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俪也忙将酒全部喝光,声音又娇又甜:“大姐姐果然疼爱妹妹。”
“好!弘安郡主果真海量!”方才那个油腻腻的声音又出现了,宣信从闹喜的人后面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蒋阮:“弘安郡主,巾帼英雄。”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蒋阮,目光令人作呕。
宣信今日可是高兴坏了,他垂涎这美人已多时,不想却上天都来帮他,给了他今日可趁之机。他的目光落在托盘上光着的两只酒杯上,又落在蒋阮身上。那衣裳下包裹的皮肤定是如看上去一般可口,想着那美妙的身体躺在自己身下,宣信不仅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看着蒋阮的眼神越发肆无忌惮。
蒋阮只看一眼这人便知他心中那些龌龊的勾当,心里冷冷一笑,道:“我有些晕,出去透透气。”便转身出了新房。
蒋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托盘中的酒杯,突然扬唇一笑,眼中闪烁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蒋素素被晾在原地,只她向来会作势,几句话间又吸引的众人的目光朝她身上看去。
蒋阮出了新房,径自往外走,左郎中府上说大也实在是很大了,况且前世今生她都未曾来过此地,喉头却有些发紧。方才那杯酒不经意间她已经命天竺将同蒋俪的掉了个个,不想还是中了招,只沾染了一点在唇上,此刻却已经是感到有些无力。
想来想去,便只有一个解释了,那托盘上的两杯酒都是被下了药,便是她掉了个个,结局还是一样。做了这样的两手准备,除了宣信还会有谁?而与宣信合谋的,想来就是蒋俪不假。蒋俪此人生的蠢笨无知,又自作聪明,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与她一般是傻子,今日这事,做的实在不地道,不过也是被宣信利用了,不过宣信真的是色胆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胆大!
不过今日之事还是有蹊跷,她不敢在新房久呆,因为脑袋已经开始有些发晕,可是这硕大的郎中府,怎么一个下人也没有。方才的酒席宾客竟如一瞬间散尽一般,什么都找不到。
郎中府也参与了此事?为什么?蒋阮越走越快,敏感的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同,天竺警惕的跟在她身后,做杀手的总是比别人敏感些。天竺道:“主子,前面有人。”她顿了顿,神色是少见的严肃:“咱们被埋伏了。”
蒋阮冷笑,在一个郎中府里做埋伏,还是冲着她来的。左郎中有必要为了一个色鬼皇子搭上自己的官途么?要知道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她名声尽毁是一件事,可太后必然大怒,其中有关的人也脱不了干系,可今日之事看来,郎中府也未必没有参与。
天竺猛地扯开自己的腰带,腰带下竟是一把银色软剑,与此同时,前后左右同时窜出侍卫模样的人。这些侍卫看着很是奇怪,并不像是左郎中府上的侍卫。
领头人说:“杀了这个丫鬟,别伤了郡主。”话音未落,天竺已经高高跃起,她身子轻盈的很,一瞬间只看到空中一道银色流光,最靠近天竺面前的一个人身子一侧,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砰的一下倒了下去。
那几个侍卫都是一呆,原以为只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丫鬟,不想出手就是如此凶残。一来就折损了他们一个兄弟,这些人自然不知道天竺是杀手出身,登时眼中浮现出一丝凶厉,不再多说,朝天竺一拥而上。
到了此刻,蒋阮被天竺挡在身前,却又不能自己逃跑,只因为药力太过霸道。她微微皱眉,不对,有什么一定被她忽略了。今日这场婚宴分明就是为她设的局,宣信为何会如此大胆,他又用什么收买了左郎中这样的权臣。
这满座宾客,真的只是宣信能指挥的?
一名侍卫见其他人都在缠斗天竺的时候,悄悄朝蒋阮靠近,待跃到蒋阮面前,低声道:“郡主,得罪了。”说罢就来抓蒋阮的手臂。
蒋阮躲也未躲,表情出奇平静,她看着那侍卫,问:“你是陈贵妃的人?”
那侍卫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身子缓缓向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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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的心痛
所有人都还未看清蒋阮的动作,只看到那侍卫身子僵直着倒了下去,全身上下竟是看不出一个伤口,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
其余侍卫见状,俱是警惕的瞧着蒋阮,大惊失色。这个看上去普通的丫鬟下手狠毒便罢了,连瞧着手无寸铁之力的郡主也有什么绝技不成?
蒋阮稳住身子,将手上的血月镯转了转,里头统共只有九根针,每一根都是淬了剧毒。这东西的确做的轻巧,一旦出手,势必毫无转圜之地,然而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一定在眼前发射毒针。
方才情急之下,倒令她想起一件往事来。上一世,左郎中左江在朝中官运亨通,很是替皇帝办了几件漂亮事。上一世,嫁给左江的并非是蒋丹和蒋俪,而是陈贵妃娘家的一位表妹。
犹如有了一根丝线将整件事情串起来一般,这么一想,事情倒是有些了然了。宣信自然是没那么大威力来指使整个郎中府,但若是换成如今炙手可热的陈贵妃呢?上一世宣离也曾说过左江很有贤才之话,左江若是投了宣离一派,替陈贵妃办事就是顺其自然。
如此说来,宣信和蒋俪倒只是被陈贵妃利用了。只是陈贵妃何以与她有这样大的深仇大恨?便是要出手,也不该在这时,还用了这样一种毒辣的手段,瞧着倒是像要她身败名裂,置她与死地了。说是蒋素素和夏研的手笔,似乎还更像一些。
陈贵妃和夏研不同,一旦出手,必然有连环后招,今日她又怎么能轻易逃脱。陈贵妃不惜用整个郎中府来给她下了个套,真让她刮目相看。
情势越是危急,蒋阮神色越是轻松,她就笔直的站在郎中府花园的空地上,笑的嫣然妩媚。
不知不觉中侍卫越来越多,已然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围着天竺,天竺就是身手再好,也寡不敌众,况且这些侍卫是陈贵妃派来的人,哪里又会是草包。另一拨人将蒋阮围在中间慢慢逼近,此刻见蒋阮突然笑将起来,不由得有些心中生疑,竟是在有些不敢上前,方才同伴的惨死也令他们不敢小觑这个郡主,只怕中了什么暗器。
她淡淡道:“你们主子今日这般做,可曾想过后果?”
那几个侍卫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讶,陈贵妃之事,本来应当是无人知道的。若是事发后,蒋阮也只会怪到宣信头上。可是这个弘安郡主竟然一张口就是直指贵妃,连郎中府也未曾怀疑,怎么能让他们心中不惊慌。
若非陈贵妃下了命令要将蒋阮送到宣信床上,这些侍卫恐怕已经杀了蒋阮灭口。陈贵妃从头到尾在宫中都未曾露过面,且与此事八竿子也打不着一起,可蒋阮偏偏就能猜到!不,看她的眼神,应当是笃定。
事不宜迟,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围住蒋阮,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镯子上发出的幽暗蓝光,便只听刷刷刷几声,有些人被射中,一下子栽倒在蒋阮身前。然而她动作再快,到底被药力控制的有些体力不支,其中一人绕到她身后一下子将她双手反剪起来。他们虽然看不清楚蒋阮到底是用了什么暗器,此刻见蒋阮身子无力,也慢慢放下心来。天竺见蒋阮落到那些人手中,心中焦急,下手招招狠辣,却也露了破绽,给了敌人可趁之机,身上挂了些彩。
天竺习得是杀人,但暗杀多是一对一,对待大批侍卫还是有些勉强。此刻天竺也是心惊不已,这么多人只为了对付蒋阮一个,是否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亦或者是对方的主子恨蒋阮入骨,才会这样确保万无一失。
一人趁天竺分心之际,一刀刺进天竺腰间,天竺一个踉跄,再回首哪里还有蒋阮的影子。
再说蒋阮被那侍卫一路掳走,侍卫用手蒙着她的眼睛,蒋阮咬着自己的舌尖,身上异常的燥热。像是有火星从心底一点点的撩了起来,直弄得整个人都开始战栗。身上越是滚烫,心中越是沉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带着自己的人停了下来。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下,只见眼前事一间华丽富贵的屋子,屋中燃着的熏香散发这一种异样的暧昧。那香味蒋阮并不陌生,上一世在宫中,许多美人为了在皇帝宠幸之时将那片刻宠爱延长,大抵都会燃出这样的熏香,催情香。
蒋阮身上本就中了那药力霸道的媚药,闻到此催情香只觉得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要烧起来了一般。只她向来能忍,便只是脸色微微泛起潮红,若不是深知那药力,恐怕别人都不会相信她是中了媚药之人。
“弘安郡主。”一道粘腻的嗓音响起,似那恶心的蛆爬附在骨髓之上一般,那侍卫躬身退去。蒋阮再也无力站起来,跌倒在地,冷冰冰的注视着面前盯着她淫笑的男人。
宣游的目光在蒋阮身上打转,自从上次在宫中一见,他做梦都是将弘安郡主压在身下,便是见过了此等绝色,再看自己院子里的姬妾,只觉得全是庸脂俗粉。这些日子以来宣游茶不思饭不想,谁知那外表看着一本正经的左江倒是个识趣的,还有他娶得那个娇妻蒋俪,为他创造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宣游自然不知道他以为的左江的侍卫,其实并非是左江的人,全然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不过此刻蒋阮插翅难逃,想到今夜必是**的一夜,宣游就忍不住心中激动起来。
他一步一步的朝蒋阮走近,蒋阮飞快的拔出绑在小腿处的匕首,萧韶给她的匕首一刻也不曾离身,然而此刻头脑越是发晕,蒋阮心中越是明白,若是再继续下去,等不到人来救,她自己就先出事了,尤其是眼前已经开始发晕,便是看宣游都是模模糊糊的。
宣游见蒋阮拔出匕首,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弘安郡主,又何必多此一举,此刻你也毫无力气,想要对付本殿,咱们到床上去,本殿随你怎么处置。”他咧着嘴,目光越发的淫邪:“小心别伤了自个儿才是。眼下你还是省些力气,等会咱们要做的事情,可是恨费力气的哪。”
“滚。”蒋阮冷冷道。
“郡主何必不近人情,”宣游笑着朝她靠近:“本殿是真心恋慕郡主,今夜一过,本殿自会向父皇求娶郡主,你我并非亲兄妹,锦朝也是有过先例的,你就是本殿的皇妃,这样不好么?”他越走越近,嘴里喃喃道:“本殿会好好伺候郡主的。”
蒋阮瞧着他冷笑一声,眸光猛地一黯,手中的匕首便毫不犹豫的扎入自己的左手胳膊,她下手极狠,那不要命的姿势便是令宣游也惊了一惊。浅粉的衣裳顿时被血浸湿了一大片,红红的惹人心惊。
瞧见大片的血污,宣游先是一怔,随机有些怒气上涌,道:“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大踏步的朝蒋阮走过来。在他看来,这女人好不识好歹,看上蒋阮是她的福气,蒋阮却如此败了他的兴致。今日他不把蒋阮折磨的跪地求饶,他就不是宣游!
萧韶的匕首削铁如泥,是一把宝器,蒋阮其实扎的不深,但也足够疼痛,疼痛令她头脑清醒了些,再看向宣游时,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模模糊糊。
宣游走到蒋阮面前来,一把就要将她从地上提起,蒋阮突然伸出手,一只手按在自己的手上的血月镯上。
“三殿下,你要是再上前一步,勿怪本郡主不给你这个面子,伤了你的性命,你也只有去同阎王爷说道。”她道。
这一番话成功的令宣游阻止了动作,他有些怀疑的看了蒋阮一眼,哈哈大笑,眸中已经有了火气:“郡主,本殿劝你别耍什么花招,我的人就在外头,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法子?”
蒋阮冷冷的盯着他,将手上的镯子扬了一扬,嘴角弯起一个残忍的笑容,声音却如沁了冰的山泉:“三殿下可知这是什么?”
宣游的目光落在蒋阮的手腕的镯子上,血玉镯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泽,一眼看上去便不似凡品。他只当是蒋阮珍贵的首饰,如今却不知那是什么了。
“它叫血月镯,出自京城易宝阁。里头有九根针,每根针上都淬了剧毒,见血封喉。”蒋阮淡淡道:“三殿下离我太近了,本郡主很怕等会一个失手,无意间按下开关,便令三殿下一命呜呼。”
宣游先是愕然,继而愤怒,哈哈大笑道:“你敢威胁我?”
“是不是威胁,三殿下一试便知。”蒋阮道。
宣游不可置信的打量蒋阮,这个传说中容颜绝色又颇得太后喜爱的弘安郡主,此时此刻毫无一丝惧怕之意。这与他从前玩弄的女子都不同,特别到令宣游立刻就升起了一股兴趣来。他笑嘻嘻道:“本殿下知道郡主心中害怕,可是也不必用这镯子糊弄我。我若是出了事情,郡主怎么能逃得了关系,谋害皇家子弟,郡主怕是只能一命赔命。”他的目光在蒋阮雪白的脖颈处流连:“郡主莫要害怕,本殿会轻轻地。”
宣游之所以将蒋阮的话没放在心上,正是因为料定了蒋阮不敢对他下手,他好歹也是皇子,杀死一个皇子的罪名,便是她身为太后的义孙,也难逃一个“死”字。
蒋阮“嗤”的一声笑了,看宣游的目光仿佛看一个笑话。胳膊已经染湿了大片衣裳,浅粉的衣裳被鲜血染成了大红色,她笑靥如花,媚艳出奇,浑身上下带了一种残酷的美丽。
“我有什么不敢?三殿下好色无德,玩弄过的女子不计其数,落在三殿下手里,今夜一过,本郡主的出路也不过是白绫一条。既然横竖都是死,多一个人陪葬又如何?”她昂着头,几乎是笑的花枝乱颤:“三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上前,不过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三殿下的动作快,还是我这血月镯中的毒针快。”
宣游本想嘲笑这女子的自不量力,这么多年,他玩弄过多少女子,无论是性子多激烈的贞洁烈妇,到最后还是任他摆弄。然而当他看到蒋阮的眼神时,要上前的动作却僵住了。只因为那一双清澈莹润的双眼中,犹如一汪深深的冰谭,那目光竟是如此眼熟,竟和寺庙之中壁画上画的吃人的恶鬼一般。
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凶悍的眼神?
宣游进退维谷。
蒋阮额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在屋中多呆一秒,吸入的催情香越多,她中的药力就越猛。便是方才扎入胳膊的那一处伤口此刻的疼痛也几乎掩盖不住心底的燥热了。
而那血玉镯中,其实一根毒针也没有。早在那侍卫围将过来时,镯子里的银针就用完了。如今这番话,也只不过是用来吓唬宣游罢了。只是天竺迟迟未来,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蒋阮只觉得心中突然好似爬过一只蚂蚁般酥痒难耐,几乎就要破口而出一声呻吟,然而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愣是将那即将溢出口的呻吟咽了回去。
宣游正不知如何是好,一瞧蒋阮脸上的潮红越重,呼吸越是急促,立刻就明白过来。他在男女情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若是再看不出来蒋阮是情动了就白活了。心中一喜,那药力的药劲儿他是比谁都清楚的。一想到这里,宣游反而不急了,他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床边坐下来,安心的看着蒋阮道:“郡主态度如此强硬,本殿也不强人所难,只是郡主你现在说不要,等会来求本殿的时候,本殿未必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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