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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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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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贵为大汉公主,倒也无需靠诞下男婴来稳固地位,可好歹让她生个女儿,央着父皇封个小翁主也行啊。

    南宫公主愁得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索性入宫去见正在坐月子的皇后阿娇,催促她早些兑现承诺。

    足足减却了五斛的南珠,不能光拿珍珠不办事,皇后也不能不讲道理!

    阿娇见得闺蜜来了,自是乐得眉开眼笑。

    近日她已能下榻行走,但没出月子可不能见风,困守在这宫室内,长辈们还不让刘彻前来探望,可把她憋疯了。

    每日能说上话的,也就唯有大长秋卓文君和长秋詹事丞苏媛,搓麻将都凑不齐人,毕竟旁的内宰太过拘谨,该碰不敢碰,能胡不敢胡,没劲透了。

    其实也正常,卓文君和苏媛的历练本就非寻常内宰可比,又皆有颇高的官爵在身,卓文君位列诸卿,苏媛有乡君女爵,还有个位同诸卿的夫婿,两女实是地位极高的。

    她们自然敢和皇后同桌搓麻将,即便赢了阿娇也不会翻脸,卓文君与她有师徒情谊,苏媛为她怀孕生子立下大功,阿娇向来耿直,懂得感恩的。

    现下南宫公主来了,正巧凑齐人手,阿娇忙是招呼摆台搓麻。

    南宫公主自是不乐意,然而入宫容易,出宫就难了,阿娇是压根就没打算放她离开。

    “你若今日非要出宫,本宫自然会遣数位妇医随你回府,不会赖账。”

    阿娇见她满脸不情愿,意有所指的轻笑道:“然苏媛是长秋詹事丞,还是右中郎将的夫人,只是不能住你那公主府。老夫人更是皇祖母请来的,本宫可搬不动,你日后若想请她们师徒二人看诊,还得来本宫这椒房殿。”

    “皇后又待如何?”

    南宫公主杏目圆瞪,觉着自个这闺蜜近年愈发奸诈了,真真气人得紧。

    阿娇毫无仪态的挤眉弄眼道:“反正陛下离京时,你已住在椒房殿陪了本宫两月有余,也不差再多住上大半个月,待本宫出了月子再出宫不迟。”

    “……”

    南宫公主只得认栽,紧咬着下唇重重点头。

    一旁的卓文君和苏媛见状,皆是唇角微勾,心道竟有比皇后还憨直的天家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第四百零八章 半岛烽烟() 
入得四月,大汉朝野仍沉浸在龙嗣诞生的喜庆气氛中,朝鲜半岛却再度遍地烽火。

    去岁趁着匈奴侵扰大汉,朝鲜北部不少城池附近的农田已是复耕,大汉辽东太守窦婴出于谨慎,仅在秋收时派了部分郡骑进行袭扰,没敢派兵孤军深入。

    朝鲜君臣吃到了甜头,又知汉国虽取得对匈大捷,然汉军伤亡也不少,应暂时无力东顾,故而更为大胆的调兵遣将,将近五万兵马出中部丘陵地带,囤驻在北部的城池中,大量朝鲜百姓亦是随之北上,准备将部分抛荒的农田进行复耕。

    近年朝鲜遭到大汉的不断打压侵扰,接连失去了北部的大片产粮区和南部的沿海地带,端是饥荒频频,非但属民数量暴减,亦难以维持过往的兵员数量。

    朝鲜国力最盛时,倾全国之力可举兵二十余万,现下能召集十万大军已是极限,且是因朝鲜本属农耕之国,而非游牧民族,无需太过广袤的疆域亦能耕种些作物,填饱肚子,否则早已尽数饿死在中部的山地丘陵里。

    饶是如此,朝鲜积攒多年的存粮终是消耗殆尽,属民只能勉强果腹,官吏收不上甚么赋税,莫说养兵,便是养活国都内的朝鲜君臣都不容易。

    朝鲜已然走投无路,汉国皇帝却依旧不肯接受和谈。

    大行令窦浚连朝鲜使臣递交请求归附的国书都没接,明言这份国书要朝鲜王卫右渠亲来长安,跪着登殿呈请大汉皇帝,或许还能给朝鲜留条活路。

    卫右渠自是不敢亲身前往长安的,也就只能趁汉匈大战后,汉国尚在舔舐伤口,恢复元气时,派部分军民北上,从各城池往外复耕农田。

    能种一季是一季,多收一石是一石。

    若实在敌不过汉军,就退入城池死守,反正汉军数处侵扰朝鲜皆没带步卒,惯常是来去如风,从未攻伐朝鲜北方的各处城池。

    朝鲜君臣皆是这般想的,故仅在国都王俭城留了五万兵马驻守,另遣五万兵马领着诸多百姓北上。

    然他们千算万算,算到大汉不会大举出兵,却没算到乌桓各部会挥大军进犯朝鲜属地。

    早在塞北雪融时,乌桓各部就已纠集大军,秣兵历马。

    天气转暖后,十万乌桓骑射就出了乌桓山脉,南渡饶乐水,沿饶乐水的南畔行军,借道大汉右北平郡的塞北,绕过大鲜卑山南麓,渡过大辽河,穿越不咸山南麓,直抵朝鲜之北。

    这行军路线他们颇是熟悉,正是数年前出兵覆灭扶余国时,乌桓大军走的路线,差别只是穿越不咸山南麓后,昔日灭扶余是要北上,今夕征讨朝鲜是要南下罢了。

    大汉辽东太守窦婴早得了皇帝陛下的圣旨,非但会向乌桓各部开放边市,还会用低价向他们出售汉军的部分汰换兵械。

    窦婴曾多此领兵征战,自是晓得用兵之道,为尽可能利用乌桓大军削弱朝鲜,他早是派出大量游骑斥候进入朝鲜境内打探军情。

    对朝鲜军民大举北上的动向,窦婴非但知悉清楚,更是遣人尽数告知乌桓大军的将领们,还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稍安勿燥,待大批朝鲜军民出了中部的山地丘陵再南下。

    乌桓将领也不是傻子,晓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老鳖好不容易伸出头来,必得等它再伸长些脖子,才好下刀。

    待到入得四月,朝鲜北部各处城池周边的农田都已纷纷复耕,十万乌桓骑射方是悍然南下,分出四万堵在中部的丘陵山地外,不断巡弋,以便截断北部朝鲜军民的退路。

    其余六万乌桓骑射则在朝鲜北方四处烧杀掳掠,精壮男子掳为奴隶,押往辽东边市发卖,老弱妇孺则押去攻城。

    这等残暴不仁的攻城方式,乃是汉军在屠绝乌孙国时最先大肆使用,后被匈奴在广宁塞发扬光大,区别仅在与汉军驱使的是乌孙百姓,匈奴驱使的则是外族奴隶。

    乌桓人不过是有样学样,且因掳掠到的朝鲜百姓数量有限,而朝鲜又是擅于筑城的农耕之国,收效着实不大。

    好在大汉皇帝早先言明,只要是外族百姓的头颅,运到辽东塞外用来构筑京官,也可每首换取千钱。

    比起将这些老弱妇孺押送千里,自是运头颅更为方便快捷,驱使他们攻城也不过是废物利用,成则大喜,若是不成,那就收敛尸身,斩下头颅去换钱,无非多耗些功夫。

    现下才四月初,离入冬还远得很,乌桓大军有的是时间,就怕朝鲜人不够他们杀的。

    何况大汉辽东边市的粮食和各式货物比上谷边市便宜不少,乃是大汉皇帝特意谕示的,无非就是变相鼓励,让乌桓人在朝鲜待得更久些,将朝鲜军民杀得更多些。

    非只朝鲜惨遭进犯,便连狭长半岛南端的三韩之地都没能幸免。

    去年四月间,汉中水师的战列舰群满载捕奴队在半岛东南端的釜山地区靠岸,连灭漆山国和苌山国等数个称王建国的部族联盟。

    捕奴队掳掠到的三韩奴隶皆由大汉朝廷出赀,以每口一万五千钱的价格就地购买,用以兴建海陆码头和军镇,现下早已陆续完工。

    四大商团见有利可图,向皇帝陛下请准,雇佣了大量中翼楼船,搭载着货物从大河出海,一路沿海岸线到得辽东沿海,进而绕到半岛东南端,向釜山军镇输送物资。

    他们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倒也不全是为了从釜山军镇赚取赀财,主要是随着东瓯和闽越内附,南越又已平定,温鹿城,福榕城,番禺城,再加之兴建中的合浦城,万里海疆的商路已现雏形。

    若不早早搭建近海商队,四大商团就枉为大汉豪商巨贾的执牛耳者,何况有朝廷做后盾,近水楼台的他们自是优势巨大。

    再说辽东,齐鲁,江淮,沿海郡县也皆有特产,正如皇帝陛下常言,这条近海的黄金商道若谁能抢先布局,必定财源滚滚。

    各世家大族也不傻,边是继续倚靠雇佣到的战列舰往釜山军镇增派捕奴队,边是组建船队,从大河乃至大江出海,能不能贩运货物且先不提,单是各地海象和详细海图便需尽速摸清。

    要组建近海商船队,除却需要结实坚固的海船,还需有大量经验丰富的操船水手和罗盘士。

    各地世家虽造不出甚么风帆战列舰,但中小型的近海货船并不难造,行船老手却是难求,还得慢慢培养,毕竟在河川行舟和在海上航行是两码事,即便是贴着海岸航行也难免会遇着惊涛骇浪的。

    皇帝刘彻颇是满意各世家这等自动自发的觉悟,光靠朝廷的力量,难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大汉臣民的航海意识。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唯有让臣民瞧见真真切切的收益,这才能激发他们对航海的兴趣。

    据传明朝郑和的远航船队最远都到了东非,却是没获取太大的好处,故被明朝臣民视为劳民伤财,着实是极为可惜的。

    不过想来也正常,明朝最强盛时,人口规模近愈两亿,百姓都养不活,费劲掳掠外族奴隶有甚么用,又卖不上价钱。

    似大汉现下劳动力极度匮乏,各大内郡的奴隶市价高达两万钱,近愈两百石粟谷的价值,堪称空前绝后的高价了。

    依照平价购买力计算,欧美列强掳掠到的非洲黑奴都不可能卖到这个价格的一半,可见大汉现今对外族奴隶的需求程度有多高。

    主因还是农业技艺的大幅提升和化肥的广泛使用,大汉主要粮食作物的平均亩产在短短十余年间,从两石暴增至近愈四石,册簿在籍的丁口却未满六千万,且不少是年幼的新增人口,若非刘彻在大农府设了平准司,屡屡出手维持住粮价,早就暴跌崩盘了。

    现下别说京畿的太仓,便是各郡县的常平仓都储满存粮,陈粮未清,新粮又入,倒是有些类似后世的隋朝了。

    据史籍记载,隋朝时人口规模不足五千万,但光洛阳附近的洛口仓就有三千粮窖,每窖可存粮八千石,依隋朝度量,洛口仓共存谷二十五亿斤,足供百万大军吃五十年。

    鼓吹盛唐的后世史家,着实太过忽视隋朝留下的家底了。

    无秦何来强汉,无隋焉有盛唐?

    刘彻自不愿似隋朝般,留下偌大的家底为他人作嫁。

    他治下大汉如此强盛富饶,只要不学秦皇隋帝滥用民力,惹得民怨四起,大汉百姓都恨不能给他摆长生牌位,日日烧香祈祷,盼他活个千八百年的。

    大江以南的郡县尚未大举开发,又要推进工业化进程,不驱使百姓服繁重的徭役,那就只能靠外族奴隶了。

    大汉周边的外族眼瞅着能掳的快掳完了,就算日后打下夜郎,滇国乃至哀劳,怕也还是填补不了精壮劳动力的巨大缺口。

    只能大举鼓励民间航海,再有个十余载的光景,也不求真能远航到东非,好歹到身毒和南洋去逛逛,不全为金银香料,关键是看通过海运进行奴隶贸易是否划算。

    若是收益不理想,朝廷便只能派遣骑军出西域,入中亚,到西亚和南亚去掳掠奴隶了。

第四百零九章 久旱甘霖() 
在汉代,坐月子又谓之“做月内”,自婴儿出生到满月的一个月,产妇亲友皆会准备补品给产妇食用。

    若产妇身份显贵,坐月子的时日许会更长些,主要还是遵循妇医的嘱咐,譬如阳信公主体质偏弱,生下长子张笃后,月子足足坐了两月有余。

    皇后阿娇虽是体魄强健,但坐月子也用了足足四十日,到得端阳方被老医官放了自由。

    刘彻见得阿娇时,不得不佩服大汉妇医们的心思和手段,也约莫想明白了为何非要阻止他去探望坐着月子的阿娇。

    他已两世为人,上辈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寻常产妇坐完月子不是形容憔悴,就是肥胖不少,似阿娇这般活蹦乱跳,身材完全没有走样,且还容光焕发的情形,真是少见得紧。

    后世多少产妇为尽快恢复身材,玩命的健身,疯狂的节食,若不注意还得落下病根,刘彻不相信妇医们会枉顾阿娇的身体,也不知如何在短短月余获得如此惊人的产后恢复效果。

    怪不得太上皇老爹昔年那般“禽兽”,让刚及笄不久的姨母王皃姁在短短四年内,接连诞下四个儿子,敢情是真没见过她产后身形走样,面色憔悴的模样。

    端阳之日,恰是四年前帝后大婚的日子,汉代虽没甚么结婚纪念日的说法,但刘彻还是亲下庖厨,做了桌丰富的佳宴作为晚膳。

    既是庆贺自家婆娘“出监”,亦因今时今日身边多了个大胖小子。

    出生四十日的小刘沐皮肤已是褪红,又因长得胖,成了个粉嫩白皙的小肉球,唯是在扯着嗓子大声嚎哭时,不但小脸通红,便连全身上下皆会渲得粉红粉红。

    为避免他哭嚎时嗝奶,呛着自个,还得让他软软的趴在腿上,刘彻揉着这粉嘟嘟的小肉球,不禁想到上辈子看过的视频里,某种会因愤怒而变成粉色,蜷缩成团的深海章鱼。

    刘彻颇是有些恶趣味,吩咐内宰照着后世纸尿布的式样,给自家儿子用帛布弄了几摞尿布,帮他换上便是放到榻上逗弄,只可惜他还不会爬,只会傻乎乎的躺着吐泡泡。

    每日不弄得自家儿子嚎上几嗓子,刘彻总是觉得少了些甚么,着实是因为他那边嚎边全身变色,嚎完又骤然变回来的模样太有趣,百看不厌。

    阿娇好不容易脱了“牢笼”,不用再吃药膳和那些清汤寡水的菜肴,现下见得刘彻亲手庖制了满桌佳肴,自是埋头苦吃,无暇搭理在旁逗弄儿子的刘彻。

    然她刚吃了三分饱,便闻得自家儿子嚎啕大哭,抬眸一瞧,就见着刘彻非但没哄他,还让他仰卧在坐榻上,伸着手指不断戳他的小脸,含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小刘沐或许尚不知何为挑衅,但还分得清好赖,只觉眼前这人是个坏家伙,边是嚎着边是挥舞双手,似要扒拉住刘彻的手臂,还张嘴要咬他的手指。

    刘彻更是哈哈大笑,不断将手指放到他嘴边,引他来咬。

    小刘沐的脖子还软,抬不起头,歪了脑袋尝试多次后,终是放弃了徒劳无功的努力,更为大声的哭嚎起来。

    “陛下这是作甚?”

    阿娇骤是柳眉倒竖,腾地起身,胡乱用帛巾擦去手上的油渍,便是迈步近前,将坐榻上的襁褓抱到怀里,用手轻轻扶着小刘沐的脑袋,边是哄着宝贝儿子,边是恼怒的瞪了瞪刘彻。

    刘彻见着自家婆娘龇牙咧嘴,想要张嘴咬人的彪悍样,又瞧瞧她怀里的儿子,终是恍然大悟,这娘俩的暴脾气和耍赖时的神情果然神似。

    他可不敢激怒护犊子的阿娇,免得她真的发飙,便是讪笑道:“朕听闻婴儿多哭些,日后嗓子才敞亮,况且还要多活动手脚,将来才能早些活蹦乱跳,长得壮实不是?”

    阿娇面色稍霁,歪着脑袋想了想,觉着也有道理,却还是有些心疼儿子,便是喃喃道:“即便如此,也不急于一时,若真让沐儿哭坏了,可怎的是好?”

    刘彻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不显,反倒故作无奈的摇头苦笑道:“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

    阿娇面色讪讪,反倒觉着自个有些理亏,装着没听见,轻声的哄着已止了哭嚎,却尚在抽噎的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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