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达到了顶峰!对方极其注重队形,哪怕时进攻时,队形也丝毫不乱。排着整齐的队列,踏着一样的步伐,就像一堵坚墙般压了过来! “万户不好!虎儿军……”部将带着惊慌的话语被活女充满杀意的一盯之后嘎然而止。 活女一张脸完全扭曲,他捉刀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他实在没有想到仗会打到这个份上。他也实在没有想到,徐卫会抓住这么小一个机会悍然发动总攻!可战局的逆转实实在在摆在他的眼前。 步军已经被包围,而此时铁浮屠才刚刚调整了方位,还没有来得及发起新一轮的冲击! 心头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活女极力想脱离这种让他害怕的想法。为了这个目的,他拔出了弯刀!这是当年阿骨打亲自赐给他的,父亲为这件事情骄傲非常。 “到了这个地步,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者!”活女的话竟和徐卫的想法一般无二。只是总感觉他欠缺那么一点底气!因为当两军都绞成一团时,铁浮屠还有何用? 血战正酣! 如果天空盘旋的飞鹰仰头俯视下面的大地时,它或许也会为之胆寒!宋金两国数万大军在这华夏发祥之地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所有的部队都开了上来!马军在战场的外围一个回合接一个回合的对冲着,每一次冲击之后,拼杀的道路上都会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无主的战马!步军的人海中,惨叫声、哀号声、喊杀声伴随着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闻而色变! 宋军将士在主帅亲自擂出的鼓声激励下,拼命压缩金军步军的活动范围。本来四四方方的进攻阵形,现在已经被压成了长条!可即便如此,后面没被围住的金军步卒仍旧没有退却! 好像是为了响应宋军雷鸣般的战鼓声,金军嘹亮的号角冲天而起!完颜活女带着他剩下的马步军,亲自加入了战团! 徐卫回头一眺,脸上突然闪过弩意,他将两条鼓锤一扔,大步就往楼车下去。这个举动,慌得一直保护在他身旁的杜飞虎和吴玠就像是约定好一般,一个挡在身前,一个拦腰抱住,异口同声道:“大帅不可!” “你给我撒手!活女敢亲自上阵!我岂会怕他!”徐卫怒声吼道。 杜飞虎不敢违抗命令,松开他之后,赶紧挡在他面前,抱拳道:“大帅息怒!待卑职前去破他!” 吴玠见状也劝:“大帅为全军首脑,岂可轻敌?杜飞虎,你也不必去,保护大帅万全!这一阵,我去冲!” “你?”徐卫自己去都不惧,听吴玠一说,却有些担心。 “大帅放心!若撞着活女!我一枪搠他个透心亮!”吴玠豪气干云道。 “好!把我这楼车四周的亲军卫队都带去!本帅替你擂鼓助军威!”徐卫大手一挥道。 吴玠郑重一礼,从一名卫士手中夺过一条铁枪,大踏步下了楼车而去。当他跨上战马时,徐卫手下的激昂鼓声再度响起…… 残阳如血,逐渐西沉,当落日的余辉洒在大地上时,被映照成一片血红之色。喧嚣的战场渐渐沉寂下来,微风过处,残破的军旗轻轻摆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方圆数里的战场,入眼尽是横七竖八,或仰或扑的尸体。血已流干,汇聚成河,战斗已经结束,疲惫不堪的战士们正游走在同伴和敌军的尸堆之间,搜寻着活口,收集着战利。 无主的战马倒在群尸之间,偶尔发出一声悲嘶,似乎在悼念阵亡的主人。受伤不起的士兵发出令人心碎的哀号,努力拖动战创累累的身躯,呼喊同伴前来救援。 徐卫坐在楼车上,仿佛虚脱一般,杜飞虎立在他的旁边,沉默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伸出右手,杜飞虎见状赶紧扶起了他,只听大帅低声说道:“险,当真是险。” “不管如何,我军总算击溃了金贼!”杜飞虎沉声说道。 徐卫点点头,他想挤出一丝笑容来,可脸似乎不听使唤。最终,他走向了梯子:“走。” 踏上地面时,吴玠引着十数骑风驰而来!本来以他的军阶,已经不需要亲自上阵,可他还是这么作了。浑身的血污,还有些发红的眼睛,吴玠扔了兵器,跳下马来,大声道:“大帅,活女要么就死在战阵中,要么就是被那支马队保护着逃跑了。杨再兴且追着呢!” 徐卫此时已经缓过劲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心腹之将,关切道:“没受伤吧?” “小伤!无妨!”吴玠看来兴致很高。“活女这一败,关中平原大开!娄宿收到消息,恐怕会寝食难安!哈哈!” 正说着,杨彦被两名士兵搀扶着走了过来,徐卫赶紧迎上去,一把架住他,疾声道:“伤在哪?” “娘的!真背时!腿上挨一棒!估计骨头打折了!”杨彦懊恼地叫骂道,疼痛让他脸部扭曲,眉头紧锁。 “快!把你们统制架去让医官诊治!”徐卫命令道。 杨彦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吴玠道:“我怎么在战阵里望见你纵马如飞?嘿嘿,许久不见你那般威风!”吴玠笑着对他抱了抱拳。 幸存的伤员被搜寻出来,在同伴的搀扶和担抬之下汇聚一处。各级统兵官都围到了主帅身前,汇报着战果。徐卫仔细清点着人数,一遍又一遍,数来数去,始终少了几个。当听到这几名得力干将阵亡的消息时,他低头不语。 “不对,也还少马泰吧?”吴玠这句话出口,惊得徐卫抬起头来,下意识地人群中搜索,独独不见那肥壮的身躯。他心里突然一空,这种感觉,在上次马泰身受重伤时就有过一回了。 “卑职好像看到马统制解甲祼身,率军冲锋。”有人说道。 徐卫更为吃惊!要知道,今天的胜局,马军可是出了大力。如果不是他们把金军拐子马击退,不说胜负逆转,但宋军肯定要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找!凡是没有归来的军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徐卫大声命令道。V
第四百二十七章 手足之情
停顿了片刻。 “宣抚相公;如此说来;我军岂不是可以借由关中平原;直趋延安!威胁金军在陕西的中枢?”有官员提问道。 这显然是个不懂军事的门外汉;徐绍也不怪他;摇头道:“万不可行;关中平原利马军奔驰;易攻而难守。徐卫虽然鏖战华州;但其目的并不在于控制关中平原。而是借由此举;逼延安调兵回防。以造成?州空虚;坊州驻军;则借此机会;强力进攻。只要控制了?州;就如同一把利刃;时时刻刻威胁延安!” “诚若如此;那么离收复全陕就不远了!”终于有懂行的道出了此中真谛。 徐绍投之以赞许的目光:“不错!如果?州能顺利拿下;那么将金贼赶出陕西;就可以扳着指头算了。” “只是?州之地;向来是?延一路的重镇;当初粘罕入陕西便将帅府设在此处。张逆投敌;他经营?延日久;恐怕徐经略没有那么容易拿下来。”有冷静的不忘在此刻给一众躁动的官员们泼盆凉水。 “这倒也是实话。”徐绍不得不承认。“能否拿下?州的关键;就在于延安是否会调兵回防。按常理说;金军在华州一败;延安门户大开;必须调兵回防。但也不排除有人会看破这一层;按兵不动。” “宣相;那可能就得让徐经略把样子装得更像一些。” “嗯;这一战徐卫伤亡很大;他的另一部又在坊州准备进攻。就凭他现在手里剩下的兵力;恐怕很难把样子装得逼真。诸位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徐卫回到案后坐下问道。 从庆阳府调兵如何?徐原本来统率泾原军;现在又节制环庆军;兵力足够;让他分兵去一趟?V有更新及时
第四百二十八章矢志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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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兄弟联手
从杨彦的军帐出来,徐卫努力使自己的情绪恢复平常。在弟兄面前,你可以稍显真实一些,但将士们只需要看到你威风凛凛的模样。尤其是在即将以弱势兵力进逼丹州的时候。 丹州是陕西东部最小的行政区划,整个州只有一县两镇,州治所就设在县城里。而且城池规模极小,那城墙架一木梯就能上去,没有防守的意义。活女新败,只要自己的部队一踏进丹州地界,金军就有可能弃城退往延安。那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大帅!”吴玠行色匆匆,面带焦急之色。 徐卫迎了上去,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踏白前军刚刚刺探回来,丹州增兵了!”吴玠小声禀报道。 什么?丹州增兵?这怎么回事?丹州地小城薄,根本不值一守,在这里增兵抵挡我军,只不过是徒增伤亡,娄宿是怎么想的?他应该知道,活女统率金军精锐,在平原上打野战,都没能挡得住我。据丹州城打防守战,他更不是我的对手!难道是想拖延时间,从别处调兵?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现在我只需要往北挪一挪,就等于把刀架到娄宿脖子上。他确实有可能七拼八凑一支部队,拼死挡住我一时,以求腾出手来调兵遣将。不过这样一来,就添了不少麻烦。我若挥师去攻丹州,虚实马上就会被金军看出来。毕竟自己手里现在能战之兵不满万。可如果继续扎在同州不动,尽管娄宿可能已经在从鄜州调兵,但时间一久,对方就会怀疑。 “是个难题。”徐卫自言自语道。 “大帅,咱们的战报已递上去,宣抚处置司应该会调集兵力来增援。只是不知道几时能到,再拖延日久,恐若女真人怀疑。”吴玠知道徐卫在担心什么,适时说道。 哪料徐卫摇了摇头:“宣抚处置司也无兵可调。” “这,不至于吧?”吴玠有些吃惊。 “现在泾原徐经略的日子也…本文转自书书网tml…不好过,从环庆调兵是不太可能了。徐宣抚手里也没有部队,除非把我四哥调来,但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咱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秦州方面了。”徐卫心里虽然急,但表面上仍不露分毫。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娄宿确信自己大军压境。 正琢磨着,却望见今日负责大营值守的徐成风风火火撵过来,人没到,声先至:“报!大帅!陕州兵马都钤辖在营外求见!” 谁?陕州兵马都钤辖?五哥?徐卫心中一动,抬脚就往营门口而去。不一阵,隔着老远的距离,他就看到十数骑立在营门外。那当前一个,不是徐五是谁?不由得加快脚步,对方一见,十数骑全部下马恭候。 “陕州兵马都钤辖徐洪,见过徐经略。”正当徐卫要满怀热情地叫上一声“五哥”时,徐洪却已经抱拳俯首。 他这么一弄,倒让徐卫不知如何自处。论资历,徐洪老早就在山东作军官。论军阶,他也是作个一方帅守的。论年纪,他是堂兄,这于公于私,也不应该受他的礼。徐卫一把逮住他双手,笑道:“哥哥怎地这般客套?” 徐洪抬起头来,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徐洪徐良两个,都是徐绍的儿子,打一个娘胎出来。可徐良生得儒雅不凡,风度翩翩,尽得徐绍真传。但这个徐洪却完全不同,身长不到七尺,但极为壮硕,或许是长年都在带兵打仗的缘故,皮肤黝黑,如铁似钢。方面,高鼻,尤其是颌下那一缕红须分外醒目。 “自大名府一别,我听得最多的,便是你的捷报频传。为兄实感钦佩!你当得起我这一礼!”徐洪真是个实在人。 “哥哥休夸,来来来,营里请!”徐卫拉着他的手,直投营中而去。 到帐中坐定,奉上茶水,这两个虽是堂兄弟,但见面的次数也就那么三两回。而且徐洪这个人不象他的弟弟徐良,不善言辞,为人刚直,跟谁都不算特别热络。无论徐卫怎么跟他拉家常,他都不冷不热的回应。若说到他父弟,干脆不开腔。徐九讨了个没趣,遂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 “哥哥驻兵陕州定戎,因何到此?” “日前听闻你在华州击败金军,为兄也联络各路义军,兵出中条山,袭取了河中府。我本以为,你会立即撤回长安,哪知你一直按兵不动,这却是为何?”徐洪问道。 徐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兄长且说一说,弟为何要立即撤回长安?” 徐洪看他一眼,直言不讳道:“在关中平原上和女真人针锋相对,尽管胜了,也必然付出相当代价,哪怕你是紫金虎。而且,你如果不退回长安,那就是想攻打延安。九弟自己掂量掂量,你有这个实力么?” 徐卫丝毫不介意堂兄的直白,点头道:“五哥说得是,若说到攻打延安,弟还真没有那个底气。” 徐洪点点头:“因此,为兄就想,你用兵一向没有章法,是不是另有所图?” “哥哥猜到几分?”徐卫来了兴趣。 徐洪端起碗喝了一气水,盯着地上思索半晌,沉声道:“你从长安出来,绕这么大一个*云轩阁*,当然图的不是延安。为兄曾经想过,你是否是为了缓解环庆的压力。但这一条说不通,以大哥的手段和实力,不可能让女真人在环庆占到便宜。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语至此处,他抬头看着堂弟,“你可是意在鄜州?” 徐卫面色不改:“何以见得?” “鄜州离你最近,对你威胁很大,而且此地庇护延安,如果要收复延安府,无论从哪处进兵,都不能无视鄜州。若能拔掉这根桩,延安就危险了。而你,就掌握了主动。”徐洪分析道。 徐卫暗自心惊,自己打这个主意,那是因为从情报上得知延安防务空虚,金军都被娄宿撒在外头。但徐五并不知道这些,他却能猜到自己的意图,这徐家兄弟里,还真就没有一个吃干饭的。 一念至此,倒也不藏着掖着,直言相告道:“兄长所言不差!弟挥师关中,击败活女,正为逼娄宿从鄜州调兵回防延安。实不相瞒,兄弟已经在坊州集结了部队,只要鄜州之敌力量分散,就全力进攻!拔掉这根桩子!” “嗯,这确实值得一试。但你怎么知道娄宿就一定会调兵回防?延安城池坚固。无十数万大军难以攻克,你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徐洪质疑道。 “这个哥哥放心,金军兵力都集中在保安,鄜州,以及关中平原上。反倒是中枢延安,兵力空虚。若吃不准这一点,我哪敢长驱直入?”徐卫笑道。 徐洪听罢,也不去问他是如何得知,沉思半晌后道:“那你现在就应该北上攻丹州,这才会使娄宿狗急跳墙。” 徐卫啧啧两声,摇头道:“不敢相瞒兄长,华州一战,虽击败活女。但我部伤亡惨重,可以说是损了元气。现在兄弟手里,可战之兵,不满一万。兄长来之前,刚刚收到消息,金军增兵丹州,料想金军是想在此地跟我拼个鱼死网破,拖延时间以求调兵回防。若贸然去打丹州,只会暴露自己,反而坏事。” “可如果你继续观望下去,女真人必定生疑,更为不妙。”徐洪一针见血。 徐卫被他说中心事,也不端着,坦承相告道:“这确是弟为难之处,望哥哥相助。”其实,打从听到徐洪来时,他就已经打定主意,向他求助。但心里却没有底,不知这个堂兄会不会出援兵。说句老实话,徐家五兄弟,他跟徐四自然不用多说,和徐大也很热络。但三叔家的两个堂兄,来往不多,交集也少,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又尤其是这个五哥。见面的次数,一支手就能数过来,说难听点,排开血缘关系,熟人都算不上。 果然,徐洪听了这话之后,不作表态,一言也不发。 徐卫也不去催问,他并不了解徐五是什么性格,只是从表面上感觉这个堂兄不太好要处,永远都是不苟言笑的作派。 帐内很长时间都陷入沉默,徐九也无从知晓徐五心里在想什么。只能端着碗,索然无味地喝着水。 良久,徐洪道:“这调动部队作战,须得宣抚处置司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