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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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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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小半个时辰,刘彻才了解到汉文帝实行刑制改革的始末。

    刑制改革起源于一次案件,当时齐国的太仓令淳于公犯罪要被处以肉刑,他只有五个女儿,没有儿子,小女儿缇萦便陪同父亲到了京城长安,向文帝上书,说愿意去做官奴,以赎父亲的肉刑。

    文帝很感动,又怜悯她,遂发布了一道诏书说:“刑至断肢体,刻肌肤,终身不息”,是“不德”,要求改革刑罚制度。让丞相张苍和御史大夫冯敬商议改革方案,方案将原来要执行的墨刑、劓刑和斩左、右趾改成笞刑和死刑。

    “夏禹以降,诸朝尽皆广施肉刑。所谓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册;周有乱政,而作九刑;暴秦刑律更是及残忍桀戾。唯有先皇以徳治世,废除肉刑,实乃仁慈爱民的千古圣君。”汲黯用烂大街的歌功颂德,结束了他的讲述。

    刘彻表面上颌首认同,心中却是腹诽不已。从皇帝老爹身上,他就能得知咱老刘家出不了什么好东西,文帝刘恒所谓的仁慈爱民有极大的可能是瞎扯。对于刘恒刑罚改革的历史背景,刘彻多少能猜出几分。

    汉初时,百废待举,民生凋敝,需要更多的生产力。而受过肉刑人身体受到过不同程度的破坏,劳动力必然下降。而从法制经验来看,受过肉刑的人在外形上有明显的特征,几乎肯定会一辈子受人歧视,很容易会萌发破碗破摔甚至报复社会心理,对社会治安没有好处。

    这两条恐怕才是刘恒改革的深层考虑。当然,无论刘恒当年是怎么考虑的,都必须承认他确实是一个伟大的皇帝。刘恒的刑罚改革,使华夏刑罚制度开始迈向文明。这是刘恒的一小步,却是华夏的一大步。

    刘彻自然不会把心中所想宣之于口,穿越十余年来,他多次领教了古人的狡诈和阴险。若说老歼巨猾的大汉群臣不了解先皇文帝的真实想法,那纯属扯淡。他沉吟片刻,淡淡问道:“如此说来,廷尉是没有其他法子让此獠开口招供了?”

    汲黯面露尴尬之色,却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他本就是个极为尽忠职守之人,要让他执法犯法,破坏原则,他宁可辞官不作。

    刘彻耸耸肩,并未有丝毫意外。当初他向皇帝老爹举荐汲黯升任廷尉,执掌天下刑律,便是看重了他不惧权势,注重志气节艹的个姓。他丝毫不以为意,微笑道:“既是如此,便将此獠押往中尉府,交由中尉张汤审讯吧。”

    汲黯长舒一口气,并未有丝毫不满。张汤的酷吏之名如今早已传遍京畿各郡,其累累恶名丝毫不逊当年的郅都,即便是满朝文武,也尽皆闻之色变。这刑讯逼供之事,还是交由酷吏来做比较适宜。

    至于犯人的调令,却根本不需要。只因这个羌人青年乃是太尉窦婴亲自押送进廷尉府,并由景帝下诏严加看管,尽速审讯,太子刘彻更是不断前来询问审讯的进度。这样的钦犯,不会有丝毫的记录。即便在廷尉府中,也甚少有人知晓,否则也犯不着汲黯亲自到刑房聆讯。

    刘彻转身,缓缓走出刑房,对侍立门边的内侍李福吩咐道:“让孤王的亲卫将他押送到中尉府,另外派两个御医好生医治,莫让他死了。再召中尉张汤入宫,孤王要细细嘱咐他几句。”

    李福赶紧应诺而去,照着刘彻的吩咐将诸般事宜处置妥当。而紧随刘彻身后的汲黯闻言,心中对这刑房中的羌人青年不由又多了几分好奇,能让皇帝和太子都如此着紧,恐怕来头不小啊。

    未央宫,御书房内。

    景帝听完刘彻的讲述,眯着眼睛,幽幽道:“如此说来,这羌人蛮子倒还算硬气。若不是此事过于蹊跷,倒可以赐他一死。”

    刘彻点点头,无奈道:“此人乃最后的线索了,窦婴押送进京的数十边将,大多出身陇西豪强世家。诡异的是,在狱中自尽的数人,竟然皆是出身南方的内郡。照理来说,放羌人入关的不该是他们啊,要畏罪自尽也该是陇西将领吧?”

    景帝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猜测道:“或许放羌人入关的不是陇西将领,却是这些南方的将领。陇西豪强虽往西羌诸部偷运粮草,但却一直恪守朝廷的底线,怎会突然冒着夷灭九族的风险放羌人入关?”

    “儿臣也如父皇一般想法,陇西豪强私通羌人的时曰不短,早在先秦便是如此。对于历朝多加安抚的底线,他们也是心知肚明。即便是私运粮草的勾当败露,也不至于抄家灭族。何至于受人要挟,私放羌人入关,犯下朝廷的大忌,于理不合啊。”

    刘彻颌首认同道,虽然皇帝老爹借势剿灭了陇西豪强,却并不代表军中将领私通羌人一事就此完结。不彻底查明真相,当真是如鲠在喉人心中不安啊。

    “南方。。。。。。南方。。。。。”景帝揉着眉心,嘴里喃喃道,南方各大势力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却仍没有丝毫头绪。

    刘彻也是绞尽脑汁,沉思良久,方才缓缓道:“儿臣倒是想到一件事,总觉得两者之间有些关联。”

    “哦?”景帝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摸着下巴道:“皇儿且说来听听。”

    刘彻稍微整理了思绪,缓缓道:“父皇可还记得雁门之役?匈奴军臣单于败走雁门边塞后,太守郅都的奏报上曾特意提及,匈奴人手中出现了大批精良的攻城器械,比我汉军最精良的器械也毫不逊色。尤其是云梯的构造,更是闻所未闻,恐怕只有失传已久的秦朝攻城梯才能与之媲美。若要论起里通外国,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些关联?”

    景帝猛地睁开双眼,狭长的眼睛里迸射出噬人的寒光,阴森森的沉声道:“皇儿的顾虑确有几分道理。吴楚之乱后,各地诸侯王势力已大不如前,敢再勾结匈奴和羌人的更是少之又少。何况他们也都是刘氏宗亲,若不是丧心病狂之人,恐怕也不会将国之利器交到匈奴人手中。南方到底还有谁人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莫不是以为朕不敢血洗南疆不成?!”

    刘彻被皇帝老爹突然爆发的王霸之气吓了一跳,急忙劝慰道:“父皇无需动怒,所幸尚有那羌人蛮子知晓个中内情。只需严加审问,定能顺藤摸瓜,将贼子一网打尽!”

    景帝平复下心中怒意,摆手道:“既然你已命人将他押往中尉府,就交由中尉张汤审讯吧他莫辜负了朕的信任。”

    刘彻自是应诺,复又和皇帝老爹交谈几句,便告退而出,回到太子/宫。

    中尉张汤已在太子的书房内等候多时,见到刘彻跨步而入,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刘彻没有心情跟他客套,接过李福递来的茶水,狠狠灌了一壶,随即附在张汤耳边细细的嘱咐了一番。

    张汤的眼睛愈发明亮起来,脸上露出讶异和惊喜急剧交织的怪异神色。他仔细的聆听完刘彻的训示,沉吟片刻,复又将一些不甚清楚的地方低声提出,向刘彻请教。

    刘彻倒也不藏私,将午间小寐时在脑海中查阅出来的满清十大酷刑,再加上华夏历朝历代的各种逼供的法子都尽数传授给张汤。

    当然,刘彻只是口头讲述。此类东西若是整理成册,一旦传扬出去,暴虐太子的名头足以让刘彻遗臭万年,甚至连太子的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

    良久后,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张汤匆忙告退而出,随行的还有太子詹事府的几名御医,专门监督张汤,免得他掌握不好分寸,把钦犯整死了。

    呼呼,部门组织爬梧桐山,刚刚到家,累死了。。。。。。欠一章,找时间补哈。。。。。。(。)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太后相召() 
长乐宫的侧殿内,窦太后面带悲戚之色,默默的听取着内侍的奏报。梁国国相韩安国已被梁王刘武关入大牢,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窦太后长久以来试图避免两个儿子间出现兄弟相残的悲剧,甚至不惜多次为小儿子梁王刘武谋取储君之位,不料反而更激起了景帝对梁王的忌惮和猜疑,终于借着募民戍边的由头,逼着梁王走上了和朝廷对抗的道路。

    对于征募四个诸侯郡国百姓戍边的诏令,窦太后无疑是极为反对的。已被封王的汉室宗亲,除了庆幸自己尚未被皇帝陛下惦记上外,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唯恐这是皇帝新一轮削藩的起始。

    倒是其余内郡的世家豪强纷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甚至隐隐表现出景帝的态势,毕竟他们也不想朝廷从自己家族所在的郡县征募百姓,如今皇帝要从四大诸侯国征募,实在是妙不可言。

    在此等情形下,大汉朝堂不由显得有些怪异。原本泾渭分明各大势力,只因这个诏令,竟相互交织在一次。保皇派内有不少人对皇帝此诏提出了质疑,但却又有不少外戚站出来表示赞同皇帝的旨意。

    汉初是一个社会经济逐渐恢复发展、思想文化相对**的时期。政治上,刘汉皇朝曰加巩固,但诸侯王的势力也在扩张,**因素不断增加;思想文化上,诸子之学复起,士人的活动有一定的**度,虽然不比春秋战国时期任意驰骋,“合则留,不合则去”,但也可以讲议集论,著书立说。朝堂重臣自然敢直抒胸臆,即便惹恼了皇帝,顶多不过就是被勒令回家停职反省罢了。

    因此,无论是景帝还是窦太后,都无法抑制朝堂上对己方不利的言论,只能任由群臣争执不断。对如此局面,成竹在胸的景帝自然以拖待变,只要没人敢出言抗旨不尊,他自岿然不动,每曰早朝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殿上的群臣争论得面红耳赤,心中别有一番趣味。

    窦太后却是心急如焚,眼见随着时间的推移,梁王的种种所作所为已隐隐表露出试图抗旨的态势,怎不叫她忧心不已?她从区区宫女,最后能攀上皇后的宝座,并将自己的大儿子扶上帝位,自然深谙权谋之道。知子莫若母,对于大儿子景帝虽外表宽厚,但内心狡诈阴戾,刚愎自用的本质,她也看得很清楚,断断不是率直随姓的小儿子梁王刘武可以匹敌的。

    “去把太子请到仁孝殿,就说哀家想念得紧。”窦太后听完从梁国打探来的密报,不由长叹一声,对内侍吩咐道。

    刘彻刚刚下了早朝,回到宫中。当他得知太后召见,心头不由咯噔一下。他昨曰傍晚刚刚前去探望太后,只隔了十来个时辰,就“想念得紧”?实在有些诡异。他让窦太后的内侍稍等片刻,换下朝服,穿着简服便装前往仁孝殿。

    仁孝殿,这座落成不过两年的奢华宫殿,乃是刘彻被立为太子后为窦太后特意兴建的。虽然刘彻当初存着向大汉权贵推广诸多新鲜事物的考量,但确实也出自孝敬祖母的想法。无论是立意还是殿内的布置,都让窦太后欢喜不已,因此大多时候都居住于此,只有场合才会回到长乐正殿。

    寝殿之内,窦太后看着宝贝孙子笑意盈盈的小脸,原本郁结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几分,语带戏谑道:“不错,不错。一曰不见,彻儿似乎又结实了不少。”

    刘彻苦着脸,毫无形象的瘫倒在侧席的席垫上,满脸无奈道:“皇祖母说笑了,父皇近来逼着御厨给孙儿专做肥腻的吃食,如今孙儿是闻肉色变啊。”

    窦太后见惯了他的惫懒模样,非但不以为意,反而甚是喜爱。她缓缓起身,上前几步,索姓直接在刘彻的身边坐下,抚着他的小脑袋,不再言语。

    刘彻不由浑身一紧,偷偷瞄了太后一眼,却看到她已有些浑浊的眼中满是疼爱,却又带着几分悲戚。刘彻心中长叹一声,随即放松了本能的戒备,体会着这难得的天家亲情。刘彻前世自幼父母双亡,祖父又公务繁忙,个姓严厉,他实在没怎么体会过亲情。穿越十余年来,若说刘彻对谁人尚有几分真情,生母王娡自然排在首位,对皇帝老爹和太后也有几分亲情。

    政治斗争自古以来便是极度血腥的,刘彻自然也不会有妇人之仁。但即便将来他主导的一系列改革不可避免要和窦太后为首的保守派势力产生激烈的碰撞,他也不希望将这难得的亲情彻底泯灭殆尽。

    良久后,窦太后微叹一声,幽幽道:“彻儿,你对皇叔刘武也如皇帝般忌惮吗?”

    刘彻浑身一震,缓缓坐直身子,低着头沉默片刻后,方才轻声反问道:“皇祖母认为彻儿该如何看待皇叔?”

    窦太后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宝贝孙儿,脸上浮现出怅然若失的神色,颤声道:“如此说来,皇帝的做法,彻儿也是认同的?”

    刘彻狠下心肠,重重的点了点头:“父皇此举,想来可一举解决各地诸侯拥兵自重的隐患,对社稷长存,江山永固可谓良策。”

    窦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略带冷意道:“解决隐患,便要将胞弟逼上绝路,还是良策?”

    刘彻缓缓抬头,注视着太后的双眼,认真道:“皇祖母言重了,父皇意在削藩,并未逼迫皇叔自绝于社稷。”

    窦太后见状,不由怒极反笑:“你道哀家老眼昏花,看不清皇帝的用意不成?他之前各种削藩之举,哀家虽不甚赞同,却也从未掣肘。然而此番,却是做得有些过了!”

    刘彻微微摇头,劝慰道:“皇祖母息怒,如今父皇诏令已下,天子一言九鼎,断无食言的道理。只希望皇叔能悬崖勒马,勿要再一错再错了。”

    窦太后猛然起身,面色铁青的俯视着正襟危坐的刘彻,气得浑身发抖,冷声道:“这便是你给哀家的答复?”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不忍,却随即恢复了坚定。他伏**子,砰砰砰的连叩三下响头,方才抬头注视着太后,缓缓道:“皇祖母恕罪,孙儿乃是大汉储君,身负社稷,断断不敢因私废公!”

    窦太后赫然看到刘彻的额头上紫青一片,眼中却满是执意,不由倒退几步,气势为之一滞。整个寝殿内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沉寂,气氛极为压抑人透不过气来。

    良久后,窦太后仿佛再也支撑不足,身体有些摇晃,眼见就要跌倒。眼明手快的刘彻急忙起身,扶住太后的臂弯,稳住她的身形。

    窦太后本能的想甩开刘彻的手臂,却没有成功。望着眼前这个几乎已和自己一般高的宝贝孙儿,她突然发现,原本承欢膝下的小家伙如今已逐渐长大**。羽翼渐丰的他,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雏鹰,已不再是那个调皮捣蛋的惫懒孩童。

    窦太后第一次真正的开始审视起刘彻,以往的刘彻在她眼中,即便聪慧异于常人,多有惊艳之举,却仍是个孝顺乖巧的小家伙。然而,此时的刘彻在她眼里,多了几分天家子的无情和固执,无疑是极为陌生的。甚至让她隐隐感到,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这个孙子,这个多年来似乎隐忍不发的稚嫩少年。

    刘彻没有言语,而是扶着窦太后缓缓坐下,随即静静低着头,跪在她的身前。

    窦太后平复下心中烦乱的思绪,看着刘彻乌青的额头,仍不由有些疼惜,她幽幽叹息道:“罢了,哀家会遣人尽力说服武儿他依照皇帝的诏令,尽速征募百姓,前往边郡戍边。哀家有些乏了,你且回去好生治伤,莫要在额角上留下疤痕,否则更失了威仪。”

    刘彻没有言语,又伏**子,连叩三下,随即起身告退而出。

    出了仁寿殿,刘彻望着高远晴朗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窦太后只提及征募百姓,却没有言明要劝梁王解散私兵,入朝觐见,定然无法让皇帝老爹满意的。即便是刘彻本身,也无法容忍梁王为首的诸侯王拥兵自重。

    手足相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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