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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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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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好让皇帝陛下正月能轻省些。

    天家居丧三十六日,期满正好是来年的上元节。

    因太皇太后是喜丧,故太上皇刘启下旨,待得上元节于长乐宫摆宫宴,宴请群臣;皇帝刘彻亦是下旨,太皇太后向来爱民如子,今虽薨逝,然仍遗泽万民,来年上元节即大赦天下,除谋反,欺君,杀人,'奸'淫,余犯皆赦,且来年丁口税和田税皆减半。

    大农令东郭咸阳闻得皇帝要再减税,虽颇是肉疼,却也没出言反对,盖因陛下没说要减免商税,近年来商税才是国库岁入的大头,丁口税和田税减半,顶多少个二十余万金的岁入。

    依照大农府计司推估,来年岁入仍会大幅增长,应会逼近三百三十万金,故足以填补丁口税和田税的亏空了。

    皇后阿娇更是颁下懿旨,着长秋基金从即日起,替太皇太后普施万民,赐孤寡冬衣被褥,广设粥棚赠饭施粥,同时向各地的慈济道观提供赀财,让他们办些道场,向周边贫苦百姓布施,主要是赠与些许年货。

    此笔开销着实不少,虽说大汉愈发富强,然各郡县的贫苦百姓仍为数不少,且即便是最为富足的京畿百姓,闻得长秋基金和慈济道观乃是为太皇太后布施,就算家赀丰厚,也想着去讨碗热汤喝,以此感念太皇太后的“遗泽”。

    真正的爱戴追慕皆发自内心,装不出来,也逼不出来,老百姓心里自然有杆秤。

    长秋基金却不缺钱,不说多年积攒下的善款,便是诸多世家宗妇闻得皇后下旨代太皇太后布施,皆是纷纷向长秋基金捐赠大笔赀财,光是刘氏王侯的王妃和候夫人,就足足捐了三十万金。

    若再算上关中世家,还有各郡县尚未及送来的善款,应是会超过百万金的。倒不是说各大世家都对太皇太后如此敬仰,然旁的世家大族皆捐了大笔善款,你若不捐,或许天家也不屑理会,但若传扬出去,让大汉臣民得知,那这个家族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大汉最重家风名誉,若是家族名声坏了,无论在官场还是在民间,皆是寸步难行的,还真不似后世华夏般“笑贫不笑娼”。

    皇帝刘彻虽是心内哀戚,然年节将近,不欲见得臣民因此事误了年节,更不愿见得正在起步阶段的大汉工商业迎来“寒冬”。

    年货要买,年节也要好好过,否则为年节准备数月的商家们皆赔得血本无归,只怕许久都难以恢复元气了。

    太上皇刘启闻得儿子的忧心,也觉着是这道理,想必母后的在天之灵也不愿见得民生衰微。

    他与馆陶公主刘嫖和梁王刘武商议后,以三姊弟的名义共同通传天下,太皇太后生前最喜热闹节庆,又是喜丧,今岁年节百姓当好生欢庆,以慰太皇太后在天之灵。

    喜丧的说法,仅是民间风俗,在大汉礼制中是没有的。

    不少较为保守的世家权贵乃至朝臣皆觉着此举不宜,然太上皇执意如此,他们也不好再多劝,总不能将不孝的大帽子扣到他们三姊弟的脑袋上。

    若真如此,别说刘氏宗亲不答应,大汉臣民都敢将他们活撕了,生啖其肉。

    窦氏为太皇太后的母族,故也最早响应动作,各郡县的清河百货都将货品大幅降价,其余三大商团连带永和商团等诸多附随商家也迅速跟进,以为太皇太后积德祈福的名头,暂且下调货品价格。

    虽是利润低了些,但若依照近年不断增长的出货量,薄利多销也能赚到不少的。

    如今四大商团及其诸多附随商家已然涉足大汉百姓的衣食住行,再加上少府尽力从旁支应,此番年货大幅降价的风潮迅速席卷各郡县。

    各地百姓便是感念太皇太后“遗泽”,边是大肆购置年货,着实是那价钱比平日便宜太多,就算暂时用不到的,买下来存着也好的,譬如那些物美价廉的成衣,趁着大降价,多买数身日后换着穿,就挺划算的。

    要说最为感念太皇太后恩德的,还是在常山王府静养待产的少妃裴澹。

    太皇太后遗诏有云:常山王刘舜的长子封侯,长女封翁主,无关嫡庶。

    这意味着裴澹只要诞下孩儿,无论是男是女,都已等同于常山王的嫡子嫡女,可得封侯或封翁主。即便裴澹日后无法得正妃位,却也已有了坚实的倚靠,可母凭子贵了。

    裴澹虽从未有幸得见太皇太后天颜,却也多有听刘舜提到的,此时真真感念在心,且不由生出敬仰之心,同样出身卑微,自个终日多有自怨自艾,太皇太后却是坚韧奋发,怎不教她汗颜?

    刘舜在守灵间歇也曾回府,发觉裴澹隐隐有些不同了,脸上少了些怯懦,多了些释然,乃至过往鲜少瞧见的淡定神情。

    他虽有些诧异,想想却也寻常,皇祖母弥留时,乃是他与泰安在侧侍疾,经过此事,他的心态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或许正是太皇太后离去前,留给这对最宠溺的孙儿孙女最后的遗赐,让他们能更成熟些,天家子女殊不易,少了她的庇佑袒护,刘舜和小泰安可不能再如过往般娇纵或是懵懂无知了。

    汉七十二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天家居丧期满,汉廷开大朝会,群臣登殿朝贺过后,太上皇于太寿宫大开宫宴,宴请王侯及百官。

    经过年节的洗礼,太皇太后薨逝带来的哀戚沉郁已渐渐淡去,大汉仍是大步向前迈进着,不断揭开新的篇章。

    小皇子刘沐已虚年五岁,正式开始修习射御武课,恰好滇国使臣进贡了不少滇池驹,正好供他试着驾驭。

    滇国傍池而建,故先有滇国,后有滇池。滇池有神马,或交焉,即生骏驹,俗称称之曰‘滇池驹’,善骤弛,奔行时步伐稳健,日行五百里。

    滇池驹或许比不得千里名驹,但胜在性情温驯稳定,对初学骑马的孩童最为合宜。

    皇后阿娇亦是在刘彻的多加宽慰下,渐渐恢复往昔的欢颜,与南宫公主和楋跋子两位好闺蜜时常相聚谈笑。

    皇帝刘彻则远眺东北,筹谋朝鲜半岛多年,终归到了该了结之时。

    朝鲜王卫长自腊月抵京,在蛮夷邸呆了月余,该是让大行令窦浚再度接见他,此番应是这位舅祖父最后一次为朝廷处理外邦事宜,不久他便会告老致仕了。

    正如刘彻当日对太皇太后所言,窦氏为大汉立下的功绩,他皆会谨记在心,好生庇护他们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诸般迁调() 
仲春二月,奉诏班师的羌骑与胡骑从大夏国返归汉境,随即各归其营,羌骑囤驻于已然落成的敦煌边塞,胡骑则仍囤驻于祁连山南的河湟谷地。

    公孙歂率亲兵返京复命后,得了诸多赏赐,却除胡骑校尉之职,改任太尉长史,秩千石,辅助太尉署诸曹事。

    群臣对公孙歂的迁调虽有些意外,倒也能猜出皇帝陛下的盘算,公孙歂统率胡骑多年,又屡次辖领羌骑征战,该是时候将他调离胡骑了。况且太尉李广在汉军威望极高,太尉又掌举国军政,若有出身公孙世家的公孙歂在旁制衡,皇帝陛下也更放心些。

    皇帝刘彻倒非对李广的忠心有所怀疑,然为君之道,不可全凭个人喜好直觉,而为他日埋下隐患。不是刘彻有受害妄想症,史籍记载的多位大汉太尉和大司马可都不是甚么善茬,不得不防啊。

    居帝位者,偏信旁人,必害其国!

    刘彻紧接着颁布的数道诏令,才是真的震撼大汉朝堂。

    玄菟郡太守秦立将不再兼任中垒骑营校尉,原中垒左监苏建升任校尉之职,不复兼任玄菟都尉,且即刻率中垒骑营返京屯驻。

    公孙敖除宣曲骑营校尉,转任胡骑校尉,即刻赶赴西宁城赴任;原宣曲左监卫青暂代主掌仆射,率宣曲骑营前往玄菟郡,兼玄菟都尉之职。

    大汉群臣虽鲜少听闻过卫青之名,然因皇帝未曾将他正式拔擢为宣曲校尉,那玄菟都尉显也是临时兼任,随时都有可能如苏建般轮调,故也没出言反对。

    皇帝刘彻却是清楚知晓卫青近年的表现,在黄埔军学进修时,军略成绩优异,兵法运用愈发娴熟,数次骑营对抗演训中更是指挥若定,已颇有几分将帅之风了。然卫青仍是缺乏实战经验,纸上谈兵终是没甚么说服力,对抗演训也与真正的沙场搏杀有较大差别,倒不如趁机放出去试试水,用北方蛮夷练练兵也是好的。

    况且现今的北方蛮夷早已不成气候,匈奴元气大伤,躲在漠北不敢南下,乌桓各部更是唯大汉马首是瞻,老实得跟孙子似的,鲜少敢出乌桓山脉,到漠南放牧牲畜。

    沃沮,挹娄,鲜卑,近年也已被苏建率领中垒骑营清洗大半,说实话,中垒将士们不断轮番北巡,却没甚么大仗可打,已是有些心疲,且多已是思乡心切,长此以往,难免影响士气的。

    正好派宣曲骑营去与之进行轮调,岂非一举两得么?

    文武百官却不免曲解了皇帝陛下的心思,只道陛下是要逐步削去秦氏在汉军中的权势,毕竟太尉之子李当户乃建章骑营校尉,公孙敖虽除了宣曲校尉,却又改任胡骑校尉,唯是玄菟郡秦立不再兼任中垒校尉之职,如此一来,秦氏就唯有秦方这长安城卫军的南营都尉握有少许兵权,且还归属中营都尉程不识统辖。

    刘彻察觉朝堂近来气氛不太对,略微深思过后,多少能猜出群臣的心态,无奈失笑之余,却也没多作解释。

    皇帝本就该牢牢握紧兵权,想让谁领兵,谁就领兵,想削谁兵权,就削谁兵权,为甚么要向大臣们解释?

    身为人臣,对兵权归属出言置喙,是想图谋造反么?

    正好借此看看秦氏的态度,若真因心有不满,背地里整甚么破事,那还真就脱不了居心叵测之罪,汉军不是秦氏的“自留地”,各大军系若执意朋党结派,为保住兵权而逼迫皇帝,那就该夷灭三族,朋党连坐,绝不手软!

    不得不说,秦勇是识时务的,现今他的嫡长子秦广官居武威太守,嫡长孙秦立官居玄菟太守,一门两位封疆大吏,若还不知足,只怕是要招灾惹祸的,故而他依旧每日在府中含饴弄孙,种花养鸟,权当不晓得发生了甚么。

    汉军中倒是有些将领为秦氏颇觉不平,然现任骠骑将军郅都是酷吏出身,向来治军严谨,谁意图扰乱军心皆从严惩处,半分情面不留。

    郅都不担心会动摇军心,秦氏在汉军威望再高,也高不过皇帝陛下去。

    且不提只服两年军役的府兵和边军,即便采征募制的朝廷精锐,每年也会有不少老兵退伍,且各营将领屡屡轮调,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哪来那么些死忠个别军系的将士。

    近年皇帝陛下又着太尉府又逐年提高将士粮饷,发放年末赏金,汉军将士感念皇帝都来不及,谁特么会冒着杀头的风险暗中勾连,胡乱在军中闹腾?

    见得秦氏军系识趣,刘彻自是欣慰不已,朝臣们也迅速略过此事,并非他们忘性大,而是另有更为震撼的事发生了。

    大行令窦浚当殿拜请,意欲告老致仕。

    皇帝陛下稍做慰留,但见窦浚去意甚为坚定,便是准允,因窦浚于国有大功,转任为光禄大夫,且将其关内候之爵晋为列候,封号为“顺”,着实意味深长。

    汉承秦制,采二十军公爵,列候是为最高,无大功不得封。

    群臣们约莫能猜到窦浚所谓的“大功”是因着朝鲜,故没觉着陛下此举有甚么徇私之嫌,诸御史也晓得有些国事不宜深究,免得挖出些不太光彩的背地手段。

    窦浚自是大喜谢恩,得封列候之爵,还转任光禄大夫,能不时入宫觐见,足以向诸多世家权贵传达出天家之意,即便太皇太后已然薨逝,窦氏也退出朝堂,然仍是有天家庇佑的皇亲国戚,谁都不得轻忽怠慢,乃至出手打压。

    即便太上皇和皇帝故去,窦氏凭此可世袭的列候爵位,至少不会轻易被旁人仗势欺压。

    依近年惯例,封侯不再划食邑,无非赏赐些皇室实业的份子,窦浚也不太在意,经营着清河百货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窦氏不却赀财,保住世家地位就颇为知足了。

    太上皇刘启虽是狠辣阴戾,然倒真是个大孝子,想着母后刚是薨逝,舅父窦浚便是告老致仕,只怕会让旁的世家权贵小瞧窦氏,好歹是自个的母族,母后临去前又颇是放心不下,身为人子,还是该做些甚么的。

    刘启特意亲笔挥毫,为窦氏题了金匾,上书“孝悌惟永”四个大字。

    窦浚得太上皇赐匾,不禁大喜过望,也没真挂起来,而是放入祠堂供奉着,窦氏子孙有这金匾,但凡大汉帝位还是老刘家的,在位的皇帝就得顾念着这份血脉亲情。

    大行令之位出缺,自需早些补任,刘彻无需多做考量,让尚书令张骞转任了大行令。

    尚书令的官秩本就与九卿同,且因其乃皇帝内朝近臣,故实际地位反倒更高些,况且张骞的官途历练完备,政绩扎实,群臣自是不会出言反对他迁任大行令。

    只是新任的尚书令人选出乎群臣预料,建安太守主父偃竟得以拔擢,返京升任尚书令。

    虽说主父偃是一郡太守,也算封疆大吏,然建安郡为闽越和东瓯除国后设立的新郡,其“疆”仅下辖温鹿和福榕两县,该郡治下军民尚不足十万。

    群臣怎的都想不通,皇帝陛下怎么会将视线落到远隔万里的建安郡,还如此看重主父偃这位未及而立的年轻官员。

    刘彻也没为他们答疑解惑的心思,他本就长期关注着史籍记载中那些武帝朝的贤臣名将,若见得这些“潜力股”确是有大才,自不会浪费的,甚至会为他们提供积累经验及施展长才的舞台。

    主父偃堪称武帝朝最有治政才干的文臣,史上的推恩令就是他提出的谏言,只不过今世被刘彻这穿越众提前“施行”。

    说实话,主父偃不适合做丞相,甚至是朝堂大员,盖因他人际关系特别差,与谁都处不来,做不来那些虚与委蛇或可称为调和鼎鼐的事,倒是尚书令之职尤为合适他。

    尚书令既掌传宣诏命及密奏封事,亦领诸大夫为帝皇策问谋议,是为宫廷内朝官,不与外朝官私下结交更好,免得“内外勾结”,还如何监管三公治政,为皇帝耳目喉舌?

    刘彻刻意栽培的能臣也绝非仅止主父偃,司马谈且不提他,便连今岁方才及冠的桑弘羊便早已入得少府,跟在少府卿陈煌鞍前马后,打理着少府的诸多新兴产业。

    史上的桑弘羊乃武帝朝历任侍中、大农丞、治粟都尉、大司农等职,最终官至御史大夫,武帝临终还命他为顾命大臣,辅佐幼帝。

    刘彻前些年推行的均输和平准等诸多改革,可都是参照史上桑弘羊的治政举措,可见此人的经济思维是何等开阔,多项政令堪称开历史之先河。

    刘彻倒不是想让他未来取代陈氏执掌少府,而是要为大农府培养后备人才,东郭咸阳虽正值壮年,然大农令是大汉朝堂最累人的官位,不可能做到年老体衰的。

    大农丞孔仅比东郭咸阳小了十岁,桑弘羊又比孔仅小了十余岁,恰恰是两个候补梯队,总要未雨绸缪,早点培养,故桑弘羊先在少府多了解新兴产业,日后迁调到大农府,打理朝廷财政的视野和格局应会比东郭咸阳和孔仅更为开阔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漠南牧羊() 
汉七十二年,三月。

    皇帝刘彻下诏,命太仆府诸多马苑再度向民间释出大批马匹,仅需常年保持百万匹战马豢养量即可。

    近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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