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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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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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在这六座城池囤积少量兵力,且多为郡骑,就是为日日巡逻,在大汉尚无力开发东北疆域时,杀出大片无人区。

    甚么高句丽,甚么百济,都说北地外族杀不绝,那就不断的杀,刘彻偏不信,莫非那些外族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还能从泥里钻出来不成?

第四百二十七章 刘乘心醉() 
入得六月,开春以来的诸多纷扰皆是止息,复归四海升平的安宁景象。

    熬过小半个月的难捱酷暑,待到六月初七,初伏来临,大汉皇帝刘彻便带着婆娘儿子跑南山脚下的河谷庄园避暑去了。

    小刘沐出生十五月有余,非但已能走得稳当,甚至能偶尔小跑几步,然跑得急了容易摔跤,他又不喜欢人搀着,故时常摔在地上,每每看得看顾在侧的内宰们心惊肉跳。

    宫城内处处铺着砖石,便连御苑园圃也多有埋着鹅卵石,皇子若是摔出个好歹,那内宰们可没法交代。

    在河谷庄园自是好得多,因着是溪流冲积成的细沙滩涂,又菊花遍地,内宰们只需提前清清小石子,就可让小刘沐跑个欢快,摔倒了也不怕伤着。

    除非太皇太后和太后在旁,否则皇子摔倒多是不会哭闹的。

    皇帝陛下在时,皇子摔倒后便会偷偷抬头瞄着陛下。

    若是陛下不理会他,他就会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生闷气;若是陛下近前扶他,他就会吭哧吭哧的爬起来,抱着陛下的腿,咯咯的笑,颇有谄媚讨好的味道。

    皇后在时,皇子摔倒后却会迅速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她,若是见得她又发笑,便会涨红着脸嗷嗷大嚷,对自家无良的母后表达愤慨之意。

    皇子很是好强,且一心要与皇后向诸位长辈争宠,尤是在陛下面前。

    内宰们皆如是想,皇后阿娇亦是瞧出来了,觉得自个生了个坏心眼的小白眼狼。

    刘彻却颇是喜闻乐见,觉着自家儿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脑子不傻,懂得抱大腿。

    到河谷庄园避暑后,小刘沐愈发欢实,终日跑到庄园外,在菊花丛里扑腾。

    倒非甚么爱花之人,而是心心念念的辣手摧花,起初先是用手拔,不知是觉得太累人还是手磨疼了,索性就挥着桃木大剑又劈又斩。

    这桃木剑是刘彻亲手帮他削制的,钝头宽身,仿得是欧洲中世纪常见的双手大剑,为的是让自家儿子在玩耍时顺带练练手部力量。

    小刘沐很是喜爱,没事就双手执着长长的剑柄,呼呼挥着,虽往往挥得数下就累得趴地上喘气,却是乐此不疲,睡觉都要抱着。

    刘彻见状,颇是志得意满,心道这就是因材施教了。

    小刘沐的脾性既是随了阿娇,那就绝难长成儒雅斯文之人,天性实是极难改变的,硬要强加扭转,只怕会反倒让他性格扭曲了。

    性情刚烈也没甚么不好,只要脑子不傻,师长再多加教导为人处事乃至经世治国之道,不让他长成蛮粗冲动的莽夫,日后也未必不能传承社稷。

    然他尚是年幼,启蒙受教之事暂且不急,现下让他好生放飞自我即可,免得揠苗助长。

    在河谷庄园住了小半个月,大汉皇子虽颇是执着,然破坏力着实太小,庄园外的遍地菊花仅被摧残不到半丈方圆。

    倒是皇子殿下每日累得精疲力尽,非但饭量大增,夜里更是睡得香甜。

    (为免抬杠,特别注释:汉代的皇太子、诸侯王皆可为殿下,诸侯王属臣亦可称之大王,小刘沐虽未封王,但为皇帝嫡长子,故亦可称之殿下。)

    小刘沐已彻底断奶,正逐步转换饮食,除却主食的米粥馒头和水饺馄饨,牛乳鸡蛋亦不可少,容易嚼咽的蔬果,炖烂的肉类也已能吃上不少了。

    吃货是种遗传属性,刘彻近来发觉儿子渐渐挑食起来,颇有向着老刘家那种无肉不欢的饮食偏好转变的趋势。

    看他津津有味的嘬着入口即化的肥腻东坡肉,刘彻不禁连连挑眉,忧心这小屁孩生生整出甚么高血脂来。

    但见得自家婆娘也吃得满嘴油花,刘彻也就没再多管,能吃是福,日后少做些油腻的菜肴就好了。

    这一日,刘彻正躺在摇椅上呷着菊花茶,遥望远处的苍翠南山,便闻得自家儿子嘎嘎的傻笑声。

    他撑起上半身,扭头往后瞧,颇是好奇这小屁孩近日皆在庄园外执着于辣手摧花的惊天伟业,怎的现下没到饭点就回来了。

    待见得抱着小刘沐的那清隽少年,刘彻便是了然。

    清河王刘乘屡屡为小刘沐制作些精巧有趣的小玩意,自然是他最喜欢的皇叔,或许他还遗传了阿娇的颜控属性,就乐意亲近长相俊秀的刘乘。

    对于此事,身形臃肿,长得颇为油腻的赵王刘彭祖屡有抱怨,觉着这小侄儿真真是以貌取人,无论如何讨好都是不大待见他。

    刘彻见得刘乘举步近前,出言问道:“有事?”

    刘乘面色讪讪的点了点头。

    刘彻瞧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微是挑眉,便让侍立在侧的宫人抱了刘沐退下。

    刘沐本是颇是不情愿,扒拉着刘乘的衣襟不松手,然待闻得父皇冷哼一声,他忙是缩手,挠着小脑袋扭脸向刘彻谄媚傻笑,乖乖的让内宰们抱着离去。

    “坐吧!”

    刘彻歪了歪头,示意刘乘坐到身侧的另一张摇椅上。

    刘乘自幼跟着刘彻长大,晓得这皇帝兄长私下不喜虚言客套,且鲜少与他计较尊卑礼数,也没甚么犹豫,便是上前坐下,还自顾自的斟了盏茶,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刘彻重新躺下,边是摇着边是问道:“瞧你这神情,莫不是遇着甚么难事了?”

    刘乘倒是没往下躺,直着上身,挠头讪笑道:“还是那纳妃之事。”

    “纳妃?”

    刘彻微是愣怔,随即轻笑道:“你已虚年十八,是该定下婚事了,亲王的婚仪颇是繁复耗时,若再往后拖,也不知何时才能正婚,姨母自是会心急的。”

    “母妃逼迫倒还罢了,臣弟也不常入宫问安,只是刘舜那厮日日过府催促,着实烦人得紧。”

    刘乘抬手揉着眉心,刘舜乃他的胞弟,清河王府与常山王府又只隔着条巷道,近来刘舜日日登门,催着他赶紧纳正妃,让他不得安生。

    刘彻饶有趣味的问道:“他对你的婚事上心,还是为了要纳那良家女为少妃?”

    刘乘摇头叹道:“不错,母妃分明就是要借他来催促臣弟,硬是言明在我未迎娶正妃前,他顶多能收侍妾,不可纳少妃。”

    刘彻谑笑道:“这有甚么可为难的,你早些迎娶正妃便是了。”

    “……”

    刘乘颇是尴尬,讪笑道:“臣弟向来醉心格物之术,暂无意成婚。”

    刘彻扭脸看着他,意有所指道:“你倒所言非虚,日日前往帝国科学院的某处实验室,可不是醉心醉情么?”

    刘乘脸色煞然惨白,忙从摇椅起身,转向刘彻躬身垂首道:“陛下,臣弟着实是……”

    “区区女奴,且是出身匈奴,你若玩玩也就罢了,难不成真想给她名分?”

    刘彻阴沉着脸,若非暗卫呈报,他竟不晓得自个寄予众望的皇弟竟会迷恋上外族女奴,甚至不惜坏了规矩,将她送入帝国科院院的实验室成为奴匠。

    帝国科学院的诸多实验室会教给少数汉人官奴最基本的试验操作,负责进行剧毒或高爆物质的制取,并将之称为奴匠。

    这些奴匠皆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多是会读书识字,且罪行不大,多是遭到亲眷牵累被罚没为官奴的。

    为让奴匠们尽心尽力,实验室定下章程,若奴匠有所贡献,会为其脱去奴籍,纳为实验室助教,甚至可改册士籍。

    奴匠向来只取汉人官奴,是断不会采外族奴隶的。

    刘乘这事做得太不规矩,不免让刘彻有些失望。

    刘乘慌忙出言辩解道:“陛下……皇兄,她实在是聪慧过人,甚乃臣弟见过最聪慧的女子,臣弟虽是心仪于她,行事带着私心,却也是存着几分惜才之心的。”

    刘彻面色稍霁,他已命暗卫细细察过那女奴,晓得确如刘乘所言,她在实验室里的表现极为优异,对各种过往从未接触过的知识表现出极为惊人的接受力。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刘乘自幼受刘彻教导,接触到很多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与思维多是固化的世家贵女有较大隔阂是很正常的事。

    反倒是那女奴出身匈奴贵族,虽会说汉话,书汉隶,思想却未深受封建礼教桎梏,思维颇是开阔,轻易就能接受许多新奇的观念。

    刘彻觉着自个培养出刘乘,却使得他与现今汉人有巨大的思想代沟,确实对他存着几分亏欠的。

    刘彻摇了摇头,没好气道:“朕已命人暗中将她的父母及兄弟姊妹寻到,好在是贵族出身,其祖辈又曾是公孙氏故旧,前年在广宁塞被发卖时,公孙氏将之全家买下了,收做家仆,只余她失散在乱军中,才被发卖给联合制衣做女奴,随后又让五皇嫂瞧上眼,收入江都王府为婢女。”

    “谢皇兄!”

    刘乘忙是深深作揖,他已听出刘彻的意思,此女既是家人尚存,应不至对大汉怀着甚么血海深仇,虽仍不宜纳为妃嫔,但至少不会因他的孟浪莽撞而丢了性命。

    他深知皇帝兄长是极为忌惮外族接触各种技艺和学识的,没取她性命已是开恩了。

    刘彻微是颌首,复又道:“朕已让公孙贺去信公孙昆邪,让他们将此女的亲眷纳入公孙氏的分支谱系,改从公孙氏。她既已为奴匠,日后就照着帝国科学院的章程,若立下功劳得晋为实验室助教,证明其确为可造之材,朕可允你纳她为少妃,但也仅止于此了!”

    刘乘更是大喜过望,乐得眉开眼笑的连连谢恩。

    刘彻瞧他那没出息的模样,也只得暗自喟叹,美人怀,英雄冢。

    耗费大量精力教出个大汉科技宅,还得为他操心婚事,也算自作孽不可活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塬南设邑() 
汉六十九年的三伏颇短,仅有将将二十日,到得六月廿七便是末伏。

    刘彻如去岁般独自先行回返长安城,阿娇则带着小刘沐转往渭北的甘泉宫,继续躲避炎热的酷暑,待天气转凉再随长辈们摆驾回京。

    长安城内仍闷热得紧,朝臣们皆有些发蔫,上朝时多是无精打采的。

    刘彻见状,觉着总得为他们找点事做,也好提提精神,便就在长安周边增设新邑之事开了朝议。

    早在八年前,常住长安城的军民就超过三十万,故在长安城西面设了泬西邑,迁移了大量居民和作坊。

    如今八年过去,泬西邑的北阙居民区已入住近二十万百姓,但长安城的常住居民仍是不降反升,两地军民加起来已然逼近六十万,这还没算上络绎不绝的往来商贾和旅人。

    泬西邑北濒渭水,东临泬水,西面则是包含太液池及太庙在内的广袤皇苑,南阙又是不断往南面拓展的作坊区,再无多余的地块增建新的民居。

    因渭北有甘泉宫及诸多皇陵,不宜大兴土木,长安城东为灞西高原,且不提囤驻霸上大营的两万虎贲卫,光是让百姓住得比皇帝高就不合规矩。

    先秦及汉代的都城布局皆为皇宫坐西朝东,而非后世朝代的坐北朝南,故地势隆起的灞西高原不宜筑城设郭,免得遮了帝都,影响“紫气东来”。

    如此一来,要在附近增设新的城邑,就仅剩下长安城的东南面,即为龙首塬以南大片地势较为平坦之地。

    此事实是早是朝议多次,朝臣们却仍争执不休,没有定论。

    龙首塬以南虽地势平坦,但有六道隆起的高坡,面积虽无龙首塬大,但高度是差不多的。

    大汉立朝时,为彰显帝皇威严,特意选在龙首塬先建了长乐宫和未央宫,这才往不甚宽阔的北面增加各式都城建筑,就是为避开南面的那六道高坡。

    诸多大臣觉着兴建新邑可以,但那六道高坡得尽数圈禁起来才是。

    不少大臣却是出言反驳,那六道高坡非全为规整的东西走向,多有纵横交错,若全数圈禁,居民往来着实太过麻烦,甚至不少地方压根无法进出。

    若是如此,兴建新邑还有甚么意义?

    刘彻身为穿越众,自是晓得那新邑的选址地即为后世隋都大兴城所在,即唐代长安城。

    那六道高坡被隋朝君臣视为乾之六爻,并以此为核心,作为大兴城总体规划的地理基础,搭建为大兴城的骨架,皇宫、治政府署乃至社稷宗庙都高高在上,与寻常居民区形成鲜明对照。

    冈原之间的低地,除居民区外,则开渠引水,挖掘湖泊,增大了城市的水域。

    刘彻看着争执不下的群臣,感觉有趣得紧。

    他实是早已定计,那六道高坡倒是不必圈禁,却也不宜修筑民居,倒不如留存着作为类似城市公园般存在的景区,日后顶多修些精美的亭台楼阁,供大汉臣民休闲游玩,岂不美哉?

    后世华夏的城市化速度极快,但城市绿化差得紧,处处是相同样貌的钢铁丛林,各地观光景点又都胡乱跟风,搞得全无半点独有特色。

    愈是刻意规划的景区,就愈会破坏原本的韵味。

    刘彻不想急着在那六道高坡大兴土木,还是留待后人随意挥洒,当地居民多了,渐渐形成厚实的文化底蕴,再留下带有独特历史印记的各式建筑,这才是留给后人最宝贵的遗产。

    “不妨将那六道高坡划为皇苑,却不圈禁,日后若需动土筑路,以便属民往来,则由新邑的仆射长官向少府呈报,以待批示,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刘彻待得群臣吵累了,方才缓声提议道。

    朝臣们纷纷垂首沉吟,觉着陛下这折中的法子倒是可行。

    皇苑若未特意圈禁,就如同上林苑的大部分地域,百姓是可自由穿行的,只是不能破坏植被,更不得随意破土,垦荒种地和兴建田宅皆是不行的。

    其实和后世的自然保护区也没太大差别,只是规定更严,罚则更重罢了。

    唯有真正圈禁的皇苑,类似甘泉宫所处的甘泉山周边,就真有兵将不断巡视,是严禁臣民无故踏足的。

    皇帝陛下欲将那六道高坡划为皇苑,又不圈禁,确实是两全其美,毕竟朝臣们虽不想让百姓在高坡上兴建宅邸,却也没霸道到不准百姓通行的地步。

    见得群臣皆已认同,刘彻便是下旨,将在龙首塬以南兴建新邑,名为塬南邑,着大农府与少府共同规划筹建。

    塬南邑的选址和隋代大兴城差不多,但因非都城,故把大兴城北阙的皇宫区域划掉,盖因大兴城北阙是要建在龙首塬南坡上的,划掉刚刚好,龙首塬着实不宜再多兴建甚么建筑群的。

    国库近年没太大盈余,大农府去岁又从项王藏宝所获中挪用二十万金,今岁已然过半却尚未填补好亏空,自然是钱紧的。

    刘彻让少府协助规划兴建塬南邑,也是有意让少府出赀缓解国库压力。

    只是这笔赀财非是白出的,少府已是划出不少看好的地段,提前获取地契,以便日后兴建铺面及作坊。

    现今京畿各处城邑皆是寸土寸金,兴建新邑时,居民区或许还会低价向徙民发卖适当的土地兴建屋舍,但坊市区及类似泬西邑南阙的作坊区的地价可就不那么便宜了。

    少府既是参与规划和筹建,自是便于提前购置最精华的地段,否则少府卿陈煌如何愿意从各郡县的诸多产业筹措回数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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