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帝国未来重建武装力量的希望。“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你也要完成我赋予你的使命!”希特勒的这道命令突然响起在他耳边!
“是啊,我怎么能够因为个人的情感而置众将士的生死于不顾呢!”他痛苦的摇着头,准备返回潜艇内部。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那片已经变得模糊难辨的海岸线,那是他的故乡,他人生中的大多数幸福时刻都发生在那里;可这也是他的伤心之地,柏林公墓中的一大一小两块墓碑下面埋葬着他最爱的人。而眼下他即将要踏上一条充满变数的道路,未来对他而言既扑朔迷离,又无从寻觅答案,唯有对故乡的眷恋才是他心中最真实的存在,也正是由于这份眷恋,才使他的脚步久久不愿移动。
“轰隆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突然撕破了夜空的宁静,离海岸不远的一座山峰顷刻间就化为一片碎石,腾空而起的火柱不但映红整个海面,也照亮施特莱纳惊愕的面孔!
那是他刚刚离开的地方,那座山峰下面不光有一座倾注了他大量心血的秘密基地,还有六百名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的官兵!
“危险!将军!”弗莱舍尔的反应异乎迅速,他毫不犹豫的把施特莱纳拖入潜艇内!
“快,马上封闭舱门!立刻下潜!”刚一进入潜艇,弗莱舍尔就迫不及待下达命令。惊慌失措的德国水兵们在他的狂吼之下,手忙脚乱的操纵着一大堆开关,短短的几分钟之后,这些巨大的潜艇就伴随着一个个被迫产生的漩涡消失在大洋深处。
惊魂未定的施特莱纳被弗莱舍尔扶进船舱,他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犹如当头一棒,打得他不知所措,基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提前引爆炸药?那些留守的官兵们是否已经及时撤离?有谁可以解开他这些疑问的答案呢?
“汉斯,”他心急火燎的催促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弗莱舍尔,“赶快去联系基地,我要立刻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弗莱舍尔不安的搓着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将军,我认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也许是某个不小心的士兵提前按下了电钮,基地里此刻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人生还。”
施特莱纳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无法否定弗莱舍尔的回答,可一想到那些刚刚还和他挥手告别的官兵,一种难以言状的痛苦就弥漫在心间,“我该怎么去面对那些官兵的家人,她们此刻正在雅利安城望眼欲穿的期盼着亲人的归来,可我带回来的却是她们的丈夫已经尸骨无存的噩耗!”
“等等!”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念头突然闯入脑海,“难道说”
“弗莱舍尔上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来,瞪着血丝密布的双眼,怒不可遏的喊道。
弗莱舍尔心惊胆战的望着施特莱纳被愤怒扭曲的面孔,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弗莱舍尔的紧张表现很快就为施特莱纳的猜测找到答案!他的怒气就像爆发的火山一样喷涌而出:“你在基地里为什么要阻止我跟士兵们讲话,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情!快说!”
“将军!”弗莱舍尔慌张的为自己辩解道:“这一定是个意外!我真的不知道基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说!”施特莱纳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别以为靠几句谎言就可以蒙混过关,你这是在做梦!我刚才一直在奇怪,你为什么那样着急的催促我离开基地,就连给留守官兵们讲几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留下,还说什么再不走就会有麻烦!你分明是早就知道基地要出事!尤为可恨的是,直到现在你还不跟我讲实话,你还把我当成是你的长官吗!”
“将军,我我”弗莱舍尔蠕动着嘴唇,他的内心在激烈的挣扎,不知道是否该把事实的真相告诉施特莱纳。
“弗莱舍尔上尉!你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施特莱纳阴沉着脸,把手伸向挂在腰间的枪套,“我平生最讨厌有人欺骗我,哪怕这个人跟随了我整整十年!”
“将军!请您原谅我的愚蠢举动!”弗莱舍尔再也不敢编造任何的谎言,他痛哭流涕道:“这一切都是霍夫曼少校的命令。”
“你说什么?”施特莱纳的手停在半空中,他难以置信的问道:“是马克西米利安让你这样做的?”
“是的将军!”弗莱舍尔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霍夫曼少校在返回雅利安城之前告诉我说,这是最后一批前往雅利安城的潜艇,在我们离开本土之前,一定要带走所有知道这条航线的人,可如果万一由于撤退人员过多,超出潜艇运载能力的话,那就必须让留下来的人永远保守秘密”
“他还说了些什么?”
“霍夫曼少校还说,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让您知道,因为他很清楚您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下达这样的命令”
听完弗莱舍尔的回答,施特莱纳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高大的身躯不停的抖动,“最后一批潜艇!永远的保守秘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弗莱舍尔惊恐的扑到他面前泣道:“将军,您千万不要生气,霍夫曼少校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雅利安城的安全,求求您,躺下来休息吧,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滚开!”施特莱纳一把将弗莱舍尔推翻在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疯狂的怒吼道:“你们这群骗子,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们让我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些官兵的亲人!他们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不幸!难道他们身上穿着的不是和你们一样的军装吗?难道他们不是和你们一起在帝国的战旗下向元首宣誓效忠的同胞手足吗?敌人的枪弹都没能夺走这些忠诚官兵的生命,可你们却让他们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种卑鄙的行径简直令人发齿!你们你们”
施特莱纳虚弱的身体终于抵挡不住这沉重的打击,他倒下了,弗莱舍尔像疯了一样的喊着:“将军!您醒醒!快来人呀!去把医生找来”
第四十三章赌注(上)()
1945年8月15日,雅利安城党卫队总部。
在这栋五层高的黑色建筑物里,有一间办公室的门总是与世隔绝般紧闭着,而与之相呼应的则是更加光怪陆离的传说。有人说这间办公室的主人经常会召唤地狱中的魔鬼并与之对话,也有人说他们曾经听见从那扇门后面发出只有天使才能弹奏出的美妙竖琴声。尽管人们对此充满好奇,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让他们既捉摸不透又无比畏惧的人,许多人还是选择把疑问永远的压在心底。
马克西米利安冯霍夫曼此刻就坐在那扇门后面一把高大的靠背椅上,平静而又耐心的阅读着马基雅弗利的君主论,几乎没有人敢于在这个时刻去惊扰他,除了
“少校,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请您一定要在今天晚上之前把那个巴伐利亚的傻瓜从专家营房里撵出去!再让他这样胡作非为的话,我真担心士兵们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布劳恩气呼呼的推开那扇门,闯到霍夫曼面前。
“布劳恩上尉,”霍夫曼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你进来之前难道不需要报告吗?”
“对不起,少校。”布劳恩没想到一进门就碰了个钉子,可他不敢有任何的埋怨,只好转身回到办公室门口,然后大声报告道:“报告霍夫曼少校,党卫军上尉奥托布劳恩有要事要向您汇报!”
“进来吧,”霍夫曼一边翻着书,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布劳恩:“你说的那个巴伐利亚的傻瓜指的是谁呀?”
“还能有谁!”布劳恩大步冲到霍夫曼面前怒吼道:“当然是路德维希!他最近几个月一直跟打我耳光的那头中国蠢猪呆在一起,听我手下的士兵们说,路德维希迷上了那个中国人手中的针头,为了学会这门巫术,不管是在专家营房门口站岗的卫兵们,还是在那附近担任警戒任务的巡逻队,只要是有人在他面前咳嗽一声,都会不幸的成为他的实验品,这些无辜的士兵们几乎每个人都遭遇过那些可恶针头的折磨,您知道吗,现在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劝说士兵们坚守岗位,可即使我把军事条例都搬了出来,还是有部分士兵宣称他们宁愿上军事法庭,也不愿意再靠近那该死的营房一步!”
“哈哈,这可真有意思。”霍夫曼忍不住笑出了声。
“少校!我不是在和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向您报告这件事情!”布劳恩有些生气的说。
“行了,”霍夫曼合上手中的书,不动声色道:“不瞒你说,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
布劳恩顿时愣在当场:“什么!您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对,”霍夫曼颔首道:“你不是第一个到我这里来诉苦的人,而且我相信这种事情今后还会发生。”
“少校!听您的意思,好像并不打算阻止路德维希的愚蠢举动?”
“我不但不会阻止他,而且我还要奖励他。”
“少校!我没有听错吧,您难道”
“我的头脑很清醒,一点都不糊涂。”霍夫曼说出了布劳恩没敢说完的话,他接着道:“我们把这些专家带到雅利安城,并不光是为了让他们协助我们建造这座城市,而是我们需要他们脑袋里的知识。”
“知识?”布劳恩纳闷道:“这和路德维希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霍夫曼向他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我问你,什么是超长波通信?什么是量子物理学?建造一座水坝需要做那些准备工作?这些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哦这个嘛我”布劳恩尴尬的望着霍夫曼,这些问题对于像他这样中学还没毕业就穿上军装的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你当然不懂,可是那些人懂!”霍夫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办公室的窗户边,用低沉的语气继续说道:“自从战局恶化以来,为了弥补兵员的损失,我们扩大了征兵的范围,学生、工人、教授、医生!只要这些人的手能举起一把步枪,那他们就必须为元首而战,如此做的后果就是导致我们白白损失了大量的优秀人才!”
霍夫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瞅了一眼布劳恩,在确信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的确是在洗耳恭听时,这才又接着往下说道:“眼下雅利安城的建设遭遇到很多困难,就是由于我们缺乏大量的技术人员,虽然跟随我们来到这里的本国科学家们非常尽心,而且也的确创造出像地心之光这样的奇迹,但是要想重现帝国昔日的辉煌,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而这也正是我向施特莱纳将军建议不惜一切代价从欧洲各占领国搜罗人才的初衷。”
布劳恩听了半天,多少有些明白了一些霍夫曼的话,他试探着问道:“少校,您该不是想告诉我,今后那帮家伙们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老师吧?”
“正是如此。”霍夫曼给出肯定的回答:“等到施特莱纳将军回来之后,我就会建议他立刻修建一所大学,让这些专家们为我们培养技术人才。”
“这怎么能行呢!”布劳恩的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样:“那不过是一群劣等民族的杂种,让他们来做我们的老师,这简直是在玷污我们高贵的血统!”
“住口!”霍夫曼唰的一下拉下了脸,“如果再让我听到你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布劳恩的嚣张立刻没了踪影,他诚惶诚恐的辩解道:“少校,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最近有不少人都对您的安排很不满,他们抱怨说,自己作为胜利的一方,居然每天要在一群集中营囚犯和战俘的指使下工作,实在是太委屈了!”
“高贵的血统?胜利的一方?”霍夫曼在重复完这两句话后,突然冷笑道:“要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那我们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轻视,当你用高高在上的心态去看待那些所谓的劣等民族时,实际上就等于蒙住自己的眼睛,你再也看不见那些暗藏的危机,直到敌人用枪指着你的头颅,你才发现原来他们并不像你想像中那样不堪一击,可是一切都悔之晚矣!我们不就是因为犯下这种错误,所以才被迫来到这冰冷漆黑的鬼地方吗!可为什么这些人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
他的情绪变得愈加激动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是什么?是力量!谁拥有强大的力量,哪怕他只是个犹太人,他也可以统治世界!而眼下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为第三帝国的东山再起积蓄力量,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做出肉体甚至是心灵上的牺牲!路德维希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好,那个中国医生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可是路德维希没有计较这些,他甚至是在没有得到我批准的情况下主动找到齐楚雄要求学习中医,为了尽快掌握这门知识,他不但天天低三下四的跟在那个中国人的身后,还要忍受自己人的奚落,这种为了帝国甘愿奉献的精神难道不该值得人们去赞扬吗!哼,说他是个傻瓜,我看这个称号送给你才更加合适!”
布劳恩的脸顿时涨得通红,霍夫曼的话让他感到非常难堪,在憋了好半天之后,他终于有些不忿的说道:“少校,我知道您的用心的确良苦,可这样做,您就不害怕一些忠诚的军官会感到失望吗?”
“失望?不,奥托,你并没有真正领会我的话。”霍夫曼察觉到布劳恩内心的愤怒,他立刻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来,坐到沙发上,听我慢慢的跟你解释。”
“是,少校。”布劳恩虽然不知道霍夫曼接下来要和他说些什么,但是他很清楚霍夫曼做事一向是深谋远虑,尽管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不快,但他还是耐住性子坐了下来。
霍夫曼为布劳恩倒上一杯咖啡,然后坦然道:“奥托,如果有人以为我真的是要把这些人捧到天上,那他们就大错特错,这一切只不过是暂时的,等到我们完全掌握他们脑袋里的知识,这些人对我们也就不再重要!”
布劳恩从霍夫曼的话中嗅出一丝血腥的味道,之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他急不可耐道:“少校,如此说来,我们只不过是在利用他们!”
“没错!”霍夫曼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很喜欢那帮家伙吗?恰恰相反,如果不是被逼无奈的话,我宁肯把他们全都送进毒气室!尤其是那个齐楚雄,要不是因为我在他身上下了一个很大的赌注,单凭那天他在码头上的所作所为,枪毙他十回都足够!”
“少校,您在他身上下了一个什么样的赌注?为什么我从来没听您说过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十三年前,我在柏林曾经目睹过一件令人终身难忘的事情,当时我的姑父陆军中校瓦尔德得了一种怪病,每当发作的时候不但头疼欲裂,而且还常伴有咳血、晕眩、烦躁等症状,为此他几乎走遍国内所有的医院,但是却没有一位医生能够治好他的病,到了后来,连他自己都感到绝望,眼看着他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我姑姑万分焦急,可除了每天在上帝面前不停的为自己的丈夫祈祷之外她又束手无策,这种糟糕的状况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算告一段落。”
“少校,这个人是谁呀?”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