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加倍努力了,”路德维希笑嘻嘻的说:“你妻子可比你年轻得多,只要你加把劲,生上四五个孩子是没有问题的。”
“去你的!”齐楚雄摇头笑骂。“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哪有心思操心这些事情。”
“我这可不是和你开玩笑,”路德维希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你已经五十三岁了,应该赶快有个自己的孩子了,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路德维希说中了齐楚雄的心事,自从他和张梦琪成婚后,两人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老天爷似乎是在一直考验他们的耐心,所以时至今日两人依然膝下空空。
“算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齐楚雄勉强一笑,便对路德维希说:“我们走吧,说不定那天一觉醒来,上帝就会给我们送来两个健康的孩子”
回到了官邸,路德维希便去和汉娜商量让贝克离开雅利安城的事情,齐楚雄稍事休息后,自己开车返回了“美丽如画”医院。他首先来到了门诊大厅,向萨沙询问了最近几天医院的运行状况,在得知一切正常后,他才去了艾伯特等人的病房。但是刚一进门,他就发现艾伯特和叶戈廖夫都是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而克劳德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休斯,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弗朗索瓦?”他急忙问道。
“你可算是回来了!”艾伯特急忙迎上前,小声将弗莉达的事情告诉了齐楚雄。
齐楚雄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挤成了一团,罗蒙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弗莉达她真正的身世,肯定不会是什么善心之举,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说他已经对起义准备工作有所预感,但是又没有办法确认,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打出了手中的最后一张牌吗?
791起义(12)()
“齐,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叶戈廖夫在一旁轻声问道。
“罗蒙不会无缘无故的告诉弗莉达事情的真相,他或许是对一些事情感到不安,所以才会打出弗莉达这张牌。”齐楚雄沉吟道。
“我也有同感。”叶戈廖夫说:“可能是你把我们接来治疗这件事情惊动了他。”
“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艾伯特插言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罗蒙应该在处置完克拉迈尔的事情后,才有可能集中全部精力对付我们,可是他现在就把弗莉达推上了前台,这说明消灭克拉迈尔的计划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而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我们会在暗中破坏这项计划。”
“你说的没错。”叶戈廖夫接着又说:“但是根据我们从弗朗索瓦那里听到的情况来看,弗莉达似乎怀疑罗蒙是在欺骗她,所以她才想通过弗朗索瓦来搞清楚当年的真相,虽然她这样做的动机还有待商榷,但是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如果我们可以借机让弗莉达知道当年那桩惨剧的真相,说不定就能让她与罗蒙彻底划清界限,并且成为我们的好帮手。”
“你的想法虽然很好,但是这件事情做起来可就难了。”艾伯特反驳道:“首先我们现在并不清楚弗莉达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出于她的本意,如果我们判断错误,那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你是在担心这很可能是罗蒙计划的一部分对吗?”叶戈廖夫问道。
“是的。”艾伯特说:“罗蒙很可能是吃准了我们一直想把弗莉达从他身边救走的心理,所以才会故意让弗莉达接近我们,一旦我们上钩,那么罗蒙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叶戈廖夫犹豫了一下,道:“这么说,我们以后就不能再让弗朗索瓦和弗莉达见面了?”
“这恐怕不行。”艾伯特皱眉道:“一旦弗朗索瓦突然拒绝再和弗莉达见面,这无疑是在告诉罗蒙我们心里有鬼,这只会更加坚定他对付齐的决心!”
“唉!”叶戈廖夫懊恼的拍着脑袋:“我们当初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同意弗朗索瓦独自去雅利安城散心呢,要是他没有遇到弗莉达,我们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后悔了。”齐楚雄平静的说:“既然罗蒙想通过弗莉达来搞清楚我们想干什么,那我就给他一个答案。”
“齐,你打算怎么做?”叶戈廖夫忙问道。
“你们设法让弗朗索瓦告诉弗莉达,如果她真的想知道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来问我。”
“见了她你又该说些什么呢?”
“罗蒙是怎么告诉她的,我就怎么告诉她。”齐楚雄说。
“齐!”叶戈廖夫的呼吸突然间变得十分急促,“这不仅会让弗莉达感到非常伤心,也会让弗朗索瓦更加恨你!”
“他们恨我也好,伤心也罢,这都是为了争取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我已经为了这个目标奋斗了二十多年,又怎么会在乎区区几句谩骂呢?”齐楚雄淡然笑道。
“齐说的没错,”艾伯特道:“只要起义获得成功,那么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向弗莉达和弗朗索瓦解释这一切,否则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那好吧,我赞成你们的意见。”叶戈廖夫对齐楚雄投去一缕复杂的目光:“只是弗朗索瓦现在已经对你起了疑心,所以你最好不要让他看出破绽。”
一周后。
克劳德来到了老地点,弗莉达已经提前等了他一段时间。“克劳德先生,我拜托您打听的事情现在有结果了吗?”她急忙问道。
“很抱歉,这件事情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对于当年的那桩惨剧,我的两位朋友并不比我知道的更多,而且他们都一致认为只要看看齐楚雄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就会知道说他是故意投靠德国人这一点根本就站不住脚。”克劳德显得有些心烦,因为艾伯特和叶戈廖夫一口咬定齐楚雄就是个叛徒,他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却又不敢随便作出判断,只好不停地向两人旁敲侧击,结果到了最后也只等来了艾伯特的一句:“你要是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弗莉达直接去找齐楚雄问个究竟不就得了!”
弗莉达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目光:“这么说,我现在的父亲并没有骗我”
“这个很难说,但是直觉告诉我,你从他那里知道的一切未必就是事实。”克劳德分析道:“德国人对所谓的劣等民族一直都采取了非常残忍的政策,远的有‘最终解决’,近的有‘心灵净化’,可是罗蒙不仅收养了你,还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来对待,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罗蒙确实和你亲生父亲是好朋友,所以他才会将你抚养成人,至于第二种吗,那就是罗蒙是为了实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故意把你留在身边,但是无论那一种猜测是正确的,我现在都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弗莉达的眉头突然开始不听话的跳动,紧接着,她的手臂也开始颤抖,看起来克劳德刚才的话仿佛一阵飓风,将她这片秋天的落叶卷到了半空中,却不知要飘往何处。
“你先别急着难过,”对弗莉达的同情心已经让克劳德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他可以听到对方心灵深处的哭泣声:“如果你真的想彻底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恐怕除了罗蒙之外,就只有齐楚雄可以解开这个谜团了,所以我建议你不如直接去找他问个究竟。”
“天哪!难道我真的要这样做吗?”弗莉达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和恐惧。
克劳德没有吱声,他虽然明知道这种做法未必能够奏效,但是他却希望弗莉达这样做,至少这可以让他有机会去解开一个在艾伯特和叶戈廖夫身上无法找到答案的疑问。
“克劳德先生,如果我同意去找齐楚雄问个究竟,您是否愿意帮助我呢?”弗莉达紧张了许久,终于提出了这个要求。
“只要你需要,我会尽一切所能帮助你。”克劳德说。
“谢谢。”弗莉达依然在颤抖的嘴唇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他?”
“就趁现在吧,他正好在医院里坐诊,我陪着你一起去找他问个明白。”
克劳德和弗莉达出发了,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手心里却都紧张的直冒汗。尤其是弗莉达,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快要跳出来了,以至于在通往医院的那条山路上足足走了两个小时。
齐楚雄正在治疗室里为一位犹太老人检查身体,当克劳德和弗莉达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进行着手头的工作。“您的身体比前段时间要好多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休养,要定期服药,不要使用冰冷的食物,如果感到不舒服,就往医院打电话,我随时都可以去帮助您。”
犹太老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但是还没等下一个病人进来,克劳德就关上了就诊室的房门,“罗蒙小姐想和你打听一些事情,希望你可以如实的回答她。”
齐楚雄的眉头微微一挑,但是很快就对弗莉达露出了一缕微笑,“罗蒙小姐,请问您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事情?”
弗莉达望着笑容满面的齐楚雄,两条腿却紧张的直打颤,看上去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克劳德见状索性替她开口道:“她想知道阿金霍夫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刚一闻听此言,齐楚雄脸上顿时挂上了一层冰霜,“很抱歉,我没有兴趣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对你来说或许很无聊,但是对弗莉达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却非常重要!”
“我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所以我不会陪着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齐楚雄起身欲走,却被克劳德拦下。“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就不敢面对一个姑娘对于真相的渴望!”
“我没什么好害怕的,”齐楚雄瞟了一眼紧张不安的弗莉达,“回去问你的父亲吧,他对这件事情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齐医生。”弗莉达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您描述我现在的心情,但是请您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搞清楚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阿金霍夫是您的亲生父亲,那么想必罗蒙也已经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你,既然是这样,那您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探询所谓的真相呢?”齐楚雄辛辣的反问道。
弗莉达艰涩的回答道:“这是因为我觉得他告诉我的事情有些可疑,所以我就想把这件事情彻底搞清楚,但是当年最清楚真相的人就只有我父亲和您,所以我想了很久,才决定找您来问个究竟。”
“谢谢您对我的信任,”齐楚雄盯着弗莉达的眼睛徐徐道:“不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您父亲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他的话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792起义(13)()
“他是谁?”弗莉达脱口问道。
“就是我们的统帅阁下。”齐楚雄说。
短短的一瞬间,弗莉达的眼眸中突然掠过了一丝恼火的目光,尽管这种目光快的如同一道闪电,但是却已经足够让齐楚雄相信自己的判断。
“罗蒙小姐,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从前是让你的亲生父亲潜伏到我身边,现在又让你来向我探询所谓的事情真相,照这么看来,我倒是有必要去和他当面理论一番!”
“您要做什么?”弗莉达望着齐楚雄那张愤怒的面孔,居然有些胆怯。
“当然是要去找统帅阁下当面对质,让他来说出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齐楚雄话音刚落,就突然抓住弗莉达的手朝就诊室外走去。
“你放开我!”弗莉达突然放声大哭,还拼命挣扎试图甩开齐楚雄的手。
“你害怕了吗?”齐楚雄对着弗莉达吼道:“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以为自己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就能换来我的同情吗?你错了!我当年就是因为相信你父亲是个可怜人,才会好心救了他一命,结果他却想要害死我,现在你又来我这里搞这一套!我绝不会再对这种无耻的行为采取容忍态度,走!我们现在就去艾德斯瓦尔宫,让你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人!”
“住手!”克劳德奋力掰开齐楚雄的手,“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姑娘,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待她!”
“看来你是打算英雄救美了?”齐楚雄讽刺道:“不过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你们法国人就是喜欢在美丽的姑娘面前表现自己。”
“你给我住口!”克劳德被激怒了:“弗莉达是个可怜的姑娘,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不想说也就算了,干嘛还要羞辱她!”
“我就算是羞辱她又怎么样?”齐楚雄将克劳德推到一边,指着弗莉达喊道:“当初罗蒙用她的生命作为威胁,逼着她父亲潜伏到我身边,后来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打算帮助她父亲摆脱罗蒙的威胁,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她父亲只是想利用我来实现他逃出雅利安城的野心!就在他的阴谋败露后,他竟然不顾死活的挟持了统帅阁下,还对我整整开了五枪,至今还有一颗子弹在我心脏附近取不出来!这难道就是我应该获得的回报吗?”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克劳德的情绪失控了,“你背叛了自己的事业,去给德国人卖命,可是结果又怎么样?他们照样还是不信任你!”
“克劳德!”齐楚雄冷冷道:“要是你还想在我的医院里继续安心养病的话,那么你最好少来管我的事情!”
“要是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呢?”
“那你就准备好滚回去继续过你的囚禁生活!”
“混蛋!”克劳德正想一拳砸在齐楚雄脸上,可是弗莉达却拽住了他的手,“算了,克劳德先生!”她哭泣着哀求道:“别为了我做傻事!”
“我今天的好心情算是被你们给毁了!”齐楚雄把门一摔,气呼呼的离开了就诊室。克劳德站了半天,才对弗莉达说:“对不起,看来我不应该对你提出这样的建议。”
“这不是您的错,”弗莉达擦了一把眼泪,哀怨的目光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开口就会得到答案,可是却忘记了有些人表面上的微笑只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仇恨。”
克劳德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如果他的手里现在有一把冲锋枪,齐楚雄多半会被立刻打成筛子。
“克劳德先生,谢谢您今天对我的帮助。”弗莉达给了克劳德一个苦涩的笑容,“我走了,希望今后还有机会和您呆在一起,听您讲述法兰西的光荣历史。”
“弗莉达!”克劳德急忙拽住她的手:“你别难过,我会继续想办法帮助你打听事情的真相。”
“谢谢您的好心,但是”弗莉达又开始哽咽:“我看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如果我不能得到真相,那还不如在谎言的麻醉中死去”她捂着脸离开了。
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克劳德的脸庞在不停地抽搐,渐渐地,愤怒的情绪已经开始代替他的大脑做决定
“爸爸!”弗莉达如同一阵旋风般冲进了书房,“我今天按照您的计划去和克劳德见面,结果和您预想的完全一样,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和你都说了些什么?”罗蒙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说他从艾伯特和叶戈廖夫那里打听不出来任何关于齐楚雄是故意投靠我们的证据,而且对于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同样知道的很少。”
“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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