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赌,你说不说?”
“哎哟!好嘛!说就说,谁怕谁,干吗赤爬爬的一亨,麻婆豆腐,有本事你就自己猜嘛!严刑逼供算什么?”
小赌揉着被小飞雪点痛的额头,嘀嘀咕咕抱怨着。
小飞雪气不过,飞起一脚踹向小赌,小赌嘻嘻一笑,机伶的翘头,闪过小飞雪这一踹。
小俩口便绕着王思文,追打着,将王思文搞得团团转,转团团。
终于,王思文呵呵哑笑着,拉住二人,不住摇头,外带比手划脚。
小飞雪微喘问道:“小赌,打猎的说什么?”
小赌看着王思文的手语,忍不住哈哈而笑,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又摇头,又挥汗,不胜唏嘘!
王思文看罢小赌所比的手语,瞄着小飞雪,很贼的偷笑着。那若有所指的目光,看的小飞雪好别扭,又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定是在取笑自己。
于是,小飞雪突然翻掌,一把揪住小赌的马尾,呵呵笑道:“这下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小赌头发被扯痛,哇哇大叫:“哎哟!小飞飞,有话好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快放手呀!”
小飞雪哦的一声,问道:“小赌,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咬你一口喽!”
小赌抓着发根,闻言贼兮兮地笑道:“给你咬一口有什么关系,来,嘴巴借你咬!”
说着,便一副猪哥相,凑上嘴去。
“哇!”
“啪!”
小飞雪不料小赌真的送上嘴来受刑,一个不小心,纯纯的初吻就如此不明不白地被偷走。
出于本能的反应,挥手便赏了小赌一个大耳刮子,接着才想出了什么事,剎时,双颊通红,不但红,而且热。
小飞雪只能拼命的跺着脚,不知如何是好。
小赌则得意的呵呵而笑,他终于找出整治凶女人的秘方。
他在心中得意地想:“原来,对付凶女人这么简单一嘴巴借她咬便是。”
正当小赌出神的幻想着,脸上流露出得意的表情。
砰一响,小赌被小飞雪一脚踹得栽进水缸之中。
哗啦啦的水声,冰凉凉的感觉,将小赌的梦,踹飞,踹散!
问世间情为何物?
爱,就是踹他一脚!
杨威风一样的卷进厨房,正好看见小赌湿答答的自水缸中探出身来。
“小赌,干吗下水缸去洗澡?”
小赌无奈道:“唉,打是情,骂是爱,急了就用脚踹,小飞飞她等不及地踹了我一脚嘛!”
小飞雪只能气苦地直跺着脚,为什么每当自己以为占上风时,小赌一句话就能让整个结果走样?
唉,这就是男女有别,功力不同的地方啦!
杨威看这情形,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只是无心的一笑,表情凝重道:“小赌,正点子回来了!”
哗啦巨响,小赌已自水缸中一身是水地飞出,只见他双手又腰,满意道:“很好,各就各位,上戏啦!”
杨威点点头,转身又风一般的出去,他要负责通知众人,好戏准备开喽!
小赌换过衣服,来到清风观正殿,终南三子俱在座上,风自儒和冯达陪侍一旁,众人正愉快的聊天。
冯英飞正满面春风,讲速着他出游的经过,见着小赌进人正殿,目光一闪,呵呵笑道:“小赌,听说你和达儿和解了是不是?”
小赌瞄眼冯达,神情愉快地笑道:“是呀!我们决定做个好朋友。”
冯英飞淡笑道:“很好,过去的一切就一笔勾销,让所有的事从新开始。”
小赌无言的笑笑,似是不胜惋惜道:“唉,有些事可以勾消,有些事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难。”
冯英飞哦的一声,问道:“什么事可以勾消?什么事覆水难收?”
小赌嘻嘻一笑:“像我和冯达的事,不就是一笔勾销了吗?”
冯英飞满意地点点头。再问:“那你可有什么不能勾消的事吗?”
小赌狡黠地哧哧笑道:“当然有,譬如说,有人不但杀死你的亲朋好友,还要刨你的根,毁你的家,冯老爸,这种事是不是很勾消?”
冯英飞哈哈笑道:“对,没错!”他目光闪烁,凝视着小赌道:一旦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若能有机会化消彼此的仇恨,不是很好吗?”
小赌也盯着冯英飞哈哈笑道:“说的也是,不过那要看错误的一方,是否有改过的诚意而定一马老爸,你认为呢?”
冯达见小赌和自己父亲聊的好生愉快,他心里的高兴实在可想而知。
于是他插口道:“爹,您和小赌两人,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小赌瞄眼冯英飞,冯英飞也有意无意地看向小赌。
两人目光一触,俱是哈哈大笑。
但是,笑些什么?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有数,别人是难以估料。
小赌神情不变,仍是面含微笑道:“冯老爸,我有个朋友很想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移驾后山花园一下!”
冯英飞愉快道:“是丐帮少帮主和银城小公主吗?何不也到正殿来聊聊?”
小赌神秘地笑道:“后花园的约会,比较有情调嘛!”
说着还对冯英飞眨眨眼,那样子狡黠极了,也俏皮极了。
冯英飞呵呵轻笑:“既然如此,老夫便走上一遭又何妨!”人便站起身来。
小赌更愉快的邀请道:“二位道长,请你们一起去吧!终南三子赫赫有名,能够亲自拜见,是我朋友之幸。”
无为道长颔首轻笑道:“只要是你的朋友,我是很有兴趣见见。”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向后山花园行去。
风自儒走在小赌身边,低声道:“小赌,我有点紧张!”
小赌笑谑道:“又不是要你去相亲,有什么好紧张。”
风自儒苦笑一下,轻轻叹道:“若真的是相亲,我还不见得会如此呢!”
冯达一时没听清楚,问道:“大师兄,你要去相亲。”
小赌逗笑道:“是呀!酒国的凡心大动,想去找他的春天啦!”
无为道长闻言,回过身来道:“说的也是,自儒年纪也不小,若有机会,小赌,你可得帮他留意一下。”
小赌看着面色窘然的风自儒,打着包票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替酒国的找个又美丽又合适的老婆回来。”
冯英飞此时全然放松心情,也插口聊道:“达儿下个月就满二十,算得上成年,我也该开始潜他留意留意了。”
冯达毕竟比较年轻,脸皮也比较薄,闻言,已是满脸窘红,他讪讪道:“爹,现在说这些太早啦!”
冯英飞爱怜的看着儿子,笑道:“不早喽!”
小赌看着他们父子俩,有股感慨迅速掠过他的眼中,他轻轻道:“冯老爸,你真是个疼儿子的老爸!”
冯英飞笑道:“我只有这个儿子,不疼行吗?”
其它人闻言,呵呵轻笑。
的确,冯英飞疼他儿子的态度,是从不保留的,以前的冯达,不就是被他宠上天,才会那般骄纵。
正殿的后山,距离不远,一会,众人便来到后山的花园。
杨威和小飞雪等在一座小小的凉亭中,凉亭的石桌上还搁着小赌上山时带来的小包袱,可是,除了风自儒外,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包袱。
杨威和小飞雪见小赌等人来到,便迎上前来。
“小赌,我去请他来吗?”
杨威极自然的问小赌。
小赌点点头,遂将终南三子请进凉亭坐定。
冯达感兴趣问:“小赌,你到底是要介绍谁呀?为什么这么神秘!”
小赌笑道:“是一个你们都很想见的人,待会儿你就知道是谁。”
小赌不说,众人也没办法。
不一会,小径那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当来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终南三子和冯达俱是大吃一惊。
“啊!”
“云儿!”
“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来人是谁?
来人正是已死的冷云。
三宝和四平扶着头发凌乱,面色苍白无神的冷云,出现在小径那端。
终南三子俱皆吃惊的站起身来,无为道长和无尘道长激动无比,尤其是无尘道长双眼已然微泛泪光。
连冯达都含泪兴奋大叫:“二师兄,你没死?”
只有冯英飞,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双拳紧握,那神情不像见着未死的师侄应有的反应。
无尘道长脚下微动,已然想上前去看看冷云,小赌却有意无意的侧身,横拦于无尘道长身前,挡住去路。
冷云在三宝和四平左右扶持之下,颤危危地慢慢走向凉亭,他口中虚弱沙哑地唤道:
“师父……”
小赌忽然喝道:“冯英飞,你这个冒牌的至尊教主,万恶的祸首,你这会还有什么话好说?”
众人在小赌的断喝下,猛然惊觉。
而冯英飞本能的举掌护胸,退出凉亭外。
他微见惊乱道:“任小赌,你胡说什么?谁是至尊教主?”
小赌嘿然笑道:“你就是至尊教主,你派人收买双面人魔韦阴阳,让他在梦陀村截杀冷云,至尊护坛在死前已完全招供。”
冯英飞强辩道:“截杀冷云是至尊教的事,与我何干?我是冷云的师叔,我怎么会害他,若非至尊教污蔑我,就是你故意陷害我!”
小赌黠谑地笑道:“他奶奶的,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抖开桌上的小包袱,抓出一件白色长袍,和一副人皮面具,疾言厉色地逼问:
“看到没有,这是我趁你不在时,溜进涤尘轩搜出来的证据。人证、物证皆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冯英飞大惊,脱口道:“不可能,面具我明明放在……”
他悚然惊觉自己说溜了嘴,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小赌得意地问:“放在哪里的呀?”
“师弟!”
“爹!”
无为道长、无尘道长和冯达,都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没想到冯英飞真的是……
蓦地……
冯英飞怒极,仰天哈哈狂笑。
他恶狠狠道:“不错,我是至尊教教主,任小赌,你又奈我何?”
无为道长踏前一步,震惊地问:“为什么?三师弟,这是为什么?”
冯达也道:“爹呀!你这是为什么?”
冯英飞恨声大吼:“因为我恨,当年在围剿至尊教时,我是终南派最出风头,建功最多的人。原本师父说好,要将掌门之位传给建树最大的人,却突然自食其言,将掌门之地位传给大师兄,我当然不服。”
无为道长痛心道:“当年师父传我掌门身份时,就曾说你的野心太大,不适合出掌终南派,我尚不以为然,谁知……”
“住口!我野心大,野心大有何不好,我可以让终南派成为武林中第一大派,甚至少林、武当也得称臣于我派,这又有何不好?是师父他偏心,故意剥夺我成为掌门人的机会。”
无为道长见冯英飞状似疯子,激动万分的厉吼,不禁摇头叹息。
小赌淡然插口道:“你当不成终南派掌门,却又如何当上至尊教教主?”
冯英飞疯狂的哈哈大笑,得意道:“你想知道是吗?可以,我告诉你,当年在鄱阳湖围剿至尊教时,至尊教主俞剑生身受重伤,就是我暗中动手脚,救他一命,我本就有意利用他,以达成一统江湖的目的。可是有天夜里,他突然出现于涤尘轩,他告诉我,他觉得自己做错很多,却又不能得人谅解,想在终南派出家,希望我能代他向师父求情……”
小赌猜道:“结果,你不但没有代他求情,反而设计陷害他,进而取代他的身份地位!”
冯英飞阴笑道:“不错,任小赌,你的确很聪明。当时的至尊教,虽然受创很大,但仍保留有相当雄厚的实力,这股力量不善加利用,岂不太可惜吗?蛤哈……”
冷云忽然一扫病容,挺直身以一个陌生的声音道:“俞剑生人呢?他现在在何处?”
冯英飞一怔,惊道:“你不是冷云?”
冷云手往脸上一抹,赫然出现地狱门主李逸尘那张清瘦俊美,略显苍白的脸。
他淡然道:“冷云早就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师叔,花钱雇人给杀了!”
冯英飞咬牙切齿,恨声道:“任小赌,你设的好陷阱!”
小赌轻笑道:“是你自己定力太差。”
冯英飞不甘心道:“那么白衣和面具也是假的!”
小赌手一扬,将手中的衣物面具拋开,拍拍手道:“当然,你不是很有自信,将它们藏的很好吗?我猜你是藏在阳首山,至尊教的总坛内吧!”
直到此时,冯英飞他才发现,自己栽的好惨,小赌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全是他自己乍见冷云之下,心虚之后泄的底。
“哈哈哈……”冯英飞凄厉地仰天怒笑,笑声中有多少不甘,多少遗憾。
他一字一顿,阴沉地问道:“任小赌,都是你坏了老夫的事,你是如何猜中老夫是至尊教主,我实在很想知道。”
小赌得意地呵呵笑道:“很简单,第一、打从我出道之后,真正和至尊教有冲突的地方,只有在归来村救了丐帮那一次,可是至尊教却在我们前往长白山时,一路上不停追杀,未免有些小题大作,追的太过热情。
“后来,我被打下断崖,因缘凑巧,进入我曾爷爷留书的石室,得到鬼眼魔刃,从石室的水底秘道出来之后,我一路想,为什么至尊教对我兴趣那么大?而我除了救丐帮之外,只有在长安时,曾经和你儿子有过冲突。
“于是,我故意失踪,事先溜来终南山里,暗中调查你的宝贝儿子,结果却被我无意中发现,你常常用信鸽和阳首山一带有所联系,我跟着鸽子追到阳首山之后,看到至尊教的总坛,一切事情都有了头绪,你是为替你儿子出气,才找人追杀我的,对不对?”
这一番话一听得杨威他们恍然大悟,原来小赌失踪那段日子,就是在终南山附近。
小飞雪心中忖道:“难怪小赌认识王猎户,而且手语那么流利,大概也是在那时学来的!”
小赌瞟眼冯达,只见他满脸泪痕,一脸痛苦悲伤,小赌心中有些难过。
冯英飞长吸口气,强自镇定问:“还有呢?”
小赌继续道:“当我上终南山时,对你已经有所怀疑,在你和寒城主动手过招之时,就看出你的右手受伤未愈,所以出招迟滞,这又和至尊教主在长白山上被小飞飞所伤之事完全符合。所以,我临下终南山时,故意编排墨玉牌九有其它绝学,就是想钓你上钩,只要你找不出牌九上的秘密,你一定会想办法来找我,我就有机会得到墨玉牌九,只是我没想到,会是冷云撞见你藏有墨玉牌九,而你居然狠下心,派人杀了他!”
“为什么?爹,你为什么要派人杀二师兄?”
冯达终于忍不住,摧心裂肠的嘶吼着责问他爹,此时他再也忍不住激动地痛哭。
无尘道长更是痛心,他虽老泪纵横,却是无言地摇头,也许他认为这是天意吧!
冯英飞激动道:“达儿,爹是为你好,冷云那小子常欺负你,恰巧他又撞见爹的秘密,爹只好除掉他,如此一来,你登上掌门职位的阻力也更减少一分。”
风自儒没想到,原来冯英飞还巴望着自己的儿子能当掌门人,名利、地位有那么重要吗?
他有些黯然地问:“那你安排白眼韦陀阴无心,在开封郊外花氏父女墓园中围杀我们,完全是为了我和辟邪宝剑而来?”
冯英飞凡事都扯开,也豁出去道:“不错,只要再除去你,取得辟邪剑,达儿自是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终南派掌门之职!”
“啊!”
一声大叫一马达再也受不了他爹自以为是的爱护,狂奔而去。
“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