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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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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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子虔道:“话不是这么说,若他陈铁当真罪不容诛,便是前有刀山火海我们也应该勇往直前,若他…心为国,我们也应当还他清白。”

“恩?”郑法士闻言一楞,道:“子虔,听你的意思,你竟是以为陈铁是个好人?”

展子虔看着郑法士迟疑道:“虽然说出来郑兄可能不信,我现在真的认为陈王爷是位贤王。”

郑法士急道:“子虔,你可莫要受了他人鼓惑啊!他陈铁诛杀大臣,欺凌幼帝,这谁都看地出来啊,子虔,你要置身事外也就是了,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啊!”展子虔轻轻笑了笑,道:“郑兄,其实你不知道,早在三月之前,他便来过我这里。”郑法士惊道:“他来找你什么事?”

展子虔摇头道:“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只是他微服私访,走到我这门口竟突然昏倒在地。我本想不救他,但想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然在当时恨不得食其皮肉,却终究还是将他救了回来。”

郑法士气道:“妇人之仁啊!妇人之仁啊!”

展子虔没有答他,只顾自接着道:“后来他醒来之后,似乎也猜出了我曾经想要杀了他,却没有生气,依旧……”展子虔将当日在自己这里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阻挡了想要说话的郑法士,接着道:“我在那一刻这才觉得,也许我们一直以来都看错他了。这三个月来我想了很多,再加你刚才所说的高士廉所行的小人行为,上下一对比,优劣立判,所以我决定,待会便去向陈王爷自首,坦言我们以前地过去种种。”

郑法士大惊,道:“子虔,你可别做傻事啊,只怕你说出来便性命难保啊!”

展子虔却笑道:“三月前在这房中,我拿着剪刀扔他,吐口水喷他,他尚且不与我计较,现在怎么可能再为难我呢?”

郑法士见劝不动展子虔,不禁又是着急又是无奈,终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都随你吧,不过子虔,你去的时候只说你自己便好,有关于我的任何话你就不要说了。经历了这些事我也想好了,明天我就辞官,老老实实的过完下半辈子算了,这天下的大事我不想再去管了,也压根没有那个能力去管,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只要把头一缩,这天踏下来又与我何干。”

展子虔想要说话,郑法士一笑将他挡住,道:“好了,我也不再打扰你了,走了。”临到门口,却又转身抱拳道:“今日一别可能便是永决,子虔…珍重了!”

展子虔也连忙抱拳道:“郑兄,珍重。”…

展子虔来到陈王府时,陈铁正与李靖等众人商议之后的对策,听闻展子虔来了,陈铁先是一楞,接着就是一喜,连忙命众人先行退到后堂,自己迎出门外。

陈铁远远便道:“展大人,陈铁有失远迎啊。”

展子虔瞧见陈铁出来迎接自己,越发觉得陈铁礼贤下士,连忙上前道:“王爷说笑了,有劳王爷大驾相迎,恕罪,恕罪。”

陈铁哈哈一笑,道:“展大人,请。”

“请,请。”展子虔随着陈铁来到客厅,分主宾坐下。展子虔道:“王爷新婚,本不该前来打扰…”

陈铁连忙笑着打断道:“展大人客气了,自陈铁我穿上了这身官服便早已不是自由之身了,展大人有话但讲无妨。”

“王爷不亏为当世贤王。”展子虔说罢顿了顿道:“今天我来…来…”犹豫半晌,终于咬牙道:“是和高士廉高长史出逃一事有关。”

陈铁故做一楞,道:“展大人这话陈铁倒有些听不懂了,展大人请明言。”

“那我就直说了吧!”展子虔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了陈铁道:“王爷,高士廉在京之日,曾经组织过一个‘讨贼盟’,这张纸便是我凭记忆所写,上面的这些人名便是其中的成员。”

陈铁心中一惊,连忙细看纸上姓名,只见第一排第一位竟是展子虔自己,其后伍建章,杨玄感等人性命尽皆跃然纸上,陈铁不禁暗吸了一口冷气,面上却轻笑道:“展大人莫不是写错了吧,怎么把展大人自己的名字也顺手写了上来?”

展子虔摇头道:“我没有写错,展某人正是其中一员,当日王爷昏倒在我家时,我曾几次想在梦中杀死王爷,这些都是真有实事,请王爷降罪!”说罢就从座位上站起,接着跪倒在地。

“哎,展大人,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啊。”陈铁将展子虔搀起,又将纸上人名大致扫了一遍,除伍建章,杨玄感、宇文化及之外又强记了几个稍微官位高点的人名。接着展颜笑道:“展大人,今日能来此和我说出此事我便很是高兴,但是,这纸上地人名却不是我想要地。”说罢在展子虔诧异的眼神之下将那张纸撕地粉碎,丢在地上,道:“皇上年幼,国有危难便急需有人出来把握大局,我陈铁深受先帝之恩,自当挺身而出。然而人无完人,我陈铁的有些做法只怕有不少人不能理解,这我也不怪他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终究有一天,天下人会理解我这份苦心的。”

展子虔叹道:“王爷真不亏当世贤王。”

陈铁也是长长一叹,道:“贤王不敢当,只是记住了八个字罢了:‘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太原

待再又好生安慰了展子虔几句将他送走之后,陈铁叫出退入后堂的李靖等人,道:“刚才那个展子虔说的估计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的看法。”

杜如晦当先道:“主公,以我之见应当立即将纸上所书之人全部捉拿,然后依次定罪!”

陈叔达却道:“还是先听主公说说纸上到底是写的是谁,若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官,那就不妨随他去,也影响不了什么大局;只是那些手中有着大权之人,倒是应该狠狠地将他们铲除干净。”

陈铁轻轻点了点头道:“叔达所言不错,只是纸上所写的几位可非同一般啊,这其中不但有身在京城爵位高崇的忠孝王伍建章、楚国公杨玄感,还有远离京畿手握重兵的宇文化及,不能简简单单的说铲除就铲除啊。”说罢抚须长吟。

众人听了皆以为然,都在静静等陈铁思考。

片刻,陈铁击掌道:“这样,玄龄,你安排下人暗中监视在京的伍、杨两人,至于宇文化及…”顿了顿道:“也不要轻举妄动,先给他去封圣旨,让他回京任职…先试试看,实在不行的话也就只有发兵征讨了。”

李靖皱眉道:“只怕宇文父子不肯就范。”

房玄龄也是迟疑道:“虽说他宇文化及一家老京城,他若公然违抗圣旨,就会送了他一家老小性命。但似此等奸雄,只怕还是不会如此乖乖就范。”

陈铁叹了口气,无奈笑道:“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站起身回身走去,边走边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管家李连早已经在厅后等候多时。只是陈铁议事不敢进去。这时见陈铁出来,连忙迎了上前。张了几次嘴巴,至到看见才陈铁脸上有些不耐烦了,这才迟疑道:“王爷,我有一事禀报。”

陈铁一楞,看着李连欲说非说的样子,不禁一笑,道:“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啊。怎么支支吾吾地?”

李连眉头都狠不得皱到一块去,抽搐着脸犹豫道:“只是这事我也不知道是该算好事还是该算歹事。”

陈铁闻言更是奇怪,站定了失声笑道:“李连,你今天真的有些奇怪啊?这可不象你啊?说吧,好事我有重赏,歹事免罪。”

李连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昨天晚上,雨荷生了个小王子…”

“雨荷?哪个雨荷?”陈铁想了片刻,这才记起这个雨荷原来也是杨坚赏赐给自己的美人之一。自己以前倒是碰过她几回,但最近的一次也不知道是在几个月以前的事了,这时听李连重新提起,陈铁便是一楞:“生了?”

李连连忙道:“是,生了个小王子。”

“哦…生了…”对于这突如其来多了个儿子,陈铁觉得有些突然。不过倒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一是自己早已经有了个儿子,二来在陈铁想来这也不过是自己一时贪欢留下的种而已,自己对他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再说象这种事在平常大户人家也是平常,更何况自己。抓了抓额头,道:“生了就生了,让她养着吧,有什么吃穿用度的便叫她在府里支去,对了。再多给她派几个下人。”说着便要前行。

李连见陈铁只随口吩咐了几声便要走人。不由大急,连忙挡在陈铁身前道:“王爷。还没说完呢。”

陈铁奇怪地看了眼李连,站住了脚,抬了抬手道:“好,好,你说,你说。”

李连急忙道:“可雨荷昨天晚上生了小王子就难产死了!”

“死了?”陈铁心中一惊,半晌无语,沉默了半天,道:“你带我去看看。”

“哎,王爷,这边走。”李连答应一声,连忙来到前方引路。

那雨荷在王府众美中本也是出类拔萃之人,否则陈铁也不会断断续续宠辛过她多次。但她自被杨坚赏赐给陈铁,对于自己命运早已有了明悟,伺候陈铁尽心尽力,本以为还可以凭借自己出众美貌讨个偏房妾室地名分,但谁料陈铁对她却是时好时坏,兴趣来了便与她住上几日,恶了便数月不见人影,然而就算如此也只能打落门牙吞肚中,这次陈铁对自己弃如弊履,下次见了还是要笑面相迎。

但说来这雨荷到底也算是一位不凡的女子,虽然平日里少不得唉声叹气但却知道这些终究无用,只能想方设法地多留陈铁在自己那里住些日子,只要生了一子半女,虽是庶出也比现在处境好之万分。故此,平日里对李连这王府的大管家是刻意逢迎,不但常拿些好话来哄他,自己更是除了一些撑场面的首饰之外,其余的金银全都孝敬了他,只盼这李连能在陈铁面多提几次自己,将陈铁多带来自己这边几次。然而李连在陈铁面前不说胆小如鼠,却也相去不远,自始自终都没有提过只言片语,陈铁平日不去雨荷自然是陈铁自己心情不爽,若是去了雨荷那里便就要算是他李连的功劳。至到她生产前一刻,高声呼喊李连去叫陈铁,却见李连他虽面有不忍,却终究不敢去扰陈铁的婚宴,这才知道自己不过这王府中可有可无的一粒尘沙罢了,看了儿子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便含恨而去。

再说李连作为管家,在王府中极有权势,除了如月媚儿、绿儿等少许人外,其余人见了他都是曲意逢迎,这其中便以雨荷最是投机,故此对于昨夜雨荷求自己去请陈铁,自己畏惧而终究没有去。及后目睹了她最后眼中地死灰。李连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这时心中负罪,沿途便尽说些平日里雨荷地好处,又说昨夜雨荷难产,但因为王爷新婚所以没敢禀报,雨荷难产之时口中一直念叨着陈铁,又说雨荷只看了孩子一眼便撒手而去。着说着李连再也忍不住哭泣抹泪,弄的陈铁心中也有些凄惨。

“呜…王爷。到了。”来到雨荷住处,李连擦了擦眼泪,推门进了呜咽道。[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呜,呜,拜见王爷。”雨荷身边两个丫鬟正在她尸体边哭哭泣泣,见了陈铁连忙弯身行礼。

“起来吧。”陈铁吸了口气,走进了床边。雨荷昨夜过世。此时除了身体冰凉,面色白沙之外,容貌依旧保持着昨夜的神态,既有见到儿子那一刻的欣慰,又有着幽怨,其中更隐约夹杂着一丝悔恨。

“王爷,这就是小王子。”

陈铁沉默地看着那具尸体,等身边响起人声。这才侧身,看见一名老妈子抱着一个襁褓中才出世的婴儿,陈铁知道这就是自己刚才都不想见面的那个儿子了。

“我看看。”陈铁伸出两手抱过了婴儿,看着儿子的小脸竟依稀与记忆中地自己百岁照慢慢地重合了起来,陈铁这才发现,这个儿子的五官长地和自己真像啊。样的眉毛,一样的嘴唇…

“从今以后你就叫陈允文了。”陈铁看着这张“熟悉”的小脸,将原本准备给自己与月媚儿地孩子的那个名字直接送给了这个儿子。

“李连,好生安葬了雨荷,”陈铁吩咐李连,看了看抱在手中的婴儿,想起他刚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倒也可怜,有心想将他托付给月媚儿,但想起她教子无方。自己大儿子陈宝儿被娇惯地不成样子。又十分担心以后这个儿子的秉性。左思右想,环顾了一眼四周的几名丫鬟。道:“至于我儿允文,就交由你们也要好生照料,有任何闪失,绝不轻饶!”

李连与众人连忙答应。等陈铁将允文交给那名老妈子,自己转身叹气离开时,李连连忙向着雨荷尸体暗暗祝祷:“你生前我没办法帮你,你死后总算是帮了你了,你到了阴间我也不要你念我的好,只要你不再怪我就行了。真是罪过,罪过。”略微欠身拜了三拜,转身追了出去,跟在陈铁身前身后…

李世民与李渊、高士廉、长孙无忌等一行人在路上一边紧赶慢竿,一边又要避开人群、掩饰行踪,好不容易终于在走了十来天后来了太原。

奇怪的是此时李渊逃亡的消息似乎在太原还没有传开,城门处也没有贴着几人的画像,整个太原城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往来人群络绎不绝,道路两旁商贩相连,人生鼎沸,呼喝之声此起彼伏,一片新兴向荣地景象。

李渊稍稍抬高了一些头上地草帽,侧脸看着高士廉道:“贤弟,数年没有回来,没想到这太原越发热闹了啊。”

高士廉神色难辨,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犹豫半晌,道:“这几年来陈铁一边时不时减免杂税,一边鼓励农商,这太原城确实是越发兴盛了,只是…”顿了顿道:“只是这样一来,人心向背,也更加不利与我们了。从陇西带过来地人加上就地征招的,总数也不过千余,只怕难成大事啊。”

李渊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贤弟,陈铁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他才高心大,一心要灭我大隋,否则定是一位千古良相啊。”看了眼两边时不时有些官差与商贩交头接耳,嬉笑怒骂,接着道:“贤弟,现在这太原城的长官是谁?我看这些官兵与百姓的关系倒也不错,治安甚好啊。”

高士廉恨声道:“现在太原太守就是以前大哥手底下地那个吴成得,当年开城门弃大哥不顾,十足一个小人!”

李渊回想当年,再看看如今街上繁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倒没看出他还有这番本事。”

一行人来到转街入巷,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前,高士廉在前敲门,等门打位老家人探出门外,看见高士廉心里一喜,连忙将众人让到屋中。

进了屋,高士廉向李渊道:“大哥,这是王伯,是我的老家人了。”又向王伯道:“王伯,这便是我常说的大哥李渊,以后你就称呼他大老爷,称呼我二老爷吧。”

王伯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仍旧自顾自道:“好,好,回来就好。老爷一路上辛苦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打水擦把脸去。”说罢转身入了厨房,打水来与众人擦脸。

高士廉等王伯出去,笑着对李渊道:“王伯年纪大了,耳朵不大清楚,我也就是看中了这点才让他在这里帮我看守这个临时住处。”

“不妨事,”李渊一笑,寻了张凳子坐下,道:“唐兄弟他们人呢?现在还在太原城中吗?”

“还在,”这时王伯已经端了盆水进来,高士廉接了过来,放到李渊身前的桌上,道:“自从大哥出了事,除了唐俭,别人早都恨不得与大哥斩断关系,平日里个个围着那个吴成得,哪里还是以前的兄弟。”挤了把毛巾递给了李渊,道:“大哥,你先擦把脸。”

李渊叹了口气,接过了毛巾,拿手掂了掂,自嘲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胡乱在脸上擦了擦,递还了手巾,道:“士廉,那唐兄弟他现在能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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