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娇点头：“行，我再问你一遍，你说最后见我哥的时间是下午下班的时候？”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还客气的称呼为黄局长，现在就直呼“你”了。
黄国栋听到楚雪娇这个问题，顿时就头疼了，一个问题楚雪娇问两遍没什么，关键的是楚雪娇再问第二次的时候语气有点不对劲，似乎这是一个破绽，她要拿这个破绽来做文章？
难道楚雪娇知道楚一鸣晚上到公安局来开会的事情？
突然，黄国栋的脑子里一个激灵，他突然想起，在会议即将开始的时候，楚一鸣接过一个电话，楚一鸣很可能告诉过这个人他在公安局开会，难道和楚一鸣通话的这个人就是楚雪娇？
不可能！黄国栋马上就否定了，那时候将近十点。如果楚雪娇和楚一鸣通过电话，就不会在一个多小时后又给楚一鸣打电话，即便打了没通，也不会认定楚一鸣的失踪。
哪有一两个小时没联系上就认为对方出事的。除非楚一鸣事先有预感不对，告诉楚雪娇如果十二点不见他人就是出事了，可当时开会的情形，楚一鸣状态良好，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对，他不可能先把断头话说出去。
“怎么，你想在我面前编谎言吗？”见黄国栋没说话，楚雪娇冷笑一声，逼问。
“楚长官你误会了。”黄国栋泰然自若，说：“我确定跟楚长官是下班的时候最后见面，但那个时候我有跟楚指导说过几句话，我在想里面包含了什么信息没有，能不能帮楚长官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么一说，使得这个本来破绽大露的思考反而变得合理，滴水不漏。
不过已经事先知道楚一鸣晚上到公安局开会的楚雪娇自然不会相信黄国栋的鬼话，见黄国栋还在负隅顽抗，就直接发飙了，挥手就是一耳光甩向黄国栋。
“啪”地一声脆响，黄国栋一个趔趄，呆住了。
他绝没有想到楚雪娇会当着这么多人，在这样公开的场合打他耳光。如果想得到的话，楚雪娇也没这么容易打得中，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公安了。
“你……你干什么！”
黄国栋像一头要吃人的老虎，与楚雪娇横眉怒对一触即发。本来他对楚雪娇还心存敬畏，可楚雪娇竟然打他耳光！从公安一路干到局长，无论是一手提拔他的高镇南，还是更有来头的人物，有人吆喝过他有人训斥过他，但还没有人打过他耳光的。
打耳光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奇耻大辱，比打了身上一拳更令人难以忍受。何况楚雪娇是个女流之辈，还这么年轻！
在江海的习俗里，年轻人打老辈是大不敬；而被女人打耳光，更是会倒八辈子的霉！
黄国栋心里的那股火“噌”的一下就烧起来了，他想冲突起来了。
“干什么？”楚雪娇一声冷笑，那双眼里到刀一样的锋芒，说：“这一耳光是给你提个醒，在我面前，不要耍滑头，否则的话，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黄国栋愤怒地质问：“你怎么问我怎么答，我耍什么滑头了？我也提醒你，你不要真觉得自己是上面来的人就可以仗势欺人！”
楚雪娇冷笑一声：“我就仗势欺人又怎么了，你想咬我吗？”
第99章 线索中断
黄国栋这辈子真是没被人如此的侮辱过，他愤怒了，彻底的愤怒了。从身上摸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出去。
可手机才摸得出来，楚雪娇抬腿就一脚蹬过去。
黄国栋在盛怒之中，又少了防备，被楚雪娇一脚蹬中那有些挺出来的肚子，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没等黄国栋爬起来，楚雪娇疾步冲过去，一脚往黄国栋的腰间踢出。
这下黄国栋倒是防着了，赶紧用手在地上一撑，翻滚开去。
楚雪娇再踢，黄国栋再滚。结果就滚到李龙虎面前了，李龙虎一脚就踩到了黄国栋的头上，问：“怎么，你还想做垂死前的挣扎吗？”
黄国栋双手抱住李龙虎的脚，想把李龙虎拖倒，可李龙虎那脚纹丝不动。黄国栋没办法了，就打心理战：“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江海市公安局长，你们对我动手，要想好后果！”
“后果吗？”李龙虎一笑，把脚抬起，又狠狠的踩下去，把那张脸都踩扁了，说：“你也许不了解我，我从来就是个不计后果的怪人。因为，我只认理！”
然后又一脚踢到黄国栋的腰间，将他踢向了楚雪娇。
楚雪娇又狠狠的往黄国栋的脚上一通乱踢，只有踢脚，能产生痛楚，但不会致命。
黄国栋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杀人了，杀警察了……”
楚雪娇住了脚，然后说：“打完了，你要我告诉你为什么动手打你吗？”
“为什么？”黄国栋愤怒地吼：“我是公安局长，无论为什么你都没资格打我，你这是在践踏法纪，是犯罪！”
楚雪娇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一般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没时间跟你耗，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我哥在你手里，你能老实点，或许我还可以考虑从宽处理，否则的话，你这辈子真就毁了，毁得活不过来的那种！”
自然，楚雪娇推断楚一鸣的出事跟黄国栋有关，却是没法肯定的。但她必须跟黄国栋玩心理战，否则拿不下这只老狐狸，她很清楚，吓吓黄国栋可以，动点手脚也没关系，却不能真正把黄国栋怎么样的。
开玩笑，一个市的公安局长，哪里是那么能随便给整消灭的。
不过，她这么一使诈，还真把黄国栋给震到了，楚雪娇真的知道楚一鸣在他手里吗？怎么知道的？如果不知道的话，楚雪娇又怎么可能用这种极端手段对付他？
无论楚雪娇知道不知道，在没有看到真正的证据之前，黄国栋都不可能坦白的。他是老公安了，审犯人经常用的招数，就是对犯人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事实上却是犯人自己编的顺口溜那样，“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他跟楚雪娇继续的装糊涂，说听不懂楚雪娇在说什么。
楚雪娇一声冷笑：“看来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先给你lu点底吧。你说你最后见我哥是在下午下班的时候，可我知道我哥晚上十点钟还跟你在一起。所在的地方就是你们公安局这里，做的事情是开会。你还有什么可说？”
果然是这么回事！
黄国栋当即否认：“不可能！大晚上的开什么会？我怎么不知道？难道在公安局这里开会这么大的事还会有我不知道的吗？”
楚雪娇说：“你大概不知道我哥在公安局的时候跟外面有过通话，他有说在公安局开会的吧？黄局长，你还是不要抱着侥幸负隅顽抗了，都老实招了吧。我的耐性是有限的。而且，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哥若真出什么事，别说你，就是整个江海的天都得变，听明白了吗？”
黄国栋说：“我不明白楚长官你为什么认定我把楚指导怎么样了，我们都是经常跟案子打交道的人，都明白证据才是真理。如果你非得这么认为的话，就拿证据出来让我心服口服！你要能证明楚指导确实十点钟在公安局开会，咱们就往下说。如果连这都证明不了的话，那我就只能认为是栽赃陷害了！”
楚雪娇点头：“行，咱们去看监控！”
当下，黄国栋就带着楚雪娇和李龙虎等人找了值班警察到监控室看监控。重点调查公安局大门口、几个楼梯口以及会议室的监控视频，时间从晚上九点起！
结果，值班警察说监控下午就坏掉的，现在都还没有修好。
“一个市公安局的监控，下午就坏了，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修好！”楚雪娇看着值班警察厉声质问。
她心里其实知道，这毫无疑问是黄国栋事先就布好的局。如果没有监控，她就很难找得出楚一鸣晚上在公安局的证明了。那个女人的话只是片面之词，不能成为证据。她顶多能从通信公司的记录上证明楚一鸣晚上十点的时候确实跟她通过话，却没法证明通话内容。
证据，必须是铁证才行。
对于黄国栋的老谋深算，楚雪娇心里的杀机再一次汹涌而起。
值班警察还不知道厉害，头头是道的解释：“监控坏的时候，我们就打了电话给监控公司，但他们负责维修的人员都没在，而起本来是快下班的时间，就说的明天一大早来。”
“那今天晚上公安局这里有领导的车辆进出吗？”楚雪娇问。
值班警察摇头：“没有。”
没有？楚雪娇“啪”的就是一耳光甩出去，打得值班警察的头顿时栽倒在监控装置的频幕上，问：“我有打你吗？”
值班警察被打得有点懵，还在问：“你凭什么打人！”
他不知道楚雪娇的身份，目光看着黄国栋，指望着黄国栋替他撑腰。怎么说值班警察也是为他黄国栋挨的打，他不阻止说不过去，就上前劝：“楚长官，你这样随便对一个警员动手是违法犯纪的……”
话才说完，楚雪娇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那双眼睛里有着要吃人一般骇人的光芒，咬牙切齿地说：“我警告你，今天晚上要是找不出来我哥，你等着坐轮椅吧！”
饶是黄国栋是历经风霜雪雨的一块老姜，也被楚雪娇这架势给震住了。他看得出来，楚雪娇真不是在恐吓他，而且他也相信，现在的年轻人冲动起来跟洪水猛兽差不多，尤其是楚雪娇这种有来头有背景的年轻人。
但就算有一把火会把他烧死，他也绝不可能自己往火坑里跳。
黄国栋仍然死鸭子嘴硬：“无论你有多大来头，你也不可能栽赃一个罪名给我，更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杀了我，你有权势，但遮不住天的！”
他还是希望楚雪娇能理智些，有点法律意识，不要跟疯子一样，除了这样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讲势力他比不过楚雪娇，讲身手也没有楚雪娇强。
而楚雪娇的脾气，绝对是只能顺着她，不可逆行。即便是李龙虎那样的强者，触怒到她，也得栽个大跟头，何况他黄国栋！
见黄国栋非得顽抗到底，楚雪娇再次暴怒起来，抓住黄国栋衣领的手，用上力气，直接把黄国栋摔出了监控值班室，人跟着冲出去，准备对黄国栋一顿暴打。但在这个是发生状况了。
“住手，干什么！”突然传来一声暴烈的吆喝。
第100章 军警对峙
邓拥军带着大队刑警赶到，正看见楚雪娇将黄国栋摔出来，还准备冲过去动手，就迅速的从腰间拔出了枪，指向楚雪娇。
其他的刑警也“哗啦啦”一片的拔枪。
见警察都拔枪了，邱长乐和他的精兵连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全部将枪管抬起，指向邓拥军等一干刑警。
刑警用的警用手枪跟武警用的79式冲锋枪比起来，明显弱势了许多。
“怎么，这是要干起来的节奏吗？”李龙虎看了眼那些似乎准备为拼命的刑警，目光落在邓拥军脸上。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到公安局里来放肆！”邓拥军见老领导被打，心里也有着一腔怒火，当然，更重要的不只是因为黄国栋是他的老领导，而是实实在在的对他有恩，是他仕途上的伯乐。
在这个社会，甭管你多有才，多有能力，没人赏识和提拔，那都是空了吹。在认识黄国栋以前，邓拥军多少年都蛰伏在公安局的刑警队里，做一名普通刑警，破过许多大案要案，但功劳都被领队给抢了，一个个领队凭着功劳升迁了，他还是那个小刑警。
直到黄国栋被高镇南调到市公安局，黄国栋听说了他的才干，才一步步的提拔他，让他感恩戴德，掷地有声的说黄国栋是他的再生父母，在江海，他谁都可以不认，但绝对唯黄国栋马首是瞻。
他本是个正直的刑警，在这个城市立下过汗马功劳，但为了对黄国栋报恩，一步一步心甘情愿且无怨无悔的走到了黄国栋的陷阱里。
黄国栋之高明，不但善识人，更懂得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拉拢手段。
所以，眼见得黄国栋吃亏，邓拥军马上就挺身而出了。尽管他清楚武警的靠山比警方要大，但他还是觉得对黄国栋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李龙虎没有告诉邓拥军自己是什么人，只是再次的警告：“你别管我们是什么人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们的这位黄局长摊上事了，今天没法善了。所以，你和你的人最好赶紧把枪收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去，听明白了吗？”
邓拥军把目光看向黄国栋，喊了声：“黄局？”
意思是等他的态度。
黄国栋让他收枪他就下令收枪，黄国栋让他干，他就豁出去了。
现在，都有人马，都有枪了。黄国栋的底气就来了，他可不能像刚才那样任由楚雪娇拿捏，当即就掷地有声的发话：“今天谁要在这里乱动，不管什么人，都给我当犯罪分子处理了！真是岂有此理，我看有多了不起的人敢目无王法到这种程度，跑公安局里面来亮枪打人！”
他之所以敢硬起来，是因为他起码清楚一点。两方都这么多人，这么多枪，阵势做得再大，不可能真的干起来，这不是一场战争。如果真上升到了战争的性质，别说对方是反恐局的，就算是警卫局的又能怎么样呢？
发生冲突的地方是在公安局里，从这一点他就占到了优势。这就等同于两个老百姓打架，你都跑别人家里去打了，你还想占理吗？他黄国栋就算犯了天大的王法，那也有法律程序，得先审查，开除党籍，再送法庭。而绝不是可以被人闯到公安局里来暴打一顿的！
所以，黄国栋真不怕跟楚雪娇他们冲突起来。
让他还有这种底气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楚雪娇是反恐局来的，但也不确定背景多大。而他背后有高镇南，而高镇南背后还有个操盘的大老板，最起码是省里的了。
而历来的官场，可都是一张关系。
真闹起来，未必就扳不过楚雪娇。而且，高镇南既然下令对楚一鸣动手，还将接着对楚雪娇动手，就说明后面的人是有底气的！
越想，黄国栋越觉得自己才是占到上风的一方，越是为刚才被楚雪娇吃干抹净感到忿忿不平！
楚雪娇见黄国栋斗牛一般的架势，冷笑了一声，问：“你确定今天豁出去了？”
黄国栋怒骂：“你别以为你是上面来的人老子就怕你，老子跟你不是一个系统，不归你管，今天你闯公安局打人这事，就算闹到公安部去，也跟你死磕到底了！”
他始终觉得楚雪娇顶多也只是反恐局的一个小虾米，只不过仗着自己的职业特殊，就不知天高地厚出来张牙舞爪。所以把公安部都抛了出来，一副把事情闹大的架势，给楚雪娇施加心理压力。
竟然打他耳光！黄国栋想起来心里就怒火熊熊，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楚雪娇永远比他以为的要剽悍，他这话真没有震慑到楚雪娇，反而激怒了她。
楚雪娇把目光看向了挡在最前面的邓拥军，下了个最后的命令：“我再警告你一次，滚开点，把枪收起来！”
邓拥军自然和黄国栋同仇敌忾的，一见黄国栋与楚雪娇硬上了，二也是看不惯楚雪娇的嚣张，就骂：“你个臭婆娘真把自己当人了，老子不让又怎么样！”
话才落，就“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楚雪娇还没动手，李龙虎已经先动手，一脚横扫在邓拥军的肚子上，肚子里的气全部从喉咙里涌了出去，邓拥军的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一瞬间，在其他刑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龙虎如一道影子直扑黄国栋。
黄国栋大惊，急退。
可他哪里退得过李龙虎，脚才往后退得一步，李龙虎已经一个箭步抄到他后面，把脚往他身后一横，他就直接被李龙虎的脚绊倒，往后栽倒。李龙虎一伸手就锁住了他的喉咙。
“干什么！
“干什么，放开黄局！”
“放开黄局！”
……
刑警们反应过来，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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