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微微一楞,道:“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但是你也说了,就现在这个大败之后地士气,难道也能攻破敌营吗?”
“能!”尉迟敬德点头道:“这城外四座大营虽然一共有八万多人,但是这八万人远来疲惫不堪,但是强…强…只要给我原来这范阳城中的新生军力一万人,我便足已击破敌营!”
“你?”宇文成都这时已经不得不承认尉迟敬德说地有道理,“强驽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这句话尉迟敬德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自己却是知道地。然而毕竟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再说现在大军新败,这个时候要自己将一万人交到这个尉迟敬德手中,自己是绝对不会放心的。宇文成都沉吟半晌,侧脸看了看厅中众将,只看到一片灰心丧气、毫无斗志,若指望他们还不如自己领兵冒险出城迎敌来地痛快。思量良久,终于无奈咬牙道:“好!我就给你一万兵马,不过要由我三弟来做主将,你做副将,而且一旦你们出城之后,若一旦大败,那我绝不会再出城救你!这点你可要想清楚了!”
“大哥!”
尉迟敬德不理宇文成惠地哀号,大声喝道:“好!一言为定!”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夺营
再说宇文成都在城中大校场纠集了原来范阳城中的一万兵马,不理自己弟弟这时脸都吓的白了,将先锋印硬塞给了他,然后手托着副先锋印来到尉迟敬德前面,说道:“尉迟将军,范阳城中百姓便全在将军手上!”
尉迟敬德也不答话,接过副先锋印,面向那一万兵马,大声道:“你等儿郎都是这范阳子弟,如今叛乱就在城外,一旦城破则全城屠戮,今**等父母兄弟的死活便全在你们手中掌握!”回转身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小牛旁边,双手各擒住小牛一条后腿,全身运劲大喝一声,两手朝左右一分,顿时小牛肚子炸裂,肥肠肝脏落了尉迟敬德满头满脸,转身拧着半边的小牛在大旗上面一甩,大旗顿时沾满了鲜血。
尉迟敬德拿着那沾满了血的大旗回身向着那一万兵马一举,大喝一声:“杀!”顿时“咚,咚,咚”三声炮响,所有兵卒将佐、连同那宇文成都一起同时大喊:“杀!”
“杀!”
“杀!”
三声喊定,宇文成都在后面一推,宇文成惠向前一个踉跄冲到尉迟敬德身旁。宇文成惠回头看了看自己哥哥,心里恨恨不已,转头向着那一万兵马无奈喝道:“众将士听令!出发!”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打自己来到这范阳城中,平日里无恶不作,城中百姓对自己都是敬避三尺,此时面对这些范阳本地子弟兵能指望他们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说罢也敢看下面反应如何。自顾自低头来到自己坐骑身前,由人托着上了马背,手向前一挥:“走!”
尉迟敬德见自己营造的热血沸腾被宇文成惠地冷水一泼又彻底凉了下来,心里不悦,再加上瞧见了宇文成都的小动作,心里对宇文兄弟二人越加鄙夷。跨上了自己的坐骑,跟在宇文成惠身旁慢慢前行。他自己的那匹大黑马身上有伤。坐下的这匹是从宇文成都的马厩中找的,倒也是一匹好马。
整个队伍来到东城门口。宇文成惠向后稍退一步,向尉迟敬德道:“尉迟壮…将军,出了这城门就看你地了。”
“恩,”尉迟敬德轻哼了一声就要发话,却听宇文成惠又是一声小声道:“尉迟将军,你看等会我在这城门外面等你可好?这样等你回来了我也好接应你。”
“随你。”尉迟敬德也不看他,向城门官道:“打开城门。此去有胜无回,等会不论是谁在外面叫门都不准开门!”不管宇文成惠脸色刹那青白,待城门打开,尉迟敬德回头大喝一声:“杀!”身后一万军马俱都大喝:“杀啊!”喊杀声中卷着那滚滚尘烟直奔隋军东营而去!
直等浓烟渐渐远去,城门官回身看着宇文成惠,迟疑道:“三爷,那你…?”
“我什么!”宇文成惠一脸怒色,恨恨喝道:“关城门!等会谁都不准开城门!我看他们在外面死不死!呸!什么乡下来的泥腿子!”
再说这范阳城外地四营八万人。当日李靖三月麻痹宇文父子。朝攻下了河间之后,便有将官劝告说:“李元帅端的妙计杀的敌军大败,但考虑宇文父子虽然今日失了一城,毕竟手中有数十万兵马,不如稳扎稳打。”唯有李靖道:“前番敌军士气正盛,所以我才用三月时间麻痹敌人。果然对方兵卒撒懒,将帅无心,这才被我们一攻而下。但是此时敌军军心涣散,捕风捉影,也不要我们对他们多做围剿,只要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自然就能叫他们望风而逃!”事后果然如李靖所料,从河间一直到范阳,竟没有半分困难。
等先头部队到了范阳之后,又有人劝道:“虽然一路之上没有半点阻碍,但是此时我军疲惫不堪。若宇文父子领范阳新兵回头杀来。只怕也将溃败,不如先暂且退回任丘。整顿一番再行围城。”李靖又道:“若如此,则这范阳城又将如河间城一样急切难下了。虽然我军疲惫,但叛军难道不也是同样如此吗?再说范阳虽有新兵,也不过万余左右,与八万得胜之军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以诸位将军看来,那宇文父子敢领兵杀回来吗!”这是李靖料定了宇文父子无胆才敢这么说,毕竟自己三个月里明里虽然吃喝玩乐,但是暗中对宇文父子的叛军之中有名有姓的将领都做了一番详细分析。
两番话打去了众将心中担忧,当下李靖领大军先在任丘暂时休息一日,正先锋魏文远、副先锋韩千霸、并两员李靖军中战将李奇、张党领兵八万在范阳城东南西北四城门外依次各扎一营,只等李靖大军前来就要同时攻城破敌。
话再说回来,正当尉迟敬德领兵喊杀声中冲出东门之外时,正先锋魏文远正在自己营中教训着那些被抓住偷偷睡觉的哨兵。
两天没有睡觉,魏文远何尝不困?但自己来时李靖曾交代过:“每营两万人中可以一万人睡觉,另一万人待命,如此则不惧敌人偷营。”刚才自己按此布置下去之后,谁料一圈大营转了下来,竟是不管是不是轮到睡觉的全都睡地呼噜朝天。魏文远虽然不信宇文父子有胆子偷营,但看见自己军令不行,还是依旧气愤不已。
魏文远瞪着一众哨兵,气道:“你们说,违抗了军令该当何罪?”
众哨兵心有怨言,其中一人不忿道:“将军,这满营将士全都在睡觉,为何只罚我们?难道我们不是两天没有睡觉吗?”
魏文远怒气稍敛,好言道:“大家追敌两天一夜。其中辛苦我也知道,我不是也是和你们一样两天一夜没有睡觉吗?是不是?但是你们与别人不同,你们身为哨兵便是这大营的耳目,敌军有一举一动都需要你们来告诉我,若你们都在睡觉了那万一有敌人偷营怎么办呢?是不是?”
众哨兵闻言都是默默无语,半晌道:“将军说地有理,我等愿随将军处罚!”
魏文远心里一松。笑道:“既然你们…”刚说了四个字,猛然听见一声冲天嚎叫:“敌人冲营了啊!”魏文远心弦一跳。转身向营门跑去,没跑几步便感觉脚底震动,耳中听得喊杀之声不绝,放眼看去,营门处已然是黑压压一片人头涌动,当先一员黑塔一般大将手持双鞭将自己一番人马如同砍菜瓜一般杀的抱头鼠蹿,鬼哭狼嚎。
瞧那黑汉杀的痛快淋漓,魏文远心中又急又怒。也忘了自己现在没骑马也没拿兵刃,只顾放声大叫:“兀那黑汉!休要欺我兵卒,可敢与我一战!”
尉迟敬德正在得意偷袭成功之际,见前面一人身披铠甲却站在地上,手上也没有兵器,一楞之后哈哈大笑,拍马赶上前去,右手雄鞭击下。那魏文远只顾发怒。不提防尉迟敬德马鞭到,急切间这才惊觉起自己竟无兵器楞神之间被那雄鞭落在脑门之上,击的个脑浆迸出,望天而倒。缕怨魂也不知投西方接迎,还是到地府去告那尉迟敬德去鸟。
尉迟敬德一鞭打死魏文远,听见周围隋营兵卒惊呼,这才知自己打死的竟是他们的先锋官,这一营中地主将,不由大乐,大声笑道:“你们将军已经被我打死投降我便饶你们不死!”
隋营兵卒睡梦之中仓促迎敌,瞧见敌军铺天盖地地不知有几万几十万,正自胆寒之际听见这声大喝。由魏文远尸体之旁开始。直到后营的兵卒俱都是四散溃逃半不辨东西胡扎乱撞。剩下大部分都向城南大营而逃。
尉迟敬德看看杀地差不多了,又领着兵马直扑南营。这南营抵抗比起东营更是弱了许多,尉迟敬德杀了半天,虽然也杀了几员偏将俾将,却依旧见不到这南营主将。正在纳闷间,几员小兵压着一人来到自己马前,道:“拜见将军,这人是我们在大帐里发现的,看着象是一个大官我们就没宰他,后来他们有人说这就是他们的主将副先锋韩千霸。”
尉迟敬德一看着韩千霸,只见他身无片甲,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全身软绵绵地如同靠在几员兵卒身上一样。尉迟敬德拿手中钢鞭一指道:“你抬起头来!”
半天不见那人说话,一旁的兵卒道:“将军,他好象还在睡觉呢!”
“还在睡觉?”尉迟敬德奇道,瞧了瞧身旁,看着这南营也差不多了,当下翻身下马,来到这韩千霸前面,拿手一拨他的脑袋,“吧”地一下歪在一边。尉迟敬德大乐:“哈哈,没想到睡觉还有睡的这么死地。有意思,有意思。”
一旁有人道:“将军,别给他骗了,说不定他装睡,想要逃跑呢!”
尉迟敬德一摸黑脸,道:“不错,说的有理,来人!将他先绑起来,等我再攻破西营北营再和这个睡不死的东西谈谈!”说罢又翻身上马,留下一小队人在后面看着这韩千霸,领着剩下的那些兵马再度奔袭隋军西营。
原本杀到此时,要是知进退就应该回城联络上宇文成都,两边合力一起攻营。本来嘛,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尉迟敬德虽然是趁其不备攻破了这东西两营,但一万对四万,自己也着实损失了不少,而且又经过了两场杀斗,自己这边人的精神也没开始那么足了。然而尉迟敬德这人却是胆大心实,既然自己说好了自己带着这一万人去破敌人四营,那就决没有打折的道理,再者尉迟敬德也在心里看不起那宇文成都和宇文成惠,眼看着这“叛乱”地正副地先锋官都被自己杀了,那这西营北营再加把劲也就一起破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便宜了别人?要露脸就索性露足了,怎么着也要让人以后见了自己尉迟敬德就举起大拇指夸一声:“好英雄”啊?
尉迟敬德心里有了这个计较,更没有放弃地道理,当下领着兵又向西营而去。
这番却又与前面两次不同,守这西营地乃是李靖的从弟李奇,从小天资过人,虽然比不了李靖,可也是高人一等,如今年方十八,不但武艺高强,更且通晓兵法。此次大军出征,李靖有意栽培自己这个从弟,四路围城大营中亲点了他做为西营主将。
待尉迟敬德杀奔西营之时,李奇这时早已经接到前面两营逃回来的兵卒报告,他担心自家兵疲,兼着尉迟敬德又是连战连胜,士气振奋,便有心联络北营主将张党,约定两营互为犄角,到时候尉迟敬德攻营时两相合击。谁料派出通知的小将回来禀报说:“北营全空,张党已经弃营而逃!”顿时心肺气炸,但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也象张党一般率军而逃,只怕尉迟敬德全军压上,到时候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思量良久,终于咬牙道:“准备迎敌!”
李奇排兵布阵,一番动员之后,虽然人人都还是睡眼朦胧,却好歹有了一点迎敌的味道,当下心中略略安定,坐在马上将手中虎背纹龙亮银枪横架在身前,自己稍稍闭目蓄养精神。
“来了!”感觉到前方一股冲天杀气,李奇睁开双目怒视前方,只见一片黑影裹着滚滚黄沙遮云蔽日袭来!
尉迟敬德勒马慢慢站定,先打量了一眼这最前面地小将,此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虽然不大,却难得显出一份沉稳,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困乏、有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激昂的斗志。
待黄沙慢慢落定,露出尉迟敬德黑塔一般身形,李奇心中一紧,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亮银枪,郎声道:“我乃偏将军李奇,来将通名!”
尉迟敬德傲然答道:“我乃隋营副先锋,大将尉迟敬德!”
不理尉迟敬德口中如何又是副先锋,又是大将。李奇听到他口称隋营就是一楞,急忙就要问他如何会是自家的先锋,然而话未出口,尉迟敬德已然大喝一声:“废话少说,你只管受死!”挥动手中双鞭向自己直冲而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门神
眼见尉迟敬德如同一团黑云直向自己罩来,李奇强将自己心中怯意驱散,抖擞精神,挺枪迎了上前。
银枪似蛟,双鞭如龙,直听的耳中闷响“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战在一起,花团锦簇一般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尉迟敬德眼见李奇枪法娴熟,心中暗自定计要打他一个甩手鞭。下双鞭略缓装做力不能济,似乎仓促之间一鞭架开李奇银枪拨马就走,要引李奇来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李奇本就在体力与武艺上皆稍逊尉迟敬德一筹,凭着胸中一口气战了这许多回合已然快到极限便要支撑不下去,这时眼见尉迟敬德退走,心中正在谢天谢地,连忙也是带马原地战定,哪里还敢再去追击?
尉迟敬德拨马走了数步,回头看李奇并未追来,以为他识破了自己计策,当下拨马又回,照旧直奔李奇而来。
李奇刚才战的手臂酸麻,眼见尉迟敬德转回,不敢再战,急忙拨马而走。身后尉迟敬德得失不饶人,大喝一声招呼身后兵卒掩杀过来,李奇连忙招呼兵卒且战且退,虽也将一座西营尽数让于了尉迟敬德,但兵卒伤亡却不到十之一二。
尉迟敬德眼见李奇虽然兵败,但后撤之时其军却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想起自己此行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便也不再追,领兵回头又去袭北营。自是寻了个空。转身想要回城之际想起自己在南营时抓住的那个“叛将”,便命军马在北营稍做休息,着人去将那“叛将”提了过来。
再说那南营中地副先锋韩千霸自河间一路杀到范阳,因为怕违了李靖的军令,两天两夜没有闭过眼睛,此时眼见大势已定,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命令手下兵卒在范阳城南扎好一座营地之后,便倒头在大帐中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知几个时辰。这韩千霸正睡的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有人梦中推攮自己,半梦半醒之间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谁啊?”“给我抽他!”一声闷喝,紧接着一个嘴巴扇了过来。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韩千霸这才清醒了大半,急忙睁着一双护满了眼屎的眯缝眼向眼前看去,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尊黑塔一般的大汉。
“你…你们是什么人!”韩千霸慌张地向四处望去,见自己身在一所大营之中。四周混乱不堪,到处都有各种兵器散乱在地,旌旗战鼓东倒西歪。顿时心里打了个冷颤,韩千霸又惊问了一遍。“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你们这些叛乱大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尉迟敬德傲然道。
“什么叛乱?我们是朝廷地兵马!”韩千霸大声道:“你们这些叛贼,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李元帅必定会为我报仇的!”
“李大将军?朝廷地兵马?”尉迟敬德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但看了看身边的小校,依旧故作怒道:“好大胆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来人啦!给我把他拖下去砍了!”
“是!”
“不要!将军。”这边兵卒尚未有人上前,韩千霸已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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