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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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任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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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远的很吶!
  翻过一山又一山,一路上还算平静。
  只等出了山区,便是石家庄。
  也不知是冰雪银城的保护,抑或是地狱门的打点计较。
  至少,这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至尊教的踪影。
  小赌他们,总算有一段平静的日子。
  每当休息住宿之时,小赌便将地狱门主的武功心法,一点一滴地传授众人。
  当然,杨威和小飞雪的进展较快。
  三宝和四平,仍是三头牛吶!
  尤其小飞雪家传的武学,本也是以空灵飘逸为主,与无相神功相互印证,收获丰富。
  因此更能证明,武学一道,原本就是殊途而同归。万变不离其根本,万流终将归其宗。
  是日,小赌等人终于离开太行山山区。
  五人风尘仆仆,来到太行山山麓最后一个叉路口,此去,一边往娘子关,一边便往石家庄。
  在这个离山的最后一站,有个聪明的老板,在此搭盖一座小酒铺。
  供应进出山的行人,一顿热酒山味。
  准备入山的人,都在此大吃一顿,因为人山之后,只有吃干粮的分儿。
  已经出山的人,熬过日日冷莱残羹,出山之后,当然要先来顿热炒美酒,好好祭祅一下自己的五脏庙,才算对得起自己哪!
  所以说在这里开馆子的那个老板,可真他妈的聪明,馆子里的生意,也真他妈的好得令人生气。
  小赌他们,便是属于出山想吃热食的后者。
  由于已经过了午饭时问,所以馆子里只剩下一桌的客人。
  小赌他们一进馆子,便高声喝道:“老板,吃饭呀!”
  一旁小二,急忙送上茶水,一边用抹布擦着原本就很干凈的桌子。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小赌先咕噜咕噜灌下一大杯茶,才嘘口气道:“他奶奶的,真热,这是什么天呀!”
  杨威在一旁径自点菜:“小二,来几味热炒,尤其要有你们这儿的招牌菜葱爆野姜、三鲜兔丝,其它你看着办,再来上三斤山西有名的汾酒,要快!”
  “是,是,是!”
  小二哈着腰退去,一边高声喝道:“葱爆野姜、三鲜兔丝,再加几味热炒,汾酒三斤,要快!”
  三宝好奇问道:“乞丐师兄,你上过这家馆子?”
  “跟师父来过几次!”
  小飞雪天真地问:“小威哥!你刚才点的三鲜炒兔丝,是不是三鲜炒兔丝花?我怎么不知道,免丝花可以吃呢?”
  杨威正喝的一口茶,噗一声,喷得他对面的三宝和四平两人,满头满脸。
  “哇?下茶了?”
  二人蹦的老远,又拍又擦地骂道:“我说乞丐师兄,你是没听女生所说过话是不?
  干嘛那么兴奋,喷了我们一脸的灵芝露,真没卫生!”
  杨威仍是忍俊不住地道歉:“对不起,三宝、四平,刚刚是个不幸的意外,对不起。”
  隔壁那桌客人,也被他们几人,逗得连连莞尔轻笑。
  小赌溜了他们一眼,只见那桌坐着二人,桌上还一青一黑并排放着二柄剑,正好映和着两人身上一青一黑的长衫。
  那二柄剑的剑柄处,都垂着颜色黄金耀眼的坠子。
  “二哥,你到底是笑什么?那么精彩的事,怎么可以藏着自己偷笑?”
  “方才我点的三鲜免丝,是以三种野菜炒兔子肉丝,哪是什么免丝花可以吃,差,真差!”
  三宝和四平很有默契地接道:“一路差差差到底!”
  “哈哈……”
  小飞雪又被笑的大翻白眼嗔道:“笑,一天到晚只会笑,也不怕笑得抽筋,哼,讨厌!”
  那发嗲的样子,哇塞塞真有看头!
  小赌突然灵光一现,只见他目瞪口呆地傻眼:“哇塞塞!麻烦众人很奇怪地瞪着他。
  小飞雪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哦!各位别见怪,小赌今天忘了到医院去打针,所以有点……”
  小飞雪用手指在太阳穴旁边,转了几转。
  众人皆会意了。
  原来如此,大家就用那种很同情的眼光看着小赌。
  四平一脸不胜惋惜的模样,叹道:“唉!可惜呀可惜;不过天才与白痴向来只有一线之隔,请大家原谅悲哀的小赌。”
  三宝也接道:“请大家保持距离,据报导说,疯病是会传染的,请各位随人顾性命好自为之也乎!”
  小赌自震惊中醒来,一人一巴掌,给了二人一个响头。
  “我疯,我是疯,疯子打人无罪!”
  说着便又起身,追向二人,打个不停,小二正巧在此时端着酒菜出来。
  四平一个剎车不及,硬是撞得小二手中的菜盘,整个翻出去。
  忽见人影一闪,隔桌的青衣人,已经掠身抄住那盘酒菜。
  于是这个青衣人,非常潇洒地将酒菜轻放在小赌他们桌上。
  杨威见这人,一副潇洒大方的模样,不觉对他有相当的好感。
  于是抱拳谢道:“多谢兄台!”
  那青衣人,只是豪爽一笑,也抱拳答道:“兄弟不用客谦!”
  这时小赌三人见酒菜上桌,早已经回座拼杀。
  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不理,埋头苦吃,根本没时问和对方说话。
  那青衣人见状也不计较,微微一笑,便径自回座。
  而原先坐着的黑衣人,只是微微一声冷哼,径自端起酒杯自斟自酌。
  杨威若有所觉,也微微对那黑衣人一笑,却没得到回礼。
  忽地,杨威一眼瞥见桌上二柄剑,这才恍然大悟,何以刚刚小赌会大叫:“麻烦来也!”
  他回过头与小赌二人会意地交换一个眼光,便和三宝、四平抢起菜来。
  小飞雪出身名门,吃相当然讲究,如今碰上小赌他们这群打混仗的家伙。
  哪有她下筷的余地,只见她高举着一双筷子,眼睛忙着看四个大男生,你一筷,我一匙来去如飞。
  不一会儿就使小飞雪眼花撩乱,干脆放下筷子,叫道:“小二,给我下碗面来。”
  小二应声,没多久,一大碗热腾腾的什锦面上桌。
  小飞雪,这才安心地举筷。
  不知从哪里,天外飞来一手,小飞雪落筷,捞了个空,连面都被抢走啦!
  小飞雪气呼呼一抬头,就见小赌端着面,稀里呼噜吃的好不过瘾。
  当下气的筷子一放,来到小赌背后。
  双手勒住他的脖子,像在摇一棵摇钱树般:“我捏死你!死小赌!”
  小赌被捏的舌头外吐,憋声道:“好嘛!好嘛!面还你就是嘛!”
  “你吃都吃了,怎么还?”
  “吐出来总可以吧!”说着还真的做声吐了起来。
  小飞雪见状,一巳掌打在他后脑门上,大叫:“恶心死啦!我杨威这才拉着小飞雪,回座坐下,指示小二,再来一碗面。
  小赌则笑嘻嘻的,挤眉弄眼,一副让人受不了的样子。
  就在小赌一伙人,笑笑闹闹之际。
  隔桌那名青衣人,像是多喝了二杯。发起酒疯般,居然以筷击壶,豪放不羁地吟唱起来:“万山千水,何为扬蹄飞骑起,日暮黄昏,困马疲身太行寻。徘徊低语,笑见众君观乐趣,不识恩仇,堪解江湖怨与忧。”
  唱完,抓起桌上酒坛,仰首咕噜咕噜连灌数口。
  顺手一甩,数斤重的酒坛和酒,便飞撞向小赌。
  小赌早就知道是场躲不掉的麻烦。
  当酒坛来到他面前,他只是往缸肚一拍,酒坛便倒飞回去。
  于是,小赌抓起自已桌上的酒坛,遥向隔桌一敬,也很豪气道:“君不见,桌上有酒自己来,奔流下腹不欠债!”
  仰首,也是咕噜咕噜,灌下小半坛酒。
  肯衣人接回酒坛,高兴地洪声道:“好,暂不管往后如何,今日我交定你这个酒国知已。”
  “好,我也交你这个朋友,来,干坛!”
  “干!”
  二人同时仰首,举坛就口。
  咕噜咕噜直晌,二大坛酒,坛底越翘越高,终于一滴不剩,被两人干啦!
  二人同时放下酒坛,哈哈大笑。
  小飞雪这下可看得傻眼,天底下居然有人如此喝酒法,她总算体会出小赌上次所言:
  “豪饮也可!”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小赌与肯衣人对笑良久,方才傲然,以右手拇指比向自己胸口:“我,任小赌。”
  青衣人潇洒一挥衣袖淡笑道:“我,终南风自儒。”
  小赌皱起眉头:“我知道你是终南派的人,也知道你一定是因为上次在长安的醉香居冯达被我整过的事来的,但是,咱们喝酒喝的正爽,干嘛提那挡子煞风景的事?”
  道遥剑风自儒抚掌笑道:“对,先不提那事,是我不对,我自罚一坛,小二,拿酒来。”
  于是,十坛山西有名的汾酒,并排成二列,放在一张空出来的桌上。
  小赌与风自儒相对而坐。
  此时杨威他们,和邻桌的黑衣人,都有着些微的紧张,不知二人要如何拼酒。
  风自儒抓起一坛子,一口气没有间断的饮完八以算自罚。
  小赌也抓起一坛道:“我先陪你罚这一坛,因为我不该害你受罚!”
  这也算理由啦!
  小赌也是一口气,喝干一坛子的酒。
  风自儒很豪爽地笑道:“太好了,小赌,自从五年前我在绍兴与壶底仙崔一桂拼酒至今,你是唯一和我投缘,对我胃口的人。”
  小赌也意气风发道:“你是我此生第一个陪我如此豪饮的朋友,冲着你,不管我和终南派以后如何纠缠不清,我就是吃点亏的话,也算啦!”
  “嗳!说好不提这事,怎么又提,罚,该罚!”
  二人双双提坛狂饮。
  “且饮烈酒三百杯,莫问醉后何处归!”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再来!”
  “再来!”
  酒!一坛又一坛。
  诗!一句又一句。
  也许明日仇相见,今夜共酌且同醉。
  我的乖乖,一坛又一坛的酒下肚,就算没醉死,也会胀死。
  偏偏小赌与风自儒两人,将遇良材,难分轩轾。
  这喝下去的酒,还真不知,他们是往哪儿存。
  看来要在酒国中称雄霸道,除了要能千杯不醉之外,这另一门忍功,大概也得练练才行!
  日上三竿,垂髫幼童正嬉戏追逐。
  小狗儿也兴奋地东蹦西跳,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儿。
  石员外家,门前的广场上,还真热闹。
  这就是石家庄!
  昨个儿夜里,石员外家来了一大堆客人,其中,有两个是被抬来的。
  他们不是生病,也不是受伤。
  听说他们是在太行山麓旁,李家野铺里面,喝完一十二大坛陈年山西汾酒后,又搜光野铺里,上至状元红,下至白干、二锅头,所有的是酒的酒,最后无酒可喝,连醋也喝光了,这才勉为其难地醉倒。
  据送他们来的人说,这两个人,由下午三点开始喝,一直喝到没酒时,刚好半夜三点。
  被抬上床时,二人还叫着:“来,干啦!”
  “我莫茫!”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两个人,可真不愧是酒中知己呀!
  如今,日头晒屁股,晒得小赌一身暖洋洋,热烘烘!
  于是,小赌伸腿一蹬,将被子踢开。
  忽然……
  “眯!”
  一声闷响,夹着一声哎唷!
  风自儒一身皱巴巴的青衣,坐在地上。
  他莫名其妙地抓抓头,一腾身砰一声,落回床上,继续他和周公他女儿的约会。
  就在风自儒翻身回床的同时……
  哇一声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叫声,震彻云霄。
  杨威等四人,和昨天那名黑衣人,同时抢进到小赌和风自儒睡觉的房间,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
  结果,却看见风自儒自小赌的身上滚开,侧身向床的里边睡去。
  而小赌推开风自儒搁在他脸上的手,翻个身,面朝外,继续睡得不亦乐乎!
  众人不约而同,大嘘一口气,放下提神警戒的双掌,摇头大叫:“我的乖乖,睡觉都还可以吓人吶!”
  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那名黑衣人,也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摇头莞尔。
  小飞雪和三宝、四平三个人,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一会儿,在门外一路叫嚷着:“让开!让开!水来啦!”
  杨威和黑衣人两人,同时闪身让路。
  只见三人,每人手中各提一个水桶,桶内装满一桶水,动作一致,整齐无比,一、二、三、泼!
  哗啦一声,三桶水像救火一样,扎扎实实地全泼在床上二人的身上。
  小赌和风自儒被水一泼,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道:“怎么把酒打翻!多可惜!”
  小赌搔了搔他那一头湿答答像脱毛扫把般的马尾道:“我记得没跌人酒坛中呀!”
  风自儒也伸手抹了把脸,用舌头舔舔指头道:“好差的酒,居然没有一点酒味!”
  二人一身是水地坐在床上,满口酒话那种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偏偏二人,又全是一副侧头、皱眉的正经样子;哎唷,我的乖乖,笑死人啦!
  三宝、四平和小飞雪没想到,三捅水居然还泼不醒两人,看他们那样子,全抱着肚子,笑得坐到地上去啦!
  中午,石员外设宴,款待众人。
  如今风自儒换过一身衣服,重新梳理过的头发,正用一条青色飘带扎着,丰眉俊目、唇红齿白,好一副玉树临风之貌,俊秀的脸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更让人觉得他是如此平易近人,容易相处。
  而小赌亦是一身青布衫,黑底鞋,马尾依旧冲天。明亮的双眼,充满智能的光彩,看似稚龄的娃娃脸,依旧桔灵清纯.只是隐隐多了一抹成熟的韵味。
  “好啦!如今酒喝够啦!也该谈谈正经事儿,喂,我说,酒国的,关于我和冯达的梁子,你们终南派打算如何解决?”
  风自儒缓缓饮尽手中的酒,搁下酒杯,慎重地目注小赌:“小赌,你老实告诉我,在长安时,你可曾当众辱及终南派?”
  小赌一愣,莫名其妙地说:“辱及终南派?他奶奶的,我连冯达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我哪会知道他是终南派出来的,我要从何侮辱终南派,真他奶奶的莫名其妙加三级。”
  风自儒与黑衣人对看一眼。
  那黑衣人便冷冷冰冰地道:“你该不会是怕了终南派,如今故意耍赖不认帐吧!”
  小赌闻言ㄐ神情古怪地看着黑衣人:“如果不是我大哥一再交待,说终南派行事还算正派;如果不是我看酒国的还算顺眼,嘿嘿,我老人家会先赏你几句火辣辣的锅贴,然后再一脚将你踹出石家庄去。”
  黑衣闻言,仍是表情冰冷ㄐ但眼光却如利刃般直射小赌。
  而小赌只是端起桌上酒杯,无动于衷地喝他的酒。
  “是吗?我倒很想试试!”
  “二师弟,不可鲁莽!”
  风自儒自是不愿,对他胃口的小赌,和他师弟起冲突,开口喝止自己师弟之后,便问小赌:“既然你不知道冯达为终南弟子,何以昨日在李家野铺时,我只说出名号,你便知道,我为何事而来找你?”
  小赌白他一眼:“以前不知道,以后就知道啦!你没见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少帮主,是我二哥ㄐ想知道冯达是哪个窝的还不容易!更何况……”
  小赌瞄了瞄两人的长剑,才接口道:“冯达的剑,样子和你们的剑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不同罢了,对不对?”
  三宝他们才恍然大悟ㄐ何以小赌在野铺中,会知道麻烦来了。
  于是三宝、四平和小飞雪,忍不住多看一眼风自儒的剑。
  果然除了颜色以外,剑的式样和冯达所持的剑,完全一样。
  风自儒这才呵阿笑道:“小赌,你的眼睛可挺利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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