐楚雄越是这样说,路德维希就越是觉得自己愧对老朋友。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后。他还是把卡尔暴打了一顿,当时他瞪大眼睛对躲在妻子怀抱里痛哭不已的儿子大声吼道:“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埃尔文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饶不了你!”
窝着一肚子的气,路德维希一夜辗转难眠,而且他的右眼皮还在不停的跳动,这使他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丝不祥之兆。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来自了艾德斯瓦尔宫的电话,要他立刻赶往艾伦纽特抚养所,但是却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事情。
路德维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艾伦纽特,但是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小齐格菲尔德时,他简直快要被气疯了,要不是阿尔伯特在一旁劝阻,他差一点就把恩斯特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阿尔伯特紧张的守护在手术车外面,随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在流逝,他不停地搓着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焦急。
“咣!”手术车的门终于打开了,路德维希从车里走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头上的汗珠,阿尔伯特就迫不及待的冲到了他面前:“将军先生,埃尔文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上帝保佑,虽然他的伤势很严重,但是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他现在还无法移动,恐怕要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路德维希说。
“这真是太好了!”阿尔伯特激动的说,“只要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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