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了吗?”温暖觉得手臂有些僵。
“左臂可以了。”高杨托起温暖拿枪的右臂,“枪托底板要紧抵在右肩关节内侧,以防滑脱。右手就要握住这个握把,整个右臂自然下垂。嗯,就这样。”
“可以射击了吗?”原本因为手臂酸有些垮脸的温暖又开始迫不及待了。
“不够。”高杨将她的小脑袋向左转,“脸的塞不要贴在枪托上,身体重心要在接近左脚。”
“可以射了没?”温暖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高杨差点呛到,这话真劲爆!“好了,可以射击了。”
温暖兴奋地去扣扳机。
“砰砰砰”几声。
很快,温暖得到了正中靶心的回复,乐得眼睛都弯了,心里美得不行。
“记得三次哦。”高杨低头在温暖耳边暧昧地低语。
男人坏心的舌尖滑过她的耳垂,温暖小脸一红,猛的推开高杨,一个人走得飞快,只是步伐多少有些不稳。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中午去食堂吃过饭,休息了一会。下午温暖还兴致勃勃地跟了去,因为下午是搏击。
于是此刻,温暖正站在坑边,看着坑底那些兵在那肉搏,一身的泥浆,上面高杨和于凯还坏心地拿着高压水管喷射他们。
倒了爬起来,再倒下,再爬起来……仿佛永远都打不倒,这就是军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在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冲在最前面抗下灾难。而我们经常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哪怕他们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温暖的胸口涌上一股豪情,一种无法言说的体会。这种体会让她心里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在膨胀,眼眶有些泛热。
高杨把高压水管交给别人,走到温暖的身边。“怎么了?”
“他们好棒!”温暖抬头笑着说,眼内有些水光。“不对,是你们真棒!”他们都是国家和人民的卫士,是男人中的男人!
“傻丫头。”高杨笑骂,但心里很高兴。莫名的自豪,这不是来自自己特种兵的身份,而是身边的这个女人。
温暖朝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兴致勃勃地看着坑底下搏杀的泥人,越来越多的感动汇聚在胸口,让她说不出话来。
“哇——累毙了!”回到宿舍,温暖一身汗水跌坐在椅子里,整个人往后仰。
高杨脱掉上衣,走过来捏捏她的肩头。“宝贝儿,你这体力也太差了。明天一早,跟我们一起进行10公里越野。”
“不要啊!”温暖哀嚎,她肯定会趴在地上起不来的。
“不行。”高杨一口拒绝。
温暖急忙站起来,谄媚地笑着靠近他。“那打个商量,我就只是跑,不用负重。我要是跑不动了,你就让我上车,行不行?”
高杨摸着下巴,眼眸里闪着算计的光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得拿点回报。”
喝!温暖猛的往后退开一大步。“你想怎么样?”
高杨低笑,凑近她,舌尖滑过她的耳垂。“再加一次,四次,怎么样?”
温暖调头就跑过去想背包逃亡。“我决定提前结束假期,我要回滨海!”
高杨一把将她拉住,困在怀里。“想逃,门都没有!”
“你这是非法囚禁,亏你还是军人呢,知法犯法!”
“那我就先把你办了再说!”
“哇,不要,啊救命啊!”
“……”
夜里,高杨的四次计划没成功实施,只好让温暖欠着。所以第二天天都还是黑的,温暖就被从被窝里挖起来。
她昨天累了一天,眼睛都睁不开了。训练服还是高杨给她换上的,直到用冷水洗了脸,才勉强有些精神了。
温暖到集中地点的时候,那些兵都已经列队整齐了。
于凯一声令下,一人扛着一根大木头就出发了。
温暖自然是跟在最后面的。昨天高杨没答应她可以不负重,但实际上她根本负不起,25公斤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所以她这会还是空着手,跟在后面跑。当然,陪着她的还有高杨。他那不叫跑,那叫散步!
至于那个负责给南瓜们进行精神折磨的重任,就由于凯来负责。
每次听到喇叭里传来那种打击人的话语,温暖都很想翻白眼。这简直是太罪恶了!
跑了没多久,温暖就不行了。双腿沉重得跟完全抬不起来,呼吸急促得跟牛在喘气,肺也火辣辣地疼,连鼻子呼出气都像喷火似的。
“我、我不行了!”温暖有出气没入气地停下来,弯着腰猛喘。“我跑不动了,打死我也不跑了。”她累得很想没形象地就这么往地上一趴。
“那再坚持一下,越过他们,我们到车上去。”
温暖一抬头,发现他们已经跑出好一段距离了,急忙摇头。“不行,我跑不过。”她走路都费劲!
高杨无奈,只能一把将她扛起来,窜出去。追上于凯的车,把温暖给塞了进去。
温暖回头去看那些兵,她感觉,他们都想把高杨给揍扁!“他们肯定恨死你了!”
高杨挑挑眉。“凯子也是这么过来的,你问问凯子恨不恨。”
“嫂子,我们那时候只差没半夜去谋杀他!”但是这种愤怒乃至于仇恨,到后来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佩服,然后是追随。
“哦——”于凯刚说完,脸上就挨了高杨一下。
高杨揉揉被打的位置,向温暖诉苦。“嫂子,你看,队长就是这么欺负我们的!我都觉得在他手下能活到今天,那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温暖看着他们闹,笑咪咪地没出声。
车子终于停在了峰顶,日出东方,绚丽多彩,拉开新一天的序幕。
朝阳似火里,温暖微笑着回头看向那些得以暂时歇息的兵。
许多年之后,仍有人记起嫂子那回眸一笑,美不胜收。
下山的时候,温暖没有坐车,是走回来的。虽然有些累,但一身大汗淋漓之后,竟然是说不出的畅快。难怪有人说,运动后大汗淋漓的感觉是一种享受。
解散之后,温暖跟着他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餐。几乎全是男人,吃东西呼噜呼噜的,声音特别大,当然饭盆也大,画面看着挺有喜感的。
每次来食堂,温暖都感觉自己身上聚集了几乎所有的视线。视线要是有杀伤力,她就成筛子了。
不过温暖睡眠不足,接下来的训练她没再去参观,爬上床补眠去了。
七天长假一眨眼,已经过了6天。
温暖离开部队前一晚,高杨搂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要她。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宝宝,等我,照顾好自己……”
那一晚,温暖从头到尾都不曾拒绝,哪怕累极了,依然紧紧地回抱他。
一直到天快亮,战士们开始训练了,激情的温度才慢慢地冷却,两个人几乎是一夜未睡。天亮的时候,温暖才好不容易眯了一会。
大队长格外开恩,给了高杨半天假,让他把媳妇儿送到镇上。但是临行时,有人来通知,让高杨马上去师部一趟。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温暖踮起脚尖,把男人的脸往两边扯。“别黑着一张脸,快过去吧。”
高杨用力地抱她一下。“宝宝,你等我!”
“好。”温暖笑盈盈地回答。
男人跳进悍马,驱车离去,扬起一股烟尘,消失在温暖的视线内。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但是没有办法。温暖对被临时派来护送自己到镇上的警卫员小马笑了笑。“麻烦你了。”
小马憨厚一笑,抓抓脑袋。“嫂子别客气,上车吧!”
到了镇上,刚好赶上往滨海去的大巴车。温暖告别小马,验票上了车。
软软地靠在座位上,扭头看着车窗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后来眼睛干涩得厉害,她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吱呀”一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上来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一脸冷酷,表情吓人。
“啊——”
“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车内的乘客都缩着身体,警惕地看着上来的男人。糟糕,他们遇到抢劫了!
“你、你们要啊——”坐在温暖外边的女人被黑衣男人一把拉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黑衣人,还有睡着的温暖。一时间,车厢内安静得吓人。
温暖犹在梦里,睡得很沉,她是真的累坏了。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083 一宿几次。。。惊吓
黑衣人看温暖没醒,彼此对视一眼,最前面那个人点点头,正要扛着人就走。
他的手刚一碰到,温暖就醒了。她仍有些迷糊,所以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温小姐,我们主人请你走一趟。”
温暖刚要张嘴。
“啊——”一声尖叫。
黑衣人一把枪抵在了一个孩子的脑袋上,他的母亲顿时吓得尖叫一声,随即在黑衣人的眼神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颤抖。
车里其他的人也都吓坏了,一个个缩着身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温暖的心往上一提,死死地看着抵在孩子脑袋上的枪。
整个车厢安静得吓人,只有被枪抵着的小娃娃一无所知,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还好奇地伸手去摸那把枪。
“温小姐,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温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走下车。随即,被推进了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温暖看着大巴车已经发动,收回了视线。“请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你们主人是谁?”
“温小姐到了自然就知道。”说完,不再多说一个字。
温暖知道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不再开口。看着窗外,心里还算镇定。脑子将所有认识的人和可能的恩怨都过滤一遍,想要弄明白对方的来头。宋招福已经进了监狱,不可能是他。难道是蒋文婷的新靠山?感觉可能性不大……
手机铃声响起,温暖看了看他们。“我可以接电话吗?”她不确定他们想做什么。
“不行。”
温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究竟会是谁,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处于郊外。
温暖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的环境,就被带进了门,最后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外。温暖皱皱眉头,她闻到了消毒水和药的味道。
“温小姐,请。”
温暖走了进去,发现这是一间病房,或者说她的布置跟医院的加护病房差不多。空气里飘荡着消毒水味和药味。右手边是一张床,满眼的白。床上的人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可见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床头的机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的动静。
温暖转动视线看了两遍,终于确定这房间里除了床上的病人,并没有其他人。他们嘴里的主人,就是床上这个人?
吸一口气,温暖慢慢地走到床边,入目是一张已经不成人形的脸。绕是这样,温暖依然看出来,他跟席冉旭很像。顿时,她明白了,这是席冉旭那个一出生就体弱多病的弟弟。冉冉说过,弟弟叫席子旭。也就是说,把她“请”来的是席家人!
原本温暖是非常气愤的,她无法理解更无法原谅牺牲一个健康的孩子来救治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那不符合一个医生的原则。但是此刻看着这个孩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心里又一下子抽疼起来。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了有一个让他备受折磨的身体。
温暖伸出手,碰了碰孩子扎着点滴的手背,因为长期扎针,那里布满了青黑色的针孔,看着很吓人。她眼眶有些湿润,无比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上苍真残忍,给了他生命,却没有给他幸福的权利。
“温小姐也觉得他可怜吗?你看了也会难过对吗?”突然而来的女性声音,低哑的,悲伤的,更像是痛哭之后的嘶哑。
温暖猛然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瘦削的女人推门而入。她大约四十岁左右,样子跟席冉旭也有七八分相似。显然,这是他们的母亲。
女人一进门,只是扫了温暖一眼,视线就牢牢地吸附在孩子身上。她的视线充满了慈爱、愧疚还有痛苦,这是一个母亲的煎熬。
“他一出生就一身病痛,从呱呱落地开始就没有舒服地活过一分钟,不是打针就是吃药,总是哇哇大哭。偏偏他不会言语,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哪里痛哪里难受,只能陪着他一起哭。等他会说话了,会表达了,听着他叫出来,我们也只能陪着他哭。若是能替代,我多想替代他承受这一切。如果这一次没能找到合适的……”
她哽咽住了,说不下去。看着床上的孩子,恨不能替他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可即便她愿意,上天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该牺牲另一个健康的孩子。还是说,在你心里,这个才是你的孩子,另一个根本不重要?”温暖看着她很伤心,不忍心,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对方既然已经抓她来这里,那么很明显已经知道冉冉在哪里了,她也就没必要装傻。
温暖固执地看着她,想得到一个答案。也许,这个答案不只是为席冉旭问的。
女人看着她,眼里有泪。“不管你信不信,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都爱。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你不是母亲,你不会明白这种无奈和痛苦。”
温暖吸一口气,她觉得有些窒息。“我或许不能完全明白,但我能体会那种心情。可是如果牺牲了另一个孩子,那么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冉冉并不欠谁的,凭什么要他一命换一命?就算他弟弟好起来了,知道自己的命是这样换来的,他难道就会快乐吗?”
“医生说了,冉旭不会有事的。”
“你有没有想过,所有的手术都是有风险的,特别是他的身体情况已经这样糟糕。如果手术过程中冉冉也出了差错,你可能失去的就是两个孩子,那样值得吗?难道你就不怕一辈子悔恨吗?”
女人吸吸鼻子,挤了一点笑容。“有些事情,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如果像你这样叫明白,那么我情愿一辈子也不明白。”温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不知道你叫我来,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能帮忙,把冉冉带回来。”
温暖讥讽一笑。“带回来干什么?让你们一命换一命吗?”
“温小姐,请你说话公平一点。我是他们的母亲,我不会狠心伤害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己,我根本不会让冉冉冒这个险。你看看他,你忍心吗?”
温暖看着床上的孩子,心脏像是被谁揪着,喘不过气来。但是作为一个医生,她清醒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对不起,我不会答应的。我相信,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如果有办法,我难道故意要伤害自己的孩子么?”女人再次哽咽,把头别过去,努力地平复着情绪。
温暖清楚地看到,她眼角滑落一滴泪。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只怕所承受的痛要是孩子的十倍百倍。一如有人说过,孩子所承受的痛,在母亲那里总是会加倍的。
良久之后。“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冉冉的身体也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女人深深地呼吸,抬手拭去眼角的痕迹。“看来,温小姐是铁了心了。”
温暖没回答,等着她说下去。他们既然把她抓到这里来,肯定不会轻易地放她离开。
“不如这样吧,温小姐,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温暖皱了皱眉头,不喜欢她这种从苦情到强势的转变。“对不起,我不是商人。”
“温小姐会不会拒绝得太快了,就不怕后悔吗?”女人的表情有些冷,眼神清冷。
温暖迎上她的视线,表情也变得冷然。“如果我不答应呢?”她会怎么样?拿她去威胁大叔,要他交出冉冉?还是杀了她?
“温小姐何不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女人微微倾身,贴着温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温暖的脸色顿时大变,血色一下子褪尽,瞪大了眼睛看着女人。“你、你说谎!我不会上当的!”
女人微微一笑。“温小姐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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