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天下难安。只是她肚中的孩儿,心中犹豫片刻,陈铁面露笑容,手指武媚娘道:“允文,你可知你又将多一个弟弟了吗?”
允文顺着陈铁手指看去,只觉得天崩地裂,咬碎钢牙,半晌方才苦苦笑道:“父皇龙精虎猛…”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武媚娘瞧见允文色变,也是一阵头晕目旋,自己刚准备在这剩下地半年之中好好与允文联络一下旧日感情,谁料这时陈铁竟不给自己留下回旋地余地,不由也是苦声道:“日后只恐还要王爷多加照顾。”
陈铁微微一楞,不知两人为何都这般摸样,转而恍然,随即大怒,允文色变尚可说是念及旧情,犹有可恕;那武媚娘色变却是为何?还不是就是担心无法与允文重续前缘?否则有孕无孕有何区别?陈铁心中大怒,立意定要亲眼看见武媚娘身死,若是自己等不到那一天,那即便将儿子搭进去也是再所不惜!心中越怒,面上越是平淡,只是伸手去握那参汤碗时手劲渐重,喝了一口到嘴中之后,那汤碗终于再也受不住陈铁手中暗劲,崩裂当场!
“嘶~~~~~”陈铁手背被那参汤烧的白烟直冒,地上参汤所落处也都是一片白沫!
“汤中有毒!”武媚娘一声惊呼!
陈铁勃然色变,任凭右手被那毒腐蚀地深可见骨,伸手一把将武媚娘抓在手中,怒喝道:“小贱人!你敢下毒害我!我杀了你!”
武媚娘全身颤抖,只一个劲呼道:“我没有啊,我没有下毒啊。”
允文在汤碗落地便急退三步,这时见武媚娘转眼便要陈铁所杀,却上前一步喝道:“父皇,不关媚娘的事,是儿臣地下的毒!”
“什么?是你!”陈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没想到自己打雁一世,今日终究被雁啄瞎了眼。几十年里死在自己手上的亲近之人不计其数,没想到今日自己要死在自己最亲近地儿子手中!张口无言,半晌方道:“你…你可是朕的亲生儿子,怎么竟是你下毒害朕?”
允文见陈铁面色狰狞,心中惧怕,向后退一步,颤声道:“古人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两者既然并列,那么父皇能夺我妻。我为何不能杀父?”
“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陈铁回头看向武媚娘,心中简直不敢置信,武则天,难道你真的又一次在历史面前赢了吗?转头向允文连声道:“好,好,好,做的好。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我以为我很早就懂了,没想到我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懂了…子,你有种,你有种!”心肺之间只觉得一阵枪砸斧凿,半个肠肺都如同挖空了一般,再忍不住剧痛,躺倒在床。口鲜血脱口而出,染红了大半地床被!
“我这也是跟着父皇你学的,五妹地事,父皇不是做的很干净吗?可是比五妹罪孽更重地大哥父皇你怎么不管呢!”允文看着陈铁在床上捂着肚子汗如雨下,流淌不尽的鲜血挂在嘴边,心中虽突然有些不忍。但更多地却是胆气愈壮,喝道:“父皇你要怪就怪你袒护大哥,有罪不罚,无功却赏,他小时便是一个混帐,长大了更是混帐!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混帐,你还要立他为太子!你说!”允文越说越气,抓起身边圆凳,向着陈铁砸了过去,将陈铁砸的在床中一阵翻滚。紧接着喝道:“你说!你这样对的起我吗!对的起我做的那么多地努力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铁哈哈大笑。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皇位罢了?哈哈哈,我让给你,我让给你,你去拿纸笔过来,我写给传位遗诏给你。”
允文一喜,道:“好,我去拿。”刚要转身去找纸笔,却听久未出声的武媚娘道:“不要去,他是想趁你拿纸笔过去的时候杀了你!”允文心中一惊,转头看向陈铁道:“父皇,你…你真的要杀了我?”
陈铁大怒:“小贱人!你竟敢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皇儿,你别听她的,你拿纸笔过来,父皇一定写给你,只要你拿了传位诏书,那你从这里出去你就皇帝了,想一想,是皇帝啊!”
“你…你没有骗我?”允文迟疑道。
武媚娘几步跑到允文身边,抓紧他道:“你别信他,要写叫他自己拿纸笔去写,否则就算他现在不写传位诏书,他一死还不是你即位?干嘛要多事一举?”
允文还在惊疑不定,武媚娘喝道:“你个傻瓜,别忘记了你现在干地是什么事?是你下地毒要杀他的,他还会那么好传位给你吗!你醒醒啊,不要犯傻啊,允文!”
事情急转而下,似乎约定好了一般,屋外百步之内没有一个人地踪迹,而屋内的三人却也突然变的寂静无声,陈铁捂着肚子口中鲜血直流,面上却一脸慈祥看着允文,允文夹在陈铁与武媚娘之间左右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武媚娘双手拽紧允文,不敢有半点不松手!
然而别人的时间都有的是,但陈铁却终于再也挺不下去,一口鲜血狂冲喉颈,面上慈祥渐渐化做狰狞,手指二贼,怒喉一声:“畜生!”一口鲜血冲出,仰天而倒…后一眼留恋的看着这世界时,没有所有地往事涌上了心头,也没有往日的仇敌好友汇聚一堂,只有一片无垠的白色,一团无尽的空虚,一缕渐渐泛滥的黑…
杜如晦在家中左思右想,终究不愿就此放弃这个侄儿,想起安王允宝以前的劣记斑斑,允文此时未必就全无机会,只是此时却要探探陈铁口风,顿足一叹:“日后少不得要被这小畜生害死!”出府直向皇宫而来。
到了皇宫,在陈铁寝宫之旁,却见一众侍卫太监遥遥地站在百步之外,杜如晦不由大奇,上前问道:“你们怎么站在这里?皇上呢?”
一名侍卫头领道:“皇上有旨,要与河南王商议大事,要我等在此等候!”
杜如晦一楞,道:“哦,那我进去有事启奏皇上。”说着便要拨开人群过去,谁料众侍卫将他挡住,道:“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杜如晦神情一窒,只得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吧。”
正在此时,却见寝宫中走出允文,杜如晦急待上前,却只听一句:“父皇驾崩了…”顿时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一个声音道:“竟是这畜生下的毒手…”
大唐至德十八年三月初八,唐皇陈铁驾崩,时年五十一岁,谥号…唐高祖!
九日,陈允文自立为帝,废三公,以杜如晦为丞相,李靖为大将军,李靖坚辞不就!
十二日,宫中有传陈铁为被人下毒害死,另有人言亲眼见其为新帝陈允文所下毒手!
十三日,一骑飞出京师,马上人为城门郎薛仁贵!
十七日,安王陈允宝反!以薛仁贵为大将军,围困京师,传檄天下,讨伐新帝陈允文!
十八日,陈允文勒令天下勤王!响应者寥寥!
二十日,边关传烽火,东,西突厥共发大军五十万,侵我边界!
二十一日,前隋余孽杨弘反!并州一日之间落入敌手一半!
二十五日,新罗反!
三十日,京师之围不解,朝廷所有重臣,以李靖,房玄龄为首做保,以安王陈允宝,废帝号依旧为河南王的陈允文为两军大将,陈允宝攻东突厥,陈允文攻西突厥,先破者~~~~~王于此同时,乡有小儿做歌:“两突厥,伐我唐;新罗鬼,乱我华;帝废号,王欲皇;天有二日,国中无王!”
天下大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