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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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绝-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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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盏茶的时间,果然便又听到了几声惨叫,让他意外的却是听到了帝十的声音。

    “我东夷与陶唐氏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这正是帝十说话,轩辕对帝十的印象极为深刻,毕竟两人曾是老对手。不过,他没有料到这次出手对付九黎的竟是陶唐氏,而听帝十的口气,竟似吃了亏还有苦难言。否则以帝十的性格,在这种时候绝难克制自己的脾气。

    “非常抱歉,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帝长老应该体谅唐德,首领之命不可违,任何胆敢骚扰圣谷和木神的人,皆是我陶唐氏的敌人,杀无赦!”一个粗犷而沉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听似无奈却又包含着浓烈的杀机。

    “你们只不过是想独得河图而已,欲找借口也无须以此为名?”

    轩辕不用看也知道说话之人乃是老敌人帝放,身为帝十身边的护卫长,他当然是如影相随。如此看来,今次的确有许多熟识之人赶来。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已经明白地告诉过你们,谁敢欲对圣谷和木神不利,皆是我陶唐氏的敌人,谁未经许可踏入圣谷范围五里之内,皆杀无赦,便是少昊亲来也不例外!”唐德的声音再次变冷,杀意凛然地道。

    帝十也似动了真怒,唐德竟敢对少昊也出此狂言,的确让他大怒,但此刻在人家的地盘上,又处于绝对的下风,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要知道,陶唐氏曾为神族的五虎族之一,族中高手如云,便连少昊这等绝世高手也不敢轻意去得罪。因为少昊所依仗的最大一股实力高辛氏在五虎族中排名甚至在陶唐氏之后。因此,一直以来,五虎族的地位在洪荒中仍有些超然。

    五虎族中除夏后氏依附太昊、高辛氏依附少昊外,高阳氏、有虞氏、陶唐氏仍保持独立。不过,有虞氏的势力有些没落,高阳氏的实力也大不如从前。

    当然,高阳氏与有虞氏相距不过三百余里,两部依然有相呼应之势,因此,尚没有人敢小看这两部的实力。

    “我会记住你今日所说之话,咱们后会有期!”帝十愤然道,便领着仅剩的九人转身便走。

    “你是在威胁我?”唐德也是个极为高傲之人,听到帝十此话也不由得怒问道。他身边的五十余名陶唐战士立刻箭上弦,他们也伤亡了一二十人,这五十余名战士中亦有一些人或多或少地受一些伤,但其斗志依然高昂之极。

    帝十怒然回身,与唐德对视了半晌,冷笑道:“唐长老应该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今日只要我帝十不死,他日定会加倍奉还于你!”

    “哈哈……”唐德不怒反笑了起来,有些怜悯地望了帝十一眼,悠然地吸了口气,然后以极为平和的语气道:“如果帝长老有此想法,那非常抱歉,我只能让明年的今日成为你的忌日了!”

    帝十脸色一变,他身边的九名战士迅速向两边分开,各选一株树干作为掩护,但他们的身形才动,便已听到唐德低喝一声:“杀!”

    “嗖……”在陶唐战士劲箭射出前的一刹那,虚空之中竟多了一簇簇如飞蝗般的利箭。

    利箭的目标却是唐德和陶唐氏的战士。

    这个突然的变化的确让唐德吃了一惊,同时之间,陶唐氏战士的箭也匆忙脱手,但却失去了准头,因为他们自己也需快速移步躲避这突然而至的要命之物。

    唐德竟不避射来之箭,手中大弓一挥,幻成一幕虚影,犹如一张巨盾,所有射向他的劲箭全部被绞落,当然,那群陶唐氏的战士却没有这般幸运,立刻有十余人中箭而亡。

    帝十大喜,整个身形随矛已化作一道光影射向唐德,他对唐德几乎恨之入骨了,他身边本有近四十名战士,可却被陶唐氏战士射杀得仅剩九人,叫他如何不怒?当然,如果是正面对敌,他并不惧唐德,但是他们却是中了唐德的埋伏,被杀得措手不及。而唐德的咄咄逼人和赶尽杀绝之行径更是让他心中被恨火煎熬,此刻既有人相助,不趁机报仇更待何时?

    但帝十的身形刚动,便有另一道身影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扑向唐德。

    轩辕正在惊讶之时,却已认出了此身影竟是偃金。

    偃金自是将刚才的一切看在了眼里,此刻岂会对唐德客气?

    “嗖……”九黎战士新增生力之军自是士气高涨,箭雨纷飞,百战领着那一群愤怒的九黎战士狂涌而出。对于陶唐氏,双方既然已撕破了脸,也便没有任何客气的必要,所存在的只能是血与血的债务。

    在这个年代,惟有强与弱之分,征服与被征服之分,所以非友即敌。

    偃金本也是个极为狂傲之人,怎肯眼看自己的同伴受气?何况陶唐氏战士丝毫不给九黎面子,竟然杀死他们数十名兄弟,这无形之中双方便结下了不可解开的仇恨,是以他欲击杀唐德。

    唐德一声冷哼,丝毫不惧地迎上偃金,陶唐氏的战士人人奋起相迎,这些人皆是极好的猎手,兼之平时无不好勇斗狠,一旦真正出手,谁也不会手软,遇敌便杀。双方更是你见我红眼,我见你红眼,这番厮杀自是竭力而为。

    强悍的九黎战士遇到凶悍的陶唐战士,双方确有一番拼斗,但战事的关键却集于唐德和偃金的交手。

    偃金显然已动了杀机,而旁边的帝十自不欲与偃金联手对付唐德,毕竟他在九黎也拥有长老的身分,对于武功与他只不过是在伯仲之间的唐德,自然没兴趣与偃金联手,那也是对偃金的一种尊重。

    偃金乃九黎四大供奉之一,其武功自不是帝十所能比拟的,当然,二人之间的差距也非很大。而帝氏在九黎族中地位显赫并非侥幸所致,单凭帝大的武功便可稳座九黎族的第三把交椅,仅次于风绝与风骚,也有人甚至传说,帝大已得到了神族矛宗的绝秘武学,武功之高甚至已经超越了风绝和风骚。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并非事实。不过,帝大这些年来从未出手那倒是真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轮到他亲自出手。在九黎族中,他的身分仅次于风绝,为九黎族总监。是以,在神秘的气氛之中,他似乎显得更为深不可测,这才有人怀疑他的武功比之风绝更厉害。

    帝二和帝恨战死君子国之事对帝家兄弟的打击很大,先是帝十三死于与轩辕的一战中,再有这档子事,使得帝家的声誉也大受损失,但在东夷诸族之中,却没有任何人敢小看帝氏,包括四大供奉在内。

    想当年,矛宗在神族与逸电宗、剑宗并驾齐驱,只是后来比逸电宗、剑宗早一步衰退,更因拜倒在魔帝蚩尤的门下,而弃于神族正宗,这才使得神族八圣之中没有矛宗的高手存在。事实上,矛宗当时也确实出了绝不逊于神族八圣的绝世高手,后来却重创于有熊族的上代太阳之手,但有熊族的族长太阳也因此英年早逝。否则的话,哪轮到龙歌与圣女凤妮如此年轻便肩负有熊族的重任?

    偃金的攻势极为凶猛,所使的竟是一双短凿,看上去形状极怪,但这双短凿施展出来,使得偃金如一个浑身长满利刺的怪物,面对唐德的攻势,他几乎以横冲直撞之势去对待。

    唐德的功力也甚为了得,竟每记皆与偃金硬击,不过几乎每三招必退一大步,他那疯狂的攻势根本就无法探到偃金的实体,更不用说破开偃金的凿网了。

    偃金是一个近身相搏的高手,每一击都生出一股一往无回的气势,仿佛只有鲜血才是他今生所渴求的东西,主动权已经完全操控在他的手中。

    帝十杀机如狂,陶唐氏战士虽然身手不弱,但哪是帝十的对手?几乎没有人可以在帝十那重矛之下接下五招。有帝十的加入,这群陶唐氏的战士似乎注定只有惨败一途。要知道帝十与偃金所代表的乃是九黎族的精锐组合,这两大高手在一起,唐德当然只有认命一途。

    正当唐德斗志尽失之时,陡地觉得打横里生出一股强大的剑气,几乎将虚空裂成两半,他在无条件之下骇然暴退。

    “当……”一声清脆而沉长的金铁交击之声响彻整个林间。

    唐德再看,却发现偃金竟退了三步,而在他的面前多了一位须髯皆灰的老者。他只是自侧面看到这老者脸上那一道犹如刀刻剑磨的皱纹散发出如沟壑纵横的高原一般沧桑的气息,而这股沧桑的气息更表现在这老者的每一寸躯体之上,当这沉重的沧桑凝于剑锋则成了一种足以撼天动地的斗志和杀气。

    这是一种另类的斗志和杀气,有异于霸厉阴冷的杀气,更不是张狂而野性的那种,在这种杀气之中包含着悲天悯人的博大情怀,犹如一个纯朴的老农望着田中快要旱死的禾苗一般。

    唐德的心为之深深地震撼了一下,虽然老者不言不动,但他似乎已经读懂了这老者内心的一切,包括那颗跃动的心,那深藏在灵魂深处的纯朴而执着的信仰,而这种信仰的凝结却是他手中的兵刃——剑!

    偃金也怔了怔,事实上,以这老者自身的功力还不足以震慑他,但从这老者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异样浓烈的气势却已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灵。所以,他不自觉地退出了第四步。

    “他交给我!”老者的声音也是那般沧桑而低沉,像是在对着神佛祈祷,但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遵从他的话,便像一个小孩很顺从地听着他爷爷的训斥和安慰一般。

    “你是什么人?”偃金心底禁不住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讶然问道。

    “我没有名字,如果你愿意,就称我为剑奴!”那老者的话语不紧不慢,显然无比恬静而轻松。

    “剑奴?!”偃金和唐德同时低念,他们心中的惊讶是相同的。

    唐德确实没有想到会突然窜出这样一个神秘的高手为他接下了偃金,但这人却甘愿以剑为主,实在是让人有些惊讶。

    偃金却是从来都未曾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但以对方的年龄和武功,绝对应该是称雄于江湖许多年,可是他的印象之中竟找不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是以他感到惊讶。

    “你是苟芒的仆人?”偃金突然若有所悟,惊问道。

    唐德心下恍然,他当然听说过木神苟芒曾是出自剑宗,而眼前的老者自称剑奴,自是苟芒的仆人了。否则的话,谁配拥有这般功力绝顶的高手为奴?

    “如果你愿意这么猜我并不反对,不过你会失望的!”剑奴竟然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

    而此时唐德却无暇搭理这些了,帝十根本无人可制,他的手下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一片,而九黎战士却是愈战愈勇,虽然也伤亡惨重,但相较而言,陶唐战士的损失便大了。

    偃金虽然对突然而至的剑奴有些高深莫测之感,但他却绝不是个轻言放弃之人,只不过,他竟无法在剑奴的气势之中找出一丝破绽,他觉得无论自哪个角度出击都将承受剑奴无情的一击。那种浑为一体,没有半点瑕疵之感的气势实在让人泄气,不过,偃金仍是出手了。

    偃金出手,顿时四面八方千万点凿影如一张织得极密的巨网向剑奴罩去。

    剑奴却在此时身退,一退两丈,速度快极,而他的退,却如长河决堤一般将偃金那狂野的气势拉长,甚至自一边引开。

    偃金大惊,惊的是剑奴竟然一开始便以如此古怪的打法,将他蓄足的气势在刹那之间引开,使得他本来狂暴的一击变得有些空落而毫不受力,怎叫他不惊?

    偃金惊,惊的还不是剑奴引开他气势的方式,而是剑奴在他最不想对方出剑的时候出剑了。

    剑奴的剑,犹如自鱼背平剖而入的利刃,可以将肉和刺完整而利落地分开,而他所分开的是偃金的气势和招式。

    没有气势的招式,如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空有躯壳却无真正动感之处,而剑奴对这之间的缝隙把握得竟是如此精妙而准确。当他将偃金气势拉长引开的一刹那,偃金那强大的精神压力立刻裂开了一点破绽,招式也将随着心灵的破绽而出现真空之处。而剑奴却能够将这之间的破绽把握得如此准确,如此精妙,怎叫偃金不惊?

    偃金惊,惟有迅速变招,他知道,今次遇到了对手,真正可怕的对手。

    真正的高手只要在出手的第一招就可看出,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仅凭剑奴随意一式便足以让任何对手为之刮目相看。

    偃金变招,以图掩饰这之间所生出的那一点破绽,他也在不可能的情况下硬生生地退了两步。

    这的确是很有趣的事,双方完全未能正面交手,便相互退避,这种场面就像小孩在嬉闹,但真正的高手却清楚,这之间的凶险仅在一线之间。

    剑奴一退一进,快若惊鸿闪电,剑身灵动得如无孔不入的电芒,在偃金退后第三步之时,已经攻到了其面门。

    偃金惟有硬接,他甚至感到有些无法抗拒剑奴这灵动得完全没有定向的剑。

    “叮……”金铁交鸣之声极轻,那柄剑已若灵蛇一般滑入偃金的凿网之中,竟是那般灵活。在剑凿交击的一刹那,剑奴的剑便有七十六种角度的变化,与五重力道的交换,使得这一剑拥有了无可比拟的威胁力。

    偃金身子一缩,不退反进,却是自下盘抢进,欲趁剑奴的剑被封上盘而施行近身相搏之法。

    事实上,剑奴一开始便看准了偃金的意图,因此一退便是两丈,令偃金的如意算盘落空,使这个主攻型的人物反而先机尽失,落入了其算计之中。对此偃金当然也已早料到,可能是因为剑奴刚才在一旁观看了他与唐德的相斗,所以也便想出了与他相斗之法。因此,他欲抢回先机,惟采取近身相搏一途,而别无他法。因为在功力上,剑奴并不输于他,在剑术和气势上,剑奴也是无可挑剔的。是以,这是他别无选择中的选择。

    偃金进,剑奴却退,在步履之间针锋相对,剑奴脚下的步法也极为玄奥,根本就不给偃金任何机会。

    剑奴脚步后撤之际,长剑下拖,然后以极速上挑,使得偃金不得不放弃自下盘抢攻的想法而抽身后撤。

    剑奴几乎是偃金腹中的蛔虫,似乎完全知道偃金所想,在偃金后撤之际,长剑已标射而上,剑尖似乎凝聚了万钧的力道,狂野而暴烈的杀机一时间取代了那沧桑而沉重的压力。

    一进一退,一退一进,剑奴咬着偃金的尾巴穷追猛打,在策略上掌握得极为到位,根本就不会给偃金喘气的机会。剑奴胜在速度、步法,加上剑法的轻灵飘逸、无迹可寻,竟使得首占先机的偃金连连失利。

    偃金心中又气又急,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剑奴的计算之中。剑奴若即若离,阴魂不散的剑始终是在他的面门之前晃动,他欲挡欲击都找不到方式。因为剑奴的剑可以在瞬息作千变万化,可以在眨眼间作百余个角度方位的变换,而且剑身的力道也是变化无常,根本就让人无法捉摸。

    唐德与帝十交手,两人倒战得旗鼓相当,虽少了剑奴与偃金的那份惊险,但却多了一些火爆和壮烈。两人都是以硬碰硬,各受了一点小伤。不过,陶唐氏的战士却吃了亏,此刻的战局似乎要在这群战士身上分出胜负。因为双方的主力高手都旗鼓相当,剩下的便是这群战士的事了。

    因为陶唐氏战士一开始便损失惨重,又被帝十杀得七零八落,自然会在这群如狼似虎的九黎战士手中吃上大亏了。

    在这群战士相斗之中,已呈一面倒之势,陶唐氏战士惟有被屠宰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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