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诡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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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诡谈-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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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了,骆苗选择了忍耐,就当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就算她心有不甘,也只能强忍着,总好过被人说是**荡妇,一辈子再也嫁不出去。

    狗血的剧情是不分时期和地方的,在那个年代的闭塞乡村里,狗血剧情也在不断上演。就在小慧和阿方订婚将近一个月之后,骆苗注意到自己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来大姨妈了,同时伴随着食欲差、呕吐等症状,她很快意识到这种症状并不是病,而是怀孕。

    骆苗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有等来阿方的求婚已经让她很难过,现在又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已经不是难过所能形容的心情。思来想去,骆苗决定去找阿方,让她给自己一个说法,反正阿方和小慧只是订婚而已,后悔还来得及。到时候跑到何大娘面前,把肚子一挺,就不信他们娘俩不认这个账!

    骆苗想得很好,却谁都没敢告诉,她找了个何大娘和阿方都在家的时候,只身一人去了何大娘的家。

    不用想也知道,何大娘对于骆苗的事一定是拒绝的,她甚至一改往日里慈祥善良的面容,怀疑骆苗腹中的孩子并不是阿方的。

    阿方和何大娘两个人的口径很一致,一致坚持骆苗腹中的胎儿跟阿方五官。

    骆苗年轻气盛,因为这种丢人的事情找上门来,现在又被别人嫌弃和怀疑,心里又愧又怨。她当天夜里就回家揣了一瓶农药,半夜里偷偷跑出来,在何大娘家门口喝药自杀了。

    何大娘半夜起来起夜,听见呻^吟声跑出来一看,骆苗已经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了。幸亏骆苗是偷偷摸摸跑到何大娘家里来闹的,这件事并没有他们三人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因此,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何大娘喊阿方把骆苗拖进客房里安顿好,着急忙慌地帮她解毒,催吐之后毒性是消掉了一些,但还不够彻底,如果二十四小时以内找不到一味叫做“金串子”的草药,骆苗仍旧会一命呜呼。

    靠山吃山,山里人的草药当然都是来自于山上,金串子这味草药很少见,通常都是生长在山的背阴面,并且,要在沙质的土地上。就连何大娘也很少见到这味草药,但人命关天,由不得他们不去找。

    何大娘简单交代了阿方金串子的外形和味道之后,就连夜帮阿方准备了上山用的东西,让他在中午之前务必要赶回来救骆苗。

    阿方心情郁闷,他并不是故意不想承认他和骆苗之间的事,只不过他母亲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如果承认了和骆苗的事情,何大娘很有可能会活剥了他。他和骆苗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他根本就没打算对她负什么责任,况且,他和骆苗之间的事,骆苗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当时她也只是半推半就地虚让了一番,阿方哪知道她会当真,哪知道她竟然会怀孕。

    天底下的孩子也许都是这样,他们一厢情愿地以为父母对他们的爱只是片面的,是他们的负担,是他们不想要的,可是,他们永远想不明白,父母的爱是超越一切的存在,甚至会超越他们自己一辈子的人生观和正义感,这也就是何大娘为什么会袒护阿方而拼命不承认骆苗肚子里的孩子的原因。

    阿方也懒得再去想那么多,只要何大娘让他做,他就去做,让他去找金串子,他就去找。

    山林深邃,地势复杂,三更半夜的,阿方握着一只手电筒,眼睛都快找瞎了,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那味救命的草药——金串子。

    何大娘在家里守着骆苗,看着她满头大汗地和生命抗争,何大娘心里有一万个后悔说不出口,都是因为她的护短,保护了自己的孩子,却害了别人家的孩子。其实,早在她看到阿方身上的处子印记消失时,就已经知道了他和某家的姑娘发生了那种不该发生的事。

    何大娘忧心忡忡,她不敢想象如果骆苗真的挺不过今天死掉了,她要怎么跟人家的父母交代。

    何大娘不时地看看门外的天色,期待着时间快点过,早点找到金串子帮骆苗解毒,然而,她又期待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给阿方多一些的时间找到金串子。

    时间走得飞快,何大娘的苦等并没有等到金串子,却等来了阿方的死讯。

    清晨上山砍柴的村民,在一棵大树的下面发现了阿方,那个时候的阿方,整张脸都是乌青的颜色,浑身上下都已经凉得透透的了。

    村民把阿方抬到何大娘的院子里,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过来围观。

    这其中,也包括了骆苗的父母,当他们以为是来看别人家的热闹的时候,何大娘一滴眼泪也没有流,默默地把骆苗的尸体也抱了出来。

    骆苗的母亲当场就哭了过去,她的父亲也哭天抢地的,没有了人样。

    何大娘早已经做好了阿方在二十六岁之前会死掉的心理准备,伤心是伤心,只是麻木比伤心还要强几分,她淡定地走到儿子的身边,看着他发黑的脸色,轻轻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咦?这是?”何大娘眉毛紧锁,她看到阿方的两只手紧握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来个人把他的手扒开!”何大娘撕心裂肺地吼着,人死了几个小时,早就硬了,她一个妇孺是掰不动他的手的,只能让旁人来帮忙。

    村里的几个青壮年应了一声,用了大力气才掰开他的右手,随即,几片叶子从他的手掌里面落了出来。

    “是……是断命草!”何大娘的眼泪终于从眼眶子里滑落了出来,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表述不清才害了阿方,她当时心乱得很,忘记告诉阿方,断命草和金串子很像,只是从颜色和味道上有所差别,不管是断命草还是金串子,用嘴巴去尝味道,绝对是不可取的,谁也不是神农氏,谁也没有解百毒的药丸,怎么能分不清是什么就用嘴巴随意去尝呢。

    那几个青壮年看到何大娘如此伤心愧疚,默默地把另外一只手也掰开了。

    何大娘已经伤心欲绝,她随意地看了一眼那只手中握着的草药,紧接着大惊失色地喊道:“是金串子!是金串子!快!快给骆苗吃了!快!还有救!”

    骆苗的父亲中年丧女,本来都已经崩溃了,听到何大娘忽然这样说,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夺过村民拿的金串子,几步跑到女儿的尸体面前,掰开她的嘴就塞了进去。

    这么点金串子,只够骆苗一个人吃,阿方自然就无药可救,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也听说过金串子是一味神药,几乎所有的病都可以治好,哪怕人死了,吃了这味药也能救活。

    半个小时之后,明明已经死透了的骆苗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悠悠然醒来了。

    金串子果然是味神药,现在所有人都相信这味药名不虚传了。然而,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一点,金串子只有一点点,骆苗吃了,阿方就没得救了。

    当所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何大娘的时候,她的眼泪早已经哭干了,阿方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这也就说明了,他已经死的太久,根本就没得救了。

    “何大娘,我们去山上给你找金串子!”

    “是啊!是啊!我们全村的人都上去找药!肯定还能找到!”

    看到大家都是如此,不明真相的骆苗父亲也愧疚地走上来,心虚地说道:“何大姐啊,你看……你家儿子的命……”

    面对众人的热情,何大娘却是干脆利落地摆了摆手,止住众人的话,用苍老地声音说道:“大家不用费心了,这就是命啊……”

    众人都是低下了头,对这老妇人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骆苗醒来之后,浑浑噩噩地听着身边的声音,直到何大娘说出不用大家费心的话,她才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何大娘,再看看地上躺着的阿方,心里不是个滋味,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哟,苗苗,你醒了!”骆苗的父亲看到骆苗醒过来,冲上来拉住她的手,激动万分。

    “嗯……”骆苗轻轻应了一声,眼神闪烁。

    “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怎么死在了何大娘家?”旁人不明就里地问道。

    “我……”骆苗看了看周围人好奇的目光,想了想昨天夜里的事情,的确是自己太过冲动,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阿方。

    “我……我喝错了农药,所以半夜跑来找何大娘救命……”阿方的的确确已经死了,骆苗害怕孩子的事暴露出来她不仅得不到阿方,而且再也嫁不出去,所以根本就不敢说出实情。

第四卷 冥婚 再婚(6)() 
“咔嚓!”

    一声震响,惊扰八方。

    乌云聚聚散散在天际飞速地变幻,直到风把所有的云全都粘在了一起,再也吹不动,再也拆不开,这憋了很久很久的雨,才终于下下来了。

    何大娘呆呆地看着地面,在雨里孤苦地坐着,一动不动如同塑像一般,她额角发白的头发被雨水淋得分开又聚拢,聚拢又散开,眼神里却一直不变着绝望和悲苦,她的这幅形象,极尽了人世间对于“凄凉”一词的解释。

    周围那些奔着看热闹的目的而赶过来的村民,热闹没有看成,却看了一场最无私却最残忍的戏,他们良心不安,也陪着何大娘在雨里淋着,没有一个人吭声。

    这场适时而来的雨,或许能冲刷人世间一部分罪恶,但冲刷不掉一个中年母亲失去儿子那刮骨般的痛。

    “何大姐啊,先进屋吧,后事后边再说,你这样淋着雨也不是办法啊……”骆苗的母亲醒过来的时候,骆苗已经被救活了,旁人小声地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所以她当然知道何大娘为了救骆苗,放弃了仅有的神药金串子,放弃了救活儿子阿方的机会,就是这样一个无私的母亲,这样一个被人当做神医的人,救活了骆苗,却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何大娘在悠水村德高望重,又发生了这样让人敬仰的事,尽管她没有要求大家上山去找金串子,但还是有很多青壮年自发上山去找这味神药了。可惜,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暴雨就来临了,山路湿滑,下雨的时候更甚,那些心甘情愿去找神药的年轻人,不知道还有多少能坚持上山去帮阿方寻药,毕竟人性就是如此,如果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又能拿什么去兼济天下。更何况,即使上了山,这样大的暴雨,也是能够掩藏很多东西的,更不用说是去找那本来就难寻的神药金串子了。

    骆苗的母亲一开口,村里几个老年人也都开始劝了起来,在这不大山村里,世世代代住着的也就这么十几二十户人家,每个人和每个人都很熟悉,这么多年来很少有非正常死亡的事情发生,绝大多数人都是寿终正寝,就连生病死的人都很少,毕竟,村子里还有何大娘这个神医在呢。因此,阿方的死对于这些淳朴的村民来说,的确是一件让人悲痛的大事。

    骆苗的父亲感觉很心虚,毕竟为了救自己家的闺女,何大娘可是搭进去了儿子的命。骆苗母亲一开口劝何大娘,他就远远地躲在了墙角里,这种女人之间的客套,男人是插不上话的,他们更认同直来直往的方法,比如,何大娘失去了儿子,他的女儿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的话,他就会觉得愧疚,觉得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在背后嘀嘀咕咕,戳着他的脊梁骨,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越是闭塞的地方,人言就愈发可畏,毕竟大多数人都是要脸的,都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并没有人去深究骆苗的话里到底有多少漏洞,原本拙劣的理由就这么被搪塞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何大娘还是呆呆地坐在院子里,劝她的那些人也早都看出没有劝服的希望,闭着嘴坐在旁边陪她一起发呆,上山找药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回来,不管是真的去了,还是敷衍了事,反正答案都是一致的,没有一个人有真正的收获。

    何大娘眼睛闭上了。

    她其实早就知道儿子阿方已经没救了,时间那么久,人已经从硬变软,哪里还有什么救得活的希望,就算是神医,也不可能把腐烂的尸骨还原成人,更何况,何大娘距离神医,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何大娘,但没有一个人敢多嘴。

    良久,何大娘睁开了眼睛,她双腿麻木的发痛,但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晃晃荡荡站稳之后,目光黯淡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何大姐啊,有什么能帮忙的尽管找大家伙就是!阿方他的……后事,我们一定帮您办得妥妥帖帖,不用您操一点心,您就放心吧!”村长一直挤在人群里随波逐流,这会儿看见何大娘有起色,赶紧冒了个头,表达表达自己作为村长的关心和慰问。除了这个意思之外,一个神医对于闭塞乡村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地位当然也是不用说的,甚至超过了一个村子政治地位最高的人。他作为村长,说不巴结神医,那是不可能的。

    “嗯……”何大娘感激地看了一眼村长,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大家伙……”何大娘开口说话了。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凝神屏气,想听听何大娘在丧子之后,最先跟大家说的是什么。

    何大娘停顿了一下,她的痛心很难平复,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勉强控制下情绪,继续说道:“我儿阿方的事,今日大家也都看到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命就是命,我不怨任何人,不怨任何事,我留着面,什么也不说了,只求大家能记住……”

    听到这里,村民都不约而同地用目光看向骆苗一家人,每个人都觉得何大娘那句“留着面”就是说给这家人听的,而实际上,只有骆苗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了阿方,她红着脸不敢吭声,更不敢提怀孕的事,况且,经过这农药中毒事件,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到时候保不准还要靠何大娘帮她解决干净,她哪敢再冲动说出所谓的真相啊。

    何大娘没有停太久,她弯下腰,捡起地上丢着的那害她儿子阿方丢掉性命的断命草,手颤抖着高高举起,大声喊道:“这是害人性命的毒药啊!是毒药啊!绝对不能吃!绝对不能吃啊……”

    何大娘的嗓门越来越小,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天半夜,骆苗的肚子忽然剧痛了起来,不是胃痛,而是下腹部撕心裂肺般的痛。骆苗强忍住剧痛,用牙齿紧紧咬着棉被的一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骆苗没敢告诉任何一个人,只是自己满头大汗地忍着,直到下^体流出了很多鲜红色的血液,骆苗也就明白,是那原本就不应该出生的孩子保不住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孩子走得这样快,快到出事的晚上就着急从她身体里出去。

    也许是因为喝农药的副作用,也许是金串子造成的,也许,是阿方在天上也不想受这个孩子拖累吧,反正,不管怎么说,骆苗也算是松了口气,阿方已经死了,她和阿方的缘分也就尽了。她还年轻,不想因为这个污点影响她一辈子,所以,偷偷地解决这件事,是她求之不得的,反正,何大娘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会留面子给她,她相信以何大娘的人品绝对能说到做到。

    这里的习俗是人死之后,第八天才能吊唁、出殡和下葬,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尽管夏天的时候,尸体的味道确实不好闻,但老祖宗在传下来这个习俗的同时,也传下来一些防腐去味的秘方,所以这个习俗才得以保留至今。

    何大娘守着阿方的尸体在堂屋里做了三天三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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