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我们包围的到底是什么人?”尼克波利斯顿时皱起了眉头:“能够让阿尔巴诺如此紧张,想必应该是纳粹的大人物。”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必须赶紧做出决定,到底是打还是走!”尤拉催促道。
“这次就先饶了这家伙,不过下次他最好别遇上我们!”尼克波利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当枪炮声渐渐平息后,德军士兵们才惊魂未定的从阵地上站了起来,他们救治伤员,收拢阵亡官兵的遗体。斯科特一脸沮丧的站在齐格菲尔德身边,活像只斗败的公鸡。
“元帅先生,我们还要继续走这条路吗?”柯尔特搀扶着多丽丝走过来问。
“我们当然没有理由放弃。”齐格菲尔德平静的说。
“不!”多丽丝的情绪突然失控,“我宁肯死在你们手里,也不愿意被自己人杀死!”
277梦一场(6)()
“多丽丝,你冷静点!”柯尔特紧紧抱着她,但是受了惊吓的多丽丝却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拼命地嘶嚎挣扎,最后斯科特不得不派人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这才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怀特少校,她究竟是什么来历?”斯科特在一旁发出了疑问。
“这姑娘的家人都被阿尔巴诺将军的手下给杀害了,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当时如果不是我们在海边发现了她,她恐怕也活不到现在。”柯尔特说。
“为什么要把她带在身边?难道您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斯科特又问。
“她已经无家可归,所以我总该为她做点什么。”柯尔特说。
“她是个美丽的姑娘,但是您和她在一起绝不会幸福。”斯科特说。
“谢谢您的提醒,但是我相信我们能改变命运。”柯尔特说。
斯科特没有再吱声,却把困惑的目光投向了齐格菲尔德。
“我认为多丽丝出现这样的举动很正常,”齐格菲尔德平静的注视着倒在担架上的多丽丝,为了方便出行,她在出发时换了一身德军女兵的衣服,“她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故乡,却差点和我们一起死在游击队的枪口下,这样的感觉无论如何也谈不上美妙。”
一个多小时后,大批德军赶到了车队被伏击的地区,在齐格菲尔德的坚持下,车队依然沿着预定路线前进,只是负责防御的警备力量被增加到了两个团,头顶上还有成群的飞碟在天空中盘旋。车队所到之处空无一人,就连田地里的老鼠都被吓得钻进巢穴里不敢露头。齐格菲尔德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好耐着性子抵达了特里卡拉。
阿尔巴诺早早赶到了郊外,刚一见到齐格菲尔德,他便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尊敬的总督阁下,都是我没有做好保卫工作,才让您在路上受了惊,我发誓一定会尽早抓住袭击您的人,并且对他们施以最严厉的惩罚。”
“没有这个必要,”齐格菲尔德说,“如果我们不能取得希腊人民的信任,就算处决再多的游击队也没有用。”
阿尔巴诺碰了个软钉子,只好赔着笑脸道:“您说得对,我们是应该让希腊人享受到加入第四帝国的荣耀。”
“我必须再纠正您一点,”齐格菲尔德立刻板起了面孔:“希腊人民应该享受到真正的自由,而不是在滴血的刺刀下哭泣!”
阿尔巴诺顿时傻了眼,因为齐格菲尔德这番话的意思明显是在提醒他在希腊犯下的种种恶行,尽管他也早就听说元首把齐格菲尔德派到巴尔干的目的就是为了稳定局势,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竟然如此鲜明,听起来不仅对自己非常不满,甚至还有要让希腊恢复独立的味道。
“阁下,目前巴尔干各国政府首脑和驻军司令都已经在雅典静候您的莅临,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启程去雅典”
“这个不着急,我想在特里卡拉附近呆两天,然后再去雅典。”齐格菲尔德婉拒了阿尔巴诺的请求。
“但是这一带到处都是游击队,我很担心您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阿尔巴诺说。
“我的安全会有人来负责,您就不用多担心了。”齐格菲尔德扭头钻进了轿车,在一众卫兵的簇拥下离去,却把阿尔巴诺晾在了原地,后者愣了半天才悻悻的转身离去
斯科特完成了护送使命,返回了卡尔季察,而陪伴在齐格菲尔德身边的人换成了特里卡拉的警备司令赫斯克中校。此人并非出身于雅利安城,而是来自于德国本土的联邦国防军,纳粹德国再度占据本土后,大批联邦国防军被收编入了纳粹德军,而赫斯克也在随后来到了希腊。
齐格菲尔德的车队在特里卡拉附近徘徊了许久,却发现郊外所有的村镇都几乎空无一人,这不禁让他感到非常困惑:“赫斯克中校,我查阅过资料,特里卡拉在战前也曾经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但是为什么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阁下,如果把雅典的当权者比喻成一群盘旋在天空上的秃鹫,那么地面上的所有生物就都是秃鹫眼中的猎物,如此一来,您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见不到人影了。”赫斯克说。
“您的坦率令我印象深刻,不过我想知道您口中的这些猎物现在都躲在什么地方?”齐格菲尔德微笑道。
赫斯克示意司机停止前进,然后下车后在一条街道上来回扫了几眼后,就对齐格菲尔德说:“请您跟我来吧。”
齐格菲尔德刚下车,全副武装的卫兵们就抢先走在了他前面,赫斯克见状眉头紧皱:“阁下,如果您真的想倾听希腊人民的心声,那就最好不要把他们都吓跑。”
“柯尔特!”齐格菲尔德立刻命令道:“让卫兵们都撤下去!”
“元帅先生,这样太危险了!”柯尔特立刻劝阻道。
“让你做就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齐格菲尔德顿时拉下了脸。
柯尔特不敢再劝,只好和卫兵们一起远远的跟在齐格菲尔德与赫斯克后面,看着两人走进了街道边一栋老旧的房子。
房子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但是所有的家具上却都落满了尘埃,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这不禁让齐格菲尔德心生疑惑:“中校,这栋房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没错,这栋房子的确很久没有住过人了,因为它的主人不是被关进了监狱,就是被阿尔巴诺将军逼进了游击队。”赫斯克说。
“中校,您好像对阿尔巴诺将军很有意见?”
“阁下,我只是在向您如实反映希腊的真实状况。”
齐格菲尔德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出了这栋房子,不远处的一栋房子外面有几个孩子好奇的打量着他,但是一位母亲很快就冲出来把孩子们拉进了家里。齐格菲尔德来到这栋房子门前按响了门铃,门打开的一刹那,他却看到那位母亲将孩子们挡在自己身后,而她却满脸恐惧的神情。
“太太,请您不要紧张”
“长官,我真的什么都拿不出来了!”女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丈夫被抓走了,丢下这一群孩子连饭都吃不饱我们和游击队没有任何关系,求您放过我们吧!”
齐格菲尔德没有吱声,只是将复杂的目光落在了女人身后的孩子们身上,可怜的孩子们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而这在以前的希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太太,您的丈夫会回来的,而且我向您保证,您和孩子们很快就能吃饱饭,而且再也不会有人因为游击队的事情来找您麻烦。”齐格菲尔德丢下这句话就和赫斯克一道离去。
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齐格菲尔德几乎走遍了特里卡拉的每一个角落,而他遇到的希腊人都在抱怨食物短缺和亲属无缘无故被捕,虽然很多人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但是所有人的语气中却都透着对阿尔巴诺的仇恨。
两天后,当齐格菲尔德的专机降落在雅典机场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计划。不过,他首先要面对的是德国在巴尔干半岛扶植的傀儡政权以及站在他们身后的强大势力,这远比在战场上作战还要来的更为艰难。
欢迎仪式被放在了雅典科学院,这座源自19世纪的建筑物气势恢宏,曾经是希腊近现代文明的象征,如今却被征用成驻希腊德军司令部。来自于巴尔干半岛诸国的傀儡政权首脑、德国驻军司令、盖世太保首领们齐聚一堂,在铺天盖地的“”字旗下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齐格菲尔德来到了他们面前。
军乐队在来宾们面前奏响了霍斯特维塞尔之歌,而希腊傀儡政权首脑普兰蒂斯站在阿尔巴诺身后,两人对齐格菲尔德毕恭毕敬,简直就像是一对随行的奴仆。
齐格菲尔德很清楚阿尔巴诺的心思,不过他此刻并不打算亮出自己的底牌,于是他婉拒了阿尔巴诺邀请他立刻发表演讲的请求。在随后举行的欢迎宴会上,他和来宾们频频举杯,颇有兴趣的聆听着不同的话题。
望着齐格菲尔德的从容不迫,阿尔巴诺却如坐针毡,因为部下们早就把齐格菲尔德在特里卡拉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了他,眼下他最希望的就是立刻摸清楚陆军元帅心里的打算,而公开的演讲毫无疑问就是最佳的方式。
在长时间的煎熬后,阿尔巴诺终于在宴会的间隙找到了机会——驻塞尔维亚的德军司令舍贝尔将军曾经是齐格菲尔德的部下,他热情的希望陆军元帅可以为他们讲述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的经历。
“女士们,先生们。”阿尔巴诺用近乎于夸张的腔调为齐格菲尔德送上了一连串桂冠:“请允许我代表全体希腊人民欢迎斯大林格勒的征服者,巴尔干半岛总督、陆军元帅齐格菲尔德阁下向我们讲述他是如何征服了野蛮残暴的俄国人!”
现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女士们,先生们。”齐格菲尔德微笑着示意众人回到了座位上:“首先我必须澄清一点,我不是什么斯大林格勒的征服者,其次,俄国人也并不野蛮残暴,最后,我认为由一位德国将军来代表希腊人民似乎并不合适。”
现场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而所有人的目光也立刻聚集到了阿尔巴诺身上!
278梦一场(7)()
面对众人的目光,阿尔巴诺几乎尴尬到了极点,如果不是碍于众人在场,他倒真想一走了之。
齐格菲尔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阿尔巴诺的反应,便继续开口道:“我在这里必须作出郑重声明,我是来和希腊人民做朋友的,而德国也无意将希腊变成第四帝国的一部分,因此希腊的前途和命运也只能由希腊人民自己来决定。”
齐格菲尔德的这番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到了热油锅里,顿时让现场炸开了窝,来宾们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有些人甚至还愤怒的举起了拳头。
“阁下!”阿尔巴诺略显气急败坏的冲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您讲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格菲尔德淡然一笑,却没有理会阿尔巴诺的质疑:“有人不停的问我击败俄国人的关键是什么,我给他的答案是一颗忠诚的心,也许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滑稽,但是如果没有这颗忠诚的心,我完全可以留在遥远的中国度过余生,或是主动加入反对德国的阵营,我相信那样做会让我过上舒适的生活,然而我却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知道德国需要我,正如我一直深爱着它,所以我选择了回归,而这样做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要在战场上赢得胜利,还在于我必须帮助德国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难道我们没有在做正确的事情吗?”来宾们中有人发出了质问:“如果我们一直在犯错误,那么战场上的胜利又作何解释?”
“问得好,想必很多人都认为既然我们已经在战场上赢得了辉煌的胜利,那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因为战场上的胜利只是暂时的,第四帝国能否长久的生存下去,关键在于如何做到与世界各国和睦相处,请不要质疑我的观点,如果依靠武力就能赢得一切,那么古罗马帝国、奥斯曼帝国和曾经强大的蒙古帝国为何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提出质疑的人顿时哑口无言,齐格菲尔德对他报以微笑,接着便幽默的说:“谢谢您,相比起俄罗斯的冰天雪地,我更愿意站在这里回答问题。”
现场的来宾们顿时哄堂大笑。
“现在我来继续谈谈俄罗斯,当我离开斯大林格勒时,我看到无数年轻士兵的尸体被推在一起,他们的灵魂在熊熊火焰中被送入天堂,毫无疑问,诸位正在享受的一切都是这些勇敢的战士们用生命换来的,所以我们应该学会珍惜,而不是在放纵中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德国军队在俄罗斯依然还进行着非常残酷的战斗,而俄国人之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抵抗,完全是因为他们知道失去自由的可怕后果,请不要质疑帝国宣传部门的能力,因为他们在媒体和宣传单上所描述出来的第四帝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无论是在巴尔干半岛,还是遥远的美洲大陆,几乎每一个占领区都在上演着野蛮的屠杀与镇压画面,所以我要说,当诸位在为如何解决游击队的威胁而头疼苦恼时,最好先想清楚到底是谁把一个个普通人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简直荒谬透顶!”阿尔巴诺恼怒的想着,但是他却很快就发现绝大多数来宾们居然都听得聚精会神,这便更加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德国必须拥有强大的军力,因为这是保护国民安全的必要手段,但是强大的军力并不能保障第四帝国永远的生存下去,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便有反抗,所以德国必须找到一条能够与世人和睦相处的道路,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我们已经得到的利益,更是为了让我们的孩子们有朝一日不再被愤怒的火焰所吞没!”
现场突然有人鼓起了掌,尽管掌声稀落,但是铁板已经出现了裂缝。
“女士们,先生们,也许你们认为和希腊人、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甚至是俄国人交朋友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他们看待我们的眼神并不友好,但是这却是我们必须通过的考验,伸出手的那一刻总是很艰难,但是当彼此的手握在一起时,你不仅会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温度,更会明白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一块永远无法融化的坚冰,来吧,让我们一起为了德国,为了孩子们去做点正确的事情,上帝将与我们同在!”
现场再一次响起了掌声,不过这一次来得非常热烈,齐格菲尔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露出了笑容,不过他也很清楚一件事情,眼下这些人只是暂时接受了自己的观点,而如何在希腊人追求自由的呼声与维护第四帝国的利益这两点上找到最终的平衡却依然是一项艰难的工作。
“尼克波利斯!”尤拉拿着一份报纸冲进了丛林中的一顶帐篷里,“我知道那天被我们伏击的人是谁了!”
“说说看。”尼克波利斯头也不抬的盯着一份军用地图。
“这个人是德国新上任的巴尔干总督,陆军元帅齐格菲尔德!”
“!”尼克波利斯猛地抬起了头:“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瞧,雅典日报在头版已经登出了消息!”
尼克波利斯急忙接过了报纸,当头版上一张齐格菲尔德的大幅照片映入他的眼帘时,他顿时皱起了眉头:“奇怪,我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这家伙现在可神气了,刚刚在斯大林格勒打了胜仗,又被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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