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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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踞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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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侯杰惊叫,脑袋后仰。 
  “你不是个好东西!”来人咒骂,伸脚一挑。 
  “砰!”神笔侯杰重重地摔倒。 
  判官笔已易了主。 
  来人将笔向前一伸,冷冷地说:“不知趣的人不妨上前张牙舞爪,在下奉陪。追魂客,你如果不将解药交出,在下可以保证你必定要吃尽苦头,生死两难,而在下必定可以从你的身上取得解药,信不信由你。” 
  魔蝶廖明心中虽然惊讶,但并不害怕,三枚蝴蝶镖被来人用追魂针打落,的确吓了他一大跳。 
  可是,目下的情势,已不由他退缩,把心一横,铮一声长剑出鞘,扬剑迫进说:“阁下与咱们作对,你是在自掘坟墓。” 
  “在下不想与任何人作对。”来人沉静地说:“找上在下的人,在下也不退缩。你如果再搬弄那不中用的蝴蝶镖,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 
  魔蝶廖明确有使用蝴蝶镖的打算,要在交手时制造发射的机会。没有人肯在拚命时放弃自己的克敌绝招,他也不例外。 
  一声冷叱,魔蝶廖明进击了,剑化长虹排空而至,走中宫豪勇地进攻,剑气迸发中,长驱直入。 
  “铮!”判官笔轻星地震开了长剑,快途电光火石,接着笔影急进,人影倏止。 
  魔蝶廖明的脸色因惊恐而苍白,扭曲,剑向外张,僵立在原地形同死人。左手挟着一枚蝴蝶镖还来不及打出,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人的判官笔前伸,锋利的笔尖抵在魔蝶廖明的咽喉下,位于结喉下方,随时皆可贯喉而入。 
  “丢掉!”来人冷叱。 
  拍一声响,蝴蝶镖坠地。 
  锋利的一双铁翅颤动了几下,寂然而止。 
  “幸好你并未发射。”来人说,收笔退了一步。 
  这是魔蝶廖明突施杀手的最好机会,只要剑尖稍移,便可将来人伤在剑下。 
  来人的判官笔已垂在身侧,决不可能在刹那间举笔招架、 
  可是,魔蝶廖明却心胆俱寒,竟然不敢妄动。 
  凶焰尽消,以凄疠痛苦的语音说:“在下横行江湖半甲子,身经百战,胜多负少,从没像今晚这样一招失手被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阁下,留下名号,廖某有生之年,必将一雪今晚之耻。” 
  “你老了,你已不配说这种话。”来人嘲弄地说:“十年,十年时间不算短,谁知道你是否活到那一天? 
  像你这种人,早晚会横死的,就算你十年不死,练武人年过四十,体力便日趋下游,容或内功火候精纯些,经验丰富些,也无济于事了,你又何必厚着脸皮说这种场面话?如果你年轻廿年,在下定教你如愿。 
  闪开!让追魂客詹宏露两手,他的七步追魂针数量还多得根,不露两手他是不会就此死心的。” 
  追魂客却豪气尽消,英风全失。 
  神笔和魔蝶都是一照面便完了,自己上去大概也好不了多少,心中一寒,乖乖地探囊取出一只大肚子小瓷瓶,惶然说:“朋友,解药给你……给你。” 
  “丢过来!”来人伸手说。 
  “一……一小包就……就够了,内服后片刻毒消,在下倒一包给你……” 
  “不行,全丢过来。” 
  “这……” 
  “你不肯?” 
  追魏客无可奈何,极不情愿地将瓷瓶抛过。 
  来人接住塞入怀中,将判官笔往在一旁发抖的神笔侯杰脚下一丢,说:“你阁下用这种手段对待朋友,总有一天会受到惨烈报复的,好自为之,阁下。” 
  青影一闪,来人已出窗走了。 
  去势急逾电闪,但竟然声息毫无,甚至连气流波动的现象也不曾发生,似乎人影一闪即逝,有如鬼魅幻形。 
  六个人张口结舌,你看我我看你,惊呆了。 
  久久。 
  魔蝶廖明方骇然道:“这家伙是人是鬼?谁看清楚他是如何走的?” 
  神笔侯杰摇摇头。 
  追魂客则悚然地苦笑。 
  “侯兄,咱们得赶回去复命了”魔蝶匆匆地说。 
  口口 口口 口日 
  在钟楼下的墙角暗影中,大力金刚摇摇晃晃地站起,站稳后向站在一侧的蒙面人抱拳行礼说:“救命之恩,不敢或忘,兄台,总该把大名见示吧?” 
  “不必了。”蒙面人说:“在下并非有意挟恩要胁,只希望刘兄坦诚相告。” 
  “兄弟知无不言,兄台有何指教?” 
  “但不知刘兄从何处获知,珍宝可能被埋在坟内的消息?如果牵涉到道义不便说,在下不敢勉强。” 
  “在下是从一个劫后余生的丁夫口中,知道这件事的,那位丁夫发誓说亲眼看到走在前面的人,无缘无故一一倒地,然后是押运官下命掩埋死人。死人身上的包裹背箩,原来收集在一起堆放在一旁的,后来动身时,那些东西都失了踪,猜想可能是埋掉了。” 
  “猜想的?那位丁夫参加掩埋吗?” 
  “没有,他吓得逃走了,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匿伏,事后也没有再归队,独自逃到河南藏身。” 
  “哦!掩埋死人,在下知道有几处地方,中梁山下那处由于地近道旁,知道的人不少,但其他几处,除了当日参加掩埋的人,恐怕没有人知道了。那位丁夫所指堆放包裹背箩的地方,是不是中梁山下那一处?”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原来你们也是胡猜的。” 
  “这个……谁想到会分几处埋人?大家都认为埋人的地方按理只该有一处。兄台,你怎知道埋人的地方有好几处?”大力金钢反问。 
  “在下也是猜想,由中梁山下那处地方估计的。那次事件,死的人绝对不止十七个人,除了一些打前站的,以及断后的人,本对的人死伤殆尽,数十名高手失踪生死不明,可知掩埋的地方决不止一处。” 
  “这个……” 
  “算了,刘兄,赶快离开汉中吧,这地方你不能待下去了,神笔侯杰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据在下所知,这次在此地寻宝志在必得的人甚多,有一批神秘人物实力空前庞大,你无法与他们竞争的。刘兄,妙手飞花可有同伴?我是说女伴,不是指长春道人。” 
  “这个……” 
  “有否弹得一手好琵琶的女友?” 
  “兄台,妙手飞花很少有女伴,她是个一天都少不了男人的淫妇,同性相斥,所以她没有女伴。” 
  “刘兄是否知道江湖上有些什么能歌善舞的女高手?” 
  “这……江南出了一位花神,还有一位银魅,都可以从翩翩旋舞中杀人。至于善奏琵琶的女人,好像为数不少,柯巧娘就是其中佼佼,她的琵琶内暗藏数枚花蕊毒针,可杀人于三丈外。” 
  “好,谢谢你,在下要走了,后会有期。”蒙面人说,抱拳一礼,冉冉退入黑巷中不见了。 
  大力金刚略为活动手脚,喃喃地咒骂:“侯杰这狗养的畜生,我不走!不把他汉中搞得烟消火灭,怎消今晚几乎送命之恨?” 
  蒙面人接近了兴元老店,方取下蒙面的腰带捆回腰间。 
  他是周游,本来想到侯家大院打听消息的,没料到碰上大力金钢遇险,把正事耽误了。 
  天色不早,他只好回店。 
  张白衣睡得十分不安稳,一个修为有成的人,本来随时可以控制自己的睡眠与养息,但今晚心乱如麻,竟然失眠了。 
  一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凶险,能安睡那才是奇迹。 
  他听到轻轻的叩门声,警觉地跳下床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穿靴,抓起枕畔的长剑。 
  “笃笃笃!”叩门声再起。 
  他悄然到了门后,先倾听片刻。 
  “张兄,开门。”外面有人低叫。 
  他心中一懔,对方好像知道他已经到了门后呢! 
  “谁?”他低声问。 
  “周游。” 
  他心中略宽,至少来的不是对头。 
  门开处,黑影当门而立,天虽黑,他仍可看清确是周游,邻房的神秘年轻人。 
  “有何指教?”他问。 
  “张兄可曾听到邻房有响动?我是说,隔房陶大娘母女那一边。” 
  “不错,像是吵闹声,可惜兄弟心中有事懒得过问,所以不曾起来察看。怎么?发生什么变故了?” 
  “陶大娘母女失踪了,行囊都带走了。” 
  “这……” 
  “房中有打门的遗痕,她母女不会武功。” 
  “哦!这就怪了。抱歉得很!兄弟无可奉告,老弟,发生了这种事情,你知道该去找谁的。” 
  “我知道,我这就去找。”周游说。 
  说声打扰,抱拳一礼迳自走了。 
  店东小诸葛杨盛的住处,位于店堂的西首,那是两进的小院落。 
  平时,杨店主不在店中安歇,他在城西另有住宅,早来晚归,店中的事皆由掌柜铁塔郑隆处理。 
  但最近他常常在店中坐镇,大概知道风雨欲来,因此极少返家。 
  这天晚上,他就在店中等候变化。 
  白天发生的事故,已令他头疼万分,坐立不安,再加上夜晚的纰漏?对他来说,简直是最可怕的灾难。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诸葛心中雪亮,灾难不会就此中止的。 
  已经四更将尽,小诸葛与铁塔郑隆仍在花厅喝闷酒,等候灾祸降临。 
  在座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店伙的班头双头蛇彭贵,另一人是位原在酒肆卖唱的金嗓子汪萍姑。 
  汪萍姑已是卅岁的半老徐娘 不但风韵犹存,而且明媚照人,风情万种。 
  三男一女不时低声闲聊,神色不安,似有所待。 
  花厅门是敞开的,没见有店伙出入。 
  小诸葛坐在上首,面向厅门,两侧的明窗是闭上的,由厅门出入的人,休想逃过小诸葛那双锐利的神目。 
  厅四角有灯,桌上有酒菜。 
  对面下首坐着金嗓子,她身材矮,挡不住小诸葛的视线。 
  打横的双头蛇掂起酒壶,替东主斟满杯中酒,低声说:“东主,依我看不要等了,也许真的没有事啦!” 
  小诸葛摇摇头。 
  他粗眉深锁,心事重重地说:“不是我放不开,这三四天来,一直就心惊肉跳,真的没有事,我怎会毫无困意?反正四更快过了,再等半个更次不算什么。” 
  “你们是在等我吗?” 
  厅中突然有人发话。 
  四人吃了一惊,扭头循声惊视。 
  厅两侧有两列交椅,古色古香中有茶几相隔开。右首的一张交椅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是周游! 
  他靠坐在椅内,神色安祥,好像已经来许久了。 
  “咦!”铁塔郑隆讶然惊呼。 
  “院子里两个暗桩,加上屋顶瓦陇潜伏的一个,他们偷懒都睡着了。”周游坐正身躯,双手伸展伸着懒腰说。 
  看他的神态,似乎在椅内睡了一觉啦。 
  小诸葛不愧称小诸葛,站起堆下笑说:“周游,请过来喝两杯。不必管兄弟等谁,反正任何人来了,都是兄弟的好朋友。” 
  “好说好说,杨东主客气了。”周游伸腿站起,但并不向桌旁走:“有一件事,请东主交代。”! 
  主人四男女都离坐,两面一分。 
  “周兄,兄弟没什么好说的。”小诸葛硬着头皮说:“陶大娘母女,是跟着两位美妇和一个糟老头走的,似乎并未用强。” 
  “胡说!室内有打斗的痕迹。” 
  “那是先进去的另一批人所为,如何交手,兄弟的人毫无所知。” 
  “共有两批人?” 
  “是的。” 
  “东主为何不加干涉?” 
  “兄弟即使有九条命十颗脑袋,也禁不起那些人一个指头点一下;不瞒你说,兄弟几个人,事先已被一批人看死了,动弹不得。” 
  “那些人是何来路?” 
  “要是知道,兄弟就用不着忧心如焚了。” 
  “遁词!”周游愤然说。 
  “周兄,你可以四处走走看,将会发理四处遗留不少引火物,如果那时兄弟不顾性命豁出去,周兄目下所看到的、将是一场不可收拾的火海,而不是沉睡中的兴元老店。”杨东主不胜愤恨地说:“周兄请谅解兄弟的处境,如果不谅,杨某还你两条命。” 
  铁塔拍拍胸膛,正色说:“周兄,兄弟是负责人,只要你一句话,郑某不劳你动手,我铁塔郑隆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周游傻眼了,真放不下脸。 
  “好吧!”他呼出一口长气:“杨东主,该替在下留些神,在下也全力打听,一有消息,事无钜细尚请见告。” 
  “兄弟理该如此。”小诸葛如释重负地说。 
  “似乎有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在打在下的主意,杨东主请费心。”周游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金嗓子身上,暗中留了神。 
  “这方面本姑娘或可尽力。”金嗓子含笑接口:“杨东主把我找来,就是为了我侦查比较方使些。” 
  “那就有劳诸位了,告辞。” 
  周游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似又想起什么事,回头交待:“哦!陶大娘房中的一切,请保持原状,不许旁人进入。明天见。” 
  周游一走,小诸葛抹掉脸上的冷汗,苦笑着说:“还好这位仁兄是个讲理的人,好险啊!” 
  “杨爷,你以为我们四人对付不了他?”金嗓子问。 
  “对付不了。”小诸葛坦然说。 
  “他真有那么利害?”金嗓子追问。 
  “白天在中梁山下,张白衣等七人,就不敢向他动手动脚;像张白衣这种艺业惊人,目空一切的高手也不敢妄动,可知他必定有惊人的能耐。” 
  “他到底是何来路?” 
  “不知道。” 
  “会不会是黑石令的首恼人物?”铁塔说出自己的猜想,语音尽量放低,说到黑石令三个字,眼中更流露出极端的恐惧。 
  “很难说,反正我知道我们惹不起他就是了。”小诸葛说,不胜烦恼地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你们对黑石令怀有强烈的恐惧?”金嗓子问。 
  “谁又不恐惧呢?像我们这种有家有小的人,谁希望遭到乱刀分尸,家小尽没的惨烈下场?”杨盛说。 
  杨东主又喝了一杯酒:“不必说了,咱们凡事小心些,该歇息了。” 
  周游回到自己的客房,思路纷纭,有点睡不安枕。 
  谁会不择手段把陶大娘母女带走? 
  冲谁而来? 
  当然是冲他而来的了。 
  陶大娘母女没有被人掳劫的理由,母女俩不会武功,总不会为了死去的昂宿而掳劫未亡人泄愤吧? 
  在蜀王府那些无恶不作的把式教头当中,昂宿算是最好的一个了,结下的仇家应该有限得很。 
  他想起上元巷向他伏击的那些人。 
  那弹奏琵琶的女人,舞姿妙曼的舞女。 
  会不会锦毛虎在计算他? 
  领路的兀鹰态度就不够友好。 
  还有,那三个武功惊人,乘歌舞入神的机会突袭,当然是那两个的党羽。 
  “我真该擒人问供的。”他心中暗忖。 
  锦毛虎实在不该计算他的,他与那贼婆娘没有任何利害冲突。 
  哦!那位冒充妓女的小春,凭良心说,真是一个又美丽又淘气的小姑娘,锦毛虎那婆娘手下,怎会有如许出色的党羽? 
  “明天就去找那婆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得查个水落石出。”他暗中打定了主意。 
  有所决定,他终于进入梦乡。 
  梦中,那位小春真的进入他的梦境。 
  那真是一个春色无边的梦。 
  同一时间,锦毛虎的秘室中,灯火倏明。 
  入室的人,是一位侍女打扮的少女,用火折子点亮了妆台上的明灯,困惑地站在床前,隔着罗帐低叫:“小姐,醒一醒,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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