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姑一走,黄大人和李渚抵挡不住宗政墨的强势,只好退了出去。
两人退到宫外,互相看看,都有些沮丧,这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谁知道蔚明珠什么时候醒啊,要是真来个像宋贵妃一样‘昏迷不醒’几日,他们不是要在这外面站个几日吗?
宗政墨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摆脱了这几人就赶紧进去看蔚明珠,进去就见到蔚明珠已经醒了,素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秀眉微蹙,似有什么事想不通。
“珠儿,你怎么样?”宗政墨挥手让一旁侍候的燕子先下去,上前坐在床榻边抓住她的手关心地问道。
“阿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燕子说孙御医说我怀孕了?你……你不是说只有暮兰才能怀你的孩子吗?”蔚明珠撑着坐了起来。
宗政墨将她揽到怀中靠着,笑道:“这话是我母妃说的……说实话,我从来都是半信半疑……现在就证明我母妃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就算有些是对的,她不也生下我了吗?可见也有例外!”
蔚明珠一想也是,当初宗政墨不是说了吗?莫经家的女子也能怀孕,只是不一定能撑到出生,孩子半途落了的多的是。
这样一想,她忍不住把手摸在了小腹上,前世自己还没做母亲就死了,这次她有这个幸运生下这个孩子吗?
这些日子的惶惶不安,在听到燕子说自己怀孕后没减反增,她那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更浓了,不自觉地抓紧宗政墨的手惶惶不安地说:“阿墨……我担心我无法生下这个孩子!”
宗政墨愣了一下,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传递出她的不安,仔细一想,他就知道她担心什么。
“珠儿,别怕,有我呢,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和我们的孩子!”宗政墨紧紧拥了拥她,在她额上印了一个让她安心的吻。
蔚明珠抬眼看他,苦笑:“我只怕你也不能护我周全……鬼姑她们都动手了,这次霍昭昭咬出我虽然是个意外,谁能保证她们没有后手呢?”
说到霍昭昭,宗政墨目光就冷了下来,狠声骂道:“那愚蠢的女人作死啊……她这是不把自己的父母连累死不罢休吗?”
“阿墨,那块玉石还在我宫里……现在怎么办呢?”蔚明珠担心自己的孩子,根本没心情理会霍昭昭的死活,把这事推给了宗政墨。
“玉石给我,我带出去。”宗政墨冷笑,黄大人只知道搜蔚明珠宫里,谅他也没胆子搜自己的身。
“白蘋,进来!”
蔚明珠一声召唤,在外伺候的白蘋就赶紧跑了进来,听到蔚明珠让她把玉石找给宗政墨,白蘋笑了,她就知道自家主子不会让人抓到蔚明珠的把柄,她赶紧找了玉石交给了宗政墨就退了出去。
宗政墨把玩着玉石,叹了口气,他能帮霍御史的就仅于此了,希望霍御史知道分寸。
“你好好休息,这事我已经交代任何人都不准说出去,你就安心养着吧,先拖他们几天,狗急了要跳墙,就看看她们还有什么招数!”宗政墨安慰了蔚明珠几句,就离开了。
“恭送皇上……”黄大人和李渚看着宗政墨离开,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对他们不利的这一点,如果皇上存了心包庇蔚明珠,那玉石一定被皇上带走了……他们就算等蔚明珠醒了搜寝宫,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人面面相窥,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搜皇上的身啊!现在话已经放出去了,不搜又怎么下台呢?这次被皇上设计了!
黄大人都已经预见到自己的结局了,诬陷娘娘,审案不力,就算有太后给他撑腰,他惹恼了皇上决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渚却没他这么悲观,安慰道:“皇上不会这样做的,你忘记了,宋贵妃才是怀了皇上皇儿的人,蔚明珠进宫就没受过宠,皇上怎么可能会帮她呢!”
黄大人郁闷地看了他一眼,毛头小儿就是毛头小儿,皇上要是真的像传言那样不喜欢蔚明珠,刚才怎么会一见蔚明珠昏倒就不怕惊扰宫人的施展武功把蔚明珠带回来呢!
只怕这宫里的人都被皇上骗了!
黄大人为官多年,人情世故看的透,这次只是被贪欲蒙蔽了双眼,在孝懿太后承诺会让他女儿进宫的诱惑下接了这个案子,现在看来,只怕自己吃不了羊肉还惹了一身***啊!
黄大人私下就掂量开了,孝懿太后的承诺是私下的,自己要不要趁还没酿成大错之前投向皇上呢,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把柄落在孝懿太后手上,只要自己帮皇后脱了罪,皇上念自己的好到时也会对自己网开一面。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对李渚私下鄙夷,他妹妹要争宠,自然想把皇后拉下马,他女儿都还没进宫,何苦跟着趟这潭浑水呢!
黄大人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发现和李渚分享,敷衍着说:“那我们就等着吧!希望能找到证据!”
这边两人各怀心事,那边宗政墨到御书房转了一圈,就在替身的掩护下悄悄出宫了。
他直接到了霍御史府上,霍夫人和霍御史还不知道霍昭昭把他们卖了,两人正在用膳,听到门房说有位寒先生求见,两人都还有些奇怪。
霍御史出于好奇,悄悄出去一看,一见是皇上亲自驾临就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人迎到了书房,还没跪下行礼,宗政墨就摆摆手说:“把霍夫人也叫来吧,朕有事和你们说!”
霍御史赶紧把霍夫人也叫了进来,霍夫人见到宗政墨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朕出宫的事没人知道,和你们说完就走。”
宗政墨沉了脸,把霍昭昭做的蠢事都告诉了两人,霍御史一听霍昭昭下毒害宋贵妃就被吓了一跳,等听到她为了脱罪竟然出卖了蔚明珠,把自己一家都牵连进去时气得脸顿时通红,身形摇晃了几下,就大张着口跪倒在地上。
“皇上……臣有罪……”霍御史一句话没说完,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颓然往后倒去。
“爱卿……”宗政墨没想到他如此激动,迅速掠了上去扶住了他。
霍夫人一见女儿做的事让夫君气成这样,眼泪滑地就下来了,扑过去抱住了他大哭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纵容她,想方设法地将她送进宫啊……”
出宫奔丧
“臣有罪……”霍御史老泪纵横,对着宗政墨摇头:“臣不敢奢望皇上保住昭昭,只求皇上能保住娘娘和霍家就行了!”
宗政墨点了点头:“朕知道了!霍爱卿,朕今日来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是老臣,不用朕教你怎么做了……你保重吧!”
宗政墨离开了,霍御史和霍夫人相对垂泪,霍夫人什么都不敢说了,这个女儿,她……权当没生过吧!都告诉了她利害关系,她还如此愚蠢地把娘娘和霍家咬出来,要任她这样继续下去,霍家满门就葬送在她手上了。
“夫人……以后要把小翔教好啊!”霍御史拍了拍霍夫人的手,擦了眼泪,佝偻着身子坐到了书桌前。
霍夫人默默地看了他一会,转身走了出去钿。
***
霍昭昭被关在地牢里惶惶不安,她咬出了蔚明珠,却没见宗政墨来看自己一眼,她托黄大人给自己的父母送信,也没人来看她。
她无法冷静,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只抱了一丝侥幸,自己是父母的宠儿,不管怎么样,父母都不忍心见自己送死吧杂!
蔚皇后一直‘昏迷不醒’,黄大人和李渚都在宫外等了三天了,也没见她有‘苏醒’的迹象,倒是这边宋茹丹和李素淇已经恢复了,借探视的名义来探望过她,只是没能进宫。
白蘋一句在没查清事情真相之前,皇上不准任何人探视皇后就堵了回去。
鬼姑不见翠棠和咏月送信过去,疑虑重重,借口让内务府给蔚皇后派了几个使唤的宫女,想把翠棠换回去,却被告知,翠棠生病卧床不起。
鬼姑当然不会相信这借口,派了身边的嬷嬷过来要人,说生病就送到宫外救治,免得过染了病气给皇后娘娘。
白蘋大方地让人把翠棠送了过去,鬼姑见到翠棠后却呆住了,只见这个昔日精明能干的女子,浑身发臭,神志不清,不管怎么问她,她都是满口胡言。
鬼姑忍着臭味给她把了脉,却查不出她到底中了什么毒,就让嬷嬷去责问白蘋。
白蘋很无辜地说:“我们也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只知道娘娘昏迷那天,她为娘娘守夜,中途说要去茅房,谁知道去了就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嬷嬷,这宫里死了那么多人,翠棠不会是真撞上什么吧?要不怎么御医也查不出她患了什么病呢?”
鬼姑听后咬牙切齿,这分明是她们搞的鬼,哪有什么脏东西可以撞上啊!她查不出原因,救不了翠棠,这颗棋子算是废了。
孝懿太后‘慈悲’之下真把翠棠送出了宫,至于送到她所谓的家还是乱坟岗蔚明珠就不关心了。
她躲了三日,想了三日,自知不能再躲了,就‘醒’了过来,黄大人一听咏月禀告,就让李渚带人进来搜查,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而那边,霍御史上了奏折,以教女无方自请降罚,宗政墨留了他的奏折,只说霍御史身体不好,准在家修养一段时间。
有些人就猜测,霍御史这仕途已经到了尽头,谁知道霍御史却暗中受命,借修养暗地里调查贪玩受贿的官员。
黄大人没在皇后宫里搜出赃物,传讯了霍御史,霍御史夫妇一口咬定送给霍昭昭的就是水晶不是玉石,说霍昭昭年幼无知,诬陷皇后只是想脱罪。
没有证据指正蔚明珠,黄大人就以霍昭昭诬陷皇后,加上给宋贵妃投毒两罪做了结案,写了奏折呈给了宗政墨。
宗政墨以此削去了霍昭昭静妃的封号,鉴于宋贵妃还没死,皇后念在霍昭昭年幼无知帮忙求情的份上,从轻发落,打入冷宫。
霍昭昭心灰意冷,被送进冷宫后托人带信给霍夫人,想见霍夫人一面。
霍夫人没去,只让人把霍昭昭的衣物送进去,霍昭昭看了大哭,当晚就用腰带自缢了。
霍夫人领回了霍昭昭的尸体,低调地在郊外买了块坟地安葬了,事后,霍夫人就大病了一场,很长时间帝都的贵妇人的圈子里都不见霍夫人的踪影。
宫里失去了一个静妃,就如石子投到潭里,淡淡地泛了一丝涟漪就悄然无波。
暮兰依旧‘昏迷不醒’,鬼姑和圣母太后还有宗政墨都忧心忡忡,御医也束手无策,在圣母太后的建议下,宗政墨发皇榜,广招天下名医给宋贵妃解毒,闹得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宋贵妃,很多大臣见风使舵,每天都有不少贵妇人去暮兰宫里探视,送礼送补品。
蔚明珠也不急,没事就躲在自己宫里,她怀孕初期妊娠反应重,吃进去的还不够吐出来的,短短十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宗政墨看了心疼不已,让白蘋她们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蔚明珠对外就说自己身体不好,免了李素淇和宋茹丹给自己请安。
这样又熬了半个月,蔚老夫人油尽灯枯,蔚瑾瑜就以蔚老夫人想见蔚明珠为由把蔚明珠接出宫小住几天。
回到蔚家,蔚瑾瑜看妹妹瘦了一大圈,心痛之余对宗政墨也有些怨言,蔚明珠却心情很好,能自由走动比闷在宫里强多了。
回来第二天,晏启就奉宗政墨的命令悄悄来见过她,给她把了脉,孩子脉像还好,蔚明珠就放心了,摸着小腹期待孩子快快成长,能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就行。
蔚老夫人终是没能熬过去,在蔚廉用接到蔚瑾瑜的传讯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当晚溘然长逝,蔚府挂上了白幡,蔚家人全部换上了孝服。
李婉纱的两个儿子蔚敬之、蔚敬明也来奔丧,这两人从李婉纱死后,就在李赫手下效力。
李赫也有本事,给蔚敬之弄了个肥差,就在陵县做事,还给他说了门亲事,是一个三品官员的庶女。
蔚敬明也被安排在了李毓手下做了个副将,李赫夫人也给他说了门亲事,李赫同僚的小姐,这小姐本来已经许配人家,只是成亲前几天,那男人死了,这小姐就被传言克夫,从此再没人上门说亲。
按蔚敬明的身份,这小姐也算低就了,因为带了克夫的名义,没的挑选才下嫁了。蔚老夫人这情况李家清楚,怕事情有变,一说了亲就急急忙忙给两人举行了婚礼。蔚瑾瑜作为长兄,给两人主办了婚礼,把父亲名义下的财产都分给了两人,在离蔚府临近的街道上给两人置办了两个小宅院。
这小宅院的规模自然不能和蔚府相比,两人本应感激蔚瑾瑜,毕竟已经分家,蔚瑾瑜还能给他们买宅院已经够大度了,这两人却不知足,总觉得老夫人和蔚廉用的财产都被蔚瑾瑜落下了,这两个小宅院不过是打发他们而已。
两人听说蔚明珠不受宠,早动了心思,现在就一条心地攀着李家,觉得要是废黜了蔚明珠,李素淇做了皇后两人就可以跟着飞黄腾达。
母亲和妹妹的死两人都归咎于蔚明珠,早动了杀了蔚明珠帮李素淇上位的心思,只是蔚明珠一直在宫里,两人就算有这心思也无法动手。
这次蔚明珠出来奔丧,两人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呢,暗中密谋了一番,决定找机会除掉蔚明珠。
蔚府办丧事,来悼唁的人不少,蔚瑾瑜招呼前面,孙文秀作为蔚家的大少奶奶就主持后面,她进门这些日子已经熟悉了蔚家,做起来得心应手,蔚明珠看了很欣慰,自己给哥哥说的这门亲事看来是说对了。
相比之下,蔚敬明和蔚敬之兄弟的两个媳妇就不够看了。
蔚敬明娶的这个庶女姓刘名晓英,虽然是庶女,却是个不安分的人,才说亲的时候蔚明珠就找人打听了,听说她曾经妒忌嫡姐,想取代嫡姐嫁进高门,想方设法勾。引未来的姐夫,结果被刘夫人发现了打了她一顿就送去庄子上。
这一去就养大了,今年都十七了,刘夫人的女儿孩子都两岁了,刘夫人觉得她没威胁才接了回来,正好李家给蔚敬明说亲,也不知道是两人已经互相看对眼还是媒人撮合,就送到了一起。
而蔚敬明的这个嫡小姐欧婵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克夫的名义让她没人提亲,她也不准下面的妹妹出嫁,每次有人说妹妹,她就想方设法的捣乱,虽然她母亲帮她遮掩,这些事却瞒不了人。
蔚明珠知道这些后冷冷一笑,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这两对臭味相投,不作死才怪。
她在宫里无法顾及蔚家,就把两人的情况告诉了孙文秀,让她警惕着。
平时几家人互不来往,孙文秀也没把两人放在心上,这次都回家奔丧,孙文秀就警惕着,找了几个自己的心腹丫鬟留意着两人,不惹事就算了,要惹事,她决不是手软的。
蔚明珠孕吐严重,怕在人前露了端倪,就以身体不好留在自己的小院,有事才出去露个面。
这两人和自己的夫君一个鼻孔里出气,见蔚明珠这样高傲,心里早生不满,她不就一个不受宠的皇后吗?在她们面前摆什么架子啊!
再见孙文秀以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命令她们做事,两人更是心生不满,嘴里不敢抱怨,私下里却对丫鬟嬷嬷发牢***。
蔚府新进的丫鬟都是孙文秀自己挑选的,对孙文秀和蔚瑾瑜都忠心,她们发的牢***自然就传到了孙文秀耳中。对她和蔚瑾瑜的牢***,孙文秀没放在心上,可是对她们诽谤蔚明珠那些话,孙文秀就介意了。
自己家里就这个娘娘,娘娘好,蔚家才好,她懂得这个道理,更何况,蔚明珠把她当姐妹,家里的财产都让她管,私下里还给了她不少好处。真心换真心,她不维护蔚明珠谁维护呢!
忙着丧事,孙文秀本不想和她们计较,免得惹人笑话。
只是这两人却不懂收敛,见她和善,以为软弱可欺,竟然跑到她面前挑拨她和蔚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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