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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冰点,你的沸点
这是我写的第二个故事,其实说起来只能算《无足轻重的女孩》的同人。既然开了头,只有硬着头皮写下去。配对嘛,还是有关德赫的拉!不过这里的德赫和其他地方的情况不太一样,没看过《无足轻重的女孩》的同学可能对故事背景不了解,怎么办呢?要不要补充一个《女孩》简介?大家多多提建议啊!
第一部分 海伦
一。逃离
飞机呼啸着穿破黑夜中的云层,冲进一片灿烂的银色月光中。雾蒙蒙的伦敦早已在我身下消失不见,我低下头,把脸深深地埋进黑色的长发中,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永别了,肮脏的伦敦……永别了……特奎斯……”我喃喃地自语。邻座西装革履的男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冰冷地瞥了他一眼,黑色眼睛放出霜刀一般的光芒,他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男人……都该下地狱……”我低声诅咒着,眼前却又浮现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的脸:柔软有光泽的黑发,蓝宝石般明亮的双眼,优雅而温柔的微笑……“为什么你唤起了我幸福的希望,却又亲手把它毁灭?……”
飞机朝着南方平稳地飞行,我感到一阵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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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海伦,今年19岁。
在我18岁以前的字典中,“男人”这个词从来不和幸福沾边。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只有妈妈美丽温柔的笑脸。直到我14岁那年,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母亲去世的前一刻,一个瘦高的金发男人才突然出现在她的床前,母亲拉着他的手对我说,他是我的父亲。
我的母亲是一个美丽温婉的中国女人,她有瀑布般乌黑柔软的长发,洁白细腻的皮肤,黑亮的杏眼中总是充满温柔,却又总是那么哀伤。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母亲含泪的双眼放出的奇异光芒,她紧紧握着那个男人的手,声音颤抖着对我说:“海伦,快叫爸爸……”
我冷冷地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他有一双碧蓝的眼睛,鼻子和下巴线条十分优美——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海伦……她长得和你一样美,若林……”他低头吻了吻母亲的额头,向我伸出一只手,想把我拉进他的怀中,我猛地推开了他,向后退了几步。
“海伦!他是你的爸爸!我……快要死了……我希望看见你们相认……”母亲虚弱地哀求,我从没见过她有过这样的眼神。
“……爸爸……”我不情愿地喊出了声,我仍然冷冷地看着他,我这样叫他,只是为了母亲。我恨面前的这个男人——母亲苦苦等了他一生,他该拿什么来补偿?
母亲满足地缓缓闭上了眼睛。那个男人伏在她的身上低声地哭泣。
我摔门出去,站在雪地中,冰冷的雪花混着滚烫的眼泪,无声地爬满了我的脸。
那个男人把我送到了伦敦一所不错的女子寄宿学校,又给了我一笔钱。我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是我应得的。我没有跟他继续来往,也再没叫过他爸爸——他似乎也从此忘记了我的存在。
18岁那年的夏天,我接到了两封信。一封是伦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另一封是他的死讯。
我穿了一袭黑色的长裙,戴着墨镜,远远地看着他隆重的葬礼。那个哭的双眼红肿的红发女人一定是他的妻子,扶着她的一定是他的一对儿女;后排还有一些神情哀伤的暧昧女子,我想,一定是他的另一些情人……
我冷笑着旁观,心中没有一丝的伤感。
“小……姐。”突然,旁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警惕地回头,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
我转身,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冷冷地说:“有什么事?”
“我……非常对不起,我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好象有点紧张。
我知道,父母的血统给了我与众不同的美丽外貌,在学校里、大街上,经常会有陌生男孩来跟我搭讪,我从来没有理睬过他们。不过这一个,似乎跟一般男孩有所不同。
他不安地用手撩开额前微显凌乱的黑发,英俊的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身上那件深宝石蓝的天鹅绒斗篷,将他湖蓝色的双眼衬托得闪闪发亮——他看起来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优雅。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从墨镜后面望着他,冷冷说道。
“我好象走错了地方……我想,我迷路了。”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哦?找不到去化妆舞会的路了?”我看了看他身上的斗篷,讥讽地说。
“化妆舞会?哦,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迷路了。”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望向我。“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这里是墓地。”我皱起了眉头,看来他英俊优雅的外表下,藏着一
个智力不太正常的大脑,或者,他是故意在装疯卖傻。
我不想跟他再多说,转身向墓地外走去。葬礼快要结束了,我想先离开。
他跟在了我身后。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摘下了墨镜,凌厉的目光直射向他——我这样吓退过不少跟踪者。“你别跟着我。”我的语气冰冷。
出乎我的意料,他湖蓝色的双眼居然异常纯净,显示着他的无辜。“对不起,我想你误会了。”他脸微微有点红,“我没有别的意思!这里是伦敦么?如果是的话,我想请你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实在不认识路。”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火星?”我又开始怀疑他的脑子是否有问题。
他露出了一个有点羞涩的微笑,诚恳地说:“我刚到伦敦,不是太熟悉,你能带我去沙夫茨伯里路么?我会给你报酬的。”
他连忙拿出一把亮闪闪的金币递到我面前。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哪国的钱啊?”
他脸又红了,手忙脚乱地把金币放回口袋。“对不起,你能帮帮我么?我身上没有你们这里的钱币。”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年轻男人,他似乎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他是一个落难的异国王子。
“可以。不过,你得记着还我钱。”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这个男人好象并不讨厌。
我带着他离开墓园,朝着地铁站走去。他好奇地东张西望着,眼睛里闪烁着和他的年纪不太相符的天真神情。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哦,对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特奎斯。”他抱歉地对我一笑,“你呢?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叫我海伦好了。”我冲他微微一笑。特奎斯(Turquoise)……绿松石?真是奇怪的名字。
下到地铁站,我买了票,他跟着我走进站台,正好一列火车呼啸而来。车里人不多,我们走进了车厢,并肩坐下。
“麻……你们平常都坐这个?”他好奇地打量着车厢,并往窗外望去,火车飞快地开动了,外面一片漆黑,只听到呼呼的风声。
“像你这样的有钱人,一定没坐过地铁吧。”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从哪里来的?”我望着他问道。
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朝我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法国。”
“哦,不错的地方。“我点了点头。
地铁很快就到站了。我们走出车站,继续前行。沙夫茨伯里路我很熟悉,那里离中国城很近——我小时候就住在中国城。
“沙夫茨伯里路不远了,再往前走一条街就是。”我指着前面对他说。
“海伦,真的非常谢谢你!”他望着我,“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觉得你非常的忧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的眼神让我心中一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避开了他的眼睛。“我跟你很熟吗?”
“刚才那个葬礼,是你的亲人的吗?”他停下脚步,盯着我的眼睛。
“关你什么事!”我心里升起一团无名的怒火。“好了,反正快到了,你自己去吧!”我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放手!”我愤怒地朝他大叫,路人纷纷侧目,他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我只是……你还没留地址给我——我得还你钱。”他对我抱歉地一笑。
“不用还了!”我挣脱了他的手,跑过了马路。
“海伦……”他在后面喊我,我没有回头。
“多管闲事的家伙……”我心里嘀咕着,“亲人……他不是我的亲人……”我
心里突然一阵失落,不管我对他有没有感情,他确实是我的父亲,我最后一个亲人终于也消失在了这世界上,我现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儿了。
我狠狠一脚,把面前的一个空啤酒罐踢的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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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座男人的呼声把我从回忆中吵醒。我厌恶地看着他肥厚的的双下巴和被安全带勒得紧紧的肚腩,狠狠踩了他一脚。他猛地惊醒过来,茫然看着四周,又惶恐地看着我,我冰冷的眼神再一次把他吓了回去,他把头转到一旁,继续睡觉。
飞机离伦敦越来越远了,我脑中的往事却越来越多无法自控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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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那年的夏天,我住在一间租来的小阁楼中。离开了原来的寄宿学校,马上将进入伦敦大学学习社会心理学,我在附近的书店找了一份临时的工作,这个地方只是我临时用来渡过这个暑假的。房东是个独居的和蔼的老太太,大家都叫她波顿夫人。
我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我知道自己的性情冷漠孤僻,不易让人——尤其是男人——接近。所以当波顿夫人对我说有朋友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非常非常意外。
那是8月初的一个傍晚,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没有带伞,只得从书店一路狂奔回去,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哦,可怜的孩子!”我刚跑进院子,波顿太太就举着一把伞,朝我一阵小跑了过来。“怎么湿成这样了!快到我屋里来——你的朋友等你好一会了。”
“朋友?”我惊讶地望着她。
“是呀,可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她朝我神秘的挤了挤眼睛。
还是一个男人?我诧异了——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我的住址。我连忙跑进她的客厅。
壁炉前一个优雅的黑发年轻人起身向我走来,碧蓝纯净的眼睛望着我,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居然是那天在墓园遇到的那个年轻男人!他今天穿了一件宝石蓝色镶银边的衬衫,黑色长裤,显得他更加的修长——他真的非常英俊。
“特奎斯!”我惊讶地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特地来还你钱,还要好好谢谢你。”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看来,外面的雨下的很大。”
我的脸红了——我现在湿淋淋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我去换件衣服,一会下来。”我尴尬地说着,飞快地跑上了楼。
我回到阁楼上,迅速地脱下湿透的衣裳,把身上擦干后,换上了一条浅蓝色的长裙,然后抓起一条毛巾,站在镜子前,开始擦着黑色卷发上的水。我望着镜中的自己,脸又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见鬼,我怎么会想穿这条裙子下去,这会跟他的衣服很配……
我扔掉毛巾,停止了胡思乱想,快步地走下楼去。
“亲爱的,你们慢慢聊吧,我进屋看电视了。”波顿太太一见我下楼,便冲我眨了眨眼,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我走到壁炉前坐下。他就在我对面,蓝眼睛温柔地望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我直视他。
“只要有心,没有做不到的事。”他神秘的一笑。
“你跟踪我?”我皱起眉头。
他笑了笑,把一个小小的浅蓝色信封递到我的面前:“这是该还你的钱。”
“我说过不用还了。”我轻轻推开他的手。
他的手非常柔软也非常温暖,我在接触到他皮肤的一刹那,心突然异样地跳了起来。他没有收回那个信封,反而抓住了我的手,把它塞进了我的手心。
要是平时,我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我讨厌和任何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但他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我厌恶不起来。我望着那双纯净的蓝眼睛,一下子楞住了。
他放开了我的手,温柔地望着我,火光把他的脸映得微微泛出粉红。“外面雨很大,我可以多留一会么?”
我朝窗外望去,雨似乎下得更大了,我心里竟然开始暗暗的希望它不要停。我把玩着那个小小的信封,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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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新西兰的基督城机场。我拿着行李茫然地向机场外走去,漆黑的天空中乌云翻滚,风雨交加,一如他闯入我紧闭已久心灵的那个雨夜。
他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用那双有魔力的蓝色眼睛逐渐消融我心头多年的积雪。从那以后,他总是奇迹般地跟我在各个地方偶遇——我工作的书店里、大街上、地铁里、餐厅中……我明白,这些并不是真的巧合,但是我静静地享受着这一次次浪漫的邂逅给我带来的久违的甜蜜和快乐,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如他一般的温柔、优雅。
在八月结束的时候,我终于陷入了甜蜜的初恋。特奎斯,我优雅温柔的王子,我要谢谢你,这一年中让我感到过那么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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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要去哪里?”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年轻的司机在朝我微笑。我茫然地拉开车门,把包扔进车厢的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雪山……最美的雪山……”我喃喃地说。
“噢!”司机开心地看了看我,“小姐,你算是来对地方了!这里有最美的雪山!”他自豪地大笑着,发动了引擎,冲入了雨夜中。
“最美的雪山……”我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特别柔韧的像纸,精致的黑白画面中,我英俊的王子穿着华美的结婚礼服,他的微笑一如既往地温柔,旁边那个美丽幸福的新娘,有着浅色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睛——那不是我。我翻过照片,相纸洁白的反面,熟悉的细长笔迹写着一行字:永别了,海伦。
这行字好像被施了魔法,每看一遍,我就觉得有一把尖刀把它们刻在了我本已支离破碎的心上。
我把照片塞回口袋,摇开了车窗,冰冷的雨猛地扑到我的脸上,打湿了我的头发。
我甜蜜的、缠绵的、美丽的、幸福的初恋,终结于一天之前。我的王子,你为我建立了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又亲手摧毁了它。我对你的爱,一瞬间变成了刻骨的恨。
特奎斯是一个神秘的人,他的神秘带着几分脱俗,深深吸引着我。他总是来去无踪,甚至我连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他说,他从来不用电话。
但每个周末,他总会奇迹般地出现在我面前,带给我浪漫的惊喜。我从来不要他给我什么承诺——我不敢给自己太多的希望——有了希望,就有失望,我最惧怕的,就是美梦破灭的那一刻。
结果,我还是错了。原来就算没有承诺,我还是会失望得一败涂地。在昨天之前,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出现了,我心中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昨天清早,当我远远见到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孔上温柔的笑容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冰冷时,便猜中了故事的结局。
他从灿烂的阳光中一步步朝我走来,我觉得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变硬。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这张照片递给了我。
“对不起,海伦。我们不能再相见了。”他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我看见了他左手无名指上闪烁的银光,多么精致漂亮的戒指啊,那一定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