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摇大摆,领先向城外而去。
出城之后,小赌转到一处四下无人的荒野,等着身后的乞丐到来。
那乞丐见四下无人,一掠身,向小飞雪请安道:“可是赌少爷?属下……”
小飞雪忍不住呵呵而笑,笑得花枝乱颤。
搞的中年乞丐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小赌一行五人,全都因为中年乞丐认错了人,和小飞雪那种男装女相的动作,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小赌才抹着泪道:“分舵主,你认错人啦!我才是正点子,任小赌在此。”
穿著女装的小赌,抿嘴挺胸,摆出一副大丈夫气概,可惜不像。
中年乞丐一愣之下,也哈哈而笑。
“这是怎么回事?赌少爷,怎么你们全反过来打扮?”
小赌点头道:“好玩嘛,这样可以避免遭疯狗咬着,你找我有事吗?”
中年乞丐道:“属下武威分舵舵主黄崇,奉少帮主令,留意赌少爷之行踪,要转交少帮主手书。”
“什么?蝗虫?”
小赌他们搞不懂为什么要取这个古怪的名字?
黄崇早就习惯,当人们听到他的名字时,各种目瞪口呆或是张口结舌的奇异表情。
他解释道:“草头黄,崇拜的崇,不是会飞的蝗虫。”
“哦,原来如此。”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忽然,小赌神经兮兮地嘿嘿笑着。
大伙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小飞雪用手指在太阳穴比了比,其它人都很能会意,原来小赌又忘记去打针,开始发笑。
小赌没有发现小飞雪在他身后作怪,他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道:“小飞飞呀!以后你可以嫁给姓张的。”
小飞雪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嫁给姓张的?”
小赌笑道:“这样你才可以将你儿子,取名为张郎(蟑螂)呀!”
小飞雪啐他一口,瞪眼道:“莫名其妙,胡说八道。”
三宝不以为然的反驳道:“小赌,嫁人生儿子太慢啦!不如让小飞飞,现在就找个姓张的男朋友。”
四平抢着道:“对对,那就顺理成章地叫,张郎。蟑螂呀!奴家这有厢有礼!”
光头和尚身穿袈裟,连比带唱,居然唱花旦,实在令人难以人目。
众人哈哈大笑,小赌、三宝更是鼓掌喝彩!
“砰!”
小飞雪出其不意,飞起一脚,将四平踹个大马爬。
她奚落道:“我看你五体投地的样子,才像只大蟑螂!”
四平呵呵傻笑,揉着被踹痛的屁股,站起来道:“其实,偶而当当蟑螂也无妨嘛!”
“哈哈哈……”
黄崇第一次见到小赌等人,但他终于亲眼证明,小赌他们的确如丐帮中人所言,是一群开朗、幽默,而且略带反常的奇异组合。
小赌忽然道:“蝗虫舵主,我们已经改装,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黄崇轻笑道:“少帮主飞鸽传令中有指示,只要是来自大草原方向,行为很怪异的人,大约就是赌少爷一行!”
“嗯,居然说我们怪异,乞丐师兄他好大的胆子!”三宝不服地说。
黄崇暗想:“不是怪,怎么会如此打扮?”
他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笑。
小赌却得意道:“不愧是二哥,分开快一个月了,还没忘记他自己的德性,很好很好!”
海无烟有趣的笑着忖道:“小赌的确是输人不输阵,话一翻,杨少帮主的形象就完全走样!”
黄崇只能讪讪地陪笑,他可不敢随便答话,万一应付不好,自己不就犯上诋毁少帮主的大罪。
小赌见黄崇尴尬的模样,也不再为难为他,便问道:“蝗虫舵主,二哥的信呢?是不是在你身上?”
黄崇应声:“是的!”
自怀中取了一封羊皮封套,上以火漆封讫的信函,恭谨地交给小赌。
他同时问道:“赌少爷既然来到武威,还请上分舵坐坐,让属下略尽地主之谊。”
“好呀!你这里有没有葡萄酒、花子鸡?”小赌嘴馋地问着,他忘了自己才刚从酒楼出来。
黄崇笑道:“只要是赌少爷想吃,岂能没有!”
小赌高兴道:“那就好,咱们走吧!”
嘴巴说走,他却撕开羊皮信封,取出信函,边行边看。
三宝、四平也自他前后,凑着头一齐观看信件内容。
那模样,倒有点像两个光头和尚,非礼偷吻一个花不溜丢的小姑娘。
其它三人,见他们这副德性,都呵呵的笑着,只是小赌他们专心看着信,不觉得有何不对!
于是,一行人就以这种姿势,再次往武威郡城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四章 果报金童显神威
开封。
又见开封。
街上车水马龙依旧!
行人熙来攘往依旧!
蓦地——
“啊!”
“哇!”
“我的妈,妖怪呀!”
顿时,街上人声嘈杂,纷纷走避。
引起这场骚动的人,正是那个连体老头,双面人魔韦阴阳。
韦阴阳好象早已经习惯,他出现时带给人们的刺激和恐慌,他依旧大步地走在街道中,彷佛故意表现他的与众不同一般。
而他,也的确与众不同。
别人,正常人都是健步直行,韦阴阳因为身体构造特殊,所以走来如螃蟹横行,侧身开步走。
他趾高气昂地走进开封最大的酒楼,大刺刺地拉过一张桌子,各自侍候他的两个头、两张嘴。
他坐下之后,酒楼的跑堂早已经吓软腿,不敢过来。
韦阴阳前后两只右手,砰地往桌上大拍。
“死人啦?不会过来招呼吗?”
酒楼掌柜的推推拉拉,赶着两名跑堂上前侍候。
这二名被赶鸭子上架——硬挺的跑堂,忍不住像打摆似的,口也结结巴巴,脸色发白,冷汗直流道:“客……客倌,你……你要吃点什么?”
韦阴阳两张枯槁的老脸上,四只精光锐利的眼睛瞪向跑堂。
咚的一声,其中一名跑堂因为消受不起韦阴阳的目光,口吐白沫,突然昏倒在地上。
另一个跑堂也双膝一软,跪下道:“饶命……大爷饶命!”
韦阴阳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他一脚踹开两名跑堂。
再度大喝道:“掌柜的,你给我过来!”
此时,原本满座的酒楼,已经溜的不剩一人,韦阴阳的吼声,显得特别刺耳。
掌柜的只好颤抖着来到韦阴阳面前,应该是说,其中一个头的面前。
掌柜的手足无措道:“客倌……您要吃点什么?”
“给我来上四菜一汤,捡酒楼的招牌菜上,另外十个大白馒头,五斤上好的老酒,听懂了吗?”
“是是是!马上来,马上来,不知道您是要一人份,还是两人份?”
“废话,当然是两人份。”
掌柜的不停地打躬作揖,连声应是,如释重负般,急急转向厨房吼道:“四菜一汤,捡招牌的上,十个白馒头,五斤老酒,双份的。要快!”
掌柜说完忙不迭快步躲回柜台后,口中吆喝道:“小六子,阿福呀,不会甘替人送上热茶和碗筷吗?还要我教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惊吓过后一西楼的跑堂们总算招回三魂六魄,战战兢兢地侍候着这位人妖。
酒楼之外,剎时远远地围着一大群人,吱吱喳喳,指指点点,对着酒楼内的韦阴阳评头论足。
人群之中,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人物都有。
当然,也有乞丐,几名乞丐在参观过韦阴阳之后,便挤出入群,拔腿飞奔而去,不知为何?
韦阴阳两个连背相反的身子,在跑堂送上酒菜之后,各顾各的吃喝起来。剎时,风卷残云,筷如雨下,韦阴阳的吃相,并没有因为长相不同,而和常人有所不同。就像每个江湖大爷一样一也的吃相也不怎么上得了台盘。
吃饱喝足了之后,韦阴阳一抹油嘴,一口饮尽跑堂新送上的热茶,径自丢下银两,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像他来时一样突然,去的也匆忙。
开封府近郊。
一条穿过相思林的小径上,韦阴阳仍是横行如飞。
“咻——”
一支响箭穿空而过,射在韦阴阳前面丈寻不到的树上,箭上系着镖书。
韦阴阳大踏步上前,拔下树上的箭,一把扯开打成单结的镖书。
“林右十里,约与魔叙,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逍遥剑风自儒”
韦阴阳一把将镖书揉成粉末,张手任风吹去。
韦阴阳看信的那个头,突然说道:“韦阳,终南派的小子摸上来了!”
另一个头答道:“哼!就凭一个小小的风自懦,又能奈我们何?”
“别小看他,难道你忘了上回,就因为小看了那姓冷的小子,才失去半条手臂。”
“这次没那么容易,咱们要用兵刃对付他!”
“那当然,韦阳,你新装的臂钩还好用吗?”
被称为韦阳的那个头,举起上回被冷云削落的半截断臂,如今,断臂之上接着一截银亮的铁钩。
韦阳活动一下铁钩道:“韦阴你看,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韦阴阳两个头,同时仰首哈哈大笑。
韦阴冷森森地道:“好,咱们就去会会这个终南三英之首,无为那个牛鼻子的高徒!”
话落,韦阴阳的身子侧飞向右侧树林而去。
十里之外,正是一片乱葬岗。
高低不平的坟地上,间或散落着无人收埋的白骨残骸。
即使是日正当中的此时,乱葬岗上依旧有着一片阴森的景象。
风自儒和杨威,正站在一座高高突起无碑的孤坟之上,等待,双面人魔韦阴阳的到来。
杨威凝注着风自儒缓缓道:“酒国的,你真的要一个人对付韦阴阳?”
风自儒点头沉重道:“自诩为武士,便要有武士的作风,除非我重伤不能再动,或者我死,否则,扬兄弟一青你千万别出手,我要单挑这个韦阴阳。”
杨威赞赏道:“酒国的,你的确是一个真武士,我衷心的佩服!你放心,除非必要,否则我决不出手。”
风自儒深沉的一笑,正看见韦阴阳穿出疏林,向乱葬岗飞掠而来。
杨威轻声道:“来了!”
风自儒略一闭目,略略道:“小云,你看着我替你索回这笔血淋淋的债吧!”
韦阴阳亦发现了他们二人,便在三丈外另一座突起的坟上站定。
他话音凄冷地道:“你们哪个是风自儒?”
风自儒淡然道:“韦阴阳,约你的人是我。”
韦阴阳冷冷道:“你要与我结算冷云那小子的那笔帐吗?”
风自儒脸上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伤痛,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你承认这档子事?”
韦阴阳哈哈大笑道:“不错,只要是我干的事,没有不敢承认的。”
“很好,纳命来!”
来字方进入耳,一溜寒芒已指到韦阴阳的咽喉。
那快一央的无可言喻,彷佛风自儒的剑,原本就是搁在那里一般,三丈的距离,已不是距离。
韦阴阳蓦然旋转,闪晃之中一只蝎子钩猛然挥钩而出,拦向风自儒的剑影。
匹练般的银带,宛似天神手中的玉索,如此活生生的绕回飞舞着,疾里韦阴阳。
韦阴阳被逼得退后一步,双钩翻飞,波颤出点点弧形的冷芒,如雪纷浪翻,晶莹剔透,迷幻的反罩回去。
风自儒斜踏而出,足尖点在一座坟上,蓦然倒旋平射,就在他平射的身子倏而凌空滚动的同时,手中辟邪宝剑连连翻飞,快如急风骤雨,挥洒出一排排的剑影,像是叠积的云层,又像纷坠的飞雪,呼啸着、涌荡着冲向韦阴阳。
刺耳的叮叮当当震响中,如排炮般密密麻麻地传出,冷芒俱敛,韦阴阳和风自儒各据一坟,两人手上的兵刃,兀自吞吐着寒光。
韦阴阳一眼瞄见,自己的双钩上居然露出个米粒大的缺口,缺口虽微,却令他震撼至极。
须知,韦阴阳手中的双钩,乃是采用北海海底,万年寒钢之钢母淬炼而成,非一般宝剑所能伤它分毫。
尤其双钩在他的内力催使之下,居然还会被砍出缺口。
那么,若不是风自儒手中的利剑过于利害,便是风自儒的内力强过韦阴阳。
自大成狂的韦阴阳,自是不会认为风自儒的内力强过他,于是他冷冷道:“小子,你手中的剑,叫什么名字?”
“辟邪剑!”
韦阴阳大大一震,脱口道:“什么?辟邪剑再度出世?”
风自儒冷清淡然地道:“怎么?怕了吗?你该感到荣幸,因为此次辟邪宝剑是专为阁下而出世。”
韦阴阳怒视着风自儒,大声道:“怕?等我宰了你这个小子,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怕吧!”
韦阴阳一身长袍忽然鼓胀如翼,双钩隐泛寒气,重叠翻飞如银珠,毒蛇似的冷茫穿拂伸缩,旋绕回转,左飞右落,翻散聚合,如一团不断暴发的天雷,威力无比的扣向风自儒的身上重穴。
那边,风自儒手握辟邪剑,挥剑直冲云霄,蓦然又俯落发欲穿透黄泉,旋舞着能令星坠月殒的剑势,纵横呼啸着翻搅出蒙蒙云雾。
狭长锋利的剑身,宛如化为雷神手中的电矛,闪动于天地之间,迸射于苍穹之宇,凌厉的,猛辣的,刺向银球。
钩剑再飞、再绞、再缠,叮当的撞击出密密急响,或有火花迸跃其间。
韦阴阳、风自儒旗鼓相当,战的难分上下。
人影分闪,风自儒手中长剑猛刺入地,倏的一扳一弹,整个身躯,借着这一弹之势凌空闪起,快似曳空飞泄的流星,挥剑再斩。
一片展成弧伞形的剑雨暴洒而下,带着满空的晶亮光点,兜头盖向韦阴阳。
韦阴阳也在分闪之后,如陀螺般急旋而起,此时,断臂的那个身子,也挥着铁钩、巨掌加入战斗。
呀然声中,一股赤热如焰的掌风,扫向风自儒,蓦地,双钩丝丝泛散着寒气,也卷向风自儒。
忽冷忽热!
忽掌忽钩!
就像有两具韦阴阳交相攻击着风自儒。
风自儒承受的压力,也突如其来的增加一倍。
杨威伫立在高坟之上观战,自是看出风自儒剑势忽滞,他心中虽然十分着急,却又无法下去帮忙,只好抽出烙仇竹,紧张的为风自儒掠阵,以便在必要时出手抢救风自儒。
忽然——
一声入云长啸,如老龙吟鸣,深沉幽远,出自风自儒口中。
啸声未歇,闪耀着电芒的辟邪剑,突然凌空暴旋而飞,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朋,晶莹耀动的光球在急速滚动中形成。风自儒便是这个光球的中心。
不错,正是身剑合一,剑术中至高至极的修为。
滚动中的光球,时时可见溜溜窜射的星焰芒流,四射伸缩,幻眩着使人为之目夺魂迷的明亮光辉。
就像一颗飞自太虚的彗星,带着无比凌厉猛烈和冷酷犀利的威势,回转纵横自韦阴阳所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穿射而出。
盘旋的光球,飞升数丈,突然像吸收了太阳的光源一般,在剎那间光芒大盛,强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韦阴阳。
太阳在这一瞬间,彷佛也为之黯淡了。
韦阴阳双头四目,在这个强烈如探照灯光的照耀下,满眼光花难以视物,他急忙举手挡住那耀眼光芒。
从波颤的空气中,韦阴阳感到风自儒身剑合一的射向他,想将他绞成粉碎。
于是他急忙腾身倒射,同时反手倏扬,一蓬五彩艳丽的烟雾罩向光球。
“七彩断魂散!”
杨威忍不住惊骇,脱口急叫。
韦阴阳以为,这次他的七彩断魂散将要奏功。
可是,他却忽略了风自儒手中的那柄剑,那柄终南镇山之宝,专为对付天下绝毒七彩断魂散而出的辟邪剑。
五彩烟雾,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