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藤笑道:“也不是不行,找白善给你易个容,就是铁兄这个子实在是太高了。”
铁逍遥想了想,突然也笑了,拿手点了点上官璇,眼神有些异样。上官璇一接触他那眼神儿便有些心慌,知道他心里没有好想头,扭开头去。
若不是当着凌紫藤和风静寒,铁逍遥非得好好问一问她,自己这丫环是不是贴身服侍的,若是的话,到真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总不能叫她白张一次口。
这样一搅,铁逍遥到真的有了主意,待众人笑过了,突道:“行,你们帮我联系白善吧。”
众人都是一怔,上官璇微张着唇吃惊的样子在铁逍遥看来非常可爱,他便得意地道:“叫他来给我易容,我要易个你们谁都想不到的人,大摇大摆地去连家拜会一众高手。”
“易成谁?”连凌紫藤都被他这飞来一下整得摸不着头绪。
一晚上,铁逍遥感觉终于压住了凌紫藤一头,心怀大畅,笑问上官璇:“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和连家三个小子打架那回,他们把我认作了谁?”
上官璇恍然:“四师父燕农。”众人登时都明白了他想要扮谁。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谁谓荼苦(六)猜测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谁谓荼苦(七)妙计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谁谓荼苦(七)妙计
果然铁逍遥道:“我记得那连景知还说什么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缘。合什么作,自然是我六位师父和连家有个共同的对头风入衣。那老家伙就要奔着连家去了,我去拜会下你的长辈不过分吧。”
便是凌紫藤也得承认这是个好主意。
既是这样,还真不如便叫铁逍遥扮成“魔刀”燕农到连家去,也好同上官璇有个照应。想来连家人对燕农的性格脾气一无所知,铁逍遥假扮自己的师父也不算太难做。
到是上官璇想起义父在烟霞山谷见过燕农,好在一则那天燕农涂花了脸他不一定留心,再者便是义父看出破绽,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对家里人有交待,他一定不会揭穿,所以这念头不过一转便被上官璇丢在了脑后。
隔天,由风静寒出面果然约到了白善。
白善听说自己竟然又能掺和到连家和慕楚帮的纠葛中,二话不说,兴冲冲便提着百宝箱直奔严府。
遗憾的是白善本人没有见过“魔刀”燕农,听了铁逍遥几人的要求有些作难。
燕农这些年甚少走出蓬莱,凌紫藤没有机会认识,风静寒也只依稀有些印象,但好在有个对燕农熟得不能再熟的铁逍遥,便由他先说了个大概,上官璇补充,白善一边整一边改,虽是叫苦不迭,一个多时辰忙下来总算快要大功告成。
上官璇看着白善捣腾出来的这个人,满心只剩下佩服两字。看上去铁逍遥整个人突然年长了二十余岁,长脸黑须,两颊微陷,还真有几分燕农的模样。最神奇的是这张脸五官看上去非常协调,任谁也察觉不出有假来。
风静寒也觉着很像,和他印象中的燕农差不多。
只有铁逍遥不是很满意,但看在白善已经快被他逼疯了的份上,暂时饶过了他。
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了,白善油光可鉴的圆脸上却全是汗水,他接过上官璇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向铁逍遥道:“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便是燕大侠了。一举一动都要注意,你先说两句话我们看看有没有破绽。”
铁逍遥闭上眼睛想了想,咳了一声:“燕某此来多有打扰,不知弧刀风入衣现在何处?”他有意压着嗓子说话,声音竟然有些沙哑低沉。
白善赞道:“好。声音不错,这句话说的也合适。眼神,眼神再注意一下。”
上官璇、凌紫藤等人便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热闹。
铁逍遥的眼神中先是透出些许无奈,接着便微扬起下巴,目光由上往下扫了扫,甚是倨傲。
按上官璇所见,四师父燕农不喜欢说话不假,他虽然生性沉闷一些,却并不孤僻,更不会用这种瞧不起人的眼神。铁逍遥自小跟着他长大,怎么会不知?
白善却两手一击掌,道:“行,就这样。到底是铁大侠,这眼神,越人都躲着你,你越是安全。”
他捋了捋短须,满意地点点头,道:“现在只差胖瘦高矮了。胖瘦相差无几?这就好,最怕就是要把胖子变瘦子。”
铁逍遥站起来,在铜镜前面打量两眼,道:“将我整矮一点儿,四师父没这么高。”
这下一旁几个人的兴致也都被提了起来,等着看好戏。
白善不知道铁逍遥这难侍候的大爷是不是有意在为难自己,苦笑着道:“这个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穿件合适的袍子自己适当收一下。帮主的缩骨术没有命令我可不敢外传。不过大多数人初见面都不会仔细衡量对方的身高,你注意一些不要靠人太近,比如上台阶时落后个三两层就是了,一样会给人一种不是很高的错觉。”
凌紫藤闻言不由地感慨:“这到真是行行都有大学问啊。”
铁逍遥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扭头对着镜子试了试膝盖微曲,却又不能弱了气势,头痛地道:“为什么我明明长得这么好还要受这份罪?”
上官璇闻言不由莞尔,暗忖:“他到是任何时候都没忘记夸自己。也是,若是四师父的个子再高一些就好了,那样两个人从后面看上去就差不多了。”
突然一个念头冲进了上官璇的脑海之中,便如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将她劈中,上官璇猛然间身体一震,脸色不由变了。
是谁曾经说过的,铁逍遥与一个人的身材长得很像。
裴英男!她头一回见了连景宜,便同他们两个说过,那连景宜与铁逍遥的高矮胖瘦都差不多。
的确,若叫铁逍遥和“肥羊”连景宜同样的穿着打扮背过身去,离的稍远点便是她也很难分辨得出谁是谁。
既然这样,何必要去扮四师父燕农,叫凶手突然发现连景宜死而复生站在眼前,会不会便露出破绽?会不会再起杀心?
铁大哥和凌堂主没有这个想法,是他们觉着凶手看着连景宜死在眼前,他们不知道连家功法的奇异之处,“凤纹功”传说练到最后可以起死回生。凶手肯定知道这点,更何况只要练到第六层往上,若非被一击致命,不管多重的伤都可能恢复痊愈,凶手当时趁着黎明前的黑夜下手,有没有时间确认人是真的咽了气?
上官璇越想越周详,陷入这设想中不可自拔,以致铁逍遥连唤了她两声都未听到,其他三个人觉出不对,奇怪地望过来。
待上官璇回过神来,便发现一屋子人眼望着她。铁逍遥顶着一张颇像燕农的脸关切地问道:“叫你都听不到,想什么呢?”
上官璇激动地手有些发抖,因为这个计划要实施,必然离不开冷善的手艺,不用多此一举的现在瞒着他,再说上官璇也等不及,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指着铁逍遥道:“快,铁大哥,咱们不扮四师父了,你扮作连景宜!”
连景宜已经死了,凶手怎会不知?众人被她这突然的主意搞得目瞪口呆。
凌紫藤见她不似说笑,第一个反应过来,道:“凶手眼看着他咽气,还会信以为真吗?难道还有什么死而复生的法子?”
上官璇登时给他问住,还未等她想好该怎么回答,铁逍遥已代她给出了解释:“难道又是‘大华阳丹’?”
上官璇只得先点头,对上他们个个狐疑的眼神,心中不由有些吃不住,暗叫:“义父啊义父,你说你把这么要命的事告诉我做什么?我又怎么跟大伙儿解释?”
凌紫藤没有多问,到真的想了想,同众人商议:“上官这主意到真的有独到之处,让铁兄扮‘魔刀’也确实浪费了白先生的这手技艺,扮成连景宜可以推说是当时重伤诈死,只要现身的时机得当,凶手但有一点儿动摇就会露出破绽。”
铁逍遥也收回了目光,道:“主意好不好,要看漏洞补不补得上。”回头望了望镜子中自己的后背,问上官璇:“难道我后面看就那么像连景宜?”
上官璇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凌紫藤叹了口气,向一旁有些傻眼的白善道:“白先生,你听到他们的这个主意了吧,今天叫你白白辛苦了,这主意究竟能不能成,还要看你的。”
白善好似才明白过来,张口结舌:“你要我把他扮成连大公子,这……凌堂主,我这两下子刚才你也看到了,别说我没见过连大公子真容,就是见过,铁大侠也瞒不过连家人的眼。”
凌紫藤好似早知如此,道:“不知白先生是否可以为我们引见你们阁主?”
白善松了口气,道:“当然没问题,阁主也经常提到你们几位,我这就回去联系。不过连大公子这人极少在江湖上现身,我怕阁主也没有见过。”
凌紫藤也觉着这个问题很让人头痛,沉吟了片刻,道:“上官,连家有没有他的画像?”
上官璇回想了半天,方道:“我没见过。这次回去我好好留意一下。”
凌紫藤点了点头,转而向铁逍遥道:“铁兄,恐怕如此一来你是真不能与上官一起去连家了。”
铁逍遥心里颇不情愿,但这个主意是上官璇出的,而且他对连景宜这个人还有些印象,对扮成他去连家招摇撞骗也很感兴趣,迟疑一阵勉强应了。
又听凌紫藤道:“这段时间咱们需得好好琢磨下你的举手投足,要做就要做得像。上官的安危你不用担心,我叫凤三娘跟去。”
风静寒笑道:“风三娘跟去确实让人放心,只是身份不好安排啊,哪有她那么大岁数的丫环。”
屋里气氛登时一缓,到了这个时候,几人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凌紫藤笑答:“厨娘,护卫,不拘什么给她编一个吧。实在不行咱们还有白先生在。我在想要不要将方大先生也请过来,教一教铁兄该当怎么出声说话。”
铁逍遥登时感觉头大如斗,叫道:“这还有完没完了,这么麻烦还让不让人活了?”
上官璇看他如此“嗤”地笑出声来。铁逍遥拿眼瞪她,上官璇便趁着其他几人不注意的工夫冲他悄悄扮了个鬼脸。
凌紫藤将事情都安排妥了,冲几人感慨道:“本身就是无奈之举,不麻烦不成啊。幸好连兄葬身之地我还记得,要赶紧派可靠的人去将他的遗物都取回来。另外,要扮成连景宜,连家只怕也需得有人配合,只有将这些事都提前准备好了,我们这个计划才能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的妙计。”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谁谓荼苦(七)妙计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衣妙计(一)邀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衣妙计(一)邀请
不提凌紫藤和铁逍遥去为接下来的计划呕心沥血,上官璇最后又抽出了一点时间,分别给两个病人开了日后调理的药方,才告别了依依不舍的众人,仍由连艺赶着车,她带着连可和扮成厨娘的凤三娘返回连家。
张牧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象住得很安心,暂时没有离开平阳的打算。
和他一起的那孩子这些日子对上官璇颇为依恋,得知上官璇要离开,虽没有说话,却露出闷闷不乐的神情。
回程异常顺利,一路风平浪静,前些日子追杀那孩子和张牧的那伙人凭空出现又神秘消失,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上官璇无心多想,她现在急着见到义父连昭。“雪澜”的事,生身父母的事,像一块块大石压在她心上。
连昭派了老仆连真出山来接。
进山这一路,上官璇虽没发现与以往有了什么变化,却敏锐地感觉到森然寒意,似是自己的马车一直处于不少人的目光之下,随口问连真道:“风入衣要来了?”
连真佩服地看了一眼上官璇,解释道:“到不是怕他,家主在闭关,二爷最近又忙。别让那厮钻了空子。”
一连多日未见到义父,上官璇颇为担心他的身体。大家族的重担,连景宜夫妇的死因,连家与风入衣的仇恨,这么多纷杂的事务会不会让连昭心力交瘁?待到见面上官璇却有些意外。
连昭看上去虽然疲倦,一双眼睛因为熬夜充满了血丝,但精神饱满元气健旺,按上官璇医术上的造诣,自然看得出义父的身体好似突然年轻了五六岁。
连昭由着她打量,待到父女二人单独说话时才笑了笑,道:“看来你也看出来,我的‘凤纹功’突破了。”
上官璇眼睛一亮,由衷欢喜道:“恭喜义父。”
连昭点了点头,难得自回到连家第一次如此放松,道:“这样我心里终于有了点底,风入衣要来,我即使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至败得太难看。”
上官璇打量连昭,心中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义父,家里这边没有进展?那婆子……”
连昭脸色有些难看,道:“那简直是个疯子。看来只有等捉住风入衣她才会服软认命。”
说起这个,他不由得烦躁起来,又道:“家主已经同意在后山旁支里选出百名好手,住到主宅演武堂集中习武,由老四亲自教导。库房的差事由七叔协助五弟接手。不知为何,我整日里总是心惊肉跳,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你那里怎么样?”
上官璇便将如何找到张牧,又将那白荼的过往详细说了说,只瞒下铁逍遥要扮连景宜一事,她看了看连昭的脸色,小心问道:“义父,你觉着那凶手十几年前拿到‘雪澜’是为什么?咱们家那时有没有谁突然故去,像是练功走火入魔……”
上官璇话还未说完,便见连昭脸色骤变,她还从未见过义父脸上出现过这种骇人的神情,吓地当即住口。
连昭像突然被人重重砍了一刀,脸上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惊骇,他手指上官璇,身体晃了晃,后退两步坐倒在椅子上,喃喃道:“不,不可能。大哥是‘凤纹功’突破时出了岔子。”
随即连昭看到上官璇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顿时一种被蒙蔽的滔天怒火急涌上来,接着是浓重到让人无力的悲哀,最终他颓然低语:“这简直是……,骨肉至亲下此毒手,这是怎么了?老天爷,看看我们连家,这到底是怎么了?”“砰”的一声将桌子掀倒。
“二爷!”这一下动静很大,连真守在外边不放心,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
连昭被他一唤而醒,连声吩咐:“连真,快去把连景成喊来,再找两个人好好盯着老四那里。”又向上官璇道:“我现在去见家主,你有何打算?”
上官璇再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死于“雪澜”的人竟是连孤鸿的嫡长子连曜,这个消息想来对连孤鸿而言不亚于一记耳光,但这样一来,连景知、连景秀是连曜之子,只剩下了本来就嫌疑最重的连景成。
家丑不可外扬,连孤鸿这个时候肯定不想见到自己。上官璇连忙推辞:“义父去说就是。”
屋外传来脚步声,连可在外边禀道:“二爷,小姐,四爷家的景荻小姐过来了。”
父女二人面面相觑,连景荻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这里正商量如何对付她父兄呢。
上官璇站起身,低声道:“找我的。我去看看。”
连昭神情有些凝重,迟疑了一下,道:“小心些,带上你那厨娘。”
上官璇脸上一热,知是风三娘被瞧出了破绽,此时也顾不得解释,摇了摇头:“不用,她伤不了我。”
连昭不放心,坚持道:“若真是老四父子,景宜媳妇的死她也脱不了干系。”
上官璇心中一懔,想了想,却毅然道:“没事,我正好看看她想做什么。”
短短几句话的工夫连景荻已到了门外,笑声清脆:“二伯父,听说璇姐姐回来了。”
上官璇忙开了门,连景荻穿了一身素色衣裙,俏生生站在门口,她先好奇地向屋里看看,给连昭问了好,方拉了上官璇的手,嗔道:“真是的,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是听丫头们说的。走吧,咱们一起去看望大伯母,景兰说大伯母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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