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讨匈奴,诛绝倭奴!
大汉民意沸腾,便连诸多世家权贵也是纷纷上书朝廷,愿捐输赀财剿灭匈奴与倭奴,既是出于忠君爱国之心,更多的是为自家族人忧心。
与寻常百姓不同,大汉群臣多已见识过那福寿膏的祸害了,且晓得极难防备。
倭奴意图谋害皇帝陛下之事,实则已过去月余,在彻查此案的期间,皇帝陛下让暗卫抓了不少奴隶试毒,并亲自领着朝臣们前去观摩。
朝臣们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窗,看着刑房内的景象,偌大的牢笼里,外族奴隶涕泪交横,手足委顿不能举,为求得暗卫赏他们吸食些福寿膏,非但嚎哭哀求,更是像狗似的趴在地上,想要用舌头舔暗卫们的战靴。
“据暗卫查明,福寿膏之真名为鸦片,乃以毒株罂粟汁液熬制,食之易成瘾。”
刘彻环视群臣,阴沉着脸,冷声道:“瘾至,便似你等瞧见这般,其人涕泪交横,手足委顿不能举,即白刃加于前,豹虎逼于后,亦唯俯首受死,不能稍为运动也,故久食鸦片者,肩耸项缩,颜色枯羸奄奄若病夫初起。”
群臣皆是骇然色变,盖因他们想到皇帝陛下险些就遇害了。
刘彻瞧着他们的神情,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不显半分,复又道:“匈奴人何其阴险,不用穿肠剧毒,却用这鸦片,想来是要使朕服食成瘾,丧失心志,便可任其拿捏,此计甚毒啊!”
“陛下,匈奴用心如此险恶,实当诛绝啊!”
宗正卿刘歂向来不愿过多涉入军政事务,只是尽职尽责的打理好刘氏宗亲族务,然此时却是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的要诛绝匈奴。
群臣亦是脊背直冒冷汗,纷纷附议。
说句难听的,皇帝崩殂倒还好,大汉虽是痛失贤君圣主,但现下还有太上皇坐镇,皇子刘沐再过数年便也可束发,提前及冠继承帝位不是难事。
然若是皇帝陛下中了这鸦片之毒,被匈奴人随意拿捏,任贼人予取予求,那社稷危矣!
要晓得,在现今的大汉,皇帝陛下非但在朝堂上一言九鼎,更是兵权紧握,着实是皇权独大,但凡陛下起心动念,光是郎卫,羽林卫和虎贲卫就足以血洗长安了。
刘彻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远征匈奴,无非是竖立个假想敌,用来凸显鸦片的危害性,好为接下来的计划作铺垫。
大行令张骞倒能瞧出不对劲,陛下向来对倭奴厌恶得紧,岂会接受他们进献的贡品?
为人臣者,该装傻的时候要懂得装傻,随便抖机灵,表现欲太强的,多是活不长。
这道理,张骞是懂的,所以他非但没出言质疑,反是跟着群臣愤慨痛斥匈奴和倭奴。
刘彻瞧见他演得卖力,险些憋不住笑意,忙是清咳两声,抬手示意群臣肃静,随即道:“朕乃真龙天子,有天恩护佑,自不会遭贼人算计,然诸位爱卿及你等族人却需多加小心,这罂粟之毒可不好防备啊。”
群臣闻言大骇,觉得陛下说得着实在理,待他们听罢暗卫对罂粟的讲解后,更是惊恐不已。
罂粟易种易收,无论制成鸦片吸食,还是以生汁混入膳食中,用过数次必定成瘾,丧失心志,久而久之便会变成那些奴隶般,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模样。
取人性命不可怕,惑乱心志才是最大的祸患!
国家,国家,国为大家,家同小国,国君昏庸必祸国,家主尸位必害家。
群臣多出身世家大族,想到族中子弟若是误服罂粟之毒,害了自身不说,怕是还要遭人利用,危害全族,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御史大夫直不疑率先出言道:“陛下,此事悠关社稷,确是不得不防啊。”
刘彻颇是认真道:“嗯,不错,朕更忧心匈奴会将罂粟毒株散布我大汉各处,惑乱天下万民,若真是如此,国将不国啊!”
匈奴和倭奴下毒谋害他固然是假,但他身为穿越众,确实对毐品的危害有深刻的认识,更深知鸦片战争给清末的华夏民族带来多大的危害。
东亚病夫!
百年屈辱!
忘不掉啊,忘不掉!
按理说,大汉臣民暂且对罂粟没甚么认识,刘彻无需急着打开这潘多拉魔盒,然眼见大汉与身毒间的商道即将打通,西北商道也已连通至安息帝国,着实没有比鸦片更好的外销品了。
大汉百姓愈发富足,对丝绸和瓷器等奢侈品的需求也不小,在供不应求的市面,价格自是居高不下,汉商若将之外销,算上运费和关税,还有途中损耗的风险,划不划算还真难说。况且朝廷也不宜与民争利,但远洋水师要造战舰,精锐骑营要养战马,处处都是开销,除却以战养战的老法子,鸦片贸易倒也可成为大进项。
当然,要炮制及贩卖鸦片赚取军费,自是要在境外,尽量远离大汉疆域,且先得制定律法,并做好全民禁毒教育,免得日后鸦片返销入境,作茧自缚。
在朝廷颁布讨贼檄文后,又颁布了丞相府,御史府,太尉府,廷尉府,四府共同拟定的《禁毒律》。
依照此律,太尉府将增设禁毒司,在各郡县编列兵员,由禁毒监统御巡检乡里城镇,但凡发现种植罂粟,甚或炮制及贩卖鸦片,皆是依律重惩。御史府的监察御史和太尉府的军律监察史在巡视各郡县时,亦需监察该地官府的禁毒举措,不容其有半分懈怠,更要严查官匪勾结,执法犯法之事。
禁毒律的罚刑极重,盖因禁毒司由太尉府设立,具体执行亦交由郡兵体系,故适用的为军律而非民律。
汉初数朝讲究与民生息,尤是文帝朝以降,朝廷数度降低民律刑罚,废除了诸多残酷肉刑,各类罪行的刑度也大为减轻。军律却是不同,若是触犯了军律,挨军杖是轻的,杖毙斩首倒还算干脆,腰斩车裂在汉军里也屡见不鲜。
总之汉军有自成一体的刑罚体系,军律非但极为严苛,判罪行刑也与民律有极大的差异。
后世诸多影视和文学作品从明清两朝取材,无视朝代差异,那是极为偏颇的。
汉代的官制颇为独特,县府的编制较少,县令偶尔还会断案,然若不服县府断罪,再往郡府递状求告,就细分为掌断罪决狱的决曹掾史和主辟讼事的辞曹掾史。
意即是说,兴讼和判罪的官员是分开的,类似后世的法官和检察官,郡太守鲜少亲自断案,就如同朝堂之上,皇帝也鲜少会亲自为大臣定罪,多是交由廷尉府主审,御史府从旁监察。
然触犯军律者,则有类似“先斩后奏”的判罪方式,或可称为“不讼而刑”,尤是出兵在外时,将帅可临阵处决触军律者,日后再补奏公府乃至皇帝。
禁毒律既是交由军队体系执行,也就适用军律制度,故无论王侯权贵还是庶民百姓,皆不敢轻忽此律。
禁毒律写明,汉境内禁止私种罂粟,凡种十株以上者,枭首抄家,凡种百株以上者,夷族!
炮制或贩卖鸦片者,一经查明,夷三族!
知情不报者,视为同谋,连坐!
服食鸦片者,押入军营勒戒;戒后复食者,割舌黥面;再戒再复食者,斩立决!
断罪刑罚皆交由太尉府禁毒司执行,又御史府从旁监管,涉案者无论官爵高低,便是皇亲国戚,尽皆适用!
禁毒律发布后,大汉臣民晓得轻重,廷尉府和地方官府皆无禁毒律的断罪权,触犯此律无疑是要依军律处置,光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大汉军律森严,军中的拷问行罚更是向来干脆利落,可不甚么心思听犯人巧言令色的狡辩,若被押入军营断罪,谁能活着出来的?
大汉臣民不由心下惴惴,盖因他们多是不知何为罂粟,何为鸦片,唯恐在不知情是触犯了这禁毒律,凭白丢了性命。
好在皇帝陛下“宽仁”,特意颁布圣谕,由禁毒司主持,让各郡县的禁毒监每岁皆寻合宜日子在该地的各处坊市和乡里宣讲“禁毒知识”,展示罂粟植株,更少不了让百姓们瞧瞧那些吸食成瘾的外族奴隶。
视觉冲击最为直接,刘彻就是要让大汉臣民亲眼瞧瞧,吸毐是多么可怕,下场会多么凄惨,谁特么敢在华夏土地吸毐制毐,杀无赦!
却在此时,已抵达夫甘都卢的南海水师舰队正分出小股舰群,在近海探寻适合种植罂粟的岛屿,今后大汉水师吃香喝辣,就全靠它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残暴奴律()
(预先申明:本章内容可能会引发部分读者不适,作者君想了很久才敢写,可能不讨喜,但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若大家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以留评论,我或许会修改吧。)
赵王刘彭祖巡视西域半年有余,终是赶在冬至前返抵长安,亲王殿下端是满载而归,百余车珍宝财货且不去提,光是带回那两位蜂腰肥臀的西域公主,就把王侯权贵们都看傻了。
食色性也,皇帝刘彻虽无开宫纳妃的打算,却也无意阻止旁人渔色,仅是在刘彭祖入宫复命时,叮嘱他务必给那两位外邦公主喝避子汤,免得整出深眼窝,高鼻梁的宗室后裔。
别看梁王嗣子妃楋跋子出身羌族,与她的夫君刘买算是汉羌通婚,然羌人的长相与汉人差别不大,倒也算得上黄种人的,故而小嗣子刘典没甚么外族特征,正如后世的玩笑话,甘肃人和陕西人结婚,生的孩子算不算混血儿?
西域胡人却无疑更偏向白种人,刘彻虽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却也不是硬要搞甚么人种歧视,只是大汉朝野现况就是如此,汉人对“化外蛮夷”是极为鄙夷的。
特别是随着大汉国力愈发强盛,不断掳掠外族奴隶,现下便连大汉的小娃娃,都深以为外族奴隶是“位卑于畜”的。
刘彭祖身为大汉亲王,若与胡女诞下骨血,到时可少不得麻烦,民间非议得且不提,单是同辈的刘氏宗亲如何对待这类与汉人长相迥异的族弟族妹,便是麻烦得紧。
总之大汉不是大唐,要晓得华夏自古最重血统,春秋战国时便连秦楚两大强国都被中原诸侯视为蛮夷,想结“秦晋之好”,都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想想倒也正常,毕竟唐朝皇帝本就不是纯正的“汉家骨血”,唐太宗不还是甚么“天可汗”么?
刘彻无意去扭转汉人的固有观念,后世砖家学者大肆鼓吹的民族通婚,教化蛮夷,那都是扯淡,盎格鲁撒克逊人选出的右翼领袖可不就狠狠打了所谓普世价值的脸么?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非但适用于不同的物种,亦适用于不同的人种,甚至适用于相同人种的内部。
人类会把古猿视为同类么?
不会的,当人类学会使用和制造工具后,就在食物链中站到古猿之上,现今的汉人亦如此,掌握着诸多跨时代的科技和工艺,自是会将化外蛮夷视同牲畜,只是不会野蛮到如蒙元将士般吃“白彘”罢了。
这不是甚么反人类,也别扯甚么智慧生物有所不同,若有一日真的出现甚么“高等文明外星人”,我等科技落后的地球土著只怕会落得如史上非洲黑奴般的凄惨境况,乐观点看,或者被当做宠物喂养也说不定。
刘彭祖也晓得皇帝陛下的嘱咐乃是出于善意,忙不迭的应诺连连。
他本也是这般做的,也正因如此,出身豪门大族的赵王妃许氏才没跟他闹腾,权当让自家王夫多养两个歌姬了,这在权贵世家中甚为寻常,只要不威胁到嫡子嫡女的地位,各家宗妇还是挺看得开的。
宗妇们看得开,王侯权贵们却是艳羡不已,章台窑馆虽也有不少胡女,然养在家中的禁脔,更能满足权贵和富商巨贾的征服欲。
一时间,美貌胡女的价格陡然暴涨,促使贩运奴隶的商人更为积极的从塞外购买女奴。
皇帝刘彻觉着大汉臣民奢靡之风过盛,却又不方便出面阻止,况且大量掠夺外族女子,多少也可抑制蛮夷的人口数量,现下最令他忧心的,是将来大汉若出现太多混血儿,到时候因种族歧视而整出内部矛盾,只怕会出乱子的。
譬如后世自视为民族融合典范的美帝,在刘彻穿越前,不也已屡屡爆发白种人与非裔,亚裔和拉丁裔的血腥冲突么?
欧洲诸国更是面临颇为严峻的“绿化”问题,华夏不少圣母表还提出要中国做负责任的大国,大量接受难民,扯你妹的犊子!
大汉近年掳掠了大量外族奴隶,皇帝刘彻及不少重臣想得长远,觉着有些事得早做防备。
汉男睡了外族女奴倒还是罢了,就怕汉家女子瞧着哪个男奴长得俊俏,与之私通生子,那可就麻烦了。倒不是要搞甚么男女偏见,总之随着外族奴隶的数量愈发庞大,许多事都避免不了的。
说句难听的,史上的平阳公主可就不是睡了自家的马奴卫青么?
好在卫青是汉人,不是化外蛮夷,否则天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关键还不在此,重要的是待得外族奴隶年老体衰后,该如何处置,牲畜若是老得无法干活,还能杀了吃肉,奴隶可就麻烦了。主家固然可将年老的奴隶杀掉,但若其子嗣亦为奴,只怕会记恨在心,时时想着报仇,伺机反噬主家。
汉七十三年,冬月。
太尉李广当殿进谏,忧心近年多有汉人与外族奴隶私通,并痛陈所造成的恶果,恳请大汉皇帝下旨,着廷尉府制定新律,明定如何处置外族奴隶,以绝后患。
皇帝刘彻故作讶异,待听罢李广的奏禀,更是面色大变。
莫说皇帝如此,便是满殿群臣听闻李广的盘算,皆是倒吸凉气,觉着李广这厮怕不是疯了!
凡外族奴隶者,男奴皆处宫刑,女奴皆绝育。
所谓宫刑者,即是阉割;所谓绝育者,即服烈性避子汤,一剂廉价汤药即可使其终生难孕。
何其残暴酷烈,何其泯灭人性!
当今天子乃仁德圣君,岂会接受此等荒谬且残暴的谏言,不由怒发冲冠,拍案起身,呵斥李广不仁。
李广虽是跪伏请罪,却仍不放弃,口口声声是为社稷计,宁肯跪死殿上,也要恳求陛下应允。
群臣觉着李广真是魔怔了,如此逼迫皇帝,是嫌命长了?
岂料便在皇帝气得火冒三丈时,御史大夫直不疑却豁然起身,离席行至大殿中央,跪伏在李广身侧,高声附议。
群臣还没反应过来,大行令张骞亦是紧接着离席附议,接着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曹栾和掌律法的廷尉汲黯亦是出列附议。
满殿朝臣眼见三公和两位大卿都出列附议了,惊骇得魂飞魄散,心道莫不是出了甚么大事,才让这五位“大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逼迫皇帝陛下。
没瞧见皇帝陛下脸色铁青,沉声命内卫上殿,要将那五位重臣拉出去么?
便在此时,宗正卿刘歂和太常卿刘买忙是离席出列,为五位重臣出言缓颊,然话外之意却也是赞同他们的主张。
好嘛,三公九卿中,除了不上朝的少府卿,郎中令和卫尉,在殿内的除却掌天下赋税的大农令和掌畜牧事的太仆,余下的三公和四位大卿皆是相互应和,似乎非要逼迫皇帝陛下接受李广的谏言。
皇帝刘彻举步行至御案前,冷眼看着御阶下的七大重臣,咬牙切齿道:“你等是想让朕遗臭万年么?”
“微臣深知陛下仁德宽厚,不欲立此峻法,然为我大汉社稷计,此举势在必行。身为人臣,陷君于不义,万死难赎其罪,臣愿以死谢罪!”
李广顿首叩拜,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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