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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对他的称呼。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云雀,你一直,都没有换过武器吗?”
“大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浮萍拐的?”
“不记得了。”
“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记事起就拿着了。”
“……”
喂喂,记事的年纪,那大概也才三四岁吧?可是这玩意儿一根十多斤,一对足有二十五斤左右,你才三四岁怎么拿得动啊!又不是动画里的超人!
……可是云雀怎么可能说谎……又或者云雀记事比较晚?
最终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是不可能有结果,便换了个问题。
“为什么,会选择浮萍拐作为武器呢?”倒不是说浮萍拐不好,只是……如果喜欢近战,大可以直接用拳头,如果嫌弃攻击力不够,还可以加上拳套,浮萍拐相对来说不够灵活,但是也可以增加小段攻击距离……
“因为用它对方会比较疼。”云雀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我知道这家伙说的是认真的。
……我该说,果然是鬼畜吗?这种个性,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够教出来的?
我正在琢磨,那边云雀把碗一推:“可以了。”
“……饱了?”
云雀没答话,只是打了个呵欠。
……好吧,今天他和迪诺打了一整天,晚上还为了走丢的我特地返回寻找……是该累了。
所以今天我就不吐槽他那等人服侍的大爷样,还有我自己的欠虐的保姆样了。
我把擦好的浮萍拐放在他身侧的毯子上,伸手端起吃的很干净的碗盘。
“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晚上觉得冷,可以去找我,我尽量让罗马利奥他们匀两床毯子出来。”至于罗马利奥他们,挤挤也能睡,而且还很暖。
云雀没答话,只是不耐烦的看我一眼,明显是不想再说了。
我只好站起身出了帐篷,在拉上帐篷的拉链之前,我还是本着友好交流的心态,向云雀微笑。
“晚安。”我这么说出口之后,看见云雀一瞬间露出了些微惊讶,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把自己的话说完。
“希望你有个好梦。”
正文 41 日出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嘈杂中被吵醒的。
掏出手机看时间——才五点。
“……还让不让人睡了。”我揉着还不太能对准焦距的双眼,也懒得换睡衣,套上外套出帐篷查看。
秋天的夜晚总是长些的,五点钟天还没亮,四周黑漆漆的,寒风肆虐,吹的我瑟瑟发抖。
营地里一片慌乱,比起我昨晚上的失踪,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似乎手里都拿着……电风扇和吹风机一类的东西,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出什么事情了?”我连忙抓住一个路过的迪诺手下。
“还不是boss!昨天晚上居然把安翠欧放出来玩!结果今天早上安翠欧出逃,爬进溪水里,然后就这样啦!”手下简略的回答我的话,顺手一指。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隐约能看见树木的轮廓,还有……在营地中间的巨大乌龟。
……喂喂,体积未免也太大了点吧!据我所知安翠欧的体积似乎只有手掌大小吧!
“怎么会变得这么大?!”我忍不住退后一步,很害怕那只巨大的乌龟冲过来把我踩扁。
“安翠欧会吸收水分长大!不过只要水分蒸发就ok!啧,不跟你说了!我去了!”对方说完就挣脱我的手,义无反顾的冲上前。
巨大的乌龟正在嘶声怒吼,震耳**聋——我抽了抽眼角,回帐篷里换衣服。
反正这种事儿轮不到我来管,迪诺的宠物迪诺自己应该能搞定,我还是少操心。
换好衣服我去云雀的帐篷里找人,却没看见他的人影。
……难道是因为‘巨大的乌龟扰乱了并盛秩序,所以要咬杀’这样的理由,现在正在和安翠欧战斗中?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那个家伙是个战斗狂嘛。不过算了,他也不是小孩子,我何必处处照看着他,我不嫌烦,他也会烦的吧。
我没去找人,也懒得照顾一大群人吃早饭,自己从包里翻出一袋泡面,捏碎了撒上少量调料包,摇均匀了吃掉算是早饭,虽然干巴巴的,但味道不错。
吃完早饭,我点着灯继续看书写字,时不时回头看我身后的那群人和安翠欧的战斗。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看他们虽然急躁,但毫不慌乱的动作,就知道安翠欧变成巨龟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每个人都随身携带吹风机和电风扇对准安翠欧,只能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吧。
有这样不靠谱的boss,和这样诡异的boss宠物,亏他们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对迪诺宣誓忠诚,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作业写到一半,快要完成今天的练习量的时候,忽然我趴着的小板凳被人用金属棍状物穿了个透——连同我的课本。
“我回去可以要求报销吗。”否则我的课本也太可怜了,虽然是我从学长手里买回来的二手课本。
但是眼前这个人答非所问的道:“我饿了。”
“……知道了;不过我先说好,只有白粥而已。”他又不是我家妹子,我干嘛好吃好喝伺候着。
“啰嗦,快去。”他不耐烦的催促着,眼光忽然瞄到我的作业本,露出了很常见的嘲笑表情:“字,真难看。”
“……你跟我一个外国人比日语的书写?”我黑线:“**字的话,我写的还是挺漂亮的好不好。”
当然,比不上常年练习书法的云雀就是了。
云雀看我一眼,打着呵欠走开。
他不搭理我,我只好收拾书本去给云雀做早餐。
营地里的属于安翠欧的悲剧已经结束了,一大群人正围着巨大的乌龟,用小吹风机吹拂,迪诺也垂着脑袋围在安翠欧身边,垂头丧气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怜兮兮的,估计被罗马利奥教训过了。
我没上去打招呼,昨天他的小媳妇样子我还没忘记,实在让我难以招架,要是今天他还摆出那副表情对我,我不确定我能好好跟他说话。
不过,他们今天早上的运动量很大,估计这会儿也饿了。
于是我熬了一大锅的白粥,一碗云雀的,剩下的他们自个儿分着吃——也算贴心了对不。
我端着碗到处找云雀,最后在营地外的一棵树上,看见那家伙。
真是的,能不乱跑吗?我找你也很麻烦的!
他坐在最高的那颗树的树梢上远眺,估计是知道我在树下,便垂下眼睑看我。
我与他对视,把手中的保温桶亮给他看:“你说要吃的。”
“拿过来。”
“……你是认真的吗?”我的战斗力这家伙再清楚不过了,他真的认为我能一手拿着保温桶,然后单手上树?
“快点。”云雀开始不耐烦了。
我当然是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又点头答应了。
“……等我一下。”我找了跟绳子把保温桶系在腰上,双手双脚并用,总算是在二十分钟以后,爬上了云雀所在的那根粗壮树枝。
这树应该已经很老了,就连分枝,都比我两条大腿加一块儿粗。
我战战兢兢的抱着树,稳了一会,才把腰上的保温桶解下来递给云雀。
“你恐高?”云雀嘲笑我。
“恐高不至于,只是这个高度让我有点心虚。”我周围的很多人都说自己有恐高症,但其实真正有恐高症的人很少。大部分普通人群,由于在地面活动的时间比较多,所才在相对陌生的高空中恐惧——比如我。
“如果害怕就下去。”云雀说出的这句话,让我愣了半天——这家伙居然也有体贴的时候……可是……
“那你一开始就不该让我上来吧!”现在让我下去?下去可比上来恐怖多了好不好!至少等我习惯!况且……
“好不容易来山上,不看一次日出,好像很亏。”
“……日出?”
“当然是日出,”我小心翼翼的放开树的主杆,扶着分枝慢慢的挪像云雀那边:“我很想看,但是在半山腰看日出的话,高度不够只好爬树,你呢?难不成你上树只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
“这里比较安静。”
“那就陪我一起看看日出吧。”我终于挪动到云雀身边,总算是松口气,抬眼看向东方。
“陪你?”云雀不爽的看过来。
“那就当做我祈求你陪我看日出好了。”我立刻改口,然后看见云雀满意的撇过头——我觉得我好像明白对付云雀的方法了。
坐在树上的高度正好足够,山下的并盛被我纳入眼底,从高处俯视我所居住的城市,看起来就像是云雀房间里放置的微缩景观,只是比起那些,现在我所看见的并盛更有生气,早起锻炼的老人,骑着电动车送报的少年,正在扫地的环卫工人,还有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忽明忽灭。
而在并盛尽头的天空,那里朦朦胧胧的,已经有了些微的金红色光芒。
“……并盛啊……我一直没好好看过这个城市。”每天学校、超市、家,三点一线没有例外。所以,尽管这座城市美好的地方有很多,但我见过的却很少。就算偶尔陪着一平去玩,也是在家附近转悠,最远,也只是陪云雀去过海边。
……海边……那绝对算不上是好记忆。
我叹口气,伸手扯扯云雀的衣袖:“那个,待会儿下去的时候……能麻烦你把我提下去吗?”
抱就算了。
云雀挑眉:“我拒绝。”
“……我脚踝上的伤还没好,”我干笑两声,示弱:“事实上我爬上来就已经很费劲了。”
岂止是费劲,事实上疼的厉害。
云雀不搭理我,只是捧着保温桶的内胆喝粥。
……哎,又被无视了。
我正在郁闷,忽然一道刺眼的光投射进我的眼底,我不得不眯着眼,向光源看去。
并不是太刺眼的金红色光芒,穿透了林间的薄雾,温柔的撒向了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太阳只探出一小半的脸面,但那光芒却那么耀眼霸道,给所有在它光芒下的人、事、物都染上了只属于太阳的颜色。
早晨的露水,凝成了水滴状,在叶面上滑动,那透明的露珠,印着铺天盖地的金红色,灼灼发光,远比珠宝店里橱窗中的宝石美丽。秋季才开的野腊梅在晨风中轻轻摆动身体,像是在呼吸一般的吐露着芬芳,嫩黄的花瓣在一地落叶中不显突兀,反而更加让人注目,忍不住驻足观望。
这样的美景让我心情舒爽,觉得上了并盛山后的所有苦难都不算什么,胸口剩余的,只有温软的喜悦。
云雀也面朝着东方,唇角的弧度少见的并不带有讽刺,眼底的锐利仿佛也被阳光消融,变得温和了一些,如墨般的发丝在阳光的笼罩下,显得有些透明,平白的让我觉得,那家伙的头发现在是一种毛茸茸的触感。
他的虽然体态修长,但却还没有全部长开,肩膀多少有些消瘦单薄,让我忽然就心软了。
不知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忘记他其实也不过是15、6岁,与我一般大的少年而已。
我看了他侧脸好一会,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注视不太合适,连忙转开眼睛,半晌才舒了口气,开口道:“难怪你这么喜欢并盛。”
云雀看我一眼,没说话,但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给了他一个微笑,轻声道:“她真美。”
正文 修行
云雀为了并盛花了多大的心力,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云雀不喜欢束缚,却仍然耐着性子每天处理文件,我从没见过他倦怠的样子,他面对并盛的时候总是很严肃认真,就像是国王陛下巡视他的领土,严谨,并且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热爱并盛,所以不容许并盛有差池。还是像野生动物一样对自己的领地无比固执,不允许其他人侵犯。
总之,最开始,云雀对于并盛的在乎,我是不能理解的。
但是随着在并盛居住的时间越长,我好像越发明白了。
人总要有个能称作‘家’的地方,无家就无根,就好比浮萍随波逐浪,永远也停不下来。但若有了根,便能有个安生立命的地方,这一点,不管对谁来说,都是重要的。
而并盛,就是云雀的家——是云雀的根。
我眯着眼看向远方的红日——它已经完全升上天空,阳光越来越盛,只是光线里的红色慢慢褪去,只剩下耀眼的金色让人无法直视。
“并盛的早晨很舒服呢。”我伸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带着露水味道的空气让我心情舒畅,偏头对云雀微笑:“而且,偶尔和我一起看一次日出,也很不错吧?”
云雀眯着黑眸看了我半晌,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下去吧。”
“啊?啊,恩……哇!”我刚应下,云雀就伸手抓住我的衣领,一跃而下。
……喂喂!至少给我个提示再跳啊!从三楼的高度一跃而下什么的,让我有点吃不消啊!
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屏住呼吸,紧闭眼睑——一跃而下不过是一两秒的事情,但我却觉得那时间远远拉长,以至于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云雀微长的发梢划过我的脸颊,冰冷的,有些刺痒。
落地的时候意外的腿部没有太大的压力,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谢……谢,”我摸摸脚踝:“完全不觉得疼。”
云雀打个呵欠,把手里空了的保温桶扔给我。
“现在要去找迪诺战斗吗?”我问。
他没答话,只是把腰间的浮萍拐抽出,我看着在他指尖翻飞的拐棍,叹口气。
“……看来是要去了,”我想了想,加上一句:“万事小心。”
原以为并盛这种小城市里的树林不会有什么危险,结果却在这里看见了巨大的乌龟这种奇怪的生物……虽然罪魁祸首是迪诺。
云雀只是转身径自走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我嘱咐。
我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只能不再操那个闲心,回到营地中心继续复习功课。
迪诺估计跟我多少还是有默契的,我躲着他,他也躲着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害怕与我见面,但就结果来说我挺满意,没人缠着我我反而轻松许多……如果云雀能别总是使唤我的话。
在山上呆了十几天,云雀的衣食住当然都是我来伺候,第一次为家人以外的人洗衣服,让我很是无奈——要知道,内衣什么的,除了我妹子,也就只有云雀的居然让我洗了……说实话我挺不好意思的,咳。
当然,除了洗衣服之外,也有其他的不便,比如洗澡,我只能在水边简单的擦拭,罗马利奥他们倒是过的很好,无聊的时候就唱k看家庭影院,相当悠闲——连发电机都带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云雀对山里的生活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他在学校里的生活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在这里还有迪诺陪他单挑,我觉得大概是这些原因,他从第一天之后,就没再提过要立刻回并盛中学,让我松了一口气。
每天早上我会早起爬上树和云雀一起看日出,那个时候是我和云雀相处的最和平的时候,他不会讽刺我,我也不会不识趣的唠叨,偶尔能看见他不算凌厉的表情,多少显得有些温和。
我会在空闲的时候和他聊天——ma,虽然说多半是我在说他在听……呃,甚至是懒得听。
值得一提的是,这么多天以来,云雀居然只咬杀过我一次,而且还手下留情了。
我觉得这些都算是一种不错的进步,至少云雀不再排斥我的接近了,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
这一定代表着我和云雀好友关系踏出了第一步!
只要成为好朋友,就绝对不可能有成为恋人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毕竟哪有人会想和自己亲密的朋友成为恋人的?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这中间我接到过reborn先生的电话,有喜讯,也有不太好的消息,彭格列的晴守,雨守和雾守获胜,夺得戒指,雷守和岚守不敌,输了对方。
我很担心,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