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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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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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发生了针对齐王的东莱事件,而是这一次是详细报告,楚州的各郡各县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这些情报让皇甫恒非常满意,这说明他的太皇太后之棋走对了,虽然皇甫无晋并没有出兵齐州,但他却向自己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皇甫恒心中颇为得意,只有他明白皇甫无晋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在做给自己看。

皇甫恒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他是在考虑皇甫无晋的真正用意,皇甫无晋查抄东莱商行和钱庄在别人看来是一种对齐王的敲打,或者是宣战,但在他看来,这只是皇甫无晋的一个姿态,就是告诉自己,他可以出手帮助,但怎么个帮助法,还需要继续谈。

皇甫无晋会给太皇太后一个面子,但同时,他也会有条件,皇甫恒很想知道,皇甫无晋的条件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到御书房门口,对当值宦官低声说了几句,宦官点点头,随即走进御书房禀报道:“陛下,原绣衣卫江阁老在宫外求见!”

皇甫恒一怔,他怎么出现了,他记得江淹是奉先帝之命去各地视察绣衣卫和梅花卫,后来在楚州不知所踪,虽然说是告老还乡,却没有进京办理退职手续,只能说是失踪,现在他又突然冒出来了,皇甫恒心中有一种明悟,难道,江淹就是皇甫无晋派来?

“宣他觐见!”

“陛下有旨,宣……江淹觐见!”

“陛下有旨,宣……”

一声声高亢的声音传了出去,过了片刻,几名侍卫带着江淹走进了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宫殿。

这一次,江淹确实是皇甫无晋的特使,来皇甫恒讨价还价。

“陛下,江大人带到了!”

“进来吧!”

皇甫恒坐回位子,尽量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当年他做太子时,一直要看这个江淹的脸色,一个江淹,一个马元贞,都是惹不起的皇帝近人。

江淹走进御书房,深深施一礼,“臣江淹,参见皇帝陛下!”

江淹虽然在回京半路上表辞职,但皇甫玄德并没有批准,他依然是绣衣卫和梅花卫的阁老,对皇甫恒,他可以称臣。

皇甫恒注视着他,似笑非笑道:“江阁老,你是回来重新效忠于朕,还是另有任务而来?”

“回禀陛下,臣是受皇甫无晋所派,来和陛下谈一谈怎么对付齐州之事?”

“大胆!”

皇甫恒重重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皇甫无晋不过是朕任命的楚州大都督,他也敢回朕讨价还价吗?”

“如果陛下不愿谈,那老臣告辞!”

江淹施一礼,转身便走,皇甫恒眯起眼睛冷冷道:“江淹,你敢威胁朕?你不想活了吗?”

江淹停住脚步,转身微微一笑,“老臣今年六十有八,无儿无女,对生死早已看淡,如果陛下想杀我,我愿引颈就戮,只怕老臣血未冷,雍州和齐州的联合大军便杀进了洛京,那时陛下一定会后悔杀我。”

皇甫恒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淹,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他一摆手,“江大人,请坐!”

“多谢陛下臣愿意站着,以示敬意。”

“那好吧朕就问你,皇甫无晋想要什么条件?你作为特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回禀陛下,皇甫无晋要的条件很简单,请陛下下旨承认他是晋安皇帝之嫡孙。”

“什么!”

皇甫恒腾地站起,眼睛瞪大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淹从容地一拱手道:“陛下,皇甫无晋要的条件很简单,请陛下下旨承认他是晋安皇帝之嫡孙。”

皇甫恒的怒火腾空而起,皇甫无晋终于承认了,他是晋安皇帝的孙子,而且他还要自己承认他的身份,这简直是……

他怒极反笑,“江大人,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你让朕承认他是晋安皇帝之后,然后他来夺朕的皇位,当朕是什么人了?”

皇甫恒的反应在江淹的意料之中,正如太皇太后所言,这就是与虎谋皮,但他们所有人都认为,皇甫恒一定会考虑,会权衡利弊,如果皇甫恒是想借齐州之手来拖住楚州大军,然后他来取楚州,如果他有这个心,那么他就会考虑,会权衡这其中的利弊,未必不会答应。

关键是要让皇甫恒冷静下来,江淹便缓缓道:“陛下或许还没有得到消息,太皇太后已经下旨,承认皇甫无晋是晋安皇帝的嫡孙,其实这已经足够了,无论陛下是否承认,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但皇甫无晋是希望陛下能接受这个现实,请陛下明白一点,真正威胁陛下皇位的,不是皇甫无晋,而是申国舅和皇甫忪的联手。”

皇甫恒慢慢坐下,他在思考江淹说的话,也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如果太后已经下旨承认皇甫无晋身份,那就算他不承认,也没有用了,以太皇太后的崇高声望,天下人对她的信任要远远超过自己。

更重要是,他就会因此失去皇甫无晋对他的支持,那么两个月之内,雍州和齐州的大军,必然会同时进攻豫州,还有申国舅会派蜀州兵进攻夷陵,占据荆襄,那时他的末日就到了。

皇甫恒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承认,而雍京承认,那么在进攻洛京的军队中会不会出现凉王的大旗?

答案是很有可能,皇甫恒反复权衡利弊,他终于意识到,他承认皇甫无晋的身份应该是利大于弊。

皇甫恒沉思良久问道:“假如朕承认皇甫无晋的身份,那他几时攻打齐州?”

“陛下!”皇甫无晋的原话是说,“几时齐州和雍京结盟,他就几时出兵进攻齐州!”

三百六十五

楚州查抄东莱商行和钱庄同样在七天内传到了雍京,在雍京上下感到错愕和震惊之时,雍京的东市和西市也发生了颇有戏剧性的一幕,十二家齐瑞福商铺及钱庄也同样被查抄,手法和楚州完全一致,封锁、抓人、查封,近百名齐瑞福商行的管事和骨干被京兆府抓走,使整个雍京城都为之震动。

就在雍京发生查抄事件一个时辰后,申国舅的马车在数百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位于永康坊的京兆府衙。

马车缓缓停下,申国舅满脸阴沉地走出了车厢,他刚刚听说了齐瑞福商铺被查抄事件,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不通告他一声便擅自行动,这令他恼火万分。

申国舅快步走上府衙台阶,京兆府尹刘健匆匆迎了出来,慌忙施礼道:“卑职不知相国到来,有失远迎,请相国恕罪!”

“哼!”

申国舅重重哼了一声,“我来问你,齐瑞福的人被关在哪里?”

刘健见申国舅满脸阴沉,心中不由暗叫糟糕,这件事他想着可能会出事,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来了,他苦笑一下道:“相国,请进衙说吧!”

申国舅见他表情有异,知道里面可能另有隐情,便克制住了怒火,跟随刘健走进了后堂,刘健请申国舅坐下,又给他上了一杯茶,这才苦笑道:“相国,查抄齐瑞福是军队所为,卑职其实是派人去阻拦,但根本无法拦住,只是带回来二十几名钱庄的管事和伙计,其他人都被抓到军营去了。”

“是谁的军队?”申国舅喝了口茶,他不露声色问道。

雍州的六十万军队分为三个派系,分别被申家三兄妹控制,一个是申国舅控制的十五万军队,主要控制蜀州和晋州南部;一个则是原西京留守申济控制的二十万雍州军,主要部署在关中;另一个则就是申太后控制的二十五万关内军,控制关内和晋州北部。

这三支大军中,申国舅和兄弟申济是一体的军队,但申国舅刚才忽然想到一事,驻扎在雍京城的军队除了华清宫的三万羽林军,其余军队都是兄弟申济控制了。

一般羽林军是不会进雍京城,那这次查抄齐瑞福的军队必然是兄弟申济下的令,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事先通知自己一声?

申国舅心中疑惑,他心中也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便起身道:“既然不是刘大人所为,那请刘大人把手中齐瑞福的人放了,再派人去保护齐瑞福各家商铺安全,尤其是钱庄,不要被乱军所抢。”

刘健心中惊讶,他不明白申国舅为何这样善待齐瑞福,但他又不敢多问,只得连声答应,把申国舅送出府衙,便去放人和安排人手保护钱庄。

申国舅上了马车,立刻下令道:“去大元帅府!”

大元帅府也就是原来的西京留守军府,现在改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天下兵马大元帅最早是申国舅,不过他从蜀州回来后,便辞去了大元帅之职,推荐副帅申济为大元帅,这也是为了笼络申济。

申济也是就是申如意的父亲,他是申国舅的亲弟,也是申太后的二哥,在江宁申家中,他是唯一练武之人,还考中了二级武士,所以在申家得宠后,他便走上了从军之路,先后出任襄阳将军、荥阳总管、洛京九门大将军,羽林军大将军,五年前出任西京留守,统帅二十万雍州军,是申国舅在朝中地位强势的有力支持者。

申济一直比较低调,生活在兄长申国舅的光环之中,朝中大臣提到申家,说的大多是申国舅和申皇后,很少提到他。

但皇甫玄德驾崩,两帝并立后,一直躲在幕后的申济便走上前台,他以控制二十万关中军的雄厚资本,成为西宁王朝的三大势力之一。

本来申济和三妹申沁玉从小关系最亲密,但自从女儿申如意进宫后,申济便和三妹之间有了一丝隔阂,尤其皇甫玄德驾崩后,女儿申如意安置在冷宫,这更让申济对三妹不满,他便倒向了大哥申溱,使申国舅迅速控制局势,最终成为西宁王朝的第一大势力。

不过前天晚上,一乘小轿将女儿申如意送回了娘家,还有一封三妹申太后亲笔信,这就使申济和三妹之间冷硬的坚冰有了一丝融化,便有了今天的齐瑞福事件。

大元帅府也是府宅一体,前面是大元帅衙门,后面是申济的府邸,此时在申济的书房内,申济正和他的长子申俊义商量着一件重要的事件,申俊义是汉中总管,接到父亲的鸽信,连夜赶回雍京,在半个时辰前才刚刚赶到。

申济今年四十岁出头,长得虎背熊腰,气势威严,他先后娶了十三房妻妾,生十个儿女,其中正妻汴氏给他生了二子,次妻张氏生了一女,便是申如意。

申济取出申太后的信递给了申俊义,“好好读一读!”

申俊义接过信仔细阅读,渐渐地,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父亲,当今皇上就是太后之子,太后肯把他儿子的江山让给申家?”

“我让你把信看完,看完再说!”

申俊义读完了信,他还是摇摇头,“封父亲为秦王,或许有可能,但让皇上改名姓申,我觉得有点不现实,皇上毕竟已经十三岁,他未必肯改换宗祖,而且天下人也未必肯答应,我觉得父亲和太后都想得太简单了。”

“你这个胸无大志的浑蛋!”

申济狠狠骂了他一句,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太后既然有这个念头,这是我申家的大幸,如果申家不能谋国,一旦皇上长大,那就是我申家灭门之日,而一旦申家谋国成功,那申家至少是几百年的江山,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如果是为了我自己,那我再安安心心享受二十年富贵,申家死活是你们的事,我还操什么心?”

申济怒容满面,他背着手在房内来回疾走,三妹在信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申氏立国,将儿子皇甫恬改名为申恬,改皇甫王朝为申王朝,这个建议不仅将申济心中对三妹的不满一扫而光,而且唤醒了申济一直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种野心,立国登基,这是他曾梦寐已求的事情。

现在西宁王朝基本上就控制申家手中,这也是申家谋国的千载难逢之机,让申济怎么不动心。

和父亲的野心勃勃不同,长子申俊义稍有一点冷静,并不是他不想谋国,而是他知道谋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不是父亲这么头脑发热便能办到。

他见父亲发怒,便解释道:“父亲,谋国需要进行长远布局,条件成熟了,以禅让方式来实现,但这不是几年就能办到,起码要谋划十年,但从短期来说,父亲封秦王倒是可行,毕竟大伯父已经被封为汉中郡王,开启了异姓不得封王的先例,也没有什么反对,可以让大伯父再进一步,封为汉王,然后父亲册封为秦王,孩儿以为这样循序渐进,也可以使朝臣慢慢接受。”

虽然申济恨不得自己明天就登基,但他也明白,儿子的话有道理,申家谋国,最大的阻力其实还是来自于内部,他的大哥申溱,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了管家禀报,“老爷,大老爷来了!”

大老爷就是大哥申溱,申济愣了一下,他立刻对儿子道:“我刚才说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大伯父,让我来试探,你不得鲁莽!”

“是孩儿退下去。”

申俊义开门出去,走出书房小院,却迎面看见大伯父走来,他连忙施礼,“侄儿见过伯父!”

申国舅来二弟的府上从来不需要禀报,直接便向书房走来,在院子门口,他忽然看见了侄子申俊义,不由愣了一下,“俊义,汉中出什么事了吗?”

“回禀伯父,汉中没有出事,侄儿进京是来探望父亲!”

申济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这两天我身体不适,俊义特地从汉中赶来探望。”

“原来如此,二弟生病了吗?”申国舅又笑问道。

“昨天头昏昏沉沉,体乏难受,睡了一夜,已经感觉好多了。”

申济又对儿子摆摆手,“我和你大伯父说话,你退下去吧!”

申俊义行一礼,便退下去了。

申国舅和申济走回书房坐下,侍妾已经收拾好,换了新茶,两人坐了下来,申国舅便直接问道:“我刚才听说,军队封查了齐瑞福的产业,这是为什么?”

申济沉吟一下道:“大哥,这是太后的旨意,太后欲和齐王结盟,所以用查抄齐瑞福来向齐王示好,皇甫无晋不也同样查抄了东莱商行吗?”

申国舅心中大怒,他狠狠一瞪眼,“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申济不为兄长的怒火所动,他依然平平淡淡道:“大哥,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事一桩,大哥何必动怒?”

申济平静的语气让申国舅心中暗暗一怔,他原以为兄弟会惶恐向他认错请罪,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平静,而且二弟和三妹的关系不是一向有隙吗?二弟几时又变得惟命是从了?

申国舅立刻冷静下来,“二弟,你认为这真是一件小事吗?”

三百六十六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申济一直生活在大哥的光环背后,申家耀眼的光环下,人人只知道申国舅,而不知他申济,但这并不代表申济就甘于平庸,甘于被人漠视,这么多年来他只是没有时机,不得不保持一种低调的风格。

而此时,三申鼎力,他是其中之一,他已经渐渐不再甘心隐藏在申国舅的身后了。

“难道大哥认为皇甫无晋是友非敌?”

申济摇摇头又道:“我可知道,大哥的楚州特使同样铩羽而归。”

申国舅久久凝视着自己的兄弟,他已经感觉到了兄弟一丝变化,不仅仅是他语气上不再像从前那样恭敬,也不仅仅是他执行了太后的懿旨,而是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居然事先没有和自己商量,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但现在发生了,申国舅感觉兄弟已经变了。

申国舅克制住内心的惊疑,语重心长对兄弟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算太后想和齐王结盟,但也不用以得罪皇甫无晋的方式去讨好齐王,皇甫无晋和皇甫恒貌合神离,应该是我们拉拢的对象,而不能与之为敌,更何况皇甫无晋手中还有不少申家族人,更不能轻易得罪,这个道理太后或许不懂,难道二弟也没有想到吗?”

“大哥担忧祁武的安危,我能理解,但我也相信,我们查封齐瑞福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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