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卷 幽灵船(4)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确实蹊跷!”
石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幽灵船的传闻?”
幽灵船我们当然知道,它是一种无法解释地鬼魅船只,它们通常是失踪或者早已经沉没的船只,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它们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别的海域,谁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仿佛它们就是那样凭空消失,然后又凭空出现的。但是有一点十分可怕的是,船只上的人都不知去向。幽灵船是神秘的世界未解之谜,要是经常在海上跑船的人,就有可能撞上幽灵船。
外面虽然骄阳高照,但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总感觉阴冷阴冷的。
电脑上,那艘二战时期的德国潜艇,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痛我们的眼睛。
我曾经看过一则报道,某国的一个飞行员在执行飞行任务的时候,忽然看见他的飞机旁边出现了另外一架飞机,而使他极其震惊的是,他旁边的飞机竟然是一架二战时期的双翼飞机,这架飞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的。他立刻将那架二战飞机的情况汇报给总部,结果,总部却回电说,雷达上根本没有发现其他的飞机。飞行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不过那架二战飞机却是真实地在他旁边飞行,他能清楚地看见飞机上的纳粹标志,令他疑惑不解的是,二战时候的飞机怎么能和现在的飞机飞得一样高,一样快。两架飞机大约平行飞行了五六分钟,最后这架二战飞机消失在了茫茫云海之中,就像它出现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
我想我们这次在东海也遇到了这样的怪事儿,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电脑屏幕上的那艘二战潜艇,我竟然隐隐感到了恐惧。
咚咚咚!突然的敲门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额头上全是冷汗。门开了,马教授站在门口,“啊?!原来大家都在啊!”
胡导迎了上去,“老马,有什么事么?”
第46卷 幽灵船(5)
马教授转身轻轻关上门,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我就不妨直说吧!”
我们心中奇怪,这马教授又发现什么了?
马教授从包里拿出相机递到我们面前,“你们看这张照片!”
我们全都凑了过去,照片上拍摄的镜头正是霸王龙虾将巨岩扔向三眼章鱼,章鱼伸出触腕将巨岩劈成了两半。马教授指着三眼章鱼后面的一团黑影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们仔细一看,那团黑影赫然是一艘潜水艇?!还以为马教授发现了什么秘密呢,看来他也是发现了这艘二战潜艇。
马教授疑惑地看着我们,“这是一艘二战的德军潜艇,怎么出现在现代的东海?喂,你们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胡导将马教授叫到电脑旁边,指着屏幕道:“老马,你看这里!”
马教授一看屏幕,立马就什么都明白了,“哦!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石水蓦地在旁边说道:“不对!”
什么不对?!我们奇怪地看着石水,他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又看了看电脑屏幕,只听他说道:“你们看这张相片的时间,再看看短片上的时间,相差仅隔了0。5秒。我们先看短片上的潜艇,我们估计,当时潜艇的距离离霸王龙虾少说也有二十多米,再看这张照片,此时的潜艇已经到了三眼章鱼身后三四十米的地方,也就是说,在这0。5秒的时间里,这艘潜水艇竟然行驶了不下五十米,这么快的速度连现代的潜艇都无法做到,当时的潜艇又是怎么做到的?”
石水的话让我们惊讶无比,是呀,这艘潜艇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我们愕然地看着短片里的二战潜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看得出来胡导是很想去的,因为做我们这一行的人,好奇心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今日里遇上了这样的怪事情,无论如何我们都想弄出一点头绪。
胡导沉吟道:“不——去!”
啊?!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胡导,这可不像是他的个性呀,按道理讲,此刻他一定会第一个举手赞成再去东海的,怎么他却……
第46卷 幽灵船(6)
石水叹了口气道:“算了,老马,人各有志,老胡不去就不要勉强他了,我们先回房商量商量这事儿,不打扰了,告辞!”
石水和马教授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师生三人,电脑屏幕兀自闪烁着。半晌,我终于忍不住问胡导道:“胡导,你怎么不答应他们呢?”
胡导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缓缓说道:“我们不能擅自行动!”
我说:“胡导,我很了解你,按你的性格,绝对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胡导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顿了顿道:“你的心里还放不下十八年前冤鬼路的那件事情!”
胡导的身体猛地抖了抖,他没有做声。
我接着说道:“十八年前,就是因为你带着你的学生们踏上冤鬼路,所以你一直觉得是你害死了你的学生,你怕自己重蹈覆辙,你怕往事重演,我说得没错吧?”
胡导怔怔地看着我,“陈发,你确实很聪明。没错,我确实是害怕,你们两个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有任何闪失!”
我说:“胡导,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我们来东海就是为了探索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你却要选择退缩,选择逃避呢?”
“好了!不要说了!我困了!”胡导揉搓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这是胡导逐客的招牌动作,我和孙胖知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孙胖有些责怪我道:“你干嘛对老头子说这些?你明知道十八年前的那件往事是他的一个心结,你还偏偏要挑开他的伤疤,真是的,也难怪老头子会生气!”
我叹了口气道:“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往,又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未来呢!”
“我KAO!”孙胖捂着耳朵大叫,“我知道你的哲学是全年级第一名,但求你不要当唐僧好不好?”
第46卷 幽灵船(7)
我们正说着话儿,就听见敲门声。我很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石水,“有事么?”
石水走进房间,马教授竟然也跟着蹿了进来。
石水道:“你们要和我们一块儿去吗?”
孙胖道:“胡导不让去!”
石水道:“那你们想不想去?”
孙胖看了看我,小声嘀咕道:“想倒是想去,但是胡老头他不同意嘛!”
马教授说话了,“年轻人,就是要多多磨砺才行嘛,要不怕牺牲,勇于探索,我知道你们也是想去的,只不过碍于老胡的面子。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我和石水已经联系到船只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出海!”
“不用考虑了!”
我们都是一楞,抬头望去,胡导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门口,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马教授和石水显得有些尴尬,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被胡导给挥手打断了,“不用考虑了!我们一块儿去!”
什么?!石水和马教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这胡老头要臭骂他们一顿呢,谁知这胡老头竟然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真是让人疑惑不解。
孙胖呐呐道:“胡导,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胡导道:“我没有开玩笑!陈发刚才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幡然醒悟!不多说了,大家快些准备准备,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
简单布置了一下计划之后,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也许是白天太劳累疲倦了,也许是白天太惊险刺激了,我一倒头便呼呼大睡。
我们的船只在平静的海面上行驶,天穹上有璀璨的繁星,在海上看星星别有一番感受,那些星星仿佛那么地近,其实又那么地远。海水有节奏地哗哗地响着,就像在唱着《绿岛小夜曲》。
月亮从苍茫云海中抬起头来,在海面上摇曳成一束光亮,一直连接到海天之间的地方。船只划开波浪,撞碎了月光,海面上月光粼粼,犹如无数的钻石在闪烁。
我忽然知道苏东坡为什么能写出千古流传的《赤壁赋》了,敢情他在夜游赤壁的时候,就是和我们现在一样的心情。
第46卷 幽灵船(8)
就在我们醉心欣赏海上美景的时候,忽然间,海面上猛地掀起了一个巨浪,猛烈地浪头砰地撞击在我们的船舷上。突然间,原本好端端的苍穹乌云密布,豆子大的雨点哗啦啦就落了下来。在狂风暴雨中,一个巨大的黑影蓦地破浪而出,在半空中盘旋两圈之后,唰地飞向了苍穹,消失在了三万英尺的高空……
“陈发起床啦!”
我蓦地睁开眼睛,只见孙胖将满是水滴的手伸到我脸上大概十公分的地方,那些水滴接二连三地滴在我的脸上,于是造就了我梦境中那豆子大的雨点。
“什么时候了?”我揉着昏胀的脑袋问孙胖子,他爷爷的,我这两天怎么老做这样的梦?梦境最后,那个巨大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都十一点啦,大家都在等你呢!”孙胖说。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一人背上一个防水背包,蹑手蹑脚地向楼下走去。刚走到一楼,最前面的石水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停下来。
我心想:我们在宾馆里干嘛还走得鬼鬼祟祟的?
石水退了回来,对马教授说道:“我就知道他们会来这一手!”
马教授点点头,“还是你聪明!”
我问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怎么我们一点都听不懂啊。
石水指了指宾馆前台沙发上坐得两个士兵道:“看见没有?他们是在这里监视我们的,为的就是不让我们私自行动,我就知道那个高翔会玩这些鬼花样!”
我说:“其实他也是为我们好!”
孙胖道:“但他也不应该像看守犯人一样派人看守我们呀!”
胡导问石水道:“他们就坐在大门口,我们这一出去势必会被他们发现,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石水诡谲地一笑,“我早有安排!”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轻声说道:“五,四,三,二,一!”
我心中诧异,难道他安装了定时炸弹不成?
石水刚数到一,我们就看见一个服务员走到那两个士兵身边,不知对他们说了些什么,那两个士兵先是面有难色,后来四处望了望,竟然跟着那服务员离开了。
第46卷 幽灵船(9)
我们疑惑地问石水道:“那个服务员是你安排的吧,他都对那两人说什么了?”
石水道:“天机不可泄漏!我们只有半分钟的时间,赶快走吧!”
从宾馆出来之后,我们打了辆车到了海港。石水这小子还有些神通,也不知他是怎么联系上一只渔船的,船主答应带我们出海,当然,酬劳也是不低的。
这是一只不算太大的鱼船,我们走进货舱里,只见这里到处杂乱地放着一些东西,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我本来想抱怨几句的,但石水说:“一到晚上没有几只船还敢出海,我们能找到这样一只船,都算是运气不错了!”
船舱里弥散着刺鼻的鱼腥味,石水指了指货舱下面道:“这下面就是装鱼的地方!”
夜幕中,渔船缓缓驶离了码头,向着烟波茫茫的东海进发。
船老大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常年的渔业生活让他看上去十分健硕。他有着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十足的模特儿身材。此刻他正站在驾驶舱里,一边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渔船,一边和我们唠嗑。
这船老大的语言也颇为丰富,虽然粗犷,但挺幽默的,像他说中国足球,他说其实我们的足球队员都很执着,我们正想反驳,船老大接着说:“他们执着地九十分钟楞是不射一脚门!”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出发前保持良好的心态是很重要的。
说着说着,我们的话题又回到了东海上面,船老大问我们,“你们知道东海的概况吗?”
马教授道:“东海是中国三大边缘海之一,北起中国长江口北岸到韩国济州岛一线为界,与黄海毗邻,东北面以济州岛,五岛列岛,长崎一线为界,南以广东省,南澳岛到台湾省本岛南端一线为界,东至日本琉球群岛,濒临中国的沪,浙,闽,台四省市。”
哇!马教授不愧是地理学的专家,随便轻描淡写的一说就说出了这么多内容,要是这些内容放在考试上,恐怕不少学生都要叫苦不迭了。
第46卷 幽灵船(10)
谁知船老大竟然说道:“恩,你说得不错,不过还不够详尽!”
我们都是一愣,在我们看来,马教授已经说得十分详尽了,难道这一介船夫还想要挑战权威不成?
但见船老大双目平视远方海面,娓娓说道:“东海总面积约为77万多平方公里,多为水深200米以内的大陆架。盐度为31~32‰,东部为34‰。平均海水温度9。2℃,冬季南部水温在20℃以上。整个海区介于北纬23°00′~33°10′,东经117°11′~131°00′之间。同时,东海也是世界著名的渔场之一,主要产大黄鱼,小黄鱼,刀鱼,墨鱼等等。”
我们用敬佩地眼光看着船老大,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打渔人,竟然会懂得这么多知识,这个世界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连马教授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呀!”
船老大一边驾驶着渔船一边说道:“今晚风平浪静的,还有星星月亮,你们的运气还算是不错!”
我们抬头看向船舱外面,但见一轮清冷冷的月亮悬挂在苍穹之颠,月光如霜,静静地覆盖在海面上,随着波浪的起伏而摇曳破碎。满天的星斗仿佛无数双美丽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沉睡的大地。
我突然想起了我方才的梦境,这场景怎么和梦中的场景有些熟悉呢?
船老大指着天空说道:“你们看那颗最亮的星星,那就是北极星,我们跑船的都称它为‘船夫的眼睛’。如果我们在大海上迷失了方向,只要找到北极星,我们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石水问船老大道:“你在东海上跑了多少年了?”
船老大道:“我从小就生在东海海边,喝着东海海水长大,在这海上少说也跑了三十年!”
石水道:“那你在这东海上有遇到过什么稀奇事儿么?”
石水说他正在编写一套自然科学丛书,十分需要这些方面的资料,船老大在东海上跑了三十年,一定见过不少稀奇事儿,希望他可以给我们讲一讲。
船老大沉默半晌道:“好吧,我给你们讲一个幽灵船的故事吧!”
我们心中蓦地咯噔一下,又是幽灵船?!
第46卷 幽灵船(11)
“二十七年前,那时候我才十五岁。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跟着父亲出海捕鱼,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万里无云,太阳像斗笠一样扣在我们的头上,热得人汗水长流。本来我们是准备回去的,但是父亲还想再捕一舱鱼。那时候生活很苦,多捕一舱鱼就多一些收入。等我们捕完最后一舱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阳在地平线上摇摇欲坠,海天交接处霞光飞舞,瑰丽无比。
那时候我们捕鱼都是木船,我们摇着船桨慢慢往回走。船舱里载满了鱼,所以我们的船行驶的很慢。晚霞在我们身后的天空如丝带般飘浮,天色渐渐地暗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周围的海水突然沸腾起来,竟然还冒着缕缕热气,我们的小木船也开始剧烈地左摇右晃,随时都有倾翻的可能。我紧紧地抓着船舷,指甲都抠进了木板里。当时我十分害怕,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场景。”船老大说到这里,忍不住顿了顿,看来这事儿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直到二十七年后的今天,他一想起还是会心有余悸。
石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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