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更合适的人来代替我,我很清楚离开他的身边对我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就竭尽所能的伺候他,他爱看什么书,爱吃那位厨师做的菜,最欣赏的歌剧演员叫什么名字,这些事情统统都藏在我的脑袋里,每当他有需要时,只要他对我投来一道眼神或是打上一个简单的手势,我就会把他想要的一切送到他的面前,而这一点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做到。”
“所以你就利用他对你的信任开始胡作非为对吗?你这个无耻的家伙!”罗森巴赫愤怒的喊道。
“你懂什么!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报酬!”弗莱舍尔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愤怒的挥舞着拳头,“你知道我为了留在他身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和我母亲一起相依为命,但是自从我来到统帅阁下身边之后,就一直很少有机会回去探望她,由于思念成疾,五年前她不幸病倒,这个消息刚一传来,我的心就立刻飞到了遥远的家乡,我连做梦都想着赶快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统帅阁下也病倒了,为了照顾他,我强忍住对母亲的思念留在了雅利安城,一直等到他的病情好转之后,我才和他一起回到了国内,可是我的母亲当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在我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临终前还在埋怨我为什么不来照顾她,你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痛苦吗!我简直恨不得用枪打烂自己的脑袋!统帅阁下对这件事情一直心怀愧疚,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他把我带到了雅利安城,那么我的母亲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去世!”
“就算统帅阁下对你心怀愧疚,那你也不能借机胡作非为,因为这是在挥霍他对你的信任!”
“这种事情还轮得到你来教我吗?”弗莱舍尔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该如何利用他对我的信任!你知道吗,是我当着你这位美丽的未婚妻的面杀死了四名战俘,是我夺走了她作为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是我把她带出了集中营,然后又杀人灭口!而且有些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是我发现了隐藏在吕贝克官邸的秘密,是我把你的秘密泄露给了维尔托克将军,是我用你的生命作要挟逼着契尔斯卡娅在统帅阁下面前说谎,这些坏事都是我干的,可是统帅阁下却始终没有察觉,你说,这不正是他对我的信任吗?”
“卑鄙无耻的小人!上帝一定会惩罚你的!”罗森巴赫将满腔的愤怒化作了大声的咆哮。
“哼!”弗莱舍尔一把将契尔斯卡娅拖到自己身边,掏出手枪对准她的头部,“我现在突然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这个女人的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样爱她,那就跪在我面前,亲口对我承认你是个愚蠢的傻瓜!”
第三百九十四章生与死(4)()
“不!你休想得逞!”契尔斯卡娅拼命挣扎,弗莱舍尔使劲揪着她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对罗森巴赫吼道:“快给我跪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罗森巴赫高大的身躯里燃烧起一团愤怒的火焰,但是这股火焰很快就被恋人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所浇灭,那里面有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看着这个小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只有五秒钟的考虑时间!”
“如果我答应你的条件,那你会放过她吗?”罗森巴赫死死盯着弗莱舍尔。
“当然可以,但是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我就一枪打死她!”弗莱舍尔的手指死死扣住扳机,摆出了一副随时都会开火的样子。
罗森巴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弗莱舍尔走去,他们之间的距离虽然只有区区五六步,但是他仿佛走上了一条世界上最漫长的道路,每迈出一步都能让人感到一股夹杂着悲伤与愤怒的心情在脚下蔓延。
“施蒂尔!不要答应他!”契尔斯卡娅哭泣着喊道:“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求你了不要答应他”
听到恋人悲伤的哭泣,罗森巴赫的脚步猛地顿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因为咬紧的牙关呈现出一种紧绷绷的表情,但是这种表情却只持续了区区几秒钟。
“扑通!”罗森巴赫跪在了弗莱舍尔面前,“对不起,我是个愚蠢的傻瓜,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您,请您把所有的惩罚都降临到我头上吧,我的未婚妻是无辜的,求您放过她”
“哈哈哈!”在短暂的震惊后,弗莱舍尔忍不住发出一阵狂笑,“罗森巴赫!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只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不然我倒真想让所有的人都见识一下你这副丑态!”
“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这都是我的错!让我替他去死好吗?”契尔斯卡娅抱住弗莱舍尔的腿,苦苦的哀求着,她眼中那种凄婉的眼神简直让人不敢正视。
“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弗莱舍尔脸色一沉,对准契尔斯卡娅就要扣动扳机。
“住手!你这个畜生,你不是答应我要放过她吗?”罗森巴赫试图扑向弗莱舍尔,可是却被莱曼死死抱住,根本动弹不得。
“你真是个愚蠢的傻瓜,”弗莱舍尔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法西斯吗?诚实对待敌人永远都不是我们的作风!”
“畜生!混蛋!你不配做一个德国军官!帝国军队里有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罗森巴赫冲着弗莱舍尔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死到临头你还敢这样猖狂!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弗莱舍尔调转枪口对准罗森巴赫,用力扣下了扳机!
“不!”契尔斯卡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是没过多久,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房间里始终没有响起凄厉的枪声。她急忙睁开眼睛一看,惊讶的发现罗森巴赫依旧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施蒂尔!”她不顾一切的扑到罗森巴赫面前,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检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你受伤了吗?他的子弹打中你了吗?你快回答我呀!”
“我没事,因为他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罗森巴赫握住契尔斯卡娅的手,对弗莱舍尔投去一道鄙视的目光。
“?”弗莱舍尔手忙脚乱的退下弹匣一看,发现枪里真的没有子弹,这不禁让他大吃一惊,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为了执行这次任务,他一大早就在手枪里加满了子弹,并且还反复检查了好几遍。
“这不可能!”他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齐楚雄突然推开了房间的门,手里还抓着一把子弹。
“原来是你在捣鬼!”弗莱舍尔和莱曼的脸色顷刻间就变的犹如一张白纸,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没错,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犯下的罪行全讲出来呢?”齐楚雄走到距离弗莱舍尔和莱曼很近的地方停下脚步,毫无畏惧的迎接着这一对豺狼仇恨的目光。
“胡说!真正有罪的人应该是你们!”弗莱舍尔气急败坏用手指着罗森巴赫,“你和他一起私藏战俘,还纵容他玷污神圣的雅利安血统,仅凭这一点就可以判处你们死刑!”
“我们有罪,那你呢?”齐楚雄冷冷的看着弗莱舍尔,“你难道没有杀死过四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吗?你难道没有强奸过契尔斯卡娅吗?你难道没有和莱曼一道伪造死亡证明,把契尔斯卡娅带出集中营吗?如果我们做过的事情可以被称为犯罪,那你又该如何看待自己的行为呢?”
“闭嘴!”弗莱舍尔恼羞成怒之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冲着齐楚雄扑去!
“把刀放下!”随着一声熟悉的怒吼响起在弗莱舍尔耳边,他猛地打了一个冷战,手中的匕首顿时软绵绵落到了地上。
“我的统帅请您听我解释”
“够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解释!”施特莱纳在弗莱舍尔面前愤怒的挥舞着拳头,“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提醒你不要去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情,可是你就是不听,反而还变本加厉的胡作非为!”
“我没有这样做!”弗莱舍尔绝望的辩解道:“您知道的,我从来都是把您的教诲放在心上”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施特莱纳厉声打断道:“施蒂尔当初曾经在雷区里让你出过洋相,我当时提醒你要记住这次教训,努力提高自己的军事技能水平,可是你不但没有听从我的话,反而还对他怀恨在心,挖空心思想要报复他,为了达成这个阴险的目的,你竟然连我都敢欺骗!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活够了!”
“噗通!”弗莱舍尔眼见事情已经败露,他的小人嘴脸顿时显露无疑,他跪倒在施特莱纳面前痛哭流涕道:“我的统帅,请您原谅我吧!都怪我一时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求您看在我死去母亲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还有脸提起你死去的母亲!”施特莱纳气的浑身直抖,“那个可怜的女人靠着微薄的收入抚养你长大,她一直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诚实善良的人,可是你却辜负了她的期望!整日里不求上进,眼睛里只有女人和财富!如果我这次原谅了你,那么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和从前一样,所以我必须对你进行最严厉的惩罚!来人!把他和莱曼给我押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将他们释放!”
一群卫兵冲了进来,他们将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弗莱舍尔和莱曼架出了房间。齐楚雄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冷冷一笑,便急忙来到罗森巴赫和契尔斯卡娅面前。
“施蒂尔!契尔斯卡娅!你们已经安全了!”
“齐!”罗森巴赫忍不住抱住齐楚雄痛哭失声,契尔斯卡娅很快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齐楚雄虽然没有哭,但是眼圈也是红红的。
“施蒂尔,你瘦了。”一声关切的询问让罗森巴赫急忙擦干眼泪,对着施特莱纳敬了一个庄严地军礼。
施特莱纳凝视着罗森巴赫憔悴的面孔,心头思绪万千,他很想继续对这个劫后余生的年轻军官说点什么,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谢谢您,您真是一个好人。”契尔斯卡娅走到了施特莱纳身边,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不,你们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齐楚雄,如果不是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你们绝对不会获得生存下来的机会。”施特莱纳说。
“我们是要感谢齐医生,但是如果您没有一颗仁慈的心,那么无论他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无济于事的,您说对吗?”契尔斯卡娅眼眶里充满了感激的泪水。
“是啊,是啊”施特莱纳低声喃喃自语。
“我的统帅!谢谢您给了我这次活下来的机会,我一定会用加倍的努力来报答您!”罗森巴赫激动的说。
“先别急着感谢我!”施特莱纳突然把脸一板,“我只是答应齐楚雄让你们活下来,但是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接受惩罚!”
第三百九十五章生与死(5)()
罗森巴赫心头猛地一紧,脱口道:“我的统帅,如果您要惩罚我们,就把所有的苦难都降临到我头上吧,请您千万不要为难契尔斯卡娅!”
“这件事情你说了不算!”施特莱纳把手一摆,接着对契尔斯卡娅问道:“我听说你的祖母是个日耳曼人,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契尔斯卡娅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但是她很快就回答道:“是的,我的祖母来自萨克森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
“我就知道犹太人不可能拥有像你这样美丽的蓝眼睛。”施特莱纳明显长出了一口气。
“您为什么要打听我祖母的身世,这对您很重要吗?”契尔斯卡娅下意识的问道。
“当然很重要,不过现在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但是以后你会明白的。”齐楚雄替施特莱纳做出了回答。
听到齐楚雄的回答,契尔斯卡娅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紧紧依偎在罗森巴赫胸前,眼神中悄然升起一股希望。
“施蒂尔,目前你和契尔斯卡娅暂时还无法离开这里,所以我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一阵子,不过我已经让卢卡斯典狱长为你们安排了两个房间,你们可以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一有新的消息,我马上就通知你们。”齐楚雄深知现在还不到欢庆胜利的时刻,罗森巴赫与契尔斯卡娅能否生活到一起,还要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罗森巴赫和契尔斯卡娅对齐楚雄非常感激,他们抓住他的手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好长时间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房间里这时只剩下了齐楚雄和施特莱纳两个人,两个人对视一眼,居然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缕苦笑。
“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我打算如何处置施蒂尔对吗?”施特莱纳已经猜出了齐楚雄的心思。
“是的,”齐楚雄点了点头,“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你说的倒轻松!”施特莱纳颇为不满的喊道:“虽然你已经证明了那姑娘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犹太人,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她还是一个俄国布尔什维克,这对我们来说同样危险!”
“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齐楚雄说。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施特莱纳问道。
齐楚雄正要做出回答,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霍夫曼气喘吁吁的闯进了房间,但是他刚一看到施特莱纳和齐楚雄,顿时愣住了。
“我的统帅!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想您一定是为了保护罗森巴赫才来到这里的,”齐楚雄淡然一笑,“不过我不得不遗憾的说,您来晚了。”
“您说什么!难道”霍夫曼脸色顿时变得犹如一张白纸。
“不!恰恰相反,他和契尔斯卡娅已经获救了,而且好消息还不止这些,您知道吗,弗莱舍尔已经完全供认了他的罪行,现在真相大白,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倒霉了!”
“快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霍夫曼在狂喜之下,居然用力抱住了齐楚雄。
齐楚雄并不习惯这种过分亲切的方式,他轻轻推开霍夫曼,道:“怎么,您刚才上来的时候就没有人告诉您这些事情吗?”
霍夫曼脸上露出了少有的难堪,“很抱歉,我刚才在监狱门口碰见了卢卡斯,他告诉我弗莱舍尔和莱曼把施蒂尔带到了这个房间里,我一时心急,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冲了上来。”
“施蒂尔要是知道您如此关心他的安危,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动的。”齐楚雄接着便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霍夫曼听了半天,总算搞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原来齐楚雄为了让弗莱舍尔主动招认罪行,特意安排克拉迈尔将罗森巴赫与契尔斯卡娅相爱的事情透漏给了里肯多芬,然后克拉迈尔又在昨天晚上的会议上公开发难,最终迫使施特莱纳做出了让罗森巴赫自杀的决定。会议结束后,齐楚雄并没有远离艾德斯瓦尔宫,而是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等到夜深人静时,又返回艾德斯瓦尔宫向施特莱纳告知了自己的计划,并最终说服施特莱纳和自己一起来到阿尔海姆监狱,在暗中对罗森巴赫提供保护。
这个计划进行的非常巧妙,以至于除了齐楚雄和克拉迈尔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破绽,而弗莱舍尔更是在得意忘形之下,将自己的阴谋和盘托出。
“我的天!”霍夫曼听完忍不住埋怨道:“您这样做也太冒险了,为什么事先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呢?”
“很抱歉,我当时也想过和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