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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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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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是接过,放在地上轻轻推了推,小车在毡毯上往前挪了挪,就不动弹了。

    “嘎~~”

    小刘沐见状,瞪大了双眼盯着他,貌似对他的举动颇为不解。

    张笃瞧得皇子殿下的神情,有些不解其意,又推了推那小车。

    见得小车又只往前挪了挪,他也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哇呀呀~~”

    小刘沐本以为他拿到小车后会如内宰们似的,帮着用拧栓上发条,现下终是瞧出他不会玩,忙是紧跑两步又弯腰拿起小车,对着他哇哇叫着。

    他若是没犯急,实已能断断续续说些简单的词句了,譬如“吃肉肉”“玩车车”,“拧发条”,愈是跟吃食和玩具有关的,他就学得愈快。

    然皇子殿下现下很生气,气得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小张笃突是被吼,吓得满脸惊慌,忙是摇着头辩解道:“不是我弄坏的……”

    在旁看顾的内宰忙是上前,出言宽慰道:“小嗣子勿急,殿下不是在怪罪嗣子,那小车亦未曾弄坏。”

    她边是说着,边是欠身弯腰,摊开手掌让小刘沐看,轻笑道:“殿下,拧栓在此,小嗣子没有拧栓,如何拧发条?”

    陛下再三叮嘱过,不管皇子殿下能否听懂,内宰们平时都要跟他多说话,将事理认真解释给他听。

    “嘎~~”

    小刘沐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也不晓得是否真听明白了,总之是没再冲张笃吹鼻子瞪眼的。

    他将那小车递给内宰,显是要让她拧发条。

    内宰接过小车,为让张笃瞧清楚,她特意放慢了动作,用拧栓将发条拧紧,随即放地上,让小车骨碌碌往前跑。

    小刘沐拍手大笑,又是追着跑了起来。

    张笃遗传了父母双亲的聪慧,已是看得明白,原来是这般捣鼓的。

    他刚想去追跑远的小刘沐,却是被正在饮酒谈笑的皇帝舅父唤了过去。

    刘彻唤他近前,揉着他的小脑袋,笑问道:“喜欢那小车?”

    小张笃颇是老实的点点头,父母双亲皆再三嘱咐过,在皇帝舅父面前可不能扯谎,否则要挨板子的。

    “早替你备下了,拿去玩吧。”

    刘彻从席侧拿出两架小车和两根系着拧栓的细绳,递给他,笑道:“你那表弟贪心得紧,甚么好东西都自个霸着,又要多占,你得分他一架,如此他有了两架,便不会再抢你的。”

    “侄儿谢过舅父!”

    张笃虽是欣喜不已,还是规规矩矩的躬身谢恩,那做派仪态确是无可挑剔。

    刘彻赞赏之余,又远远瞧着自家那欢脱得紧的傻儿子,不由暗自叹息,古往今来,“别人家的儿子”貌似还真是优秀的代名词啊。

    每个人的成长发展,先天遗传和后天教养很都重要,张骞和阳信公主皆心思通透,脾性又好,小张笃自是乖巧聪慧。

    刘彻是有意让这两个小屁孩亲近的,就是希望自家傻儿子日后能有些信得过靠得住的心腹亲信,否则就凭他那莽头莽脑的脾性,将来如何继承大汉社稷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四百三十七章 正月离京() 
汉七十年,正月。

    汉廷吞并朝鲜北境设玄菟郡后,因驻军多为辽东将士,为免军令不畅,故大半年来皆由辽东太守及都尉兼管玄菟郡军政要务。

    如今局势已稳定下来,朝廷自然要向玄菟郡派遣郡守和都尉。

    故待得正朔大朝后,皇帝刘彻便是下旨,着中垒校尉秦立兼玄菟太守,着中垒左监苏建出任玄菟都尉。

    大汉以右为尊,故各校营右监的位秩比左监略高。

    数年前,皇帝刘彻着太尉府增设了军律监察司,非但不断派出军律监察史巡查各地军伍校营和郡县府兵,向朝廷纠举不守军律的将领,更在各校营设置了军律监,居右监之位。

    军律监虽可越过各营校尉向太尉府乃至皇帝劾举军中将领,却无实际执法权,更不得涉入具体军务。

    故而各校营的左监才是仅次校尉之下的军事将领,也向来是各营校尉最信重的副将,中垒校尉秦立兼了玄菟太守,中垒左监苏建出任玄菟都尉是顺理成章的。

    苏建或许声名不显,但若提到他的次子苏武,华夏后人大多应是有所听闻的。

    没错,就是“苏武牧羊”的那个苏武。

    然现下苏武还只是个虚年五岁的小屁孩,连开蒙的年岁还没到,还在北阙甲第的苏府内终日撒尿和泥。

    刘彻本以为改变历史进程后,史上武帝朝的诸多名臣良将是不会出生了,岂料在暗中遣人查探后,竟仍有苏武和霍去病等人,且出身及姓名大多都能对上号。

    倒是李当户早早得了长子,得刘彻赐名李陵,而非历史上那个李当户的遗腹子。

    然刘彻也没急着出手干预这些小屁孩的成长,毕竟历史进程已大为改变,都说时势造英雄,谁晓得他们今世是英雄还是狗熊?

    刘彻对自家儿子都采取粗放的教育模式,自然更不会去多管苏武和霍去病等人,除非他们如卫青般,仍能体现出相应的智计才能,或展现出足以让刘彻看好的天赋。

    若真是如此,待他们再长大些,刘彻自有计较。

    对于秦立和苏建的此番任命,朝臣们倒没出言反对,玄菟太守看着是封疆大吏,实则没甚么油水。

    幅员辽阔的玄菟郡却仅下辖五城,且城中除却奴隶,就是每岁轮调去屯田戍边的边军将士,朝廷压根就没打算往玄菟郡迁徙百姓,显是只将玄菟五城视为塞外飞地而已。

    况且秦立既是“兼任”玄菟太守,其麾下的中垒骑营必也要跟着调派到玄菟郡的,此等精锐骑营都调过去了,难不成只是去混吃混喝,打磨岁月的么?

    这玄菟太守只怕不是个轻省的差事,没本事还是不要去争去抢为好。

    大汉群臣是很识趣的,晓得自家子弟论起领兵征战,比秦立还是差得有些远,玄菟郡明摆就是要以军务为主,手里没兵权的世家子弟,玩不转的。

    刘彻之所以将秦立和中垒骑营调往玄菟郡,除却要给已迁都东暆城的朝鲜国继续施加压力,亦是要对不咸山脉的沃沮和挹娄等蛮夷部族不断出兵清洗。

    鲜卑南迁之事给他敲响了警钟,如今朝鲜南迁,扶余国覆灭,那北面的沃沮和挹娄未必不会沿着不咸山东麓南下,占据扶余故土发展壮大。

    刘彻的想法很简单,沃沮和挹娄若是继续在深山老林住山洞,就暂且罢了,但若是敢出山,跑外头放牧或农耕,那必得见一个杀一个。

    中垒骑营只需轮番派部曲北巡,两万精锐骑兵足以牢牢掌控不咸山以东的狭长地带,长期维持住无人区的状态不难的。

    刘彻无法预料后世子孙会如何做,然但凡他还在位,大鲜卑山和不咸山就只准有山间野人,不允许出现任何农耕放牧的外族部落。

    秦立接下皇帝圣旨和郡守印绶,没有多作拖延,便是领着中垒将士离京赴任。

    因其成婚未久,膝下未有子嗣,皇帝刘彻特许其夫人刘婧随任玄菟。

    刘彻身为皇帝,还是颇为体恤臣属的,秦立又是军武秦氏的继承人,若不早些得有子嗣,日后免不得生出些麻烦。

    秦立自是欣喜,刘婧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淡自持,瞧不出内里心思来。

    小夫妻俩离京之日,两家长辈皆没出城送别。

    秦氏的老规矩,只迎得胜还朝或马革裹尸的子弟,却从不为族人送行。秦刘两家是世交,刘婧的娘家长辈自也晓得秦氏这家规,故也没打算坏了亲家规矩。

    于是乎,小夫妻俩轻车简从,在中垒骑营两万将士及众多诸曹辅兵的护拥下,浩浩荡荡的离了长安,远赴数千里外的玄菟郡。

    旁的郡守们可没秦立这般轻省,他们去岁按月呈回的策论,真是被皇帝陛下尽数翻出来,逐篇问策评鉴,答不上话的必免不得一通训斥。

    去岁此时,皇帝陛下骂过就算了,今年却将不满意或无法应询的策论尽皆打回,让郡守们每日在中央官署重新撰写。

    陛下已然言明,写不好就不准回返治地,即便他们写上数月,中央官署内的庖厨灶间也是饭菜管够。

    大汉官僚体制严密高效,即便郡守数月不归,对该郡府衙的政务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太守出缺或更替频繁在汉初都是常见之事。

    “无论缺了谁,大汉都不会垮!你等就老老实实呆着,将过往呈回的策论尽数修改好前,谁也别想离京!”

    大汉皇帝态度极为强硬,将数十位郡守齐齐召入宣室殿,如是道。

    云中太守吴蒯倒是老神在在,心里还不免对身边的诸多臣僚幸灾乐祸。

    他去岁共呈回十篇策论,皆是论及如何整葺边塞,囤兵戍边,抑或派骑兵出塞例行巡视的,往往通篇尽是军务,鲜少言及民政。

    他是个不通文墨的武夫,本以为返京述职必会被皇帝陛下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料却得了陛下赞赏,说他懂得扬长避短,策论虽词句粗陋,内容却是实在,很是不错。

    十篇策论中,陛下唯有两篇不甚满意,分别是关于边军轮调和郡兵征募的章程,与他细细商议讨论后,方才打回让他重新修改。

    吴蒯依着皇帝陛下的意思,稍作改动后便是过关了,故他不日就可离京,回返云中。

    有数位内郡太守却很惨,十篇策论尽皆被打回重写,盖因他们的策论涉及国政,简直堪称治国方略。

    皇帝刘彻也没骂他们好高骛远,既是喜欢写,那就要将之写好,写得完善细致,写好为止。

    他们皆是脸色煞白,那些策论本就是高谈阔论,涵盖诸多军政事务,就算让中央官署各府司属官共同研拟,怕也得花个大半年才能尽数拟得条理分明。

    刘彻压根不管这些,既是硬要清谈务虚,就特么别回地方治政,留在中央官署写策论好了。

    刘彻倒也没将他们免职罢官,毕竟能成为封疆大吏,还是有其长才的,只是官场老油条总喜欢打官腔,唱高调,有些陋习罢了。

    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瑕不掩瑜嘛。

    将他们折腾个小半年,让他们长长教训,改掉这清谈务虚的坏习气就行了,故而刘彻颁下圣谕,让这数个内郡的郡丞暂代郡守治理民政,都尉仍掌军政。

    边郡太守多少武将出身,策论写得直来直去,反倒是显得很务实,故而打回重写的不多。

    待得正月下旬,仍滞留长安的封疆大吏尚有十余人,且皆为内郡太守,可见大汉的文官阶层确已隐现清谈务虚的苗头,这股歪风邪气必得尽早刹住才行。

    张骞追随刘彻多年,对他的心思了解颇深,呈回的策论深得圣心,自是不愁会被发回重写。

    然因着宫里长辈们想留让阳信公主和小张笃多留些时日,故一家三口待得过了上元佳节方才启程,回返岭南番禺城。

    小刘沐与小张笃血缘相近,年岁又差得不远,经过月余相处,已生出较为深厚的“革命情感”。

    小刘沐尚未能理解离别的意味,小张笃却是晓得的,便向小刘沐说日后再不能来陪他玩车车了。

    皇子殿下先是生气,随后就是打滚耍赖,死死拽着小张笃的袍袖不教他离开,直到父皇老爹冷哼两声,他才收了那拙劣演技,抽着小鼻子满脸不甘的从地上爬起来。

    临别时,两个小屁孩执手相望泪眼,竟无语凝噎。

    刘彻不禁失笑,心道自家儿子随了阿娇的脾性,看着没心没肺,实是重情重义的,且很是长情。

    譬如他如今虽有了心爱的小车车,但对那柄大宝剑仍是甚为珍视,睡觉时都还放在榻上。

    只怕待小张笃离京后,自家的傻儿子且得闹腾上好些日子。

    然生老病死,相逢离别,皆为世间常态,唯有经历过如此种种,孩子们才会不断得以成长,日后也就更懂得惜福。

    成长,向来是伴随着诸多苦恼,乃至悲痛的。

    离愁,已算是世间万般苦难中较为容易排解的了,毕竟还能期待来日重逢,不是么?

第四百三十八章 兵发大夏() 
二月间,大夏使臣向汉廷呈递国书,近年大月氏屡屡兴兵南渡妫水,侵入大夏属地,大夏国君恳请大汉皇帝能出面调停,乃至制止大月氏此等行径。

    大夏国离长安足有万余里,属民过百万之众,多以务农为生,且善于经商,又因其西面与安息帝国接壤,东南面又通往身毒,故汉商近年出得西域后,多将大夏国作为重要的货物中转地,出售汉境的丝绸瓷器,换取安息和身毒的香料等特产,乃至外族奴隶。

    大月氏是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族众压根就不会做生意,终日除却逐水草放牧就是出兵掠夺,若真让大月氏把大夏灭了,必会影响商道的畅通。

    刘彻虽不在乎甚么丝绸之路,却颇是在乎奴隶之路,现下大汉严重缺乏劳动力,尤是外族奴隶这等比牲口性价比更高的廉价劳动力。

    近年来,汉商从西北商道源源不断的往汉境内运回奴隶,每岁都能有近愈五万口,看着不算多,可却能积少成多,经年累月下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奴隶贸易向来是暴利生意,大汉的诸多世家大族都多有涉足,且贸易地点大多就设在大夏国都蓝市城。

    这蓝市城之名非是音译,而是汉商见的该城多有市贩贾诸物,商贸兴盛如大汉坊市,故才将之称为蓝市城,经数载口口相传,也就约定俗成的有了这译名,连大夏使臣亦是将之用在正式的邦交文书上。

    刘彻是穿越众,晓得朝廷邦交的职责除却保障国民在境外的人身安全,亦有义务保障其经商环境,否则枉为慑服万邦的“天朝上国”。

    大夏使臣呈上国书不久,大汉皇帝便是颁下圣旨,勒令大月氏休止兵戈,不得再出兵南渡妫水。

    刘彻觉着大月氏怕是不会奉诏的,毕竟大汉多年来不断血洗祁连山南和弱水流域的月氏部族,昔年月氏分裂为两大部,分别西迁和南迁,至今也没多少年,彼此间多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大月氏与大汉虽有邦交,却是从未称臣纳贡的。

    他身为堂堂大汉皇帝,自不会坐等大月氏君臣打脸,故准允大夏国借兵的请求。

    由胡骑校尉公孙歂为主帅,统领胡骑和羌骑两营四万将士,再加诸曹辅兵足足五万余骑,随大夏国使臣返国御敌,以此威吓大月氏。

    兵也不能白借,粮饷犒赏自是皆由大夏国全数承担,战时缴获的战利品却不会分润给大夏半分,但战后抚恤还得大夏出。

    大夏使臣却没觉着吃亏,反是欣然应允,连连叩首谢恩。

    大夏属民百余万,且不是务农就是经商,实是颇为富庶的“大国”,但却没有与其富庶相匹配的军力,便连往来汉商都多以为其国“兵弱畏战”。

    这倒也正常,大夏为农耕民族,国人又擅经商,若非要从历史上找个参照,其国民风就颇似华夏的南宋朝,不是重文轻武,而是重商轻武。

    大夏不缺钱,也不缺人,就缺士兵,真正能打仗敢打仗的精锐士兵。

    胡骑和羌骑近年在西域早已打出气势,真算得上声名远播的,有此等精锐骑兵助阵,大夏还怕甚么大月氏?

    便连西面那强大的安息帝国,见得大夏国请来大汉骑兵,只怕都要多掂量掂量,不好再多欺压大夏了。

    安息帝国现任皇帝米特里达梯颇有作为,四年前打败西边的塞琉古帝国,夺得了广袤丰饶的美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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