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看个究竟?”
“报告上尉,我们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所以就跑去向您报告”
“一对蠢猪!”布劳恩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让你们在这里巡逻是干什么的!难道还要我再教你们一遍吗?”
两名哨兵不约而同的缩起了脖子,好半天之后,一个哨兵才壮起胆子说:“上尉,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齐楚雄的房间里看看他是否还在那里”
“不用了!”布劳恩气呼呼的一摆手,“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早就晚了!”他接着又说:“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刚才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违令者军法处置!”
第四百八十八章看不见的魔掌(7)()
就在布劳恩训斥哨兵的同时,齐楚雄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在为他放哨的梅克将地道入口恢复原状后,便急忙凑过来问道:“齐医生,怎么样?和他们谈的还好吧?”
“好什么好!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齐楚雄霍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脱下军装狠狠摔在床上,“别以为我离了他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等着瞧吧,我会干出一番大事给他看的!”
“您这是怎么了?”梅克吃惊的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早点休息吧。”齐楚雄脱下军装钻进被窝里,他用被子蒙住头,可是说什么也睡不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电影重放一样,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无法想象几年不见,艾伯特竟然会对他产生猜疑,这件事情让他感觉自己心口堵得难受,可是又找不出任何发泄的方式。
接下来的几日里,齐楚雄和往常一样,依旧在艾伯特等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但是他的心情却和前几日截然不同。一方面他依然希望可以与艾伯特一道并肩战斗,而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忍受艾伯特那日对他的指责,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整日都陷入一种痛苦的境地中无法自拔。
艾伯特和叶戈廖夫两人的心境和齐楚雄差不多,但是由于他们和齐楚雄中间还隔着一个布劳恩,所以只好等着齐楚雄能够主动再次来访,但是由于迪克特为齐楚雄一行安排的节目非常丰盛,白天到农田里参观并且品尝新鲜的农产品,到了夜里就是无休无止的宴会,再加上齐楚雄一直对那晚发生的事情无法释怀,所以几天的时间下来,他们始终也没有再和齐楚雄取得联系。
时光一晃,五天的时间过去了,在结束了一场丰盛的晚宴后,齐楚雄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房间里,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他长时间的凝视着头上的天花板,陷入到久久的沉默中。
梅克守在齐楚雄的身旁一言不发,这几天他已经搞清楚了齐楚雄为什么会生气的原因,虽然他很想劝劝齐楚雄,但是直觉却告诉他,最好还是等到齐楚雄消气之后才说出自己的意见。
“梅克,”齐楚雄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问道:“你说我那天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要是我和他好好谈谈的话,也许我们就能化解彼此之间的误会。”
“您能这样想就好了。”梅克感到机会来了,“其实艾伯特上尉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他被德国人软禁在军营里,很难获取外界的信息,再加上您一直没有和他取得过联系,所以他对您产生怀疑也是有道理的。”
“这么说,我应该再去找他谈谈了。”齐楚雄黯淡的目光中突然燃起了一丝火星。
“这是个好主意。”梅克笑着说,“不过您最好再耐心的等一会儿,等到后半夜哨兵开始打瞌睡的时候再去,这样会安全一些。”
齐楚雄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先睡一会,请你记着到时候叫醒我。”
“您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梅克推动轮椅来到齐楚雄身边,帮着他铺好床褥。齐楚雄倒在床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入了梦乡,不过,他和梅克此刻却并不知道布劳恩正在策划着一桩阴谋。
迪克特的办公室里这时气氛压抑的有些吓人,布劳恩双手背在身后,在一盏昏暗的电灯下来回不停地走动着,灯光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魅影,再加上他脸上那道恐惧的刀疤,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迪克特上校,您真的敢肯定在他们的房间下面有一条地道吗?”布劳恩在迪克特面前停下了脚步,深陷的眼窝中透出了一股豺狼般的目光。
“我看错不了。”坐在沙发上的迪克特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以前我们就发现过有囚犯在囚室下面挖地道试图逃跑,而您又告诉我说,哨兵听到房间里有三个人争吵的声音,可是您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只有艾伯特和叶戈廖夫,所以我认为这个谜团唯一的答案就是我刚才告诉您的事情。”
“哼!”布劳恩冷冷一笑,“我就知道这个齐楚雄绝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干,现在看来我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
“那么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立刻逮捕他们吗?”迪克特问道。
“不,”布劳恩摇了摇头,“我会在暗中安排人手监视他们,一旦齐楚雄再次通过地道进入艾伯特和叶戈廖夫的房间,我们就冲进去,给他们来个人赃俱获,到时候他就是浑身长满嘴也无法为自己的罪行辩解。”
“好主意!”迪克特立刻附和道:“就这么干,只要可以抓住齐楚雄暗中组织抵抗力量的证据,您就是第三帝国的英雄。”
布劳恩把手放在自己的伤疤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齐楚雄被捕后的痛苦表情,不知不觉中,一抹阴险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梆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迪克特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却意外的发现格尔利茨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格尔利茨中校,这么晚了,您到我这里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是特意来向布劳恩上尉了解一下齐楚雄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格尔利茨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还是您这里舒服啊,每天只用想着该怎么驱使那些囚犯们把地种好就行了,不像我,整天忙的连家都回不了”
“格尔利茨中校,您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布劳恩快步走到顶头上司身边,把自己的发现和计划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刚一听完布劳恩的汇报,格尔利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之后,突然摆手道:“不行!现在还不是把他揪出来的时候。”
“为什么?”布劳恩诧异的问道,“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错过去的话,我们再想抓住他的把柄可就难了。”
“上尉,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周密部署,”格尔利茨皱着眉头说:“像您这样冒冒失失的行事,恐怕不但无法让齐楚雄原形毕露,反而还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中校,我认为您太谨慎了!”布劳恩不服气地说:“您想啊,只要齐楚雄一出现在艾伯特的房间里,那就说明他们在暗中早有联系,而不是像我们想象中那样互相仇视,这个时候只要我们冲进去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再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他们不招供!”
“要是事情像您想象中那样简单,霍夫曼总理还会把齐楚雄留到现在吗?”格尔利茨对布劳恩的计划报以一缕嘲讽的笑容,“眼下‘雷龙’坦克的正式列装工作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试验阶段,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逮捕艾伯特和叶戈廖夫,那么必将造成这种新式坦克再次推迟投入现役,而且统帅阁下对齐楚雄也并非一般的赏识,万一他要是坚称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说服艾伯特和叶戈廖夫彻底投入我们的阵营,到时候恐怕统帅阁下还是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他,而您的运气就不会那么好了,如果统帅阁下把您视为一个只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人,那么糟糕的事情就会接踵而至,我真的不知道您是否考虑过这样严重的后果。”
布劳恩张口结舌,好半天之后他才嘟囔道:“中校,您说的也太可怕了”
“别以为我这是在吓唬您。”格尔利茨这时扳起了面孔,“就连试图杀害您和统帅阁下的凶手阿金霍夫都在齐楚雄的保护下逃脱了惩罚,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布劳恩这时彻底没词了,“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胡作非为吗?”
“我们当然不能对他正在从事的阴谋熟视无睹,”格尔利茨微微一笑,“但是这需要一点耐心,别忘了,霍夫曼总理之所以一直留着齐楚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以他为诱饵,将一直与我们作对的‘光明天使’给钓出来,所以说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从现在起,我们要加排人手加强对齐楚雄的监视,而您和迪克特上校不但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同时还要命令知情的部下们严禁向外泄露你们发现的事情,至于剩下的事情吗,就让我来做好了。”
“是,中校。”布劳恩顺从的接受了命令,他接着又好奇地问道:“您能告诉我,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齐楚雄吗?”
“人们常说,中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格尔利茨微微一笑,“不过我倒想让齐楚雄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日耳曼的智慧”
第四百八十九章看不见的魔掌(8)()
夜渐渐地深了,喧闹了一整天的翁特林根也平静了下来,扛着枪站岗的哨兵禁不住疲劳的诱惑,倚在墙壁上打起了瞌睡。当他们的鼾声传入齐楚雄的房间时,机警的梅克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推开窗户仔细朝四周观察了一番后,迅速关好窗户,拉上窗帘,然后便凑到齐楚雄身边轻声唤道:“齐医生,快醒醒,时间到了。”
齐楚雄穿好衣服翻身下床,径直朝着卫生间走去,但是他刚刚掀开地道入口上面的伪装,正打算跳入地道时,却突然听到从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格尔利茨令人生厌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了他的耳朵里:“齐医生,您睡了吗?”
“该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齐楚雄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急忙将地道入口恢复原状,然后便摆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打开了房门。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来打扰您。”格尔利茨嘴边的笑容令人不禁想起草原上的豺狼,“我手头有些事情要想和您商量一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去迪克特上校的办公室里谈谈如何?”
“要是这些事情不太重要的话,我看还是放到明天再谈吧,我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现在脑子里面乱糟糟的”齐楚雄根本没有兴趣和格尔利茨谈话,于是便打算找个理由把对方打发走。
“这可真有意思,”格尔利茨嘴角微微一翘,“一个声称自己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人居然会穿戴这么整齐,难道您一直都是穿着军装在睡觉吗?”
齐楚雄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但是他并不慌乱,“您这是什么意思?”他颇为不悦的盯着格尔利茨,“难道要我穿着睡衣出来迎接您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格尔利茨迅速换上一副充满歉意的表情,“齐医生,我要和您谈的这件事情很重要,是有关于‘光明天使’的”
“光明天使”这个字眼刚一跳入齐楚雄的耳朵,他顿时惊讶的看了格尔利茨一眼。
“怎么样,您现在还有兴趣睡觉吗?”格尔利茨问道。
“哦,要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我倒是可以和您谈谈,因为我早就听说这个组织一直在和我们作对,可是盖世太保却始终无法将其摧毁。”齐楚雄心知今天夜里是无法去和艾伯特见面了,他索性跟在格尔利茨身后离去。
一小会儿的功夫,两人就走进了迪克特的办公室,办公桌上已经放了厚厚一叠文件和照片,格尔利茨让齐楚雄坐在沙发上,然后为他砌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格尔利茨将那一厚叠文件和照片放到了齐楚雄面前,“您先看看这些吧。”
齐楚雄接过文件和照片,仔细翻阅起来。他发现这都是些关于“光明天使”的调查报告,上面仔细登记了近年来“光明天使”给德国人造成的破坏,从现有的数据上来看,它对德国人造成的威胁显然非常大――仅在过去的三年里,它就消灭了超过五百名投靠德国人的叛徒,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组织不久前甚至还在总理府门前贴上了一张号召全体囚犯认清德国人真实面目的宣传信。
齐楚雄深知帝国总理府的戒备程度绝不亚于艾德斯瓦尔宫,但是“光明天使”竟然能在这种地方张贴宣传信,可见它的组织成员已经渗透到了地下世界的各个角落,这也难怪德国人会把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带着好奇和激动的心情,齐楚雄继续翻阅着文件和照片,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一位因为长期无法破获“光明天使”而被免职的盖世太保官员在自己的离职报告的最后一页写了这样一句话:“我认为光明天使要么根本就不存在,要么他们就是一群上帝派来的幽灵,总是能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后飘然返回天堂,然后悠闲地坐在云端看着我们在地下如同疯狗般到处搜查却一无所获。”
“扑哧!”齐楚雄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有意思,看来这位可怜的盖世太保一定是被气疯了。”
“您觉得很好笑吗?”格尔利茨的目光透出了一丝冷酷的味道,“自从这个组织诞生以来,它就给我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暗杀投诚者,在集中营里宣扬自由民主,经常破坏我们的基础设施,导致很多重大工程项目不得不被迫延期,更糟糕的是,时至今日,我们只是知道在地下世界中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但是它的成员都是谁、又是谁在领导着它,我们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这就好比是我们蒙着眼睛走上了角斗场,战斗的结局也就不言而喻了。”
“哼!”齐楚雄在心里说,“光明天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你们破获的,走着瞧吧,后面还有苦头等着你们呢!”不过,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脸上却迅速摆出一副焦虑的表情,“我曾经听统帅阁下提起过这个组织,我记得他当时对盖世太保迟迟无法破获这个组织感到非常愤怒,现在看来,他的这种愤怒并非毫无理由”
“是的。”格尔利茨说,“最近三年里,我们收服人心的政策开始初见成效,相当一部分囚犯开始愿意与我们进行真诚的合作,但是‘光明天使’却一直在阻挠此事,上个月的十三号,他们在布吕克瑙集中营杀死了七名与我们合作的囚犯,而且还在他们的尸体旁留下了一行警告,声称如果再有人试图投靠我们的话,就会遭遇和这些人一样的下场,我已经要求盖世太保方面迅速破案,不过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我的这种要求恐怕在短时间内很难实现。”
“从您告诉我的这些事情以及图片资料来看,这个组织的领导人应该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为自己的组织制定了非常严格的纪律以及充分的应对措施,否则我们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无法抓住他们的蛛丝马迹。”
“难得我们想到了一起。”格尔利茨微微颔首,接着又说道:“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我已经得到情报,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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