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箭者更是七窍流血,死状可怖,显然箭头上抹了剧毒。”
砰!阿斯恰面色愈发铁青,毫无征兆的抬起脚,狠狠踢在大帐中正煮着马奶酒的吊釜上,吊架瞬间崩塌,釜中滚烫的马奶酒泼向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察木哈。刹那间,大帐中传来一阵渗人的哧哧声,察木哈凄惨的哀嚎随即响起。只见他全身裸露的皮肤全部被瞬间烫熟,如同一只烧红的虾子,蜷缩成一团,不断在地上打滚。
“千长!”勾里葛见状大惊,赶忙唤来守帐勇士,将察木哈抬去其他营帐救治,随即劝解阿斯恰道:“那些将士显然是中了汉人精锐埋伏,这察木哈虽有不察之罪,但他好歹是大单于宠妾乌尤的幼弟,千长很苦与他结下这般大仇?”
阿斯恰微微叹了口气,幽幽道:“大单于早就对我心存戒备,此次命我部为先锋,又安插了察木哈这个眼线,分明就是试探于我。先是突袭雁门不成,如今又平白折损百余名勇士,单于大军到达之日,怕便是将我枭首之时。既是如此,杀不杀察哈尔,有何区别?”
勾里葛大惊失色,手足无措道:“千长何出此言?我等跟随老上单于多年,当今军臣单于即位后,更是鞍前马后,替他出生入死十数年,大单于怎会为些许小事,就。。。。。”
阿斯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从怀中掏出几卷羊皮卷,递了过来。
勾里葛赶紧双手接过,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只见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羊皮卷里的内容让他感到抑制不住的恐惧和愤怒,满嘴苦涩道:“如此说来,察木哈果然一直在向大单于告密进谗,实在该杀!只是千长如今作何打算?”
阿斯恰直勾勾的望着勾里葛,幽幽道:“我若说要转换门庭,老伙计你当如何?”
“你说的可是左贤王?”勾里葛似乎早就预料到,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没错,我族乃是栾提一族的累世家奴,若是转投到左贤王麾下,不过是家奴择主之举,算不得背叛主家。”
“自你二十年前舍身替我挡去必死之箭,我便发誓要以死相报,如今当然随你投左贤王去。”勾里葛面色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个很天经地义的事情,随即又皱眉道:“只是你我族人驻地都在单于庭夫羊句山下,若是大单于得知你我转投左贤王,恐怕全族老弱妇孺性命难保啊。”
阿斯恰点点头,无奈道:“如今只有率剩下这数百铁骑,尽早赶回夫羊句山,将族人全部东迁,方能逃过一劫。”
片刻后,营地里所有的游骑佰长都被聚集到大帐中,由于大多是阿斯恰的亲信和族人,倒没让他费多大口舌,纷纷表明誓死追随的心意。心中大定的阿斯恰随即仔细安排了一番,众人就分头准备去了。
是夜,匈奴大营里燃起熊熊大火,察木哈及十数名亲随被绑在高高的柴堆上,活活烧死,以祭奠死于山林中的百余名草原勇士。祭奠仪式结束后,剩余的数百游骑打马出营,朝东北方一路疾驰而去。
翌日,收到斥候回报的雁门塞诸将不由面面相觑,匈奴先锋平白损失了百余精锐,非但没有搜山,反而弃营而去,实在是不符合他们的一贯做派啊。难道是有什么yin谋?想示弱,以引诱汉军出塞?可这也做得太明显了吧?
总之,雁门诸将想破了脑袋,也没弄清个所以然来,便也不再费心,按照太子殿下早就定下的计划,缩在雁门塞高高的关墙下以逸待劳便是。
而远在云中的军臣单于,此时方才将麾下十数万匈奴铁骑召集完毕。他已得知汉人坚壁清野的打算,故此从还未离开云中的各部族强征了大批的牲畜和粮草,以备大军数月之用。一时间,云中哀鸿片野,乱作一团。匈奴士兵根本不敢祸害大贵族们的所属部族,因此遭殃的全都是一些中小部族。强征物资之多,甚至导致了这些部族几乎铁定无法满足越冬所需。
匈奴人本就彪悍,如今涉及部族生死存亡,自然奋力反抗,云中短短数日,便爆发了近百起冲突。触不及防下,匈奴士兵的伤亡不小,恼怒的匈奴将领们,悍然下令屠灭了十数个小部族,这才将持续蔓延的反抗势头暂时镇压下去。然而,仇恨的种子却被深深埋下,就像这冬季的野草,正在地下默默孕育,待得雨的到来,便会冒出无数的新芽,长遍茫茫的大草原。
十月中旬,军臣单于终于等到了姗姗归来的国师中行説,率领十数万匈奴铁骑气势汹汹的带着大批的辎重,朝雁门塞缓缓行进。
(不好意思,整整一周都要凌晨加班,周日才能休息一天,小弟要陪下家人,暂时先更那么点吧,晚上看能不能补一点,呼呼。。。。。。)
;
第八十三章 朴素经济学()
王老实今日下工有些晚了,暮钟响了良久,才晃晃悠悠拎着一个小陶罐,眉开眼笑的走进了自家院子。请使用访问本站。正在院子里喂鸡的王婶见状,忙接了过来,问道:“东家又赏了啥好玩意。”
王老实嘿嘿的憨笑道:“灯油,晚上给狗蛋读书时掌灯用!”
“正好,家里做菜的菜子油快没了,原本还打算明日上东市买些,如今倒是省了!”王婶是个精细人,虽说现如今王老实月例足足两千五百钱,再算上些杂七杂八的劳什子加班费和奖赏,每月能弄上个三千钱上下,但前些日子单买下这两进的小院就花了两万多钱,日子还得省着过。
“不成!李管家再三叮嘱,这油和其他灯油不一样,只能点灯用的,吃下去要死人的。”王老实急忙打消了自己婆娘的念头,心中有些后怕,暗自庆幸婆娘提了这么一嘴,否则自己可就真忘了交代。婆娘今后真要拿来做菜,家里还不得出大事啊?
王婶也是想到了此节,一脸埋怨道:“你这糊涂老汉,做事忒不靠谱,想害死俺们娘两是咋地?!”
王老实自知理亏,也没敢顶嘴,灰溜溜的跑到后院,取上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抬头看见狗蛋的屋子里亮着灯,不由动作轻了不少,生怕吵到他。如今买了这两进的新院子,狗蛋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小屋子,每日下了学就猫屋子里读书。王老实看了是又高兴又失落,高兴的小崽子肯用功读书,将来定能有出息;失落的是小崽子渐渐大了,和爹娘不似从前般亲密了。
王老实挠了挠头,望向正往厅堂端菜的王婶,憨憨一笑:“婆娘,咱们再要个娃吧?”
“疯老汉!让狗蛋听见了咋办?!待会再收拾你!”王婶脸上微红,俏生生的瞪了他一眼,又做贼般的瞄了瞄狗蛋的小屋子,压低声音斥道。想来若不是手里端着菜,定要上前拧着王老实的耳朵好好教训一番。
王老实倒也没有还嘴,而是嘿嘿的傻笑,心中美得很,到时候还指不定谁收拾谁呢!
不一会,饭菜上齐了,虽算不得什么好菜,但胜在荤素搭配合理,加上王婶厨艺精湛,色香味俱全,让人不由食yu大振。王婶把狗蛋叫了出来,一家三口围着桌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老汉,俺哥托人捎信来,说是咱崖于亭的王老爷前些日子过身了,他那几个败家儿子寻思着把靠近俺家那头的百十亩良田变卖,问咱家要不要买上几亩?”
王老实想了想,问道:“啥价钱?”
“一亩也就要价二十石粟米,合个一千五六百钱吧。”
“俺隐约记得那几块地都是善田吧?若是如此,倒是不贵。”王老实挠挠头想了想,内郡的良田京畿附近最贵,高过三千钱的都不少。崖于亭隶属长安县,离长安城不过两日脚程,按说稍好的田地,卖个两千钱还是可以的。当然,恶田也就能卖个八百到一千钱的样子。
“都是上好的良田,王老爷在世的时候,有大户人家出了两千钱,都没舍得卖。”王婶见自家老汉有些动心,不由兴奋道。不得不承认,古今中外的婆娘都对于添置不动产有着执着的狂热。
王老实还没来得及表态,一旁的狗蛋突然插话道:“娘,要俺说,认为此事急不得!”
王婶屈指轻轻弹了弹他的小脑袋,笑骂道:“大人说话,你个小娃子,懂个啥?”
“俺咋不懂?私学里的先生都常夸俺聪慧哩!”狗蛋揉了揉脑袋,满脸不服气。
王婶倒是被逗乐了,满脸戏谑的打趣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事依着你该咋办?”
“上次俺听娘提起,咱家自打搬到这新院子后,那先前的老宅子,便租给他人,每月五十钱,是不是?”狗蛋一本正经的样子,见王婶点头,继续道:“当年咱家初进长安城,买下那老宅子,不过花了千钱,如今不过两年租费,就可以挣了回来,凭白得了一套价值千钱宅子。”
王婶思考了片刻,补充道:“如今那老宅子千钱可买不到了,至少能卖个三千钱。”
狗蛋笑着道:“正是!不过短短数年,咱家平白多得了三千钱。若每年风调雨顺,一亩良田也不过亩产两石,每石八十钱。咱家等于不耕不作,平白拿了一亩良田近二十年的收成,还无需缴纳租赋,购买种子和农具。”
王老实和王婶闻言一愣,理不说不清,帐不算不明,听狗蛋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几分道理。王婶历来精明,猜出了几分狗蛋的意思,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咱家该将余钱拿去多买些宅子,而不是去买良田?”
“买啥良田?如今俺爹每月挣的银钱,能顶上老舅早出晚归侍候农田好几年的。若真在崖于亭买了良田,谁回去耕种?反正俺以后是不会回去种地的!”
王婶点点头,若是买了田,还得花钱雇佃农帮忙耕种,着实麻烦得紧,收成怕也不会太好。只是关于买房子,她还是心里没底,犹豫着问道:“其实为娘想买良田,也是盘算着给你留些祖业,碰到个坏光景,多少还能自家种些粮食,最差也不至于饿死。再说这宅子多了,也不好往外租。”
狗蛋摇摇头,劝道:“若真要碰上坏光景,手里有些余钱倒还能逃难,若空有良田百顷,还能背着跑不成?至于宅子能不能租出去,娘就无需担心了。私学的先生曾偶尔提起,太子殿下交代田胜国舅今后还要多办作坊和商铺,到时这长安城招来个数万工匠都是少的。试想新来的工匠,哪能一下子拿出数千上万钱在这城中买宅子?必然先租住,待有了余钱,才考虑着买下。”
王婶似有意动,扭头看了看王老实,似乎让他也说说。王老实挠挠头,他原就是个粗直的关中汉子,只会卖力干活,哪晓得这些弯弯绕绕,一时支支吾吾的,没啥主意。
狗蛋见爹娘为难,微笑道:“其实娘也不用在意,俺刚才也是听二老谈起买田的打算,想起了平日先生教的经济学,随口一说罢了。”
狗蛋不说还罢,王老实一听是先生教的学问,立马态度大变,认真道:“既是先生教的学问,哪能是随口说咧?李管家和田管家常提起,那私学的先生都是太子门生,传下来的都是太子的学问。这劳什子经济学,定是经天纬地的大学问,必定是对的!”
王婶闻言,忙询问的望向狗蛋,似乎想确认。
狗蛋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这经济学倒真是太子吩咐先生传下的学问,似乎专教些赚钱的法子,俺也才学了没多久,还没真的弄懂。”
王婶面色一喜,连忙道:“那么大的学问,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学全的。天家的本事,哪怕学到一星半点,也够咱们平头百姓受用一世了。娃子,快给为娘多说说,这宅子该不该买?”
狗蛋皱着眉头,答道:“这俺也说不好,但想来是亏不了的。即使买来宅子租不出去,留在手里,将来也能挣大钱的。爹娘可以想想,咱那老宅子,不过数年,就从千钱涨到三千钱,可是足足翻了两倍啊。再说今后如俺爹这样的工匠多了起来,免不得要买宅子,长安城的东北阙就那么大点地方,上哪建新宅子去?想来价钱会比现如今高出不少的。”
王老实和王婶相视良久,觉得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当下决定不再考虑买良田,而是多攒些钱,买些好宅子,将来不管是租是卖,想来是亏不了的。
从此开始,随着王婶这些“先富起来”的第一批帝国中产阶级的崛起,及其不动产意识的转变,大笔资金投资开始从良田转向了房地产。久而久之,形成了后世臭名昭著的“长安炒房团”,造成了整个帝国的房地产业急剧泡沫化。
其后数百年,大汉帝国城市化进程中不断飚she的房价,一直让中/央政/府头疼不已,甚至引发了无数起民怨事件,导致z fu威望大为下降。直到城市化彻底完成,大汉帝国完成了全体公民住宅完全配给制,并适时推出大型海外度假庄园计划,让每个大汉公民都能在海外殖民地低价购买大片庄园和度假别墅,以及每年两个月的带薪休假,这才从根本上缓解了几乎动摇国本的房地产危机。
;
第八十四章 疯狂的股份(上)()
入冬以来,长安城喧嚣尘上的最大消息,无异于皇家实业集团第一届董事会的举行。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由于握有四成股份的少府不具备所谓自然人的身份,在最大个人股东太子刘彻宣布退出选举后,五皇子江都王刘非作为第二大个人股东,成为了董事会的第一任董事长。
大汉权贵们自然无法理解诸如此类的新鲜词汇,但他们深深明白一件事,皇家实业集团实质上就是皇室的另一个少府,并且将会迅速超越少府,为皇室聚拢更多的财富。毕竟少府只是掌管皇室衣食住行的内府,虽然有固定的租赋收入,但是没有丝毫贸易权限,极大限制了其收入来源。如此一来,大汉皇帝固然富有四海,但真正能日常调配的财富,甚至比不上一些巨商豪富,更别提那些拥有古老传承的世家豪门了。
而皇家实业集团不同,掌握着皇家赛马场,皇家休闲山庄等大批高利润产业,如同一只贪婪的巨兽,不断从权贵们手中吞噬着大量的财富。近日更是成立了一个劳什子“皇家化肥公司”,对外销售能至少提高五成亩产的化肥。
最开始,大汉朝野都对化肥的真实效力有极大的质疑,认为不过是哗众取宠之举。但当帝国皇帝亲自在早朝上召见了一个叫裘离的平民,授予其益农候的爵位,并公布了近百亩高产农田的亩产记录后,登时举朝震动。
五成的亩产,足以让所有权贵世家疯狂追逐至死。在以农立国的封建社会,权贵们的大部分收入都来自于封地产出的田地租赋,这意味着化肥可以凭空将他们来年的租赋平白提高五成。对于封地超过十万亩的大贵族来说,增加的租赋,足以填满他们的私库,进而在天上ren jian和皇家赛马场这类销金窟无需节制的肆意挥霍。
当然,没有人敢对皇家实业集团动任何的歪脑子,吴楚七国之乱后,皇权大大的增强,其身后站着的皇帝,太子和诸皇子,足以碾碎任何不安分的世家豪门。就在大汉权贵眼巴巴的等着购买神奇的化肥,为数月后的耕早作准备时,初登董事长宝座的刘非,却公布了一个举世哗然的消息——化肥产量不足,暂不发售,优先供应宗室田地,至于剩余部分,将由各大股东内部认购!
股东!这个新鲜词汇如飓风一般从长安城迅速扩散,瞬间扫遍了整个大汉帝国!成为皇家实业集团的股东,演变成大汉权贵们最为渴望的伟业,甚至超越了位列三公九卿的渴望。在世家政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