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士兵的故事已经经过了情报部门的再三确认,所以没有任何问题!”施特莱纳的情绪突然间变得十分激动:“诸位,我不知道你们是否从这个士兵的故事中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震撼,因为一个人如果没有非凡的勇气和对胜利极度的渴望,那么他根本无法做出这种超越生理极限的事情!而中国军队正是依靠这种非凡的勇气,才最终击败了远比自己强大的美军!”
将军们这时个个低头不语,他们其实很清楚问题的答案,但是高傲的贵族老爷脾气却使他们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在过去的几年中,每当中国人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后,我常常会把你们叫到一起研讨他们胜利的原因,可是你们却总是把美军的失利归咎于一些客观因素,从来都不肯承认他们的对手同样也是一支强大的军队!时至今日,你们对中国人的看法仍旧停留在瓦德西元帅的时代,总把他们看成是野蛮落后的象征!但是诸位,朝鲜战争的结局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那就是中国人再也不会接受任人宰割的命运,而且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就必须把他们作为一个潜在的对手予以重视”
“我的统帅,我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吗?”维尔托克突然起身打断了施特莱纳的训斥。
施特莱纳脸上掠过了一丝阴霾,但是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您请讲吧。”
“是。”维尔托克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发表自己对于朝鲜半岛战事的看法:“诸位可能都知道,我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初就认为中国人一定会插手,而且这将使美国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应该说,中国人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中确实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但是决定战争最终结局的始终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这也正是中国人为什么只能把美国人挡在三八线上,却始终无法把战线继续向南推进的原因,所以从这一点来看,现在就断言中国人即将成为我们潜在的对手还为时尚早。”
“那么您认为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们潜在的对手呢?”施特莱纳心里虽然对维尔托克反驳自己的观点感到很不高兴,但在众人面前,他却只能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
“从统治整个中国长达数百年之久的清王朝被推翻到现在为止,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中国一直深陷在战争的漩涡中不能自拔,整个国家的经济基础也因此遭受到了严重的摧残,打仗固然可以靠勇气来取胜,但是要想在经济上成为一个巨人,我看他们至少还要付出一百年的时间,这就意味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对手!”
“维尔托克将军,我承认您的观点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有时候我们却不能用固有的思维方式来看待中国人,就拿这场战争来说吧,当初几乎没有人认为中国人会伸头和美国人对着干,可是结果他们不但这样做了,而且还干得很漂亮,所以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对他们保持足够的重视。”
“我的统帅,我不能说您的担忧是多余的,但是眼下真正能让我们必须认真对待的敌人只有美国人和苏联人,至于中国人嘛”维尔托克顿了一下,才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他们对我们而言,不过是大餐过后的一道点心,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吃掉他们。”
“哈哈!”将军们顿时被维尔托克的话逗得前仰后合。
施特莱纳待将军们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后,耐着性子问道:“那么在您看来,中国人至少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还不配成为我们潜在的对手了?”
“没错!”维尔托克说:“一个勇敢的士兵并不能改变一支军队落后的本质,现代战争对后勤的要求非常高,但是整个在朝鲜战争期间,中国人每次进攻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一个星期,这是因为他们的后勤运输方式过于原始,几乎三分之二的武器弹药和粮食都要靠士兵们自行背负,像这样落后的作战方式也只能逞强一时,但是绝不会在未来的战场上有所作为。”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这番话对施特莱纳多少有些不太尊重,维尔托克接下来缓和了语气:“当然,中国士兵的勇敢和奉献精神也很值得我们去借鉴,所以我建议军事学院应该将朝鲜半岛的战例列入到教材内,让我们的士官生认真的进行研究。”
施特莱纳沉吟不语,片刻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霍夫曼:“马克西米利安,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霍夫曼居然对施特莱纳的提问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用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马克西米利安!马克西米利安!”施特莱纳又喊了两声,可是霍夫曼还是毫无反应,情急之下,他索性直接推了霍夫曼一把。
“!”霍夫曼明显吓了一跳,他愣愣的看着施特莱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克西米利安,你在想什么呢?”施特莱纳不由皱起了眉头,“难道你刚才没有听见我的问题吗?”
“对不起”霍夫曼慌忙回答道:“您刚才问我什么了?”
“我问你对维尔托克将军的看法有什么意见。”
“意见?”霍夫曼瞠目结舌的看着施特莱纳:“维尔托克将军刚才说什么了?”
“哄”会议室里顿时因为霍夫曼怪异的表现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施特莱纳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忍了半天,才没好气的把手一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回去之后每个人总结一下自己的看法,写成报告交上来。”
“是!”将军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目送施特莱纳离开了会议室。
霍夫曼在自己的位子上愣愣的坐了一会,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跑出了会议室,在走廊外面追上了施特莱纳。“我的统帅!”他伸手拉住了施特莱纳的衣袖:“我可以和您说两句话吗?”
“你想对我说什么?”施特莱纳扭头看着霍夫曼,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我”霍夫曼刚一开口就卡了壳,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好要和施特莱纳说些什么。
施特莱纳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霍夫曼开口,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马克西米利安,”他推开了霍夫曼的手,“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这段日子一定很疲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把自己累倒了。”说罢,他朝霍夫曼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便转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霍夫曼呆呆的望着施特莱纳消失在自己眼前,好半天后,才带着苦涩的心情转身走向楼梯。但是他刚刚来到楼梯口,却突然听到两位将军正在议论自己。
“嘿,你听说了吗?最近统帅阁下和霍夫曼总理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像从前那样亲密了,据说是因为城里一直有谣言说霍夫曼总理打算取代他。”
“这早就是不是新闻了,而且依我看这件事情恐怕是真的,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吧,过去每次开完会,统帅阁下都会让霍夫曼总理留下来陪他用餐,可是这次你也看见了,他竟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就把霍夫曼总理扔在了会议室里。”
“看来霍夫曼要倒霉了!毕竟统帅阁下也不希望自己身边再出现一个罗姆。”
“那还用说吗,霍夫曼这两年爬得太快了,所以有些得意忘形,有时候竟然连统帅阁下都不放在眼里,光是我都曾经不止一次见过他当众顶撞统帅阁下”
“嗡!”霍夫曼突然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朝头上涌来!
681地狱里没有天堂(100)()
“我要撕烂他们的嘴!”霍夫曼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但是就在他刚要冲下楼梯时,有人却突然一把拉住了他。霍夫曼吃惊地扭头一看,发现格尔利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您必须学会忍耐!”格尔利茨说完这句话,就拉着霍夫曼匆忙返回了会议室。
诺大的会议室这时已经空无一人,格尔利茨关上大门,对霍夫曼说:“总理阁下,眼下城里到处都是您要取代统帅阁下的谣言,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您这段日子里最好不要和任何人发生冲突。”
“海因里希!我想您应该最了解我的为人!”霍夫曼怒气冲冲地吼道:“我为了让统帅阁下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征服者没日没夜的操劳,可是他竟然会相信那些无耻的谣言,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感到寒心的吗?”
“您凭什么认为统帅阁下已经相信了那些谣言呢?”格尔利茨问道。
“这还用说吗?就连傻瓜都能看出来他正在疏远我!”霍夫曼激动地喊道:“过去他什么话都对我说,可是现在呢?我连他的行程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目前这种情况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捣鬼。”格尔利茨说:“目前我正在加紧侦查此事,只要一有结果,我就立刻告诉您,不过在此之前,您最好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这么说,您已经找到线索了?”霍夫曼急忙问道。
“已经有了点眉目,”格尔利茨神情变得异常严肃,“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您说什么!”霍夫曼愤怒的喊道:“究竟是谁?快告诉我他的名字!”
“很抱歉,总理阁下,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前,我不能随便开口。”
“我知道了。”霍夫曼虽然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但他毕竟有着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很清楚越是在不利的局面下越是要保持冷静。“海因里希,接下来的事情就要辛苦您了。”他露出了惯有的微笑,“只要可以查清事情的真相以及背后的指使者,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整个国家而言,您都将是一位有功之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格尔利茨微微颔首,接着又改变了话题:“齐楚雄已经跟随统帅阁下进入了帝国抚养所,为了掌握他的心理动向,我在来参加军事会议之前,邀请他到我的办公室里聊了会天,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他现在掩藏自己真实想法的能力越来越高了,所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套出来的。”霍夫曼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现在遇到了麻烦,不然我一定会倾尽全力来对付他。”
“齐楚雄对我们而言,不过是讨厌的皮肤病,虽然治起来很麻烦,但是却威胁不到我们的生命,而我们内部的捣乱者就不同了,要是我们不尽早把他们揪出来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扭断我们的脖子!”
“您的观点非常有道理,”霍夫曼说:“在没有查出捣乱者之前,请您先对齐楚雄采取严密监视,等到我们腾出了手,哼”
不知道齐楚雄听到了霍夫曼这番表态后会有什么样的感想,但是对于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继续在雅利安城里制造谣言。他现在来到了位于雅利安城郊外的一座军营里,而贝特拉姆就被囚禁在这里。克拉迈尔根据齐楚雄出的主意,对贝特拉姆威逼利诱,结果终于让这个犹太人同意为盖世太保工作,克拉迈尔对此颇为沾沾自喜,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只是齐楚雄为他设计好的一个圈套而已。
齐楚雄的轿车刚一开进军营,克拉迈尔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齐医生,”他亲自为齐楚雄打开了车门,“您刚刚陪同统帅阁下外出视察归来,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才是,像这样四处奔波,对您的身体可不太好啊。”
“谢谢您的关心。”齐楚雄笑着说:“您和我一起陪同统帅阁下外出视察,而且您比我还要大上十几岁,您都不觉得累,我又怎么好意思休息呢?”
“哈哈,来,请进吧。”克拉迈尔对齐楚雄的夸奖感到非常受用,笑眯眯的拉着齐楚雄走进了军营深处。两人在一间很不起眼的营房门前停下了脚步,克拉迈尔把手一指:“喏,那家伙就在里面,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愿意为我们工作,但是我一提起他的儿子,他就立刻改变了态度。”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齐楚雄淡然一笑,“您还别说,这一招还是我从霍夫曼身上学来的。”
“霍夫曼是个精明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让自己处在最有利的位置,不过这次他的好运已经到头了。”克拉迈尔开始厚颜无耻拍起了齐楚雄的马屁:“您的智慧不仅远胜过他许多倍,而且您对帝国和统帅阁下的忠诚也绝非他这种人可以比拟,所以我坚信最终的胜利将属于我们。”
“没错。”齐楚雄微微颔首。“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可以。”克拉迈尔推开了营房的门。齐楚雄刚一走进这间阴暗的营房,就立刻感到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他皱着眉头,伸手捂着鼻子,眼角的余光迅速落到了贝特拉姆的身上。
和不久前相比,这个犹太清洁工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乱糟糟的头发已经和肮脏的胡须连在了一起,身上的衣服也烂成了布条,裸露的肌肤上还露出了许多触目惊心的伤痕。
“贝特拉姆先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齐楚雄走到贝特拉姆身边,不大的语气里充满了温情的关怀,“这段日子让您受苦了,但是请放心,只要您找我们说的去做,那么您今后的生活一定会充满阳光的。”
克拉迈尔眉头微微一挑,心想齐楚雄可真够虚伪的,明明是他出主意威胁贝特拉姆为盖世太保工作,现在却又跑来假惺惺的做好人。
贝特拉姆歪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齐楚雄一眼,接着便将头扭到了一边:“我已经答应为你们工作了,所以这些没有用的废话就少说两句吧!”
“看得出来,您是个直脾气的人。”齐楚雄微笑着把手伸到了贝特拉姆面前,“恰好我最喜欢像您这样的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贝特拉姆本想将齐楚雄的手一把打开,但是就在他想这样做时,却突然看到对方的手心里画着一个太阳,他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怎么?您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吗?”齐楚雄笑着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贝特拉姆慌忙握紧了齐楚雄的手,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了一句话——“记住!当你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后,就假装愿意为德国人服务,接下来会有一个手心里画着太阳的人去找你,到时候你就听从他的指挥。”
“天哪!”贝特拉姆心里震惊的想道:“难道他是故意潜伏在德国人身边的吗?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
就在贝特拉姆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齐楚雄却突然惊呼道:“哦,天哪!您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必须立即接受治疗。”说罢,他不等贝特拉姆作出反应,就立刻转身对克拉迈尔喊道:“将军先生,请您立刻派人送些药品来,我要立刻对他展开治疗。”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克拉迈尔扭头走出了营房,心想齐楚雄收买人心还真有一套,难怪施特莱纳会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过,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个调虎离山之计,而真正被蒙在鼓里的人就是他自己。
克拉迈尔前脚刚走,齐楚雄就迅速对贝特拉姆说:“听着,我们的时间很有限,所以我只能挑要紧的说。”
贝特拉姆紧张的点了点头。
“您出去后,一定要想办法在雅利安城继续制造霍夫曼打算取代施特莱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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