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装满医疗用具的急救箱被拿了起来,放在了急救医生的脚边,突然,车子不知道是不是压到了什么,猛地颠簸了一下,箱内的器具立刻因为这次颠簸而散了一地。
“嘿,伙计,把车尽量开稳点!”急救医生稍稍抬头抱怨了一句。
可是,他却并没有注意到,一直昏迷中的弗雷德的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表情。
突然,变故发生了。
所有人几乎都没有看到弗雷德是何时解开急救担架的束缚的,暴起的他一手铐便重重的击打在刚给自己缝完针的急救医生的太阳穴上,同时顺肘横击另外一个急救医生的喉头,被击中的医生哼都没哼,立刻缓缓的倒在地上,没有了反应。
“嘿,你给我举起手……”反应有些慢半拍的警员急忙想要拔枪,可是,他的手还没有将枪拔出,弗雷德已经用手铐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将自己全身体重合理用上的弗雷德,并没有让警员痛苦太久。
只是一会儿工夫,车厢内所有的人,除了病床上的光头大个外,包括狱警和医生,全都躺在了地上。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坐在急救车车头副驾驶座的狱警终于发现了异常,后车厢里像是有重物砸在车板上的声音让他疑惑的转头,透过身后的铁栅栏与安全玻璃窗口向后望去。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弗雷德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伴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声,救护车立刻猛地打了一个拐,冲出了主干道,朝着路旁的树上冲去……
弥漫的血腥与汽油味中,弗雷德就这样从一团废铁中钻了出来,奇迹般的,身上没有再多哪怕一丝伤痕。
他用不知何时摸出的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手铐和脚镣。
然后站在已经彻底报废的车前,向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继而头也不回的一路向森林的深处走去。
“咚——!”刚刚被弗雷德勒昏的狱警似乎已经有些缓过劲来,他从救护车变形的后门艰难爬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很快,他费力的挣扎了几下,努力的抬起前身向前爬了几步,终于有了视线的他,艰难的掏出手枪并举起。
伸起胳膊,绷着手腕,用手指头扣着扳机,他努力的眯起眼,想要透过越来越模糊的视线,来瞄准那个逃跑的罪犯。
忽然,“噗”的一声,一根粗粗的针管一下插…进了他脖颈侧面的大动脉,并且狠狠的捣了几下。狱警浑身剧烈的抽噎了一瞬,顷刻间没了声息。汩汩的鲜血从被洞穿的血管里冲了出来,如喷泉般溅满所有的空白,然后与满地的血流会合,很快汇积到了地面的血洼里。
原本一直处在昏迷中的光头男人,及时的突然睁开了眼睛并坐了起来,不知何时滚落救护车厢角落里的他做完了这一切,望了望远去的身上穿着血衣的背影,然后略低头垂了垂眼。
一阵风吹过来,油箱泄露的汽油忽的一下便被点着了。
光头扔掉带血的针管,针管在金属的车厢壁上撞击发出清脆碎裂的声音,确定针管的碎裂程度不足以验出指纹。紧接着,他捡起掉落地面的手术刀,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躺倒在地面上已经有些反应的两位急救医生。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手术刀准确的划过了医生们的脖颈一侧。伴随着两声闷哼的,是两股瞬间奔涌的血色的喷泉……
光头仿佛欣赏艺术品般,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丝毫无视于外面正在燃起的火焰的他,在狱警的后背制服上慢条斯理的将沾满血迹的双手擦干净,然后,他摸出被自己杀死的狱警身上的手机,并用它发出了短信:“计划有变,时间提前,交易达成。”
他的嘴角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不禁自言自语道:“桑,你真是个天才!”
桑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口,弯腰把倒在地上的急救箱翻过来,从里面撕了一块胶布,一边慢条斯理的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一边又用手机拨起了一个号码:“9—1—1。”
“你好,这里是911报警中心,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短短的几声之后,电话那头的911专线被接通。
“有人越狱了。”桑的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您是说有人越狱吗?!喂?!能否请您详细的把地址~~”
“啪!”还没等对方说完,桑便将手中的手机扔在地上,然后猛的一脚踩了上去,并狠狠的碾了几脚,刚刚还完好的黑色手机,瞬间已经被踩得粉身碎骨体无完肤。
桑嘴角的戏谑瞬间变成了愉悦,他像是挑选精美的物品般仔细的在火势不断蔓延的急救车中翻找,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针线,然后在可以清楚的观看急救车火势蔓延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拿出一根缝合伤口的丝线,弯钩般的银针夹在镊子之间。
穿过、拉起、缝合,一针一针,对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桑就像在缝一件艺术品,带着满眼的痴迷与欣赏,他的嘴角没有任何的痛苦,拿着镊子的手亦没有任何的颤抖,虽然,他缝的不太整齐。
“轰——!”终于,那一声剧烈的爆炸来临,巨大的火光中,桑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第4章 CASEONE羁绊04
同一天,晚上九点,伊利诺伊州,埃文斯顿城市外某郊区。
某个用来度假的森林小木屋前,周围是浓密的树林,夜晚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小木屋前的空地上。
周围一片静谧,空气清新极了。
支起的野外帐篷前面,旺盛的篝火被燃了起来,美味的肉片摆在烧烤架子上“滋滋”的冒着雪亮的油沫,彩色的青椒和蔬菜被串成一串混合着鲜嫩的牛腩,不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来森林小木屋度假旅游的史密斯夫妇带着自己刚满十八岁的女儿柏莎·史密斯来这里庆祝。
“干杯。”三个人高高的举起酒杯使劲碰了一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哦,亲爱的。”史密斯太太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你今晚可真漂亮,我可爱的小天使。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妈妈。”柏莎·史密斯露出快乐而纯粹的笑容,上前亲了亲史密斯太太的脸。
“那当然,我们的小甜心今天不光满了十八岁,同时,她还以优异的成绩被西北大学录取。”汉顿·史密斯那本来就不算大的眼睛几乎笑成了条缝,他露出得意的表情夸张的大声宣布道:“宝贝,我一直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你,爸爸。”柏莎又高兴的起身亲了亲自己的爸爸。
“快吃,亲爱的。”史密斯太太将烤熟的小牛腩从烤架上夹起来放到柏莎的盘子里:“奥,闻起来可真香,是你最爱吃的小牛腩,宝贝,你一定要多吃一点,要知道你爸爸可是特意给你买了很多。”
柏莎露出愉快的笑容,低头大口吃着:“嗯,吃起来可真香,史密斯太太的手艺一向是这么好。还有,谢谢史密斯先生买的牛腩。”
“不客气,女儿。”汉顿·史密斯再次弯起眼睛。
看着狼吞虎咽的柏莎,史密斯太太不禁发出感慨:“想当年你刚被我们领养的时候才这么大,”史密斯太太比了个长度,露出甜蜜的表情:“转眼间居然就长大了,可真快!”
“我当初有这么小吗?”柏莎露出好奇的表情。
“是的,”史密斯太太露出肯定的表情:“那时你还不到一岁呢。”接着露出愤慨的样子:“那个变态可真可恨,把你就那么扔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门口,要是你在被那家人发现之前出了意外怎么办?”
“奥,我的天呐!”史密斯太太使劲揉着自己的胸口:“每次想到这个我都觉得恐怖。”
“没事的,妈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柏莎反过来安慰道。
“奥,是的,幸亏你来到了我们家。我一直为此感到幸运。”史密斯太太露出虔诚的表情划了划自己的胸口:“我几乎不敢想象你如果被不好的家庭领养会受到怎样的虐待!”
“我也感到幸运,妈妈。”
“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总是战战兢兢。”汉顿·史密斯安慰的搂住自己太太的肩膀:“你看我们的小柏莎都已经长大了,再说那个凶手一辈子都会被关在监狱里,永远都不会出来不是吗?”
“是呀,所以妈妈你不要总是担心。”柏莎体贴的把烤好的牛肉放在史密斯太太的盘子里:“我烤的牛排,你尝一尝。”
“OK,现在是幸福时刻。”史密斯太太吃掉柏莎递来的烤牛排之后抹了抹自己眼角幸福的泪水,她回身从身后的帐篷里抱出两个大大的包装盒子:“亲爱的,这是你的生日礼物,绿色的是你爸爸的,粉色的是我的。”
“哇奥,”柏莎欢呼一声。
“但是你现在不能拆。”汉顿·史密斯打断柏莎的欢呼:“晚上睡觉前自己一个人在小木屋里拆是不是更加的惊喜?”
“奥,爸爸,你不能这么扫兴。”柏莎有些无奈的道。
“但是亲爱的,你现在必须好好吃饭,我们来完成我们快乐的篝火晚会,好吗?”汉顿·史密斯得意的笑道。
“奥,好吧,爸爸。”柏莎珍视的把两个大大的礼物盒放到一边,然后露出愉快的笑容:“我爱你们,爸爸妈妈。”
篝火晚会很快就结束了,按照事先的安排,柏莎带着自己的礼物去小木屋睡觉,而史密斯夫妇则在小木屋前面空地上搭起来的行军帐篷里睡。
柏莎在小木屋中点了一盏油灯,然后就着油灯在简易的床前兴奋的拆自己的礼物。
粉色的盒子拆开来,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套粉色的小礼服,精致的卡片上写着史密斯太太的祝福:致我亲爱的女儿,礼服是不是很漂亮?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你可以试穿,但是千万要忍住不要穿出去,因为我可爱的公主要在开学晚会上惊艳掉所有人的眼睛,那样才震撼!是不是。我永远爱你,甜心。
“谢谢你,妈妈,我也永远爱你。”柏莎笑眯眯的在裙子上摸了摸,然后仔细的展开扑在床上,再去拆另一盒礼物。
绿色的盒子比粉色的盒子小一些,仔细的拆开来,却是一块银色的手提电脑。白色的卡片上这样写道:上大学没有一块拉风的电脑可不行,作为女儿考上大学的奖励,爸爸掏干净了本就很干瘪的腰包,所以,爸爸很爱你,是不是?但是,你可不能太得意!永远爱你的汉顿·史密斯先生。
“也谢谢你,汉顿·史密斯先生,我已经得意了,怎么办!”柏莎大大的笑笑,对着卡片道:“我也爱你,爸爸。”
她先是把衣服试穿了一下,然后又摸了会儿电脑,过了一会儿,她换了睡衣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她却被异样的动静惊醒,她隐约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又仿佛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那声音很低,像被捂在了嘴里,发声很模糊。
柏莎打个激灵,她莫名觉着有些寒颤。
她扬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没有人答应。
于是她系好睡衣坐了起来,拿起手电筒,然后穿着鞋子从小木屋中走了出来。
手电筒的灯光很弱,快没电了,伸手“吱嘎”一声打开木门,外面很静,能听到深夜中树林的鸟叫。
除了手中微弱的光源,四周几乎一片漆黑,透过丛林中稀疏的月光,她隐约的看到,行军帐篷前的篝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有零星的几块木头还在冒着细烟。
一阵凉风刮过来,柏莎觉得自己有点冷,她紧了紧睡衣的领口,一手攥紧手电筒,一手紧攥住胸口的衣领,又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还是没人应声。
柏莎觉着自己有点害怕了。
她使劲的吞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告诉自己,必须过去,也许爸爸妈妈只是睡着了,她叫的声音又太低,所以他们没听到。
她又使劲的吸了一口气,凉凉的风灌进肺里,使她浑身不住的颤抖。
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
但是,她一步步坚定的从小木屋的木质楼梯上走了下来,年久失修的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双脚终于踏到了柔软的草地,柏莎又咽了一口吐沫。
一阵风吹过来,扬起的树叶从脚边翻滚过去,擦过自己裸…露的脚背,就像有黑色的影子“呼”的一下闪了过去。
磨砂觉得后背仿佛有蚂蚁爬过的感觉,令她不自禁打个寒颤。她有些懊恼自己没有事先多准备一个明亮的手电筒。所以她不得不紧紧的盯着脚下。
感觉身上的冷意更强烈了。
耳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于是不得不咬紧了牙关,但是,牙齿的碰撞声却更响了。
壮着胆子脚步坚定的继续往前走。
之前放的端正的烧烤架子不知为什么倒在地上,烧烤的用具散乱的跌在草丛里。
柏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放轻脚步走到帐篷旁边。
再次试探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耳边只听到风声。
帐篷门口的拉链没有拉好,有一大半敞开着。
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可以看见里面模糊的两个黑影,并排着躺在那里。
心里稍微的安定了一些,微微提高声音:“爸爸,妈妈?你们醒一醒。”
两个黑影一动不动,姿势有些僵硬,仿佛看不到胸口的起伏。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忽然扑鼻而来,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一股拔腿想跑的冲动驱使着,使她不自禁惊吓的后退了一步。
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柏莎,你这个胆小鬼。”柏莎恨恨的骂了自己一声,她使劲的拍击着手中光亮越来越微弱的手电,直到它更亮了一些。
对父母的关心最终战胜了恐惧,使她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
手电伸到帐篷里,脑袋也探进去……
瞳孔剧烈的收缩,心脏立刻停跳,巨大的恐惧使得柏莎一瞬间停止了呼吸,胸口急剧的紧缩让她明确感觉到了疼痛。但是她却叫不出来,即使大张了口,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声线像被紧紧的扎住,巨大的恐惧给眼前带来一阵阵的发黑。
惊慌的后退了几步,双手却再也没有力气抓紧,即将熄灭的手电“喀拉”一声摔入草丛,很快就不亮了。四周一片立刻漆黑。眼睛适应不了这突来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忽然,一条有力的手臂一下从她的背后伸出来,瞬间就按住了她的胳膊,后背猛地就撞到一个胸膛上,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布子一瞬间就被紧紧的按在了她的口鼻上面。
她觉得窒息,对方以擒拿的姿势锁得她死死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只感觉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眼珠不自禁的就往上翻,很快,铺天盖地的黑暗就淹没了所有的意识。
☆、第5章 CASEONE羁绊05
十月十一日,凌晨三点零五分。
弗吉尼亚匡提科。
随着红色数字的不断移动,银色的电梯“叮”的响了一声。
电梯门打开来。
头发略有些凌乱的瑞德按着自己的脑门跟*并肩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当然,瑞德再次搭了*的顺风车。
“瑞德,你看起来精神很糟糕,没有睡好吗?”*侧着脑袋借着明亮的灯光关心的看了瑞德一眼。
“奥,最近看了很多书,你知道,前一段时间比较忙,书籍积攒了很多,所以我最近几晚都熬夜,把之前没看的全部看了一遍。”虽然顶着两个黑眼圈,瑞德仍然露出骄傲的神情。
*拿他没办法,只是无奈的把视线转回去。
两人很快进入工作大厅,上了二楼。
推开会议室的门,除了犯罪行为分析小组的组长霍齐,和探员布莱克,其余的人都已经到了。
“看来今天我不是最后到的一个。”瑞德咧了咧嘴拉开面前的椅子。其余的人不置可否。
在自己固定的位子上刚坐下来,霍齐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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