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错误,但是我们不能因此抹杀他之前的功绩!”
“要是我记得不错的话,罗森巴赫以前就是您的部下,听说在莫斯科战役失利后,他还曾经帮助您杀出了俄国人的包围圈,照此看来,您现在确实需要帮他一把。”里肯多芬阴阳怪气的说。
“!”魏格纳气的浑身直抖,他正想对里肯多芬破口大骂,齐楚雄却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示意他先坐下。
魏格纳虽然一肚子火气,但是他也知道齐楚雄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于是他不得不压住火气,阴沉着脸回到了座位上。
“尊敬的里肯多芬伯爵,既然您认为罗森巴赫上尉为帝国作出的贡献尚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过,那么我们暂且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现在我很想听听您对犹太人的看法,相信您也一定愿意满足我这个愿望。”
“他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寄生虫和吸血鬼!他们妄图统治世界,消灭神圣的雅利安血统!所以我们必须谨遵上帝的旨意,与他们邪恶的目的展开斗争!”
“说得好!”齐楚雄的这句话令施特莱纳的眉头短暂的跳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又当起了忠实的观众。
“你也赞同我的看法?”里肯多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齐楚雄。
“您身为一位老资格的国社党人,对犹太人有这样的看法当然不足为奇。”齐楚雄笑咪咪的看着里肯多芬,“但是据我所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军队里有很多犹太官兵和日耳曼人一道并肩作战,而且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都很英勇,不少犹太官兵甚至还为帝国献出了生命,难道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要被视作敌人吗?”
里肯多芬没有想到齐楚雄会把话题引到一战时的犹太官兵身上,他顿时哑口无言,好一阵子之后才涨红着脸说:“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吗?伯爵先生。”齐楚雄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据我了解,即便是在元首执政期间,我们的军队里也有十多万拥有犹太血统的官兵,这些人在战场上奋不顾身的浴血杀敌,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自己对元首立下的誓言,但是如果按照您的逻辑,他们其实都应该被消灭,您认为自己的想法对这些人公平吗?”
“你这是在胡说八道!我们的军队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犹太人的身影!”里肯多芬气急败坏的喊道。
“我从来不会乱讲那些没有根据的话!”齐楚雄就像一位大律师那样搬出了证据,“空军总司令戈林元帅的副手米尔契就是一位半犹太人,可是他对元首的忠诚丝毫不逊色于任何日耳曼人,海军鱼雷专家门德尔松也是犹太人,但是他制造出的鱼雷却让成千上万艘敌舰葬身鱼腹,化学家艾姆豪森也是个半犹太人,可是元首却因为他在科学领域的重大成果而宣布他成为雅利安人,和他们有着类似经历的人还有很多,海军大将卡尔库赫林塔尔、空军将军赫尔穆特威尔伯格、甚至就连原帝国保安总局局长、捷克斯洛伐克总督海德里希也拥有四分之一的犹太血统”
随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齐楚雄念出口,里肯多芬和他的支持者们顿时陷入了一种难堪的境地,他们缩着脖子面面相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对齐楚雄发起反击。
齐楚雄这边的情形恰好相反,由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魏格纳等人一扫之前的愤怒和焦急,转而用一种兴奋地眼光注视着齐楚雄。
里肯多芬虽然不甘心成为一名失败者,但是他也很清楚施特莱纳之所以再度召开会议研究如何惩罚罗森巴赫的问题,肯定是不想将其处死,而且齐楚雄颇为放肆的言论没有遭到施特莱纳反驳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由此看来,自己如果不在罗森巴赫的事情上做出一些让步的话,那么施特莱纳很可能会把怨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虽然坚持立场也许是件好事,但是丢掉性命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你说的这些情况确实存在。”里肯多芬在短暂的思考后又一次发起了反击,“但是这些人之所以没有被当成敌人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血统感到羞耻,并且愿意通过加倍努力效忠元首来洗刷这种耻辱,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抱有一种宽容的心态,但是勾引罗森巴赫上尉犯下罪行的那个俄国女人却不能原谅,除了她身体里的肮脏血统,她还是一个危险的布尔什维克,鉴于我们一贯持有的立场,我认为必须将其处决!”
里肯多芬的话音刚落,霍夫曼的眼中立刻跳跃起一股激动的火苗,因为里肯多芬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他可以放过罗森巴赫,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处决契尔斯卡娅。
一直牵挂罗森巴赫安危的魏格纳等人此时都松了一口气,施塔芬甚至还在会议室里分发起香烟,在不断升腾的烟雾中,原本剑拔弩张的紧张情绪正在渐渐散去。
齐楚雄的眉头这时却皱紧了,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救出罗森巴赫,他还要让契尔斯卡娅脱离魔掌,一起去过上幸福的生活。
人们的目光这时纷纷聚集到施特莱纳身上,看起来只要他同意了里肯多芬的建议,那么事情就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对于这些人来说,一个布尔什维克战俘的生命是无论如何不能和一位德国军官相提并论的。
沉默和犹豫成了施特莱纳内心思想的代名词,那一对恋人生死相依的场面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他甚至有些羡慕罗森巴赫可以收获一份真挚的爱情,但是现在,他却要决定是否要用悲剧来为这段凄婉美丽的爱情故事画上句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会议室的地板上落满了烟头,空气也已经变得浑浊不堪,但是施特莱纳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我反对处决契尔斯卡娅!”齐楚雄洪亮的声音再度回响在人们耳边,一时间,他又成了会议室的焦点。
“怎么,你难道打算保护一名下贱的战俘吗?”里肯多芬斜着眼睛瞪着他。
“战俘也是人!更何况这姑娘还曾经遭受过非常残忍的虐待!”齐楚雄激动地说:“眼下帝国种族和解委员会刚刚成立不久,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处决契尔斯卡娅,那么人们肯定会认为统帅阁下要给予非日耳曼人正常待遇的承诺不过是一纸空文,我们好不容易才和他们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也将被无情摧毁,到时候我们将不得不花费很大的力气去对付他们,这必将延缓帝国复苏的进度,您认为自己可以承担得起这样严重的后果吗?”
施特莱纳突然对齐楚雄投去一道吃惊的目光,瞧他的样子,似乎是并不想让某些事情大白于天下。
“听起来你好像是很了解那个女人,”里肯多芬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们讲讲她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野蛮待遇?”
“是这样的”齐楚雄正想讲出弗莱舍尔所从事的卑鄙行径,但是霍夫曼却突然打断了他的发言!
“这里的空气实在是糟透了,我建议休会半个小时。”
第四百章生与死(10)()
“总理阁下,我的发言还没有结束,请您不要急着休会。”齐楚雄着急的说。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长时间呆在一间屋子里难免会让人昏昏欲睡。”霍夫曼嘴边挂着一丝惯有的微笑,“和我一道去花园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我想您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建议。”说罢,他没和施特莱纳打声招呼就拉着齐楚雄走出了会议室。
随着两人的离去,紧张对峙的气氛又告一段落,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会议室,开始享受短暂的休息时间。
深夜的花园里静悄悄的,美丽的花儿们正在为第二天的绽放做着准备。但是齐楚雄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身边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必须为一段艰苦的爱情带来一个美满的结局。
“亲爱的齐,您刚才是不是想把弗莱舍尔的事情告诉大家?”霍夫曼在一簇郁金香旁停下了脚步。
“是的,我不但要让大家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还要揭穿一些小人虚伪的面孔。”
“您是想通过这些事情来勾起大家的同情心吗?”
“没错,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人们又怎么会知道发生在契尔斯卡娅身上的悲剧呢。”
“您的想法倒是很不错,但是我建议您最好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霍夫曼在一瞬间突然板起了面孔。
“为什么?”齐楚雄惊讶的问道:“难道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弗莱舍尔的确是个坏蛋,但是如果有人还不想让他死,那您又该如何面对呢?”
“您是说统帅阁下并不想杀死弗莱舍尔?”齐楚雄心头一惊。
“没错。”霍夫曼点了点头,“请您好好想一想,从会议开始到现在,统帅阁下可曾提过弗莱舍尔的名字吗?答案是否定的,而且刚才就在您打算说出这些事情的一瞬间,我亲眼看到他突然露出了焦急的表情,我想这里面意味着什么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这算什么!”齐楚雄愤愤不平的说,“如果他知道了弗莱舍尔在路易斯身上干的坏事,那他还能庇护这个小人吗”
“他已经知道了。”霍夫曼冷冷的插了一句。
“您说什么!”齐楚雄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霍夫曼,“如果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还能躲过惩罚,那么世界上还有公理存在吗?”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霍夫曼说。“统帅阁下与弗莱舍尔之间的感情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他甚至已经把弗莱舍尔当成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您想想看吧,如果一个儿子犯了死罪,但是又有那位父亲愿意杀了他呢?”
“是啊,统帅阁下曾经答应过弗莱舍尔的母亲要照顾好她的儿子,而弗莱舍尔之所以会长期有恃无恐的胡作非为,其实也和这件事情有着很大的关系,我想统帅阁下一定是认为弗莱舍尔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自己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才不想深究此事。”霍夫曼的提醒令齐楚雄恍然大悟,而他的心情也在一瞬间跌入了谷底。
“您能看出这一点就好。”霍夫曼说。“如果我们把弗莱舍尔报复罗森巴赫的事情经过公诸于众,虽然可能为罗森巴赫和契尔斯卡娅争取到一些同情,但是也必将对统帅阁下的威信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他身边前后两任副官,一个心胸狭窄,妄图报复继任者,而另一个虽然战功显著,但是却犯下了玷污血统的重罪,再加上被他一直给予厚望的您也和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人们难免会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一旦那些对他早已心怀不满之人借机生事,那么帝国就将陷入一场灾难性的内耗中,到时候不要说是完成元首的遗志,恐怕就连能否继续生存下去都将被划上一个问号。”
“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齐楚雄有些着急的说,“如果照里肯多芬的意见去办,那么施蒂尔肯定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非常爱契尔斯卡娅,如果失去了她,我甚至担心他会自杀!”
“这不是该由我们担心的事情。”霍夫曼说,“里肯多芬是个非常固执的人,能迫使他放过施蒂尔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至于那个俄国女人吗,她本来就不值得我们去保护,请相信我,亲爱的齐,您能让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至于施蒂尔的感受吗,我想他会很伤心,但是还不至于走到自杀这一步。”
“我不能同意您的看法!”齐楚雄喊道:“一对相爱的恋人在历经风雨之后迎来的却不是彩虹,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噩梦也好,幸福也罢,只要施蒂尔能够活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想过问。”霍夫曼的残忍本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而且如果您不听从我的劝告,执意要去保护那个俄国女人,那么事情就很有可能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只有上帝才知道了。”
“这算是警告吗?”齐楚雄盯着他问道。
“随您怎么想都行。”霍夫曼冷冷道。
“谢谢您的提醒,但是我也要请您记住,即使没有您的帮助,我一样可以创造出奇迹!”齐楚雄丢下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就扭头走出了花园。
“没有我的帮助,你什么也做不了。”霍夫曼从身边的花丛中抓起一支郁金香,随着他嘴边露出一缕冰冷的笑容,手中的郁金香顿时变成了一地碎片。
齐楚雄回到了艾德斯瓦尔宫,但是他没有去会议室,而是径直去了施特莱纳的办公室,刚一进门,他就看到施特莱纳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
“齐,是你吗?”施特莱纳没有回头。
“是我。”齐楚雄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施特莱纳的脸庞上写满了深深地疲倦,“说吧,你是不是想让我放过契尔斯卡娅。”
“是的。”齐楚雄说。
“你认为这可能吗?”
“很难,但是您必须做到。”
“为什么?”
“因为答案就在您的心里。”
施特莱纳的身躯微微抖了一下,他扭过头盯着齐楚雄看了好一阵子,才低声说:“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让我这颗早已沉寂的心灵又掀起了对爱情的向往,虽然我的求爱遭到了拒绝,但是她和施蒂尔却让我看到了爱情的伟大,他们的爱情超越了种族间的仇恨,超越了敌我双方的矛盾,本来这完全可以成为一段佳话,但是只可惜”他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下去。
“将军;就算您从来没有爱慕过契尔斯卡娅,难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悲惨遭遇还不能让您对她产生一点怜悯之心吗?“
“光靠同情解决不了问题!”施特莱纳喊道。“我并不想伤害他们,但是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赞同这种想法!我当然可以让他们去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是这样一来,我将不得不面对成千上万人的指责!他们将质疑我不配成为元首的继任者,这将对帝国的未来带来难以想像的威胁,所以我不能去冒这个风险!”
“我承认您的担心很有道理,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集中营的囚犯们知道了发生在契尔斯卡娅和路易斯身上的事情,那么还有谁会相信您对他们做出的承诺!他们的愤怒将会像草原上的烈火一样四处蔓延,让整个第三帝国终日不得安宁,甚至是被吞没在一片愤怒的火海中,难道您对这种可怕的前景一点都不感到担忧吗!”
“你这是在危言耸听!”施特莱纳嗓门很高,可是却缺乏底气。
“您可以把我的话当成是危言耸听,但是一旦我的话变成了现实,您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第四百零一章生与死(11)()
随着齐楚雄的怒吼声出口,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连彼此之间的心跳声都听得很清楚。
“说吧,你打算让我做些什么?”在齐楚雄的固执面前,施特莱纳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请您立刻下令释放罗森巴赫,但是为了平息里肯多芬等人的怒火,您可以采取一些适当的惩罚措施,比如说免去他的职务,然后再把他调往其他地方服役。”
“这个不难做到,但是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契尔斯卡娅?”施特莱纳问道。
“我现在就赶往阿尔海姆监狱,让她签署一份脱离布尔什维克并且发誓永远效忠于您的声明,有了这份声明,您就可以以她拥有四分之一日耳曼血统为由宣布她成为日耳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