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霍夫曼微微一笑,接着道:“但是眼下齐楚雄很受统帅阁下的赏识,而且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正在暗中从事试图颠覆帝国的计划,所以我们暂时只能对他保持忍耐。”
“总理阁下!这怎么能行呢!”布劳恩着急的说,“您必须想想办法,否则齐楚雄的阴谋一旦得逞,那对我们的国家可是莫大的威胁啊!”
“所以我才把你带到了我的办公室。”霍夫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布劳恩面前,“你瞧瞧吧。”
布劳恩接过这张纸,开始仔细阅读。但是没有多久,他就像是一根弹簧一样猛的跳了起来,“我的天!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霍夫曼冷笑道:“既然他想让那些人获得自由,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让那些人为了自由而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呢!”
“这可是一把双刃剑啊!”布劳恩掏出手绢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要是搞好了,我们的实力不仅将得到快速增长,而且今后再也不用发愁囚犯们会闹事,但是万一要是搞砸了,那对帝国的未来必将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世界上没有无需冒险就能获胜的赌注!”霍夫曼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而这也使布劳恩对他更加敬畏。
“上帝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布劳恩心里想道:“每当我们感到事情正变得越来越糟糕时,他却总是能出其不意的扭转形势,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总能猜透你的想法,真是可敬又可怕的一个人啊”
“梆梆!”两声敲门声打断了布劳恩的思绪,紧接着,办公室门外又传来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总理阁下,我可以进来吗?”
第四百五十八章节外生枝(6)()
“进来吧。”霍夫曼听出了这是罗蒙的声音。
罗蒙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他刚一看到布劳恩,短暂的愣了一下,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就开始气急败坏的吼道:“您听说了吗,那个该死的齐楚雄孤身一人闯进了恩特菲尔德军工厂,成功的劝说那些囚犯放下了武器”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霍夫曼打断道:“我们的统帅阁下一开始答应齐楚雄只要囚犯们放下武器投降,他就会赦免他们,但是里肯多芬伯爵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领着一帮元老们闯进了艾德斯瓦尔宫,迫使统帅阁下又收回了这项决定,但是齐楚雄在接到统帅阁下要他把暴动组织者交给盖世太保处理的命令后,却擅自假传命令,当众就赦免了那些人”
“他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罗蒙这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竟然敢假传命令”
“请让我把话说完。”霍夫曼颇为不悦的看了一眼罗蒙,“就在今天凌晨,齐楚雄回到艾德斯瓦尔宫,又一次说服统帅阁下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所有参与暴动的囚犯都获得了赦免,而里肯多芬伯爵也再一次铩羽而归。”
“假传命令都能得到赦免!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布劳恩在一旁愤愤不平的插了一句。
“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面,不久前被俘的美军战俘弗兰克和约翰在他的鼓动下,已经宣布要效忠统帅阁下。”
“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布劳恩没好气的说,“不过要是换了我,根本就不会相信那些人是真心诚意的投诚!”
“我也对此表示怀疑,但是没办法,谁让我们的统帅阁下很喜欢看到这些人在他面前高举右臂宣誓效忠呢。”霍夫曼说到这里瞅了布劳恩一眼,接着用一种非常缓慢的语气说:“我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那个把你打成重伤的凶手阿金霍夫昨天夜里也到了艾德斯瓦尔宫,统帅阁下在接见他之后,亲口承诺只要他今后表现积极,那么之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
“您说什么!”布劳恩顿觉耳边一阵轰隆做响,一股骇人的杀气顿时布满了他狰狞的面孔,“不!我要亲手宰了这个混蛋!”
“冷静点,奥托。”霍夫曼冲他摇了摇头,“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你即使有再多的愤怒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而且一旦统帅阁下要求阿金霍夫对你进行道歉时,你也一定要立刻接受。”
“不!我绝不接受他的道歉!他对我唯一有效的补偿方式就是让我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奥托!”霍夫曼突然加重了语气,“难道你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布劳恩惊讶的望着霍夫曼,原本愤怒的心情这时已经凉了半截。“难道难道您真的要我忍受这种无情的羞辱吗”
“不,你错了。”霍夫曼摇了摇头,接着提出了一个怪异的问题,“奥托,如果让你选择报仇的方式,你会直接杀死对方呢,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他呢?”
“当然是立刻扭断他的脖子!”布劳恩毫不犹豫地答道。
“没错,这样做当时会让你感到很痛快。”霍夫曼微微一笑,“但是当你的仇人死后,每当你的心头再度泛起对他的仇恨时,你却再也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到了这时,你该怎么办呢?”
“这个”布劳恩困惑的说,“我没有想过”
“肉体上的痛苦只是暂时的,而精神上的痛苦却是永恒的。”霍夫曼语气缓慢的说,“对一个怀有野心的人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野心无法实现,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杀死自己的仇人,我会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野心走向破灭,却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一切,我要让他的耳边终日不停回荡着尖锐的讽刺,我要让他为无法保护任何一个他想保护的人而发狂,我要蹂躏他的灵魂,摧残他的意志,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无法承受心灵上的痛苦而跪倒在我的脚下,哀求我赐给他一颗足以解脱尘世痛苦的子弹,而这才是报复仇人的最高境界。”
守在一旁的罗蒙听的毛骨悚然,因为霍夫曼的报复手段确实要比一般人残忍的多,他此时甚至可以想象到一张被痛苦所扭曲的黄种人面孔。
“您是要我暂时保持忍耐,然后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时再动手对吗?”布劳恩的眼神这时已经完全被所仇恨占据,这一点至少说明他对霍夫曼的建议并不是很感兴趣,甚至还有点颇为不满。
霍夫曼很显然已经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接下来的命令就显得很不客气,“奥托,我不管你能否听进去我的意见,但是从现在起,我禁止你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听明白了吗!”
布劳恩张了张嘴,可是却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既然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要求,那么从现在起,我命令你全面负责集中营的改建工作。”霍夫曼说到这里时特意交代了一句,“你的顶头上司将是齐楚雄,记住,凡事一定要和他多商量,切不可擅作主张。”
布劳恩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先是不让他去找阿金霍夫报仇,接着又让他听从齐楚雄的指挥,这种待遇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行!这种差事我坚决不干!”布劳恩在心里拿定主意,便开口道:“总理阁下,恐怕我不能”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罗蒙就突然插了一句,“上尉,总理阁下对您可是一片好意,你要是不能领会的话,那可就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了。”
“这算什么好意!不让我报仇,还让我听从那个该死的中国人吩咐,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布劳恩恼火的喊道。
“噢,原来您是为了这个而苦恼。”罗蒙笑眯眯的说道:“但是您想过没有,既然统帅阁下已经答应了齐楚雄要赦免阿金霍夫,如果您再坚持要求他为您报仇,这个时候非但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可能因此惹怒统帅阁下!”
“这是为什么?”布劳恩不解地问道。
“原因很简单,自从我们的统帅阁下上任以来,就一直致力于恢复帝国实力,但是由于人力资源匮乏,所以一直进展缓慢,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他开始把目光投向了关押在集中营里的囚犯们,在他看来,如果能消除这些囚犯心中的仇恨,并且将他们拉拢到自己身边,这必将极大地加快帝国复苏的力度,所以他才废除了‘最终解决’政策,并且不惜冒着被人指责的风险将齐楚雄推上了帝国种族和解委员会主任的宝座!”
“可是这和我要报仇有什么关系啊?”布劳恩忍不住插了一句。
“当然有关系!”罗蒙说,“虽然阿金霍夫犯下的罪行看似不可饶恕,但是如果他能够与您握手言欢,并且发誓要用效忠统帅阁下这一举动来洗刷自己的罪过,那么这件事情无疑将成为统帅阁下推动种族和解政策的一项巨大成就,很多原本持有观望态度的囚犯一定会因此感受到统帅阁下的仁慈和宽厚,进而选择投靠我们,但是如果您执意要求杀死阿金霍夫,这不仅将打乱统帅阁下的部署,也会使他认定您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到时候您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罗蒙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布劳恩这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他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发现那上面全是冷汗。
“但是统帅阁下的这一政策也有一个很大的隐患,那就是一旦有人利用他的仁慈在暗中开展颠覆活动,这将对帝国的未来带来极大的威胁,总理阁下已经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把您安插到齐楚雄身边!”
布劳恩身躯猛地一震,“总理阁下是要我去监视齐楚雄!”
“您总算是变聪明了,”罗蒙微微一笑,接着板起面孔道:“为囚犯们修建新的居住点可是一件争取人心的大事,所以我们不能让这种好处落到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手中。”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布劳恩高声喊道:“总理阁下是不想让齐楚雄借助修建新居住点一事获得囚犯们的支持,所以才会让我去做这件事情,而我的任务除了修建居民点之外,就是不让齐楚雄借机靠近囚犯,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在暗中兴风作浪了!”
一抹标志性的微笑这时爬上了霍夫曼的嘴角,“奥托,我已经为你的到来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今天中午我们可要喝个一醉方休啊”
第四百五十九章节外生枝(7)()
1947年7月6日早上8点,雅利安城一处郊外射击训练场。
施特莱纳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射击训练场,齐楚雄、阿金霍夫、弗兰克和约翰已经在那里等候已久,他们一见到施特莱纳的车队就立刻迎了上去。
“将军,您今天看起来可真精神。”车门被打开的一刹那,齐楚雄就笑咪咪的夸奖起施特莱纳。
和以往总是穿着一身军礼服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同,施特莱纳今天换了一套作战迷彩服,脑袋上还扣着一顶黑色的钢盔,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一把左轮手枪,看上去倒有几分西部牛仔的风采。
“总是一个模样难免会让人觉得厌倦,”施特莱纳乐呵呵的拍了拍腰间的手枪,“所以偶尔我也要给你们带来一点新鲜感。”
“如果您的嘴里叼着一根玉米芯烟斗,再配上一副黑色的墨镜,那么您现在看起来就更像麦克阿瑟将军了。”弗兰克在一旁打趣道。
“你们的那位五星上将不光会打仗,而且他还是一位表演天才。”施特莱纳双手叉在腰间,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只可惜这里没有一座海滩,不然我也可以一边踩在齐腰深的水里,一边对记者们说:‘瞧,我又回来了!’”
随从们中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弗兰克和约翰也和德国人一起笑了,只不过他们的笑容里却藏着一丝谁也看不到的仇恨。
“阿金霍夫少尉,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让齐把你带到这里来吗?”施特莱纳待笑声平息后,便走到了阿金霍夫面前。
“您是要在这里监督我兑现承诺。”阿金霍夫回答的很干脆。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废话了。”施特莱纳往后一招手,三名面带傲慢之色的军官就来到了阿金霍夫面前。
“这些人都是一流的射手,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从施特莱纳胸有成竹的表情来看,他根本不相信阿金霍夫能赢得了自己的部下。
“军人的词典里不应该有后悔这个字眼。”阿金霍夫把头一扬,“说吧,怎么个比法?”
“先打移动物体,然后再打固定靶,两次射击各使用十发子弹,命中率最高的一方获胜。”
“好!”
“先生们,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施特莱纳退到了三名德国军官身后。
四个人各自手持一把7。92毫米m1898kar式毛瑟步枪走上了射击场,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由德国人先进行射击,阿金霍夫则被安排到了最后。
射击使用的移动物体是一群鸽子,先上场的三名德国军官果然如施特莱纳所言个个都是神枪手,随着他们一个个不停地扣动扳机,一只又一只鸽子不断的从空中坠落下来,这一幕看的弗兰克和约翰直咋舌,心想德国人的训练水平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三个人的射击结束后,成绩很快就被统计出来,最差的用十发子弹击落了八只鸽子,而最好的则击落了九只鸽子,可以说,这几乎是一份完美的成绩,而施特莱纳也毫不吝啬的送上了自己的掌声。
“老天!”成绩刚一公布,约翰就忍不住嘟囔道:“这下阿金霍夫可麻烦了,他要想赢德国人就得百发百中,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约翰的话音刚落,齐楚雄和弗兰克就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缕难以掩饰的担忧,以德国人在移动目标的射击成绩来看,他们的固定靶命中率肯定也很强悍,所以阿金霍夫要想获胜,至少在移动目标射击这一项就不能落后太多。
与齐楚雄等人的担忧相比,阿金霍夫这是倒是显得很平静,他把子弹一粒粒的压进弹匣,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开始吧!”
“哗啦啦!”一名德军士兵打开了一个鸽笼,十只惊恐不安的鸽子飞上了天空,也许是刚才已经看到了同类被射杀的惨剧,这些鸽子这时飞行的速度特别快,几乎让人很难锁定。
阿金霍夫端着枪一动不动对准天空,他知道自己想要赢得比赛,那么就必须找到最佳的射击时机。但是站在他身后的德国人却把这种表现视为胆怯的象征,他们开始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甚至还无礼的吹起了口哨。
齐楚雄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深知在射击比赛中,射手们最害怕的就是遭到来自外界的干扰,而眼下这种情况无疑对阿金霍夫非常不利。
但是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际,阿金霍夫却突然扣动了扳机,随着一连串急促的枪声不断响起,一只又一只鸽子如同雨点般坠落到地面上,顷刻间天空中就只剩下了几缕染血的羽毛仍在飘荡。
刚才还在吹口哨的德国人这时全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阿金霍夫竟然能够全部命中,但是这还只是更大的震惊的开始。
“这些鸽子飞的可真快啊。”阿金霍夫放下枪,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便把枪膛里剩下的子弹全部退了出来,人们这时才惊讶的发现,他击落十只鸽子竟然只用了七发子弹!
德国人自然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很快就进入了固定靶射击阵地,距离他们身前一百五十米处竖起了四块标靶,而德国人这次的射击成绩依旧非常出色,成绩最好的打出了九十九环,这几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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