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海底漩涡,只怕就长眠东海了。我还这么年轻,我可不想用我的性命赌我的明天。可是,来之前是我们自己坚持要来的,要是就这么退缩回去了,好像有点说不太过去。大家心里都是这般想的,所以大家都没有说话。
第47卷 鬼船再现(3)
我还这么年轻,我可不想用我的性命赌我的明天。可是,来之前是我们自己坚持要来的,要是就这么退缩回去了,好像有点说不太过去。大家心里都是这般想的,所以大家都没有说话。
风浪越来越大,渔船在浪涛中穿梭,那微弱的灯火就像是黑暗里唯一的眼睛。砰!一个风浪打将过来,不偏不移,正好打在船灯上,竟然将这唯一的眼睛给打破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见呜呜风响和海浪翻滚的声音,以及渔船那嘶哑的轰鸣声。
唯一的光亮没有了,我们陷入了黑暗的恐慌。没有了光亮,我们在茫茫大海中,就像是盲人一般,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船老大告诉我们不要慌乱,没有灯他也可以照常行驶,因为船上有卫星定位系统,我们踮起脚尖往驾驶舱里看了看,但见各种闪着荧光的仪器正兀自运转不停,真可谓是: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
我问船老大,“为什么你们跑船的会流传那样一句奇怪的话呢?”
船老大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最早可以追溯到宋朝时期,当时东海有个渔民叫做朱啸云,他看见同村不少渔民都捕到了蚌壳,并且从里面挖出了大颗大颗的珍珠,于是他也想下海找珍珠,但是他运气实在是不好,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为了找珍珠,他也不捕鱼了,成天就幻想着能够找到一颗绝世大珍珠。
后来他想,白天出海的人太多了,找到珍珠的机会自然就比较渺茫,那么干脆就晚上出海,没人会与自己争抢。想到这里,朱啸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头脑而欢欣鼓舞。谁知道他晚上出海一看,他爷爷的,结果依然有不少人出海,看来大家都是和他一样的想法。这朱啸云就不高兴了,几经琢磨,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好日子,那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鬼门开的日子。当时的人们十分迷信,鬼门开那天是绝对不会出门的,更不要说出海了。朱啸天虽然心中发毛,但一想到大珍珠在向他招手,他还是麻着胆子,悄悄划着自家的渔船出海去了。
第47卷 鬼船再现(4)
据说那晚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皓月当空。朱啸云心想,既然出了,那么要找就要找一颗谁都无法比拟的大珍珠,这样才算对得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奔波。但是大珍珠肯定是要大蚌壳里才有可能出现,大蚌壳一般都居住在海洋深处。当时朱啸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既然鬼门开敢出门,那早就是将性命豁出去了,于是他一个人划着小渔船朝深海里走去……
后来,朱啸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人们都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但是都猜测他一定是在鬼门开的时候出海,结果被出来溜达的鬼魂给带入地狱去了。
这事儿过得久了,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有一天,几个渔民偶然间在深海里捕到了一只大蚌壳,那只大蚌壳足足有一张八仙桌那么大,几个渔民高兴的不得了,心想肯定是发大财了,这么大一只蚌客,里面的珍珠那该有多大呀!这只蚌壳也引来了全村人的围观。这几个渔民找到刀斧,准备当着众人的面将这只蚌壳给剖开。
那只蚌壳闭合的很紧,人们用了许多的工具都不能将其撬开。就在人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只蚌壳竟然缓缓地张了开,噗地从里面吐出一件物事。大家定睛一看那件物事,忍不住失声惊呼,那不是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朱啸云吗?!这朱啸云是怎么跑到蚌壳里去的?
人们都以为朱啸云肯定是死的透了,谁知那朱啸云竟然蓦地坐了起来,然后就听他用一种飘渺嘶哑的声音在唱着一首奇怪的歌谣,那首歌谣翻来复去就只有两句话:鬼门开时莫出海,恐有厉鬼深海来!唱完这歌谣,朱啸云眼睛一闭,就此没了声息。所有的人都认为,朱啸云肯定是被鬼魂上了身,这件事情之后,谁也不敢晚上出海了,而渔村里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鬼门开时千万不可出海,这条规矩历经祖祖辈辈流传下来,已经成为了一道铁令!唉,没想到,今日我一时大意,竟然犯了这道铁令,还求老天开恩,不要惩罚我!”
船老大话音刚落,就听孙胖叫道:“你们看这水!”
第47卷 鬼船再现(5)
听到孙胖的叫声,我们赶紧打开手电。只见我们渔船周围的水域全都像是煮开了似的,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这样的情景不是船老大二十七年所遇到的吗?我的心蓦地抽紧收缩,那我们能看到那艘幽灵般的三桅帆船吗?
船老大一见这情景,脸色蓦地就变了,他竟然咚地一声就跪了下来,冲着沸腾的海面掏蒜般的磕头道:“龙王息怒,龙王息怒!”
KAO,我们附近的海域热气腾腾,我们的渔船就像是下锅的饺子,在里面翻滚沉浮。眼见的局势越来越是危险,船老大蓦地招呼我们道:“快!快把船舱里的鱼倒进海里去!”
当年,船老大的父亲就是这样平息了龙王的愤怒,我们将信将疑地打开船舱,浓烈的鱼腥味熏得我们睁不开眼睛。船舱里放着好几个大水箱,水箱里装满了活鱼。我们憋着气将水箱提出船舱,将水箱里的活鱼哗啦啦全都倒进了海里。一箱倒完,那沸腾的海水果然有所缓解,两箱倒完,海水已经明显地平缓下来,等到第三箱倒完,海水虽然翻滚,但是却不再沸腾。船老大吁出一口气道:“多谢龙王!多谢龙王!”说着,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黑漆漆的海面恭敬地拜了三拜。
如果说先前我们还在怀疑船老大所说故事的真实性,那么此时此刻,事实证明了,船老大并没有撒谎,更没有编故事。我伸手试了试水温,竟然还有些烫手。
我问石水道:“你还坚持认定这是一次海底火山喷发吗?”
石水扶了扶眼镜,“这个……我想对于任何事情,我们都应该用科学的眼光去看待!”
孙胖反驳道:“那这事儿可真凑巧呢,东海苍茫,船老大的运气就这么背?居然一辈子灰遇上两次海底火山喷发?好吧,权且说他倒霉吧,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将活鱼倒进海里之后,海水就不再沸腾了?难道是那些鱼堵住了火山口?”
“扑哧!”一听这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47卷 鬼船再现(6)
石水看我们摆明在挑战他科学的权威,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他也实在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说法是对的,所以只好任我们胡掐。
“快看,那是什么?”马教授忽然叫道,他的五官在那瞬间全都拧做了一团。
噼啪!天空中划下一道刺目的闪电,那道闪电又分成许多条枝桠,就像一只五指伸展的怪手,猛地照亮了整个海面。就在这刹那间,我们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向着我们这边飞快而来。
轰隆隆!闪电之后,惊雷滚滚,天地之间一片风起云涌。
紧接着,豆子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天幕上拉起了一道巨大的雨帘,一场暴风雨已然来临。
那团黑影很快地追了上来,借着闪烁的雷电,我们看得清楚了,那是一艘恢弘巨大的三桅帆船,船楼有三层,气势磅礴,在最高的那根桅杆的风帆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宋”字。虽然风浪猛烈,但那艘帆船竟然平稳行驶,仿佛是在水面上漂移。我们的头皮蓦地一炸,忍不住惊呼失声:“幽灵船!”
船老大双眼呆滞地看着那艘幽灵船,面容因恐惧而极度扭曲,“又来了!它又来了!我逃不掉的!我逃不掉的!”说话间,船老大呀一声撑起身来,双足一点,就要纵身跃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但见船老大紧闭双眼,泪流满面地嘶声吼道:“幽灵船又来了,我们逃不掉的,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死!”
船老大的声音尖锐刺耳,苍凉刻骨,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我们的心头,让我们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二十七年前的那场噩梦,此时又在船老大的脑海里重演,换作是谁,我们都会像他一样崩溃。
那艘三桅帆船行驶到和我们同一水平线上,然后慢慢地向我们靠了过来。
那种感觉很是奇妙,我们又想那幽灵船靠得更近一些,好让我们看个仔细,但另外又不想看见它,因为这幽灵船太邪门了,遇上它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第47卷 鬼船再现(7)
就在我们矛盾不已的时候,那艘幽灵船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五米远了。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古代的商船,虽然已经在电视上看见过,但我敢保证,决计没有真实地看见来得震撼。这艘宋朝商船果然雄伟,就跟一座万丈高楼一样,要是它这样横着冲过来,一定能把我们的渔船撞个稀巴烂。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它靠过来。那艘幽灵船在距离我们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和我们保持平行。
孙胖冲着船老大叫道:“快甩掉它!快甩掉它!”
船老大沮丧地摇摇头,面如死灰,“没用的,我们是不可能甩掉它的!”
孙胖一把将船老大从地上揪了起来,“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没用?”
船老大被孙胖推攘着走进驾驶舱,孙胖那家伙是北方人,体格魁梧,从小吃馒头长大,一个拳头能有别人的脑袋大。船老大虽然强壮,但是在孙胖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
船老大将渔船马力开到最大,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和预测中一样,那艘幽灵船一直就跟在我们的身旁,不超过我们,也不被我们超过,就那样并驾齐驱,一起向前冲。
幽灵船上忽然抛下了几个软梯,意思是好像要我们爬上去。我们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这存心是在蔑视我们。他娘的,谁怕谁呀,孙胖袖子一挽,就要冲上去爬软梯。
我一把抱住他道:“你小子不要命啦?”
孙胖道:“他爷爷的,我就不信这鬼船能把我给吃了?”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船老大一个箭步从驾驶舱里蹿了出来,跟猴子一样跳上了软梯,然后蹬蹬蹬地顺着软梯飞快向上爬。
我KAO,船老大这一跑,谁来驾驶渔船呢?难道任由我们在这茫茫东海上漂泊?此刻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要是渔船被浪头打翻了,我们只怕是都准备去喂鲨鱼了。
情势紧迫,胡导大手一挥道:“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第47卷 鬼船再现(8)
我们将背包负在肩上,孙胖打头,顶着暴风雨呼地就跳到了软梯上,那个镜头就跟一馒头在空中旋转跳跃一样,实在是有够好笑。
胡导第二个上,别看这老头子一大把年龄,身手倒还挺矫健,一下子就蹦到了对面的软梯上。马教授第三个,这老头的身手就不太灵活了,我和石水站在船舷边上,抬着他的屁股将他顶了过去。马教授脚下一滑,幸好双手抓得牢,才没有跌进滚滚海浪中。
这里面只有我会功夫,于是我让石水先上,我来垫后。石水拍了拍我的肩膀叫声:“小心!”,然后也跳到了对面的软梯上。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苍茫黑暗中,我突然感到一种强烈地孤独感,我活动了几下筋骨,然后向着对面的软梯冲了过去。可恨的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风浪打将过来,无人驾驶的渔船猛地一簸,竟然呼地一下将我甩出了船舱。我啊地惨叫着跌进了翻涌的海水里,霎时没了声息。
汹涌的海水一下子把我给吞没了,我一连呛了好几口水,怎奈何浪头一个接一个,我始终不能浮出水面。我一下子就慌神了,再这么下去,我非给活活淹死不可。
我感觉自己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微弱,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我的身体,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要是我能活下来的话,我一定不会再去冒险了。当然,这种念头就像放屁一样,放过就没了。
我突然想起,出发前,我在自己的小腿上绑了一把丛林刀。我猛地将丛林刀从裤腿里抽了出来,然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狠狠地将刀子扎进了坚硬的船体。我借这一刀之力,哗地将脑袋浮出了水面,赶紧呼吸了两口空气,全身立马又有了力气。
风大浪急,我被那三桅帆船拖拉在大海中航行。悬挂在船舷上的软梯随风飘荡,我瞅准机会,眼见软梯向我荡漾过来,我直起腰板使劲向前一蹿,那一瞬间,我的心里掠过许多的念头,要是我这一扑没有抓住软梯的话,我就在东海长眠了。我亲爱的籽伊,那样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第47卷 鬼船再现(9)
幸运的是,我堪堪抓住了软梯的最下端,一抓住软梯我就牢牢不敢松手。砰,我的身体重重地撞在船身上,撞得我险些背过气去。饶是如此,我也没敢懈怠半分,我的手心已经磨出了鲜血,我在等待一跃而上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顺着软梯飞快地爬了下来,原来是孙胖。风雨中,孙胖粗如洪钟般的声音直达我的耳朵,“陈发,你在哪里?”
我嘶声叫喊道:“我在这里!”
听见我的声音,孙胖很快地滑到了软梯底部,然后他一手抓着软梯,一手伸到我的面前,“快!快把手给我!”
我腾出右手递给孙胖,孙胖抓着我的右手使劲一拉,这厮好大的力气,我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啪地就跃上了软梯。海风猛烈地吹着,但我的背心却被汗水给浸湿了。这短短的一两分钟,我却像是经历了一两个世纪那么久远。
我和孙胖顺着软梯向上爬,孙胖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姓陈的,你可要加油啊!”
我说:“刚才那完全是个意外,对了,我们乘坐的渔船到哪里去了?”
孙胖道:“不知道,好像是被风给吹走了!”
我说:“KAO,我们自己的船不坐,跑来坐这艘幽灵船,我告诉你们,明天的头条新闻肯定是,某考察小队在东海神秘失踪。
“喂!你在做什么?”孙胖大吼道。
我诧异道:“我在往上爬呗,我还能做什么?我又没放屁又没咋的,你那么凶狠地看着我做什么?”
孙胖焦急道:“我又不是说你,上……上面!”
我抬头往上一看,他爷爷的,只见船老大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正在使劲地割着我们攀爬的软梯,我蓦地一楞,这家伙想做什么?难道想谋财害命?或者,他根本就是疯了。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夜空,我们看见,船老大面目狰狞,额上青筋暴起,最可怕的是他的那双眼睛,竟然隐隐透着暗红的色彩,仿佛在这一刻,船老大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兽!
第47卷 鬼船再现(10)
对,此刻的船老大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手臂飞快地摆动,割得软梯滋滋作响。要是他把软梯给割断,我和孙胖势必掉进波浪翻滚的大海里,再想爬起来,那可就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孙胖惊恐道:“噢,天啊,他在做什么,他疯了吗?胡导和马教授他们呢?他们怎么不出来阻止他?”
此刻情势危急,我一眼瞥见孙胖腰间的小手电,于是对孙胖说道:“快把你的手电丢给我!”
孙胖不知我现在拿手电去做什么,但他还是乖乖地将手电给我抛了上来。我一把将手电抄在手里,摊在手里掂了掂,虽然不是很重,但是手电的前端的金属的,要是砸在脑袋上,也够喝一壶的了。
啪!一声脆响,软梯的一边已经被割断了,整座软梯猛地一斜,幸好我和孙胖抓得稳稳的,这才没有掉下去。不能再让船老大这么疯下去了,再让他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