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汉一奇道:“伽叶大师与他无冤无仇,自然可以放了他,但我们的切身大仇,焉能放过他!”
白世杰闻言冷然道:“我白世杰又焉会怕你!”
紫汉一奇闻言面色微变。
云天翼不待他开口,面色一整道:“既然前辈如此说,我云天翼自然不便阻止,但我请前辈抚心自问,此事发生在四十年前,当时我白世叔尚未悔改,当时前辈兴师问罪,而如今我白世叔弃恶从善之际,前辈竟来寻找,这一点我想请前辈想想,是否应放他过去!”
紫汉一奇面色微变,好一会道:“你如此说,我也答应你,不再向他寻仇,但你也得还我一个公道,这件事如何解决!”
云天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暗思如今局势缓和了不少,但紫汉一奇却又出了一个难题让自己做,这话也真难回答,白世杰当年即使在世外三魔中,也是以凶残出名的,如今要如何回答才好!
他沉思一会,反向紫汉一奇问道:“前辈的意思是怎么样?”
紫汉一奇想不到云天翼会把这题还给他,他心中不由暗道:“好刁的云天翼。”他已经答应云天翼不再寻仇,但人命关天,看云天翼怎么回答,但如今他已答应放手,条件自然不好太苛!
他沉思半响,绛河一怪在旁高声道:“要他亲自在三个月内,至长白山向我二人赔罪!”
云天翼楞了楞,白世杰心中微怒,他根本不记得他杀了什么人,与二人有关系,但二人居然要他亲自至长白山赔罪,这事他那里办得到,想着便欲发作,但转念思及自己当年杀人太多,怎可随便意气用事!
紫汉一奇微微一笑,道:“你以为如何,我们不再找他,这一点意思他至少要尽到才行呀!”
其实武林中人栽跟斗是常见,但亲自去登门道歉的,在武林中成名的人物里,还没有一个人做过,二人话虽说起来很漂亮而且条件很少,但要白世杰去做,那是难之又难了。
云天翼沉吟半晌,他也知道这事的难处,那敢贸然答应,就是他自己,只怕也不太愿意,但如果马上拒绝,不但双方立时又将翻脸,而且反面变成自己理亏,反而是自己显得太不通情理了。
白世杰沉默当场,已经忍了很久了,此时见事已至此,四十年古洞生涯又在他脑中翻腾,他当年对伽叶尊者应允,他不再妄杀一人,以及伽叶尊者对他说的话,他反复在他脑中萦回。
突然他看到云天翼那种左右为难的神色,一个念头闪入脑中,他突然觉得他只要一点头,万事俱可迎刃而解,而且并不吃亏呀,当年他曾经杀了别人的亲人,如今只要道歉就行了,这是很便宜的事呀。
他突然开口道:“好,这条件我答应!”
三人一齐吃了一惊,绛河一怪与紫汉一奇心中惊讶着,二人万想不到白世杰会答应二人这条件,以白世杰当年在武林中的地位来说,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但如今,出人意料竟亲口答应了。
白世杰见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有一种难堪的感觉,但瞬时即灭,这并没有什么呀,他想着,不由处之坦然了。
绛河一怪本想云天翼一定会答应,但白世杰决不肯答应,但此时却不会出声,三月之内,白世杰不至,二人届时再兴师问罪,那时准也没有二人有理,也只有袖手旁观了。
但白世杰竟然答应了,以白世杰在武林中的地位,决不会言而无信,而且还有云天翼,当世众人皆知的伽叶尊者的唯一传人,有他在场,自然所决定的一切更不容二人反悔!
紫汉一奇见白世杰如此神态,想起云天翼先前向他责问的话,心中不由微微有些惭愧,沉默一会,道:“既然如此决定,我俩就此告退了!”说完与绛河一怪二人转身离去。
云天翼目视二人背影离去,他心中也做有感触,望着白世杰说:“白世叔!”
白世杰道:“今天幸亏你出了,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见到紫姑那孩子没有?”
云天翼见白世杰的神态好似对刚才的事一点也不在意,心中暗暗惭愧,道:“我刚才还和她们在一起,后来见有人影闪过,我就追了下来!”
白世杰道:“她们?还有谁?”
云天翼道:“寒月!”
云天翼心中想着白世杰说的话,人人都以为他与寒月已经很要好了,但他心中却觉得,反而不如他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如今她们距离好似比较近,但实际上却又远了!
白世杰看了看云天翼不经意的道:“我刚才遇见了九幽,和她谈了一些话,也说到你和寒月!”
云天翼心中正在想这些事,闻言不由心中微觉紧张,想道:不知紫姑刚才支开自己与寒月谈的是什么话,还有……九幽魔姥怎么又会与白世杰谈起自己与寒月呢?他们究竟谈些什么呢?
白世杰觉得云天翼的态度有些奇怪,好似心不在焉的,不知他想些什么,他道:“九幽说你与寒月很相配,而……!”
云天翼心中一阵紧张,“他与寒月很配”,这些话他听了到不怎样,只是下面……使他心中紧张,他不知下面还有什么话,必定很要紧,他不由自主很快地抬头看着白世杰。
白世杰道:“孩子,你心中刚才想些什么?”
云天翼道:“没什么?”
白世杰道:“此事关系很大,你要听着,九幽说,寒月姑娘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而且很富感情,但她从小就随无名老尼长大,身世太可怜,以至于感情都冻结在心中!”
云天翼缓缓低下头,沉思着白世杰说的话,那都可以使他得到益处。
白世杰说完向云天翼道:“你懂她的意思吗?”
云天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太懂!”他知道九幽魔姥说寒月身世奇惨,但那到底是表示什么呢,要他做些什么呢?
白世杰说:“她说你见了她不该太拘谨,否则她心中冰冻不会消除,感情不会出现!”
云天翼沉默着,他甚至只在寒月双目之中看到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在她脸上发现过,他缓缓抬起头来,望着空中,他想,他在寒月面前太缺乏感情,他怎能要求寒月先向他表示呢!
白世杰看着云天翼,他让他一人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云天翼才歉然道:“白世叔,她还说了些什么吗?”
白世杰笑道:“最重要的我还没有说,我想你总还没有忘记那圣手魔医南允吧?”
云天翼乍闻白世杰提起圣手魔医南允,他不由呆了来,圣手魔医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当时若不是金鹰老人出现,带走了圣手魔医,只怕自己早已毙而多时了,如今白世杰又提起南允之名,不由中吃惊,暗道:“难道说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否则怎会又提到他呢?”
白世杰见云天翼呆住了,道:“南允本人没有什么问题,他在金鹰老人那儿,什么事都没有!”
云天翼心念突及,道:“难道他的药物上有问题吗?”
白世杰凝视云天翼道:“圣手魔医当时答应过毒心神魔,给他一种叫‘九匣散’的药物,人服了之后就迷住,任指使他服药的人的话去做,当时他配好了,但没有给毒心,但他回去后,毒心神魔却已脱困,而且自己将‘九匣散’拿去了!”
云天翼心中微惊,圣手魔医的手段他是见过的,而且在千佛洞中时,毒心神魔曾经仅留下岭南剑匠曹千愁一人,由此推之,知此事非虚,而且自圣子魔医南允的手段中,他可揣度出这种药性的一般。
白世杰又道:“不只如此,而且毒心神魔自知人单势孤,他又重将闽中魔驼及南冥一凶等人找回,而且强逼他们服下九匣数,如此一来,他又联合了无名老尼,势力不知膨胀了多少倍!”
云天翼心中暗暗吃惊,加上一个无名老尼已经是不得了。再加上闽中魔驼这一般人,自己要怎么办呢?
白世杰道:“再加上他目前对千佛洞之熟悉,已经不下于我,只怕一时很难制住他!”
云天翼沉默一会,道:“白世故,我们就与他硬拼吗?”
白世杰微笑道:“但圣手魔医南允本人已被金鹰收去了,只要他在,不是一切可迎刃而解吗?”
云天翼心中本还担心,如果寒月与司徒紫姑落入毒心神魔手中时应如何办,此时不由大急,道:“是什么解药?”
白世杰沉默一会道:“是药粉,只要洒开,他们闻了之后,立时即可以清醒,不再为毒心神魔所用!”
云天翼心中大喜,道:“那何必怕毒心呢?”
白世杰道:“但是只有一包,在这一包中,必须使服药人全都闻用到,这药要再练,时间上来不及,必须要采集好些种草药!”
云天翼呆了呆,没有说话。
白世杰缓缓自怀中将那一包药掏山,道:“你收起好了,放在你这儿或许比较有效,他现在准备以全力对付你!”
云天翼默默无言将那一包药接过来,沉思好久,道:“这一包不若分开两包比较好一些!”
说着便将那药包打开,将药粉分开,将其中一包给白世杰!
白世杰看了看道:“不用了,你一人收起好了,在你身旁时,比在我身旁有用些!”
云天翼见白世杰沉默好一会,他心中想着,他不一会便要去千佛洞了,在那儿,他必须遇到他生平第一次真正的生死之战,这是他有预见的,而不象以往,那全是偶遇的,而如今,他必须有心理上的准备!
白世杰沉默了一会,道:“孩子,或许紫姑与寒月她们已先去了,我们必须快些追去!”
云天翼点了点头,二人开始奔向千佛古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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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诸魔俱现困寒月
寒月与司徒紫姑二人等了一阵,见云天翼尚未回来。二人心想云天翼救了白世杰之后,二人一定是—直往千佛洞去了。
又等了一会,二人不能再等下去,只有不等他们自己向千佛洞去。
天色初明,司徒紫姑与寒月二人已到千佛洞口,二人呆了一会,不知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
沉默了一会,司徒紫姑道:“寒月妹妹,以你的意识是我们现在进去呢,还是等着天翼他们来了再说!”
寒月沉思一会,道:“只是不知他们到了没有,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他们俩一定会赶来,万一比我们先至一步,二人必定会闯入洞中的,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已经来了,要入洞去找我们!”
司徒紫姑呆立半晌道:“但是如果他们来晚了呢?”
寒月沉思一会,道:“如果他们晚来,立刻会进洞去找我俩,他们一定会赶来的,但如果他们早来,我们守在门口……”
她话还没说完,司徒紫姑便道:“既然如此,我俩还是先进去好了!”
寒月又道:“紫姑姐姐,稍慢一些,我们就如此闯入也好,最好我们留几个字下来,他们晚来时就知道了!”
司徒紫姑点了点头,随手抽出长剑,在树皮上划了几个字。
她写好了,正欲与寒月二人入洞,突然二人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二人齐回头,不由面色微变,来人竟是无名老尼,她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目光留在寒月面上。
寒月冷傲地看着无名老尼,此时她心中对无名老尼毫无畏惧之心,她明白了她的身世,如此使她对无名老尼更加愤怒。
愤怒充塞在她胸腔里,代替了畏惧的地位。
无名老尼想不到寒月会以如此的神色付她,她冷然道:“寒月,你见我还敢反抗吗?”
寒月冷笑道:“见了你,见了我的仇人,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剥你的皮!”说着已抽出长剑,无名老尼道:“你那几招全是我教的,你想要拿来对付我,那真是做梦!”
寒月冷笑不语,只是一步步向无名老尼逼去。
司徒紫姑心中微感惊慌,她想,寒月是无名老尼的弟子,以徒对师,寒月自然远非无名老尼的对手,她不得不立刻抽出长剑,紧跟寒月,向无名老尼逼去,但心中,她无法驱除久已根深的对无名老尼的恐惧。
寒月一面向无名老尼逼去,她早也觉察出司徒紫姑正持剑跟了上来,她头也不回,道:
“紫姑姐姐且下,我有办法对付她!”
司徒紫姑愣了楞,持剑站在一旁。
无名老尼听寒月如此说,她不由含怒冷哼一声,道:“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方法对付我!”
说着她也抽出长剑,缓缓将长剑平举,对着寒月。
寒月一步步逼近无名老尼,她双目冷削地望着无名老尼,她心中盘算着应付之法,愤怒,增加了她的勇气!
无名老尼心中反面微微有些紧张,她从寒月双目中看见她从未有过的寒削之气,现在完全爆发了,反施在她身上,她微觉恐惧。
寒月冷笑一声,身形骤起,长剑横击而出,横点向无名老尼的“太阳穴”。
无名老尼心中一惊,这一招并不是她教的,甚至不是寒月的母亲王琼霞教的,这一招她并没有见过,但是却如此凌厉,这使她不由心中暗自警惕,难道说寒月另有奇遇吗,否则那来的怪招。
她不愿还击,她长剑一起,将寒月这一招封回。
但这仅仅是寒月随手攻出的一招罢了,她并不知她这随手的一招对无名老尼影响有多大,几乎使无名老尼因怀疑,而退回洞中。
寒月长剑一领,“慧心剑法”随即展开,一道长虹也似匹练股飞也似的卷向无名老尼。
无名老尼见寒月未有再出怪招,心中微安,但心里已受威胁,怕寒月再会出什么怪招,不敢全力反攻!
“慧心剑法”也只是她偶然之间因机缘巧合而学到的罢了,她对其中有些招式丝毫不知破解之法,但一遇到这种情形,她可以毫不迟疑的以原式相抗,寒月虽苦练了不少时间,比起无名老尼来,自然还要稍逊一着。
无名老尼挥剑相迎,眨眼之间,百招已过,她心中始恍然,先前那一招是受寒月骗了,她想着,怒哼一声,长剑倏地翻起,易守为攻,连连硬出招式逼寒月相扑,寒月稍退,立时主客之势立反,无名老尼居于优势!
但寒月此时对无名老尼已毫无畏惧之心,她本来功力比无名老尼逊色不多,而且无名老尼的招式她也熟悉于胸,五百招之内,决不会落败,只要无名老尼不施出连环三式。
无名老尼改守为攻,长剑挥处,剑气弥漫场中,但寒月凝神以待,使她一量也无隙可入,一时之间无法制住寒月。
她心中暗怒,自已教出来的弟子,但竟无法收拾,这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寒月竟如此沉着的应付,使她真无可奈何。
二人均互悉对方的招式,互相出剑,愈来愈快。
无名老尼杀心倏起,剑式倏收,身形一直向后退去,寒月也收剑退后,她不敢追击,无名老尼剑术的精熟,功力的深厚都高她一等,仅仅是防守已经很吃力了,那里还敢出剑回攻呢?
无名老尼望着寒月,她目中射出杀气,她想用出她不传之秘,慧心剑法中的连环三剑,毙寒月于手下。
她长剑微微举起,突然,她觉得这样做太傻,还有一个大敌,云天翼尚未除呀,而且寒月不正是自己的好臂膀吗,她为什么不将寒月收为自己用呢,她用尽心机,将寒月的父母擒至,如今也该派用场了。
无名老尼想着,缓缓入下长剑,她望着寒月,嘴角撇起一丝冷笑,回身奔回千佛洞中。
寒月面上微现迷惑之色,她明知无名老尼欲施连环三剑,但却在突然之间又收剑不发,不知是为什么。
她本准备以全力一试连环三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