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绝黛风华- 第36部分

赵姨娘看到贾政，惊喜不已，忙挣扎着起身，“老……老爷？您怎么来了？”

趴赵姨娘床边睡着的贾环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待看清楚来之后，忙爬起来，不曾想，脚上麻了，整个直接便软了下去，“父……”

贾政从未觉得这个儿子这么顺眼，平日里种种的不好也都抛了脑后，眼疾手快的搀扶住贾环，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贾环和父亲从未这样亲近过，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经过，傻傻的看着他，“父亲，……”

以往，贾政最看不得贾环这傻傻的样子，此时竟觉得有三分可爱，待他站稳之后才松开手。

赵姨娘看到儿子和贾政亲近，心里自然是最高兴不过的，忙上前为贾环说好话，“老爷不知道，身体不舒服，多亏了环儿身边伺候着。”

贾政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亲昵的揉了揉贾环的脑袋，孝顺，是好事。只是，小孩子也不好太过夸赞了，只问赵姨娘道：“头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赵姨娘还没有说话，得了夸奖的贾环便忍不住道：“父亲，您都不知道。您不，所有的都欺负们。她们还要强逼着姐姐去和亲，母亲到处去求她们，可是她们都不理母亲……”

赵姨娘见贾政的脸色不好看，忙拽了拽贾环，示意他闭嘴。

贾政不喜欢贾环的态度和说话的方式，太过小家子气，不过，他听懂了一些事情。看着赵姨娘额头上的伤，一时间也不忍心苛责贾环，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回房间休息去罢，别误了明天的早课。”

贾环向来也惧怕贾政，见他发话了也不敢留，行了礼也就离开了。

赵姨娘为贾政奉了茶，见贾政面色缓和了一些才道：“小孩子不懂事，老爷别跟她计较。”

贾政叹了一口气，“没关系，坐罢。”

赵姨娘亲昵的坐贾政身边，双目含着泪光的看着贾政，略带哽咽着说道：“其实，三丫头之前来过。她和说，她是贾家的女儿，能够为贾家做些事情，是她的荣幸和本分。所以，要无论如何不要求老爷，免得让老爷为难。”

贾政心里“咯噔”了一下，对于平日里没多少关注的庶女不禁起了十二分的好感。想到她的命运，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可是……”赵姨娘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求求老爷。就算，就算老爷不答应，也好歹让求求……”

贾政看到赵姨娘这个样子，心中不禁一通，反手将她抱入自己怀中，“月儿，……必定不会嫁妆上让咱们的女儿受委屈的……”

贾探春“代替”风华和亲，贾政而言，感觉很诡异，总感觉就好像是弥补了对林黛玉的亏欠似的，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因为，对贾探春这个本不多喜欢的女儿，也多了几分欢喜。

所以，对赵姨娘这个生母自然也多了几分怜爱，更不要说，赵姨娘的这番慈母形象很得他心。

赵姨娘听到贾政唤了他多年不曾唤的乳名，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下，随后，又哭又笑，她终于明白，她的女儿是对的。

这么多年来，她看似很得贾政的宠，却也不过是陪寝的次数上略多一些。实际上，贾政从来都不曾其他事情上偏爱她一丁点。对于她所出的一子一女，更谈不上多喜欢。她心里不是不恼，不是不急，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如今，她似乎是找到了一个相处的模式了。

想到贾探春的安排和嘱咐，赵姨娘心里很窝心。这个女儿给她添了一辈子的堵，如今好容易好了，偏偏又……

只可惜，她到底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其实，以赵姨娘的个性，绝对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她之所以会如此，乃是因为这一言一行都是贾探春教的。以贾探春的聪明，帮赵姨娘夺宠并不算难事。尤其，是这种时候。

49049　交易

“为什么选？”风华不解的看着贾探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且不说风华来到之后与贾探春数次交手均是处于敌对的位置，就是林黛玉本和贾探春的关系都谈不上好。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个之间，贾探春一直都是偏向于薛宝钗的。更不要说，两不久之前还就哪个和亲狠狠地较量了一番。

所以；风华实没有办法想象贾探春会离开之前与她来一次“情深意切”、“开诚布公”的恳切谈话。甚至，请她可能的情况下帮忙照顾赵姨娘和贾环。

贾探春微微挑眉，轻笑，“除了林姐姐；还能拜托谁？”

风华微怔；她想过很多答案，却没想到贾探春的回答会这么直接。不过；这才是真正的真心话。和聪明说话；就是舒服。

摇头轻笑，“可是，这对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贾探春仍旧眉眼弯弯，面色丁点也没有发生变化，“就算将来可能有什么好处，现也没有资格和能力承诺姐姐。”

风华微微挑眉，端起茶盏，不置可否的笑。她虽然不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却也不是菩萨转世，举手之劳还则罢了，若是她费心神却是不能的。

贾探春也不生气，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风华的眼睛，“可是，帮助姨娘和环儿，于姐姐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

“没有坏处？”风华反问贾探春，“敢说，二太太知道了不会恼了？这，不是害吗？”

贾探春突然拿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林姐姐真是爱开玩笑，二太太如今便已经恨毒了姐姐，还乎再多一条吗？”

风华当然知道贾探春说得是大实话，可是，仅仅如此便要增添两个的负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虽然来到这里做了许多的事情，却都是被逼出来的，她骨子里是一个怕麻烦的懒。而且，她也不喜欢太蠢的，那样的话太费劲了。

“三妹妹，不是姐姐推辞。姐姐毕竟是晚辈，实不好管长辈的事情。毕竟，于理不合。”

其实，这已经是推辞了。

贾探春也不生气，面色丝毫不变，仍旧笑得无比的温柔，“其实，也不用姐姐做什么，算不得管长辈的事情。说到底，只是担心姨娘的急脾气，希望她拧了性子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劝着一些，免得吃了亏去。”

“和姨娘的关系并算不得好，这一点，三妹妹也是知道的。只怕，说的话，姨娘听不进去。”风华坚定了态度，仍旧一味的推辞。

“这一点，林姐姐尽管放心。已经和姨娘说了，她知道姐姐才是整个贾家里最善良的那个。”

风华苦笑，“最善良”，好高的帽子。可惜，她一点也不想要。

抬眸，索性不再兜圈子，一针见血道：“其实，三妹妹此来并不是完全为了姨娘才对罢？心中更关心的，应该是环哥儿罢？”

贾探春丝毫没有小心思被拆穿的窘迫，反而很坦然的看着风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妹妹，该知道的，心里是向着宝玉的。觉得，会为了所谓的善良帮助环哥儿，让他来妨着宝玉吗？”不管贾探春的作态，风华用这样直接的法子拒绝她。

说实话，这贾家的，每个都让她觉得无比的疲惫。如果不是为了全礼数向新归来的贾政请安，她真是一点也不想踏进这个贾家的大门了。

“林姐姐，这实不像说的话。”贾探春含笑看着风华，“说真的，林姐姐真的觉得环儿能妨得了二哥哥吗？”

风华微微挑眉，她当然知道贾环没那么容易妨着贾宝玉。且不说贾环自身的资质有限，仅凭着他的身份和年纪，就很难对贾宝玉造成影响。

但是……

这并不能成为风华说服自己做那救蛇的农夫。而且，风华一丁点也不认为她和贾探春会有这么深的交情。真不明白贾探春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

或许，她是真的找不到其他可托付的了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贾探春面上的笑容丝毫不减，却突然倾身逼近风华，面上多了几分讽刺之意，轻声问道：“林姐姐，对二哥哥真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吗？真的打算嫁给二哥哥？”

风华面上一凛，心跳不由得也听了一拍。

她这点心思，就算是作为当事的贾宝玉都不曾发现，这个贾探春怎么就……

看着风华的脸色，贾探春心中愈发的笃定，笑得开怀，“果然！就知道！如果林姐姐还想嫁给二哥哥，怎么可能秘而不宣，一直忍到无路可走时才……”

一瞬间的失态之后，风华整理了情绪，含笑回视贾探春，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话，“这，恐怕与三妹妹并没有什么相干罢？难道以为不愿意嫁给宝玉就会反过来害他吗？”

其实，不自觉间，风华对贾探春多少是有些迁怒的。

因为，不久之前，贾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贾探春是替她去和亲的。对此，风华心里很是有些憋屈。她想反驳，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贾政，她总有一种无言的感觉。

最后，风华只能苦笑着保持沉默。不过，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她也不排斥将真相揭露出来。而且，到那个时候，她此时的隐忍和“顾全大局”必定会让贾政感动万分。

“害？并没有这么严重！”贾探春也不生气，只是陈诉着自己的看法，“环儿只是个庶子，如今年龄也不算小了，能有多大出息？所求的，不过是想请二太太不要再毁他了，只希望他将来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好好活着而已！”

贾探春起身，一边走，一边轻声道：“其实，说白了，庶子永远是庶子，就算再怎么出息，也不过是嫡子的助手。环儿自然也不能例外。大家族里，继承家业的都是嫡子，却还是会生很多庶子。真的只是为了好看的子孙满堂吗？看不尽然！庶子，不仅仅是开枝散叶，更是为了协助嫡子而存的。二哥哥没有同母兄弟，环儿虽不肖，却也是他最亲的兄弟了，二以后若能同心协力，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说罢，回眸看着风华，“林姐姐，是最聪明不过的，当不至于像二太太那样自毁长城罢？”

不得不说，贾探春是个很会说话的，句句都点子上。

可是，风华看来这些都是贾家的事情，和她并没有什么相干啊。

“环儿贾家的处境，林姐姐也是知道的。只要稍稍对他示好，善加引导，将来他势必对和二哥哥忠心耿耿。如此，岂不比防着、害着要好？便是妹妹，若能侥幸不死，心里也必定是感激林姐姐的。”

一句话，正中红心。

没错，帮助贾环，于风华来说并没有多少困难。但是，可能回报却是相当丰厚而诱的。

贾探春不愧是《红楼梦》里极出挑、聪明的女子，虽不懂心理学，却将这心理战打得极好。一点点，一点点的消除对方的抵触的心理。

风华拍手，轻笑，“说得真好！听得都有些心动了！只可惜，正如之前所猜的那样，并不想真的嫁给宝玉，所以，自然也不好插手管姨娘和环哥儿的事情了。”

“林姐姐既然承认了，那姑且猜猜林姐姐不愿嫁二哥哥的原因好了。”贾探春自信满满的看着风华，那眼神，好像自己已经将风华看了通透了似的。

风华点了点头，“好啊！”

她就不信了，没开外挂的贾探春还能看透她换了一副灵魂不成？

“林姐姐和二哥哥多年的感情，自然不可能说没就没了。虽然二哥哥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是对林姐姐却是一如既往的痴心。所以，问题不是出二哥哥的身上。至于宝姐姐，她虽然聪明、美丽，可只要二哥哥无心，就算是天仙也无用。更何况，林姐姐嫁过来为妻，她最多也就是个妾，也不足为患。所以，问题也不是出宝姐姐身上。”

风华继续含笑看着贾探春，她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于是，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林姐姐意的是二太太。二太太是二哥哥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将来婆母。可是，二太太很不喜欢，之前甚至算计去和亲。若是嫁给二哥哥，二太太势必不会让好过。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也不想让二哥哥夹们中间为难，所以，一直隐瞒们有婚约一事不发。”

贾探春很笃定的说着，可是，撞见风华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又有些不安起来。她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说对。可是，不管她仔细推敲多少次，得到的都是这一个结论，应该不会错的呀。

贾探春蹙眉细想，最后终于想明白了，她觉得风华如此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这么想着，贾探春又重拾了信心，目光灼灼的看着风华。

风华微微挑眉，虽然贾探春不曾猜中，但是能够从那么点信息里分析到这么多东西，也实属难得了，“三妹妹倒是聪明得很！只是，到底想说什么呢？”

不需要贾探春说，风华也猜得到她还有后话未说完。

果不其然，贾探春俯身靠近风华，她耳边轻声道：“有办法帮整倒二太太，就算不能将她休回娘家，也会让她元气大伤，以至于再没能力伤害。”

风华微微有些心惊，却也明白这样才是最正常的。而且，对她来说，不管她要不要嫁给贾宝玉，手中对付王夫的筹码总是越多越好的。若是贾探春给出的消息够值钱，做了这个交易也无甚不可。

“哦？说说看！”

贾探春面色有些紧张，四处看了看，确定无，这才压低了嗓子道：“据所知，二太太是似乎是的参养荣丸里动了手脚的。”

风华的心止不住“咯噔”了一下，她本以为这事是王夫和薛宝钗之间的机密，所以一直以来，只恼她们两个。没想到，竟连贾探春也是知道的。

这么想着，风华对贾探春也不禁起了几分真怒之气。

贾探春好似没有看到风华的脸色，只低声叙述着，“具体的，并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本是一个意外。无意间听到二太太和宝姐姐谈论的身体，小声的提起什么参养荣丸和燕窝的。当时，想听清楚一些，却不想被她们发现了……”

风华垂眸，她不知道贾探春这话是真是假。或许，贾探春原本正是合谋者之一，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把自己择出来罢了。

见风华脸色不太好，贾探春退后几步，面上有些羞愧、尴尬之色，“其实，这些年一直都想说。可是，不敢。而且，也没什么证据……”

风华深吸一口气，抬眸斜睨着贾探春，“并不需要向解释这些。因为，早就已经知道了。参养荣丸和薛宝钗给的血燕同时服用会慢慢掏空的身体，不露痕迹的要了的小命。”

贾探春明显愣住了，不过，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做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状，“幸好，幸好林姐姐发现得早，如果晚一点的话……”

风华苦笑。

其实，其实，已经晚了。那东西已经不着痕迹的要了林黛玉的小命了。所以，才换了她来。

风华起身，“的情报于没有价值，所以，们没有交易的必要了。”

贾探春见风华要走，也顾不得许多了，慌忙拦住她，“林姐姐，虽然这个情报于没用，但是，跟二太太身边那么多年，总有些证据是有用的。难道，就一点都不想要吗？”

稍稍试探一下便是这个结果，风华感觉全身有些止不住的发冷。

以贾探春之前的话来分析，她只是怀疑参养荣丸有问题，并不知道参养荣丸和血燕掺杂一起用才会有作用。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知道，风华说出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事实，并且要取消合作的时候，她应该怀疑风华拿了有力情报却不肯出力才对。毕竟，是那么秘密的事情。

其实，贾探春之所以不怀疑风华所言之真假，是因为风华说出了两者不能相掺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贾探春确定风华没有骗她，同时，也让风华确定贾探春知道所有的内情，极有可能不似她自己所说的那般无辜。

想着贾探春得知这秘密时的年龄，风华止不住的心冷。这个世界太可怕了，那么小的小女孩竟没有半点善良之心。

不过，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