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我害了你们!”霍克痛苦的低下了头。
“将军,您别灰心,”一位少校凑过来说,“雷曼上校不是说,他已经请求普吕格尔将军尽快突破敌人的防线向我们靠拢吗,我相信只要我们继续坚持下去,就一定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不,普吕格尔是绝不可能来救我们的。”霍克绝望的看着身边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焰,“他现在一定在等着看我们出丑,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和他竞争警卫旗队师的称号,我真愚蠢,当初为什么要在统帅阁下面前刻意表现,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
“将军!普吕格尔将军要和您通话!”一个通信兵背着无线电台,冒着密集的炮火冲到了霍克面前。
“你说什么?谁要和我通话?”霍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普吕格尔将军,他说他正在组织进攻,让您无论如何也要再坚持一会!”
霍克愣了好半天,才如梦方醒般抢过话筒,颤悠悠的喊道:“我是霍克”
“林德尔!”普吕格尔出人意料的喊起了霍克的名字,“我是尤里乌斯,我的部队正在组织强渡,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两个小时以上!”
“尤里乌斯!”霍克激动的嘴唇直抖,“你真的打算救我吗?”
“少废话!别忘了当年在地门扬斯克战役中,我们可是在一个战壕里打过仗!”
“我忘不了!”霍克大声喊道,“当时俄国人发传单劝我们投降,可是你却用猛烈的炮火回应了他们!”
“你当时干的也不错,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和俄国人拼起了刺刀,要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你的腿上至今还有一道伤疤!”
“尤里乌斯!你是个好样的!我真后悔为什么会被那个该死的称号迷住心窍,也许它根本就不属于我!”
“这些话你留到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要亲率部队发起强渡,你给我听好了,在我没有打到你那里之前,你必须给我守住阵地!”
“好的!我一定等着你来!”霍克的斗志再一次被点燃了,他从地上拾起一支冲锋枪,冲身边的士兵们坚定有力的一挥手,“小伙子们,跟我来!”
“将军!不好了!”一名中校惊慌失措的跑进托马斯的指挥部,“普吕格尔又一次发起强渡,这次他们的火力非常猛烈,我们的岸防部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别紧张,慢慢说!”托马斯不愧是一员征战多年的老将,并未被部下的慌乱影响到情绪。
“我刚刚从岸防部队那里回来,目前的情势非常危急,我方火力已被敌人压制,无法对正在强渡的党卫军展开反击,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滩头阵地一旦失守,我军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早报告!”托马斯厉声问道。
“岸防部队指挥官一开始认为他们有能力击退党卫军的进攻,所以就没有及时报告,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一次的进攻来的如此猛烈,普吕格尔亲临一线指挥作战,那些党卫军士兵们也许是受到了来自他的压力,个个都像不要命的疯子一样顶着炮火强渡,他们的炮群密度已经超出了操典规定,我方根本无法抵御这种疯狂的攻势”
“住口!”托马斯怒吼道:“你去告诉岸防部队指挥官,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给我守住阵地!”
“是!”中校立刻跑出了指挥部的帐篷。
托马斯在帐篷里来回转了几圈之后,迫不及待的抓起一部电话,“喂!是威尔海姆上校吗!你那里现在进展如何?”
“报告将军,刚才我军已经将霍克的部队压缩到山谷中一片不足两公里的区域内,眼看就要将其全歼,但不知为什么,霍克的部队突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向我军发起了不停歇的反突击,目前我军攻势受阻,恐怕无法按时完成歼灭霍克的计划。”
“威尔海姆上校!现在时间紧迫,普吕格尔刚才已经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再次实施强渡,滩头防御阵地眼下危在旦夕,如果你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霍克,那么我们的防线一旦被彻底突破,那些党卫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袭击我军后方,一举扭转战局!”
“是!将军,我现在就去组织进攻,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霍克!”
“那好,我就在指挥部里等待你的好消息。”
托马斯放下电话,可是心头的焦虑却未有丝毫放松。与霍克不同,普吕格尔进攻一侧的滩头防御阵地后面是一大片一马平川的空地,非常适合装甲部队作战,如果自己左翼的滩头防御阵地被突破,一旦普吕格尔与作为诱饵已经落入敌手的右翼滩头防御阵地连成一片,那么后续而来的党卫军就会通过这两个桥头堡源源不断的上岸,他们将在普吕格尔的指挥下直扑自己的后方,到时候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
“轰隆隆!”一连串密集的炮弹呼啸着从豪勒河的东岸飞向西岸,狠狠的落在托马斯精心布置的防线上,成片的铁丝网和武器一起飞上天空;而在波涛汹涌的河面上,一艘又一艘两栖登陆艇载着荷枪实弹的士兵们顶着枪林弹雨向滩头阵地发起了冲击。有些人不待登陆艇靠近河岸就迫不及待的跳下河,在齐腰深的河水中奋力跋涉,当这些人的脚刚一踏上松软的沙滩,他们又毫不犹豫冲向那些还没有被炮火摧毁的防御工事。一个个碉堡里,一条条壕沟中,杀红了眼的党卫军全然不顾演习规则,与对手进行着你死活我的战斗,这也给检阅台上的将军们留下了一幕记忆深刻的画面。
“你们看哪!普吕格尔的部队冲上滩头阵地了!”
“是啊,如果形势照这样发展下去,托马斯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施特莱纳没有参与将军们的议论,可是嘴边却露出一缕不易察觉的笑容。
托马斯的指挥部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争论,一群作战参谋围在一幅作战地图旁边,七嘴八舌的发表着意见。
“诸位,我认为现在应该尽一切力量增援滩头防御阵地,”一个参谋焦急的喊道:“只要可以挡住普吕格尔,等到我们收拾完霍克之后,再转回头全力对付他也不迟”
“你在胡说什么!”另一个参谋不待他把话说完就急忙插言道:“滩头防御阵地非常坚固,普吕格尔的那些新兵们没有三天的时间是攻不下来的,而眼下威尔海姆上校那里迟迟无法打开局面,我认为现在必须将预备队投入到那里去,只要能够干掉霍克,,那我军就将稳操胜券!”
“你这是在冒险,一旦滩头防御阵地被突破,我军就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不冒险就无法获胜!如果让霍克突破了包围圈,我们一样无法获得最后的胜利!”
托马斯静静的聆听着部下们的争论,他心里很清楚战局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能否取胜就看自己将做出怎样的决断,他手上目前还有一个团的兵力,这是他最后的预备队,究竟是将这支生力军投入对普吕格尔的防御,还是将其转入对霍克的进攻,这个问题让他感到非常为难。
“报告!”一名神色慌张的军官突然闯进帐篷,“威尔海姆上校发来紧急电报,山谷高地快要守不住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黑色风暴(7)()
“胡说!”托马斯脸色一变,“霍克的部队已经没有多少作战能力了,怎么可能会攻占山谷高地呢?”
“我没有胡说,这件事情千真万确!”军官焦急的喊道:“威尔海姆上校希望您能够立即对他实施增援,否则他将无法阻止霍克突出包围圈!”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帐篷里此刻却突然变得异常寂静,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托马斯身上,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决断。
“我不能犹豫了!”托马斯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他自认为最合理的决定,他对自己的参谋长克罗伊斯上校吩咐道:“立即草拟一道命令,将总预备队调往威尔海姆上校那里,我要亲自指挥消灭霍克的战斗,你去组织滩头防御阵地进行抵抗,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我那里的战斗结束,明白吗!”
“是,将军,我将严格执行您的命令!”克罗伊斯不加思索的做出了回答。
“那好,我们开始行动吧。”托马斯朝脑袋扣了一顶钢盔,扭头跑出了帐篷。
山谷这厢的战斗此刻也已经进入白热化,霍克的士兵们一窝蜂的涌上陡峭的山脊,试图夺取更多的制高点,而威尔海姆则指挥部下进行强力反击,双方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展开了非常激烈的拉锯战。
“加强火力攻击敌军步兵集群,掩护我军开始反击!”负责指挥围歼霍克集群的威尔海姆上校呆在半山腰处的一个山洞里,冲着话筒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山洞的温度并不高,但是他那张瘦削的脸庞上却布满了汗珠。
“嗖!”一枚炮弹带着划破空气时的尖哨声落到了洞口的附近,随着一声爆炸时发出的巨响,整座山洞顿时摇晃了起来,大小不一的碎石从洞顶掉下来,呆在里面的人们顿时心惊胆战,一个个狼狈不堪的跑了出来。
威尔海姆被一群参谋拉出了山洞,他刚一出来,就看到了一副令人震惊的画面——从山脚到山腰,到处都是党卫军密集冲锋的队形,他们在机枪和坦克炮火的掩护下,向自己这边猛扑过来。虽然演习使用的是空爆弹,但是由于交战双方距离太近,很多人还是受了伤,有的甚至倒在血泊一动不动,根本看不出是死是活。
在党卫军疯狂的攻势之下,国防军的防线开始动摇了,位于半山腰处的防御阵地一个接一个失守,眼看战局即将失去控制,一个眼尖的参谋却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场面,他伸手指向自己身后半山腰处一群正在向上攀爬的身影喊道:“上校!您看!那好像是我们的增援部队到了!”
威尔海姆急忙拿起望远镜一看,他的心脏顿时激动的跳个不停,只见托马斯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在这群士兵们的最前面,正在向自己这里快速靠拢。
“太好了!托马斯将军亲自率领援军抵达,这下霍克肯定要完蛋了!”威尔海姆的欢呼顿时点燃了官兵们的热情,他们冒着枪林弹雨投入反击,再度夺回了失去的阵地。
战场局势稍微稳定之后,托马斯就在人们的簇拥下来到威尔海姆的司令部,他顾不上喘气,立刻让威尔海姆为他介绍整个战斗情况。
“我军刚开始的作战极为顺利,不仅将霍克的主力部队全部诱入包围圈内,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封闭了出口,但是霍克的部队反应极为迅速,他们很快就利用坦克和装甲车作为掩护,与我军展开激战,目前我军虽然多次打退他们的反击,但是也遭遇了很大的损失,无法有效围歼敌军”
“我到这里来不是听你诉苦的!”托马斯毫不客气的说:“这座山谷崎岖陡峭,最宽的地方不过二百米,霍克的装甲师在这种地形上根本就无用武之地,而我配给你的则是一个齐装满员的山地师,绝大多数官兵都曾经在南斯拉夫长期作战,具备丰富的山地作战经验,可是你直到现在还拿不下这场战斗,我真搞不懂,一个双剑橡树叶骑士十字勋章的获得者怎么会将一场十拿九稳的战斗进行的如此狼狈!”
威尔海姆顿时脸涨得通红,作为德军内部小有名气的山地战专家,他曾经在南斯拉夫和希腊多次组织过对游击队的围剿,这里面就包括对南斯拉夫共产党领导人铁托的“棋盘上的跳马”行动。
在这次军事演习之前召开的作战会议上,威尔海姆率先提出了围歼霍克的计划,这一计划不但得到了托马斯的支持,并且他还被指定为计划的具体实施者。当时他在得到任命后踌躇满志,决心凭借这一仗再现昔日战场上的雄风,可是却没料到自己竟然会陷入一场苦战不能自拔,到最后居然要靠司令官亲自伸手救援,这不由让他深感耻辱。
“将军,我们之所以会陷入目前的困境,不能把责任完全归咎于威尔海姆上校,”一名作战参谋忍不住替威尔海姆辩护道:“我们制定的作战计划没有问题,我们的士兵们也很勇敢,但是我们忽略了党卫军历来嗜血好战的本性,以我过去在战场上的经历来看,要想让这帮家伙投降,除非他们全部战死,否则上帝也无法阻止他们!”
另外一个作战参谋也插言道:“是啊,霍克自从被围之后,虽然他的坦克在山谷里施展不开,可是那些坦克兵却全部参加了步兵冲锋,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他们的士气。”
托马斯闻言急忙走出山洞,朝山脚下望去,发现正如参谋们所言,一群身着黑色制服的坦克兵正在跟随步兵准备发起冲锋,这不禁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真没想到霍克的部下战斗意志这么顽强,打到现在居然没有一点退缩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不行,如果局势就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可就危险了!”
托马斯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责成威尔海姆组织部队进行反击,双方很快就在山谷内混战成一团,这也给两边的空军制造了难题,由于无法分辨那是友军,那是敌军,双方空军的飞机急得在天上到处打转,可是却始终无法投入战斗。
不过,尽管霍克部下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但是他们毕竟是装甲师,缺乏山地作战装备和经验,在连续几番突击受挫之后,他们再度被赶下山腰。托马斯眼见战局开始向有利于己方的形势发展,便想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拿下这场战斗,于是便亲自指挥部队向山谷内发起冲锋,但是他也遇到了一个难题,霍克的重型坦克部队虽然在山谷内施展不开,但是这些钢铁怪兽却是天然的掩体,托马斯所部由于缺乏大口径火炮,根本无法有效摧毁这些坦克。霍克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他将所有坦克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坚固的环形防御工事,托马斯进攻时,他就指挥部队缩在工事里防御,托马斯撤退时,他就指挥部队尾随追击,几个回合下来,托马斯不但没有结束战斗,反而还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滩头防御阵地这边的战斗也进行的异常激烈,托马斯的参谋长克罗伊斯上校曾经参加过诺曼底战役中最为激烈的奥马哈海滩战斗。出于对那次战役的深刻体会,克罗伊斯在部署滩头防御阵地上做足了功夫,且不说那些常用的反坦克与防步兵雷区,单是滩头上的防御阵地就有好几道,每道防线上都构造了大量的碉堡,每个碉堡之间以坑道相通,并且形成交叉火力,单独一个碉堡失守或是被摧毁,里面的人员就会迅速撤往其他碉堡,施行逐次抵抗,而这种死守到底的战法也使普吕格尔的部队每向前推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却始终无法彻底突破对手的防线,普吕格尔心急如焚,他不停的催促部队加强火力,反复进行冲锋,但是却收效甚微,作战参谋们的吼声与无线电台此起彼伏的呼叫声混杂在一起,再加上不断从前方传来的枪炮声,一时间,司令部里呈现出一派紧张的气氛。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亲自率部队发起冲锋!”普吕格尔是个急性子,他担心霍克不能支撑太长时间,于是便要亲自上阵,这立刻遭到了林德曼的反对,“将军,就算您现在亲自上阵,恐怕也无法立刻突破防线,我看您还是冷静一点,坐下来仔细研究一下作战方案再说。”
“霍克的部队已经危在旦夕,可是你却劝我要冷静一点,你认为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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