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施特莱纳在心里不停问着自己,“明明是我自己下决心要去采取这次行动,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又会害怕呢?不,要是我否决了自己的决定,人们会怎么看我?大概会把我视为一个胆小鬼吧”
“我的统帅,您在想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施特莱纳的沉思,他急忙转过身:“汉斯,你怎么来了?”
“好长时间没有来看您了,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趁着今天的事情不太多,就专门过来探望您。”弗莱舍尔笑着说。
“有这份心就行了,”施特莱纳摆了摆手,“我的身体现在非常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还是操点心把帝国抚养所的事情做好吧。”
“您放心吧,那里的情况现在非常好,孩子们都很听话,而且还有布尔琴科中校一直在帮助我,所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哦,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对布尔琴科非常放心了?”施特莱纳问道。
“那还用说吗?”弗莱舍尔看起来非常得意:“他这个人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疲惫,凡是我交给他的事情,他没有做不好的,而且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尤其是嘿嘿。”弗莱舍尔笑了两声,却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尤其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施特莱纳不由自主的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看到漂亮姑娘,”弗莱舍尔的语气里多少透着一点同情的味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虽说玛利亚也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是谁愿意天天跟一枚窃听器生活在一起呢?”
“真是个可怜的男人。”施特莱纳很清楚弗莱舍尔话语背后的含义,只是他却忘记了当初他也没有对霍夫曼的计划提出异议。
“其实他已经很幸运了,”弗莱舍尔说:“要不是当年齐医生出手相助,他恐怕早就被罗蒙和弗莱贝格将军撕成碎片了。”
“是啊,他是挺幸运的。”施特莱纳的思绪一下子又飞到了齐楚雄身上,“你知道齐楚雄最近在干什么吗?他可有好一阵子没来过艾德斯瓦尔宫了。”
“哦,我昨天才刚刚见过齐医生,当时他正要去给霍夫曼总理看病。”弗莱舍尔迅速回答道。
“你说什么?”施特莱纳一愣,“马克西米利安病了?这是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吗?”弗莱舍尔看起来很诧异,“两天前他在总理府办公时突然晕倒,幸好布劳恩中校及时发现,不然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情!”施特莱纳顿时发起了脾气,“他们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的统帅,请您不要生气。”弗莱舍尔急忙解释道:“我听说这是霍夫曼总理下的命令,据说他醒来后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您眼下正在全力关注克雷默能否顺利完成任务,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去打扰您。”
“一点小事”施特莱纳喃喃自语,他的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了一丝后悔,似乎自己这些年来不应该对霍夫曼采取疏远的态度。
“听说霍夫曼总理这次发病的主要原因是操劳过度,再加上平时又不注意休息,所以才会突然病倒。”弗莱舍尔说着这里悄悄看了一眼施特莱纳,“您说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沃尔夫将军,接着又是霍夫曼总理,为什么疾病总是要跟他们过不去呢?”
“汉斯!”施特莱纳突然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走,我们去看看马克西米利安!”
751千钧一发(16)()
帝国总理办公室的套间内,霍夫曼有气无力的躺在一张非常简易的行军床上,他脸色苍白,呼吸时快时慢,额头烫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布劳恩紧张的守在他身边,眼睛盯着正在为他把脉的齐楚雄,“怎么样?齐医生,总理阁下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吗?”
“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快,但是比起昨天是要好上一些。”齐楚雄松开了手,“您把我开的药方送到陆军医院了吗?”
“已经送去了。”布劳恩急忙回答道:“按照您的吩咐,昨天晚上总理阁下已经喝了一付药了。”
“那就好。”齐楚雄继续叮嘱道“您不但要记住让他定期服药,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也不要再去工作,否则他的病情只会越来越重。”
“是,是,我明白了。”布劳恩忙不迭地点着头。
“奥托,”霍夫曼费劲的睁开了眼睛,“替我送送齐医生。”
“不用了,”齐楚雄对霍夫曼微微颔首:“让布劳恩中校留下来照顾您吧,我就不打扰了,明天我再过来继续观察您的病情。”
霍夫曼想要起身,可是昏沉沉的身躯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他只好勉强冲齐楚雄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见。”齐楚雄收拾好随身物品,离开了办公室。布劳恩为霍夫曼端来一杯开水和几片面包,正打算把他扶起来吃点东西,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奥托,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齐楚雄又回来了。”霍夫曼吩咐道。
“是。”布劳恩快步走出套间,打开办公室的门,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身上穿着一套深色西服,脖子上打着一根浅灰色的领带,手里提着两个礼盒,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谨慎,一双小眼睛不停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布劳恩,看起来倒像是只期待收获果实的松鼠。
“请问您是谁?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布劳恩警惕的看着对方。
“您好,我的名字叫做弗伦森阿尔普施塔特。”中年男人一面做着自我介绍,一面试图绕过布劳恩:“我是霍夫曼总理从前的一位老朋友,听说他病了,所以我特意赶来探望他。”
“对不起,阿尔普施塔特先生。”布劳恩挡在对方的面前,“霍夫曼总理现在正在休息,没有时间与您见面。”
“帮帮忙吧,中校先生。”阿尔普施塔特低声哀求道:“我在雅利安城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霍夫曼总理,您就让我进去和他说两句话吧。”
“不行!”布劳恩连想都没有想就晃起了脑袋,“霍夫曼总理刚吃了药,眼下正在休息,您要是真有什么事情,那也必须等到他醒来以后再谈。”
“原来是这样啊。”阿尔普施塔特看起来非常失望,他低着头想了一阵子,便将手里提着的两个礼盒递到了布劳恩面前,“这是我为他准备好的礼物,请您帮我送给他好吗?”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布劳恩随口问道。
“是一些腌制好的海产品,都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阿尔普施塔特说。
“好吧,这些东西就交给我。”布劳恩接过了礼盒,奇怪的是,这两个盒子居然沉甸甸的,里面不知道到底塞了多少东西。但是布劳恩并没有心思去看个究竟,他匆匆将阿尔普施塔特打发走,然后便将手中的礼盒放在了霍夫曼的办公桌上。
等到布劳恩回到套间里时,霍夫曼已经披上一件军装,正背靠着床头在喝水。“奥托,刚才是谁来了?”
“一个名叫弗伦森阿尔普施塔特的家伙,他说自己是您的老朋友,还说要进来看看您,可是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阿尔普施塔特?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霍夫曼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始终想不出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我看您还是别再猜了,”布劳恩没好气的说:“说不定又是哪个消息灵通者看到您手里又有了实权,便打算跑过来巴结您,这样的人在克拉迈尔的办公室门前天天都能排成长队,看了都让人恶心。”
“奥托,你可真会开玩笑”霍夫曼好笑的摇了摇头,正想吩咐布劳恩给自己取几份文件过来,却突然听到又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肯定又是那个阿尔普施塔特!”布劳恩顿时火冒三丈,“我已经对他说过了您正在休息,可他就是不听!等着吧,这次我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说罢,他就气冲冲的跑出了套间,用力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喂!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到底有完没完”但是他的吼声刚进行了一半,却突然变成了一种惊讶的口气:“我的统帅,怎么是您?”
“难道我不能来看看马克西米利安吗?”施特莱纳没想到自己还没进门就先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臭骂,脸色当场就变得很难看。
“对不起我还以为又是刚才的那个讨厌鬼”布劳恩结结巴巴的为自己做着辩解。
“刚才的讨厌鬼?难道在我之前还有人来探望马克西米利安吗?”
“是的可是我已经把他给赶走了”
“我的统帅,您来看我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呢?”听到动静的霍夫曼急忙下床走出了套间,“这样我也好提前去迎接您。”
“你怎么下床了?”施特莱纳暂时将布劳恩扔到一边,急忙上前扶住霍夫曼的身体:“呦!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只是有点发烧,没什么大不了的。”霍夫曼笑着说。
“行了吧!”施特莱纳不高兴的说:“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懂得休息对自己身体的重要性,眼下我们的伏击行动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我还需要你在我身边出谋划策,所以你必须赶快养好病。”
“以后我一定注意休息。”霍夫曼心里觉得暖洋洋的,毕竟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到过施特莱纳这种亲切的口气了。
“这次多亏你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不然我们只能看着敌人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施特莱纳继续说道:“这次行动只要一成功,你今后的工作就会变得更加忙碌,要是没有一个好身体,恐怕你是应付不下来的。”
“您放心吧,”霍夫曼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
“马克西米利安,这一条你说了可不算。”施特莱纳摇了摇头,便对布劳恩问道:“齐楚雄来过没有?”
“齐医生刚走,”布劳恩急忙回答道:“据他说霍夫曼总理的病情已经稳定,只要注意休息和按时服药,应该就会逐步康复。”
“这样我就放心了。”施特莱纳松了口气,便催促霍夫曼向套间里走去:“你赶快去休息吧,别忘了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总理阁下,”弗莱舍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他拦在霍夫曼面前,满脸都是恭维的笑容:“统帅阁下一直很挂念您的身体,他今天刚一听说您病倒了,就立刻跑来探望您,由此可见,他对您可不是一般的关心啊。”
霍夫曼眉头微皱,他知道弗莱舍尔不过是在说些虚假的客套话,所以他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回应。
弗莱舍尔碰了个软钉子,但是他却并不生气,而是悄悄地打量着办公室,当他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两个礼盒时,眼中顿时露出了一缕奸诈的目光。“咦?这是什么东西?”
“哦,是一个名叫阿尔普施塔特的人送来的,”布劳恩随口答道:“他说自己是霍夫曼总理的老朋友,听说霍夫曼总理病了,便特意送来一些海产品。”
“瞧我这脑子。”施特莱纳朝自己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光顾着来看你,竟然连礼物也没有准备。”
“我的统帅,您的出现就是送给我的最好礼物,这比什么处方都管用,瞧,我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马上就可以投入工作。”霍夫曼顺势摆出了一个健美的造型。
“你呀,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劳累。”施特莱纳被霍夫曼少有的诙谐举动逗笑了,他来到办公桌旁,顺手打开了礼盒:“你的这位老朋友还真细心,得了病的人是应该多吃点海产品补充一下营养”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里的人就全部都愣住了!
礼盒被打开了,但是里面装的却不是海产品,而是发出耀眼光芒的黄金和珠宝。施特莱纳刚一看到这些东西,适才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定是个误会。”布劳恩刚一反应过来,便心急火燎的打开了另外一个礼盒,结果那里面同样也装满了黄金和珠宝,一时间,他完全呆住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阿尔普施塔特,一位老朋友。”施特莱纳喃喃自语,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的统帅,”霍夫曼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或许他只是想通过我来帮助他达成某种目的,但是我愿意对您保证,我绝不会去做那些收受贿赂的事情。”
施特莱纳没有立刻对霍夫曼的保证进行表态,他伸手在礼盒里抓了一把,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小纸条。他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承蒙您上次的关照,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今日特将约好的礼金送上,希望今后合作愉快。”
“马克西米利安,”施特莱纳将纸条收进了自己口袋里,“你好好养病吧,我就不打扰了。”话音刚落,他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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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深深震惊了,以至于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回味过来。“奥托!”他厉声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布劳恩丑陋的脸庞上同样露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当时那个人说是为您送来了一些海产品,我没有细看,就把这两个礼盒放在了您的办公桌上”
“糊涂!”霍夫曼抬起手指着布劳恩喊道:“你又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要收下他的东西!”
“他当时说是您的老朋友,所以我就没有细想”
“奥托,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我有哪些朋友你还不清楚吗?”
霍夫曼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明白了!”布劳恩失声喊道:“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您!”他说到这里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他妈的!肯定是弗莱舍尔这个混蛋搞的鬼,我说他为什么会突然提醒统帅阁下桌子上放有礼盒,原来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事情!不行,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说罢,他便气呼呼地朝办公室门外冲去。
“站住!”霍夫曼的怒吼令布劳恩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总理阁下!您为什么要拦着我?难道我们不应该为自己的清白去进行辩解吗?”
“你去找弗莱舍尔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做,那你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找到阿尔普施塔特这个人,只要可以抓住他,我们就能搞清楚是谁唆使他这样做的。”
“我明白了!”布劳恩急忙说:“我这就去设法找到这个家伙!”
“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霍夫曼摆了摆手,目送着布劳恩迅速跑出了办公室,他揉着昏沉沉的脑袋,内心深处的痛苦已经不能再用语言来形容了
施特莱纳在弗莱舍尔的陪同下回到了艾德斯瓦尔宫,一路上,他一句话都不说,脸色阴沉的令人不禁联想到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当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立刻摘下头上的军帽,狠狠地扔到了沙发上:“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廉洁奉公的典范,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背着我去收受贿赂!”
“我的统帅,也许这件事情只是一个误会。”狡猾的弗莱舍尔故意为这件事情降起了温,“霍夫曼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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