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想了点事情,‘;陈铁笑道:“殿下说这话是不是要介绍个好的去处啊?”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杨广笑道:“今天晚上可是翠红楼头牌出题对诗的日子。”
“出题对诗?”陈铁诧异道:“这翠红楼我倒也听过,似乎是一家青楼,怎么这青楼里的女子也喜好风雅?”
杨广笑道:“一般青楼女子自然不会,只是这翠红楼的头牌却不同一般人啊,自两年前来到这京城之后,每月之中均有三次出题对诗的日子,谁若是对上…”
陈铁打断道:“是不是就可做入幕之宾?哼哼,风尘女子不外如是。”
“哈哈,先生这回可总有一事猜错了吧,”杨广笑道:“这个头牌可是卖艺卖不卖身的,每月三次的出题对诗在她来说也不过是以文会友,对上之人也不过可以与她单独对饮谈诗罢了。”
“哼,又是一故作姿态的青楼妓女,”自从和兰陵决裂后陈铁便固执的认为世上没有好女子,当下冷笑道:“那我倒要去见识见识。”
杨广高兴道:“如此最好,晚上小王陪先生同去。”
“殿下就不要去了,”陈铁看着杨广如此积极,打断道:“以后这些场合殿下还是不要去了,多花点精神在该做的事上才好。”
“啊?‘;杨广料不到竟然没自己的份,但想了想自己心里的那张椅子,也只好无奈道:“好吧,那晚上先生出去的时候带上士信,京城里鱼龙混杂,先生去的时候小心点。”
“恩,我理会得,‘;陈铁点点头道。
第三十五章 翠红楼里
虽然翠红楼这种地方每天都热闹的很,但今天更是不同,平日里对对方避之唯恐不及的文人雅士,水匪绿林今天都挤在一张张小小的桌子旁,虽然隐然之中似乎有堵墙堵在中间,但在外人看来却早已经混杂不清,俱都是一路货色了。
陈铁在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看了眼场中之人,斯文的多,粗鲁的也是不少,更见到已经有人等的性急骂了出来,心知这花魁已是让众人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轻声冷笑道:“好一个装摸做样的青楼花魁。”
“大哥,你说什么做摸做样?”罗士信正吃着瓜子,听到陈铁说话,贸然问了出来。
陈铁暗道一声要糟,罗士信高门大嗓,这一声已是惊动四桌,恐怕要惹出一翻事来了。
果然,四周在罗士信这一声之后突然变的安静了下来,顷刻,便有人站起身来大骂道:“你个小白脸有什么资格说我装摸做样?你以为这身衣服就你能穿啊,老子有钱穿什么都乐意。你信不信我一手就能掐死你?”
众人一看,这人肤色黝黑,满脸横肉,却做了一身书生打扮,更有趣的是骂人时手中竟然拿着一把玲珑小巧的女人所用香扇。大厅里顿时哄笑一片。
黑大汉气的脸上横肉乱颤,一脚踢开身前凳子,叫道:“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陈铁也不惊慌,冷哼了一声竟将脸转向了别处,黑大汉一看大吼一声:“气死我了!”将手中香扇往怀里一揣,向着陈铁就冲了过来,罗士信眼见此人来势汹汹,连忙站起挡在陈铁身前,两手一把抓住黑大汉双臂喝道:“滚吧你。”一甩手已将黑大汉摔出了大门。
众人一看都心里暗贺一声:“好大的力气。”自忖刚才要是自己冲了出去只怕是摔的更远,连忙正襟坐好,各自品茶,只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有那黑大汉在门口爬了起来依旧在那大骂:“直娘贼,小白脸,生个儿子没屁…‘;,看罗士信赶到门口,连忙拔腿就跑。
如此又等了半晌,楼上方始传来一声:“恕小女子有事来迟,让各位久等了。”
众人连忙站起身来,其中就有人道:“月媚小姐身有要事却依然不忘今日之约,真乃信人也,何罪之有。”
陈铁听众人喊月媚小姐,心中狐疑,抬头看时却发现正是那江中救起自己的月媚儿。
月媚儿走下台阶,坐在前面空着的一张的大桌子前,轻声笑道:“今日厅中佳客济济,月媚心中可欢喜的紧,待会若有哪位公子能够对出诗来还望能不吝与小女子饮上几杯,若更有顶尖的才学胜过了小女子,小女子愿信守诺言。”
众人心中被这几话惹的燥热,有斯文的便道:“小姐才情俱佳,我等与小姐相差远甚,若有天幸能对上小姐题目得与小姐共饮几杯已是足矣,倘真或不能者,今日与小姐堂前一会亦不快哉?”
“直娘贼,”话音刚落一人站了起来,头上包着一块红布,背后倒背一把大刀,高声道:“说的什么酸话,老子一句也听不懂,小娘子你就快说吧,咱今个可是一定要对上你…你…你的鸟诗吧。”
说罢抽出背后大刀砍在桌上,震的茶盏乱蹦,淫笑道:“今天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做咱寨里的三夫人,嘿嘿嘿。”舌头已是伸了出来在嘴唇上乱舔。
“什么东西!”当即有人打抱不平站了起来,仔细一看却是宇文成惠,“小小山贼居然比老子还要狂,来人啊,给我把他拖出去剁成肉泥!”话声刚落便有一群人冲了进来将头包红布之人团团围住。”
“宇文公子且慢,”月媚儿连忙道:“此人举止粗鲁,说话更是不勘,也难怪宇文公子羞与为伍,不过今日可否听月媚儿一句话,将他赶出去也就是了,至于把他…那是算了吧。”
“嘎嘎,”宇文成惠淫笑道:“媚儿说的对,说的对,我当然得听媚儿的了,”大声道:“你们听到没,媚儿说了,把他赶出去就行了,不过他要不走你们手上的刀也别闲着,嘎嘎。”
包红布之人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拨开四周的兵刃大声道:“谁说我不走,我现在就走了,你们这帮家伙,刚才那人都说话放我走了,你们还挡着我干什么,”快步走到门口,想起若是就这般走了岂不是没面子之极,还得交代几句场面话,回头大声道:“那个姓宇文的,你小子有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说到最后一句看到那帮人又要围上来,再不敢停留,连忙一路跑了开去。
“哈哈哈。”留在大厅里众人虽然也鄙视宇文成惠的为人,但看到这包红布之人的虎头蛇尾却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嘎嘎嘎‘宇文成惠眼见众人大笑,仿佛得到了鼓励,笑道:“媚儿,我这本事怎么样?咱们就开始吧?”
鬼才跟你开始呢,月媚儿心里骂了一声,笑道:“宇文公子果然好手段,既已没有了捣乱的,那我们就开始吧。”
第三十六章 邀客
陈铁看着这一切神色不变,罗士信刚要说话也被陈铁用手按住。
人生何处不相逢,陈铁心里暗笑,自己离开京城已有两年,没想到刚回来便在此地碰见了两个熟人,“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出来”陈铁心中默念了一遍这首诗,忍不住思绪万千:“虽然离开京城只有两年,可这两年里发生了多少事?自己立了大功却不被看重,兰陵从爱人便成路人,柳述从知己变成仇人,就是自己,在这两年又变了多少啊,草原上风吹日晒,敌我中尔虞我诈,自己还真的是原来的自己吗?”
不说陈铁沉浸在内心的思考之中,却说月媚儿在又与几位常来的客人聊了几句后终于要说出此次的题目,众人连忙竖耳倾听。”
月媚儿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笑道:“上次以秋月为题,今日便以菊花为题吧。”
“妙,实在是妙啊。”话音未落,一儒生已站起身来道:“秋月陪菊花,银光遍地撒,吴刚轻桂树,嫦娥下凡来。”
“好,”当即有人站起身来赞道:“林公子此诗大妙,以月媚小姐比做嫦娥确实妥当,妥当。”
林公子笑道:“程公子虽然说出我将做月媚小姐比做嫦娥,但其中更有佳处程公子却没有说出来啊。”
“哦?”程公子摇着手中折扇在厅中走了几步,半晌转回身叹道:“小弟不才,林公子还请直言。”
林公子得意的一边摇头一边拍着折扇道:“诸位,月媚小姐可谓如嫦娥一般美艳,在你们我心中也可说是高不可攀,所以我以吴刚自比,意思是虽然没办法亲近但即便只能远远的看着月媚小姐,我生已是足亦。”
“不错,不错,我等也有这个想法,但还是林兄方才能够说出我等心意,果然是妙啊。”程公子佩赞道。
其余众人也是摇头晃脑,同声称妙。
宇文成惠心知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闻言心想还是得用前几次办法,起身说道:“林公子果然做的好诗,我等俱是佩服,我虽也稍有才名,”说罢看了看四周,见多有不屑者,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但无奈刚才经历那混帐东西搅局之后,心脑憔悴,今日就不再做诗了,我愿出白银五千两送与媚儿,不管是用来添置衣物还是用来积蓄,也算是我一片寸心,还望媚儿莫要推辞。”
果然还是以为靠银子就可以了吗?月媚儿虽然心里气愤,但宇文成惠的面子还是不能不给,当下笑道:‘“宇文公子说哪里话,林公子以嫦娥谬赞,真是愧不敢当,等待会诗会结束之后还请两位能留下来共饮,也好让月媚聊表寸心。”
“多谢小姐,”
“嘎嘎,好啊,好啊。”
不提众人心中鄙视,宇文成惠连忙答应了下来。
月媚儿笑着朝宇文成惠点了点头,笑道:“可还有哪位公子愿意再一表才情?”
话音未落便有人站起道:“小生愿赋诗一首。”
月媚儿笑道:“公子请讲。”
“天涯路短黄花长,片片张开为何忙,我欲…”感觉有人扯自己衣摆,低头一看正看到与自己同来之人给自己使劲地使眼色,顺着看去,正看到宇文成惠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懔,连忙慌张道:“后面的不记得了,我…我先坐下。”
“嘎嘎。”宇文成惠心下喜道:“算你小子上道,要是你小子敢搅我的局老子让你好看,嘎嘎。”
月媚儿也瞧出那人是惧怕宇文成惠,心中更是气愤,说道:“既然公子不记得了,还请坐吧,可惜了一篇好诗,却是个虎头蛇尾。”
那人也知道月媚儿是借着评价诗句来骂自己,但实在不敢得罪宇文成惠,只好红着脸装做不知。
宇文成惠站起身来嘎嘎笑道:“看来今日大家被刚才那两个蠢伙骚扰,发挥不佳,心里好的诗句定是都忘记了,既然如此,我看大家不如在下次媚儿出题对诗的时候再一展所长吧。嘎嘎。”
“是极,是极。”众人连忙符合,就要起身离开。
“你才是最大的蠢货。”月媚儿心里想着,大声道:“且慢,此时时辰尚早,我看还是等一会吧,”一抬眼突然看到陈铁,她还不知道陈铁如今也在京城,心想反正陈铁定是四方行走今日凑巧到了京城,肯定不会在意宇文成惠,大不了惹了事一走了之,连忙大声说道:“陈铁陈公子难道还要藏拙吗?”
果然无趣之极,陈铁原本看到宇文成惠居然也被邀请饮酒心中不禁暗骂,这时看到月媚儿当众喊自己,心想也罢,就当是在报恩之前先帮她一个小忙吧,便站起身来笑道:“月小姐说笑了。”
第三十七章 念奴娇
月媚儿笑道:“陈公子才情俱佳,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上次小女子恐是有些得罪,公子还请勿怪。”
陈铁轻笑道:“月小姐切莫这样说,小姐的救命之恩陈铁铭记在心,现在想来那最后之举也是小姐的好意,陈铁那时有些冲动,倒是我要请罪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只要公子能不怪小女子就好了,”月媚儿笑道:‘那能问公子上次所做的‘大江东去‘完成了没有呢?”
陈铁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再隐藏的必要,当下说道:“已然完成了。”
“哦?”月媚儿高兴道:“那不知今日公子可有雅兴?”
“既然月小姐喜欢,那陈铁敢不从命。‘看了看众人,既有不屑的,也有注视的,陈铁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众人听罢大惊,一时间大厅中哗声大作。
月媚儿更是惊喜交加:“陈公子果然不是凡人,这首词慷慨激昂,苍凉悲壮,气势磅礴,一泻千里。足可称千古之绝唱,…”
陈铁被月媚儿逼着没办法,只得借用了古人诗词,不过词虽然说出去得了众人一片夸奖,但越是夸奖心中却已越是不喜,淡淡道:“月小姐过奖了。”
“公子不必谦虚了,我看…”
“嘎嘎,陈公子知道媚儿是过奖了就好。”一阵怪声打断月媚儿的话,宇文成惠站起身来轻蔑道:‘先不说这首词写的一般,就是媚儿说要对诗,你拿个什么词出来就是不对了,何况你这首词作的太…太…那个太也糟糕,这里是哪?这是翠红楼,不是什么西边东边的,还有你说你生了什么华发?我看你一头的黑头发,你找跟白毛出来看看。”
“你小子乱说什么呢!”不等宇文成惠说完,罗士信站起身来骂道:‘是不是上次揍你小子还不够?信不信俺今天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是你!”宇文成惠看清罗士信正是上次街心把自己踢下马的黑大汉,吓的倒退一步道:“你还敢出来,来人啊,给我宰了那小子!”
“那俺今天就成全你。”罗士信双手握拳就要上前。
“士信!”陈铁连忙喊住罗士信,对着宇文成惠不由多看了几眼,自己刚背完这首词才发现原来此词中对于自己而言竟然有不少破绽,没想到别人没有发现,反倒是宇文成惠这个无赖看了出来,不过此时倒不好就这样承认,当下硬声道:‘宇文公子,这首词本来就不是在这当场所作,实是我以前游学时所得,今天给月小姐逼的没法才拿出来充充场面,至于我词中的华发,呵呵,宇文公子若是不怕的话,不防靠近些来看看。?”
“你以为我不敢啊!”宇文成惠刚想上前,看到罗士信却又停了下来,大声道:“谁跟你套近乎,小的们!给我上!”
宇文成惠正要挥手让手下人冲上来,旁边就有人拉住自己小声道:‘三公子,这个黑大汉上次一个人就把一匹马给踢死了,力气可真不小,我们这几个上去恐怕不是对手啊,到时候打了我们是小,三公子你面上不好看是大啊,我看还是先拖延一会,等小的回去多叫点人来。”
想起罗士信力托奔马,宇文成惠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也好,你快回去多叫点人来,对了,你一个人回去,这里人都留下。”看着那人答应一声跑了出去,宇文成惠大声道:“好,就看在媚儿面子老子现在不跟你计较,不过等会你们两个小子可别偷偷的跑了,要做好汉可要做的光棍些。”
陈铁心里一乐,这宇文成惠好歹也是当朝太师之子,怎么满口的市井粗话,笑道:“这个自然,不过宇文公子也要记得不要失约哦。”
“去你的,老子会怕了你个*人,要不是怕脏了媚儿的地方老子现在就把你打出屎来。‘宇文成惠既知眼下打不起来,心里大定,嘴里又开始叫嚣起来。
月媚儿厌恶的看了眼宇文成惠,道:‘宇文公子说笑了,一桩小事不如就让它过去吧,公子大人有大量,定不会与陈公子计较的。‘见陈铁脸上还是带笑看不出什么喜怒,当下笑着大声道:“好了,今日的对诗会就到这,诸位请回吧,以后还要各位多多捧场。宇文公子,林公子,陈公子我们上面对饮几杯如何?”
林公子连忙站起身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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