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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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之城- 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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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齐楚雄点了点头,道:“但是我不会强迫您去做这件事情,假如您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瞧您说的,您救了我的命,我当然应该想办法报答您的恩情。”冈萨雷斯感激的说:“放心吧,我马上就会去做这件事情的。”

    “那我就提前对您道声谢了。”齐楚雄笑了

    冈萨雷斯说到做到,不到一天的功夫,齐楚雄为他治病的经过就传遍了整个弗雷德堡。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对此事半信半疑,但是在冈萨雷斯不断宣称可以用名誉来担保自己绝对没有说谎的情况下,还是有很多人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找齐楚雄看病,结果他们发现冈萨雷斯果然没有说谎——这位在无耻的谣言中被描述为会在囚犯的身体上进行各种残忍的医学实验的中国医生其实是个非常和蔼的人,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总是令人感到温暖,无论病人的病情有多复杂,他也不会像那些德国医生们那样不耐烦把他们赶出医院,正如冈萨雷斯一直宣称的那样——“只有用眼睛看到的齐医生才是最真实的!”

    短短的几天内,齐楚雄的医疗队就从无人问津到门庭若市,所有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原先准备好的药品根本无法满足需要,只好又从医院里紧急运送了一批。

    虽然每天都要工作十四个小时以上,但是齐楚雄的心里去从未感到疲倦,在他看来,自己今天的做法不但是在帮助囚犯们解除病痛,也是在为未来的起义悄悄播撒下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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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齐楚雄和他的伙伴们在帮助近百名囚犯摆脱了病痛带给他们的折磨的同时,也将所谓的“人体试验”的谣言化解的无影无踪。现在的弗雷德堡每当有人提起齐楚雄的名字时,总会引来一阵热烈的讨论,很多人在感激他的同时,也对像这样一位充满爱心的医生为什么会甘愿加入德国人的阵营而感到疑惑,一时间,小城里众说纷纭,有人怀疑这是德国人故意派齐楚雄来收买人心,也有人担心这是某种阴谋的开端,但是更多的人却在心里悄悄萌生了一丝希望——他们觉得齐楚雄之所以会穿上一身象征死亡的黑色军服,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他们重新获得自由。

    在充满希望的人们当中,冈萨雷斯无疑是最为活跃的一个,他这些日子总是守在齐楚雄身边寸步不离,一面为齐楚雄讲述自己过去的经历,一面开导那些心存疑虑的囚犯们,让他们不要胡乱猜测齐楚雄为大家治病的动机。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下来,他已经和齐楚雄成为了忘年交。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齐楚雄的医疗车队准备开往下一个居民点时,冈萨雷斯在送行的路上难过的流下了眼泪:“齐医生”他紧紧握住齐楚雄的手:“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感谢您,您帮助我解除了病痛,却又没有向我索取任何回报您是个好人,我相信上帝一定会保佑您的。”

    “有您这句话我就知足了。”齐楚雄淡然一笑,接着又说:“您前几天告诉我您的孙子劳尔被送进了帝国抚养所,您对此事感到很伤心,并且希望在您的有生之年再见到孙子一面,虽然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帮助您实现这个愿望。”

    “要是您能够让我再见到劳尔一面,我一定会把您视为我们家的大救星”冈萨雷斯说到这里忍不住痛哭失声,好半天之后,他才渐渐控制住了情绪:“齐医生,我还有句话忘了告诉您。”他伸手指着齐楚雄身上的军服:“要想获得更多人的信任和欢迎,您就不能把这身黑皮一直穿在身上,因为它会让人们从一开始就对您产生厌恶的。”

    “我会把您的这句话一直记在心上的。”齐楚雄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叮嘱道:“我走之后,您要多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再和施伦道夫发生冲突,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回来探望您。”

    “谢谢谢谢”除了用哽咽的声音翻来覆去的说着感谢,冈萨雷斯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对齐楚雄的感激了。他长久的站立在弗莱德堡镇外的公路边上,直到再也看不到齐楚雄的身影,这才拖着沉重的身躯继续自己在黑暗中的生活

    尽管地下世界并不是一个消息四通八达的社会,但是齐楚雄在弗莱德堡的做法还是如同一阵旋风般传遍了地下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里,医疗车队每到一处都会迎来大批求诊的囚犯,齐楚雄非常耐心的为他们做着诊治,在他高明的医术帮助下,很多囚犯都恢复了健康,医疗队的广告上这时再也看不到红色“犹大”字样,与之正好相反,纳粹帝国张贴在大街小巷的宣传海报却被淹没在一片感激的留言中。

    1953年2月9日,上午10点。

    在经历了持续一年多的治疗行动后,齐楚雄的车队终于开向了最后一个目的地——荒凉可怕的斯特伦霍芬。尽管医疗队的很多成员当初也曾经在很多偏僻之处服过苦役,但是当他们真正来到斯特伦霍芬时,还是被眼前冰火两重天的自然奇观深深震撼。

    “我的天哪!”萨沙在救护车上叫苦不迭:“这鬼地方能住人吗?一会儿刮过来一阵滚烫的热风,一会儿又袭来一阵寒流,上帝啊,要是我被流放到这里的话,我恐怕连一个小时都熬不过去!”

    “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说出这种话也不觉得脸红吗?”契尔斯卡娅在一旁插了一句。

    “嘿嘿”萨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扑哧!”契尔斯卡娅看到萨沙那副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萨沙,要是你连一个小时都呆不下去的话,那么你想过契尔斯卡娅在这里生活在三年多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齐楚雄顿时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齐医生。”萨沙难为情的说:“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发表言论了。”

    “好了,别不好意思了。”契尔斯卡娅抿嘴一笑:“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就拿克劳斯来说吧,刚回到雅利安城那会儿,他还天天嚷嚷着这地方一点没有斯特伦霍芬好”

    “你和施蒂尔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吧?”齐楚雄突然打断了契尔斯卡娅的话。

    “是的。”契尔斯卡娅没好气的说,“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回到军队里,一旦让他闻到硝烟的味道,他就会立刻把我和克劳斯统统忘到脑袋后面去。”

    “眼下德国人正在积极扩军备战,再加上施蒂尔深受魏格纳将军的信任,不久前又被任命为第10步兵师的训练处长,他要是不忙才怪呢。”齐楚雄说。

    “齐医生,现在车厢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所以您能透露一下我们这次来斯特伦霍芬的目的吗?”萨沙问道。

    齐楚雄沉吟片刻,道:“前两天我和‘黑天使’取得了联系,我认为古斯塔夫在经历了弟弟被谋杀的事件后,在内心深处已经对纳粹帝国产生了仇视心理,所以如果可以动员他加入我们的阵营,那么斯特伦霍芬今后就能成为我们最有力的后方基地,这必将提高起义成功的可能性。”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萨沙紧张的说:“据我所知,古斯塔夫可是个很传统的德国军人,素来都把忠于誓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时光倒退到五年前,即便真理站在我们这一边,想必他也不会放下手中的武器。”齐楚雄淡然一笑,道:“但是自从他弟弟死于罗蒙的阴谋后,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别的不说,就凭他整日酗酒,不理军务这一点来看,他其实已经对纳粹帝国的前景失去了信心,现在只要我们能够让他重新燃烧起对未来的希望,那么让他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我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不知道‘黑天使’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萨沙担忧的说。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对我的计划持反对态度,但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还是同意我去尝试一下。”齐楚雄说。

    “那您可要小心啊,”萨沙说:“万一您的身份要是泄露出去的话,那就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齐楚雄微微颔首,接着伸手指向前方:“瞧,有人来迎接我们了。”

    契尔斯卡娅和萨沙循着齐楚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上披着五颜六色的破布,手里高高举着一根木棍的男人正守在斯特伦霍芬的营地入口前,他嘴里还念念有词:“万能的主啊,请您赐予我无边的神力吧,让我劈开巨石,斩断大海,为世人开辟出一条通往极乐圣土的道路吧!”

    “哈哈!”萨沙一下子被这个男人的表演逗乐了,“瞧他神气的,肯定把自己当成了将犹太人带出埃及的摩西。”

    “他不是摩西,但是他却做着和摩西一样的事情。”齐楚雄说。

    “难道他也是我们的人吗?”萨沙顿时被惊呆了。

    “亲爱的萨沙,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齐楚雄笑了,“但是请记住,现在你只能把他当成疯子罗伯特,明白吗?”

    “疯子罗伯特”萨沙禁不住喃喃自语道:“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契尔斯卡娅与齐楚雄相视一笑,因为他们也经历过和萨沙同样的惊讶。

    医疗车队通过岗哨,进入了斯特伦霍芬营地中央。契尔斯卡娅的到来令很多囚犯都喜出望外,他们迫不及待的围在她身边,不停向她打听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将军先生,请允许我代表古斯塔夫上尉欢迎您莅临斯特伦霍芬。”一位年轻的中尉在齐楚雄面前站得笔直,眼神中还透着一丝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齐楚雄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古斯塔夫上尉没有亲自来迎接我们?”

    “对不起”中尉的舌头突然打了结:“古斯塔夫上尉最近一直忙于公务,昨天晚上一直干到很晚才休息,所以”

    “没有休息好?”齐楚雄打断了中尉的解释:“我看是喝多了吧!”

    “这个其实怎么说呢应该没有吧”中尉顿时涨红了脸。

    “哼!”齐楚雄冷冷道:“马上带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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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先生,”中尉犹豫了半天,艰涩的说:“我劝您还是别去打扰古斯塔夫上尉了,他这个人的脾气非常怪,经常动不动就对人破口大骂,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动手”

    “我看您真是糊涂了!”齐楚雄佯装生气道:“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脾气又能拿我怎么样呢!难道他敢殴打一位将军吗?”

    “不敢不敢”中尉慌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请您跟我来吧。”

    齐楚雄跟在中尉身后径直走向古斯塔夫的住所,契尔斯卡娅见状急忙跟了过来。古斯塔夫现在的住所对契尔斯卡娅来说非常熟悉,因为那里曾经是她和罗森巴赫的家,克劳斯就出生在那间略显破旧的房子里,作为一名勤劳的主妇,契尔斯卡娅总是把房间布置的非常温馨,就连墙角都打扫的一尘不染,而且她还在住所门前的空地上开辟出一座小花园,每当她推开房门时,花朵的芬芳气息就会让她暂时忘记身处地下世界所带来的悲伤和压抑。

    “又能回家了,真想看看那里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契尔斯卡娅回想起过往的种种,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但是当昔日的温馨小家再次呈现在她面前时,她却大吃一惊——她辛辛苦苦开垦出的那片小花园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家门前的空地上堆满了空酒瓶,远远望去倒像是酒鬼的墓地。

    “天哪!”契尔斯卡娅目瞪口呆的望着家门口堆积如山的空酒瓶,心里顿时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完了!”她心里恼火的想到:“这个可恶的古斯塔夫不知道把我的家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中尉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契尔斯卡娅朝里面看了一眼,美丽的大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怨气——房间里的一切门外还要糟糕,空酒瓶和垃圾扔的满地都是,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食物腐烂后散发出的难闻的酸臭味,原先雪白的墙壁上用黑笔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很多粗俗下流的话语,毫不客气的说,就连过去充满血腥和死亡气息的集中营也比这里要干净得多。

    “古斯塔夫上尉就住在这里吗?”齐楚雄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的”中尉慌忙说:“我这就去把他喊醒”

    “不必了。”齐楚雄把手一抬,“还是让我亲自来吧。”说罢,他就走进了房间。

    一阵雷鸣般的鼾声传到了齐楚雄的耳朵里,他走进卧室,看到满身酒气的古斯塔夫这时正四脚朝天的躺在卧室的地板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空酒瓶,肮脏的的脸庞上爬满了络腮胡子,看起来简直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我的上帝,这实在是太糟糕了。”中尉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便不得不俯下身对着古斯塔夫喊道:“上尉,上尉,请您醒醒”

    古斯塔夫用更大的鼾声回答了中尉的呼唤。

    “上尉,您快醒醒,有人来看您了。”中尉开始尝试摇晃古斯塔夫的身体,但是这一招也没有奏效。

    “还是让我来吧。”齐楚雄摇了摇头,对契尔斯卡娅说:“请给我提一桶凉水。”

    契尔斯卡娅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就把一桶凉水递到了齐楚雄手里。齐楚雄接过水桶,二话不说就浇到了古斯塔夫头上!

    “!”古斯塔夫受此刺激,顿时从地板上跳了起来。“是哪个混蛋敢拿水泼我!”

    “是我!”齐楚雄怒吼道。

    古斯塔夫这时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顿时无奈的苦笑道:“齐医生,您干嘛要和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呢?”

    “您以为我愿意和您开这种玩笑吗?”齐楚雄指着满地的垃圾喊道:“瞧瞧您现在成了什么模样?别说是普通的士兵,我看街头的乞丐都比您要干净得多!”

    “我现在已经不是统帅阁下的副官了所以没必要再去装模作样”古斯塔夫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齐楚雄紧盯着古斯塔夫,良久后,他突然低声叹了口气:“要是你死去的弟弟看到他的哥哥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我真不知道他是否也会和我一样感到痛苦?”

    古斯塔夫的身躯突然微微一抖,黯淡的眼神中迅速掠过一丝痛苦的目光。

    “我现在不想和一个乞丐进行交谈。”齐楚雄见自己已经说中了古斯塔夫的心事,便又换上了一副柔和的语气:“把自己收拾干净,我在外面等您。”说罢,他便拉着契尔斯卡娅走出了房间。

    古斯塔夫愣愣的看着齐楚雄消失在自己面前,却如同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中尉在一旁等了半天,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上尉,要我为您找件干净的军服吗?”

    古斯塔夫缓缓扭过头看了中尉一眼。“不用了。”他语气低沉的说:“请你出去转告齐医生,就说我马上就会出去见他。”

    “是。”中尉离开了房间。他来到房间外面,却看到齐楚雄正和契尔斯卡娅一道将门前堆积如山的空酒瓶挪到一旁。“将军先生,”中尉好奇地问道:“您这是打算干什么?”

    “我想帮助古斯塔夫上尉戒掉酗酒的毛病,而这就是我的第一步行动。”齐楚雄说。

    “我劝您还是别费力气了。”中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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