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左盼扯起嘴角,笑得和哭差不多,“告辞了,我得回算术班去。”
她在白板上写下大大的“纪律”二字。
孩子们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抬头挺胸端坐好,安静起来。
左盼悄悄退了出来,没有看章瑞一眼,隐隐听到一声叹息。
她摸摸耳朵……听错了吧?
第二卷 第22章女官死了
第22章女官死了
混乱的一上午终于过去,左盼长长嘘了一口气。
看来“经验”这个词是和国情紧密相连的啊,前世的经验放在这里真是不伦不类。左盼想着,定要根据各班的情况,每个孩子的年纪,“先生”们的情况来修改下她的计划书。
并且,孩子们习惯了她生动的讲课方式,对墨守陈规的课堂难以接受。要想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就必须掌握最好的教学方法。
章瑞的学识自是毋庸置疑的,他的课堂也还算轻松。可这只是暂时的,长期下来就不行了,他在大教室与科举班的不同表现便表明这一点。
胡成呵斥孩子,章瑞不知循序渐进,只有一个原因。他们都在照搬自己师父或先生的教育方式。
难道,她要给他们进行培训……?
左盼烦恼得揉揉太阳穴,却忽然笑了起来。
她想起前世,每次幼儿园开学前两周的混乱比起今天的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现代的小朋友进幼儿园都很早,孩子都没离开过父母,一接触这陌生的环境大多数的都会哭鼻子。
开学第一周,幼儿园会允许家长“陪读”,于是,那时的课堂上,不仅可以见到小朋友,还可以见到大朋友。
一般来说第二周就不准家长进教室了,个别的孩子还哭的话,她都能哄得笑起来。最难搞的不过是抱一抱——她有过好几次抱着小朋友上课的经历。
想来,真是奇妙。
她无意中来到这个世界,并在这里当了一名义务的教师。原来,她与教师这一工作竟是如此有缘。
能一辈子当个教师也好,能一辈子和小朋友一起也好。只是,未来的良人一定要跟着她一起办个幼儿园,她要他当这个时空幼儿园史上第一位男阿姨
这个人,原本以为是他的……
左盼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章瑞温润如玉的俊脸。
她忙甩甩头,怎么会想到他
可是,即使心中对自己下了很多“不许想他”的命令,他的样子仍是挥之不去。左盼想起左福说的话,“所以啊,我不要娶姐姐,应该是哥哥娶姐姐才对那样哥哥会变很厉害,姐姐也不会被别人抢走”
她笑了起来,可下一秒扬起的嘴角又塌了下去。
也不知他的腿怎么样了,以前听他说过会治好的,可如今看上去还是老样子啊。
左盼翻出画好的轮椅图,又做了些修改,便嘱咐文施一个人在家乖乖看画册,她要出去一下。
摸摸大狗的背,唠叨一句看好家,便揣了银子出门了。
先要找铁匠,做好框架后再找卢班,接下来就去皮货店买上好的皮子,还要绣靠背,椅垫等等,工作量很大哦。
今日该是胡成当保镖吧?左盼回头看看,没见到他影子,隐蔽得还真好。
她知道胡成每次都会远远跟着的,跟太紧了不好,反而会引人注目。若不是成心的寻找她之人,倒是不大会注意她,她如今的样子不过是普通的一个女孩。
左盼拣热闹的街道快速地走着,她知道有个铁匠是最有名的,他打出的兵器是武林人士的最爱,所以左盼想他打造轮椅的框架应该会很轻巧的吧。
却不知她来到铁匠铺后,发现几个提刀的衙役拦住了大门,铺子外围满凑热闹的人。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左盼心中顿生警惕,那几个衙役的样子不像普通的衙役,气势都很不凡。
左盼悄悄退到了一旁,拉着一妇女问:“小姐,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多官兵……”
此中年妇女大约三十岁的样子,腰圆膀大,黑脸膛,估计是经常在街上摆摊晒的。听见左盼称呼她为“小姐”不由一喜,忙热情地拉住左盼的手倒起豆子来。
左盼汗颜,她称此妇为“小姐”不过是习惯使然。不过不容她仔细琢磨此事,她的注意便被黑脸妇女的话吸引过去。
“听说宫里一女官被杀了,女官出宫替皇上办事,回宫的路上就被一剑毙命。杀她的兵器还在,官府查出来正是王铁匠打的一把什么……勾月剑的,于是官府就找到他这里来了。”
“可是,王铁匠打的兵器也不止一件啊,勾月剑买了出去杀了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左盼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王铁匠打造的兵器每件都是独一无二的,世上再没有第二把勾月剑。官府来找他大概是想知道是谁买了勾月剑,好从中找出凶手吧。诶,小姑娘,你找他干什么?你也要打兵器?就你这小样……”黑脸妇女打量了左盼一眼,不屑地摇摇头,“他一把剑都能把你压沉咯”
左盼忙摇头,说:“不是的,我只是想打个铁架子。”
“哦,那你最好还是别找他了,我看他也没这心思。你不如去街尾的王铁匠那里打吧,他的手艺不错的。”黑脸妇女好心地建议。
左盼道谢,往街尾走去,脑中却不断回响黑脸妇女的话,心中总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女官?还是出宫替皇上办事的女官?正好是昨天?怎么会这么巧?联系到章翼的表现,她越想越心惊,恨不得立刻将章翼抓出来问问。
左盼心事重重地走到街尾,王铁匠正带着几个徒弟热火朝天地干着,春寒陡峭的时节却个个光着膀子,拉风箱的拉风箱,捶打的捶打,热气烘烤着他们黑实的脸。一块通红的铁块在王铁匠的大锤下,已经有了刀的形状。
左盼见没人理会自己,也不着急,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干活。估计他们正铸造到关键时刻吧,就如练功练到关键时刻不能打扰一般,所以左盼也不说话。
可是等了半个时辰,他们仍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左盼不禁有些急了,几次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正在此时,一声豪爽的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姑娘,你还在这啊”
这声音有点熟悉,左盼回头,原来是那黑脸妇女。
左盼微笑着点头,说:“几位师傅可能太忙了……”
她话还没说完,黑脸妇女便随手抡起一根铁棒,重重地砸在台面上,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左盼心一惊,担心她闯出什么祸来,忙拉住她,悄悄地说:“小姐,别为了我得罪他们……”
黑脸妇女毫不在意,大喝一声:“你们居然不理会我的朋友?一个一个地全给老娘出来”
左盼心中暗暗叫苦,只得不停地拉她,想将她拉出这个是非之地。
而让左盼惊讶得掉下巴的是,这些人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捏着耳朵乖乖地排好对,一副小绵羊的模样齐声喊道:“师娘好,我知错了,不知道是师娘的朋友才会怠慢,请恕罪。”
师……师娘?左盼扶住了下巴,不敢置信。
而这王铁匠早已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满脸笑意殷勤地说:“夫人,你回来了。今儿个街上出什么事了?”
左盼看着这魁梧雄壮的壮汉此刻脸上却柔得滴水,不由得让她联想到怕老婆的灰太狼,此情此景,就差一个平底锅了
左盼捂嘴偷笑。
黑脸妇女见左盼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铁铺子是我家的,我刚刚是去看热闹……那个,我家这位的打铁技术是真的很好的,不然我也不会推荐你来。不是我自己给自己揽生意了。”说着,她便黑脸一沉,对王铁匠吼起来,“还不快看我朋友要做什么磨磨唧唧找死啊”
“好好好”王铁匠连声应着,毕恭毕敬地将左盼迎进了内屋,左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左盼将轮椅图拿给他看,并详细地解释了下。在黑脸妇女的咆哮体和左盼的全程监管下,一副轻便又结实的轮椅架做好了。
王铁匠要帮她刷上红漆,左盼想了想,决定向他要了些不同颜色的漆,回家自己涂。
铁架好了还不成,可眼看天色已晚,左盼只好打道回府,明日找卢敬文做也行。
心中猜想着章瑞看到新轮椅时的惊喜模样,左盼便吃吃发笑。笑出声后她立刻咬住自己的唇,怎么这么傻,想这些干什么
翌日午时,一放学,卢敬文便被左盼神秘兮兮地拉去她的屋子,嘀嘀咕咕地交代清楚后,卢敬文就抡起锤子斧子凿子刨子一阵乒乒乓乓,一个时辰后就交给了左盼她想要的木椅。
左盼摸摸手中的类似于木椅的东西,冲卢敬文做了个很棒的手势,果然是高人啊,速度
两个最基本的工程已经完成,左盼又去求小环了。
今日章瑞有事没来,在绣艺班的是小环。
小环没说什么,飞针走线,独自忙活去了。
左盼自己还有任务,椅轮是铁制,她得包上柔软的皮子才行,铁架也得刷上漆。她用一些绿漆将铁架刷成了竹子的模样,不用手摸一摸还真看不出是铁的。
拿到小环缝好的垫子,左盼便做最后一个组装的工作。组装原本不难,可她在用力将木椅往下压以便木椅和铁架完全卡住时,右手食指被压,顿时连心的疼痛让她惊叫出声——“啊”
“怎么了?”门外立刻有一人冲进来。
第二卷 第23章你手痛,我心痛
第23章你手痛,我心痛
话音未落,一抹明晃晃的身影便闪了进来。
竟是章翼。
“手怎么了?”他拨开左盼捂着的手,脸色立时一变,“怎么会肿成这样?你就从来不知道爱惜这个身体”
“不是啦……”左盼心虚地抽过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往后退了退。
“你去哪”章翼极度不悦,“不知道受伤了要包扎的吗?”他扫视了屋内一番后,大抵是明白她受伤的原因了,当他视线落到了屋中特制轮椅上时,脸色愈发地难看。
“……我是去找药啊,我哥留了药的……”
真是,人家手指本来就痛,还要这样吼人家虽然这个身体曾经是你的,可现在真正的主人却是她好不好
左盼继续缓缓向后退,嘴里嘟哝着:“痛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谁知章翼却听到此话,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剑眉一竖,声音更加低沉:“你痛的是手,我痛的是心你竟然忘记,你的身体是我的”
“啊他们……他们……”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惊呼,以及一片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左盼和章翼同时扭头,刷刷刷,好几束目光射来他们的神色好怪异
“瑞,惠妤,刘小姐,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瞧见章瑞受伤的表情后,慌忙解释,“那个……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了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难道她要说章翼心痛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身体吗?章翼说“你的身体是我的”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吗?她怎么能去解释?
左盼下意识地挣了挣,想将手腕从章翼的手里抽出来。章翼却没有一丝放开的意思,他缓缓靠近左盼,在左盼耳边轻轻地说:“你忘记我们的约定吗?你还对他抱有幻想?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他是和谁一起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他的唇几乎就要触及左盼的小巧的耳朵。他们此刻的样子,看在门外几人的眼中,无疑就是一对小****在窃窃私语。
左盼闭上眼睛,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心还是会痛啊。
“知道了。”左盼无力地回答。
章翼悄悄用身子挡住门外人的视线,伸手将她落下的一滴泪拭去。
门外之人看不见左盼的神情,却能看明白章翼的动作。他这一亲密动作在他们看来又是无比的****。
“不许哭,难道你想要他们看到你哭吗?难道你想要他见到你为他痛苦吗?这不是你,对吧?”章翼柔柔地,带着命令性地话在左盼耳边轻轻响起。
左盼点头,睁开双眼,使劲眨了眨,嘴角扯起一抹笑。
“以后再也不会了。”她说得很坚定。
闻言,章翼这才移开身子,将左盼曝露在众人惊诧、****、伤悲、嫉妒的目光中。
左盼笑了笑,扬起黑肿的手指,说:“方才不小心压到手指了,很痛,所以才忍不住哭了……请别见笑啊”
“可是,盼儿姐姐,方才翼公子说的什么……你的身体是他的?是……”童惠妤仍没从刚才的震撼中走出来。章翼对左盼好她是知道的,可是这句话,含义很太深了吧?难道他们已经好到……那个了?光想着,童惠妤已是脸红心跳了。
不等左盼回答,刘云儿已经格格笑出声。
“翼哥哥,你何时同盼姐姐如此好了?竟是不声不响的,好神秘啊”刘云儿凤眼弯弯地,巧笑嫣然,款款向他们走来。忽然,她笑脸一收,满脸忧虑地看着章翼,“不知姨母可知道此事?姨夫可会赞同?”
说着,她还特意瞥了左盼一眼。
左盼分明见到了她眼里闪过的恨意和嫉妒
也难怪她会恨她了,原本章瑞和章翼都是她未来夫婿的人选,如今章瑞已经名草有主了,剩下的章翼却对另一人说“你痛的是手,我痛的是心”,这叫她情何以堪。
“此事无须你操心,我自会安排。”相比刘云儿对章翼的热情,章翼对她可冷淡多了。
刘云儿受此冷漠一言,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亲热地挽起左盼的手说:“我们还是别说话了,快些给盼姐姐看看手吧肯定好痛……”
左盼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淡然说道:“有劳刘小姐费心,左盼这就去上药。”
“盼儿姐姐,我来帮你”童惠妤忙追了上去。
自始至终,章瑞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只是淡淡地,冷冷地看着“亲密无间”的二人,表情淡淡的。
屋子另一角,童惠妤心疼地捧着左盼的手,声音都带着哭腔了:“盼儿姐姐,怎么会成这样?肯定很痛吧……小心一点,我来给你上药……”
左盼见她都快哭了,忙安慰道:“无事无事,我以前受的伤比这厉害多了”
“啊?你还受过伤”童惠妤手一震,“是何时?”
“是以前不小心的了,别慌”左盼想起的是刚穿越来时指尖的伤,小腿上的伤,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她穿到这身体上时,已经不觉很痛,最痛的应该是当时的“妍”吧?
左盼回头看了看章翼。
当他还是“妍”的时候,不过才十四岁,却经历了受刑,中毒的折磨,他当时该是多么地痛苦
左盼不禁为曾经是“妍”的章翼而心痛。
左盼柔柔地看着章翼,他也正密切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四目相对时,二人相视而笑。
童惠妤见着二人的情景,抿嘴一笑,悄悄附耳说道:“盼儿姐姐,你和他真的……翼公子真的很不错呢。”说完她吃吃笑出声。
左盼苦涩一笑,视线飘向门外,似乎透过青石墙也能看见屋外的章瑞。
“盼儿姐姐,怎么了?”童惠妤见左盼对自己的揶揄毫无反应,神色也颇怪异,不由得发问。
“瑞公子对你好么?”左盼幽幽地问。
“恩,很好了。”一说起章瑞,童惠妤便娇羞脸红起来,“这几日,他都会去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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