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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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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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天子刘彻做了六年太子,登基为帝尚不足五载,昔日的五位太子庶子便皆已是位高权重。

    张骞官居丞相司直,尚了阳信公主;公孙贺官居卫尉卿,尚了南宫公主;李当户为建章骑营校尉,秦立为中垒骑营校尉,陈诚为少府丞。

    不是位列朝堂便是手握重兵,便连官秩最低的陈诚都几乎笃定日后会承袭少府陈氏一脉相承的少府卿,位列九卿,为天家打理私府。

    甚么叫从龙之臣?

    这就叫从龙之臣!

    借得真龙腾云势,扶摇直上九万里!

    历代天子从未避讳甚么任人唯亲的说法,不重用这些自幼熟识的心腹亲信,莫不成还非得寻那些不知根底的官员作为近臣?

    民间俚语有言,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皇子的伴读们自幼时常入宫,品性才能可都会被帝后看在眼里,才德不彰的自然会被尽数剔除。

    对于真正寄予厚望的皇子,帝后非但会对其严加管教,便连他身边的亲随都会从严筛选,比后世最苛刻的精英教育还可怕得多。

    美好幸福的欢乐童年?

    不存在的!

    天真无邪的皇帝,不是被逆贼篡位,就是被权臣架空成傀儡,若有个强悍太后垂帘听政,或许还能活得轻省些。

    故而刘彻也没打算让自家儿子的童年过得安逸快活,这年月看着是太平盛世,但离后世那等佛系华夏还远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尤是做太子,做皇帝,这“近忧”,这“伤悲”,皆是真真要命的。

    其实后世的所谓甚么素质教育,甚么给学生减负,也都是砖家叫兽想出的狗屁玩意。

    不知多少傻孩子真被忽悠了,真以为华夏富二代官二代全是花天酒地的废物,真以为美帝的学子天天在玩在嗨。

    美帝常青藤联盟的大学皆是“宽进严出”,照着不少华夏学子在大学里混日子的过法,压根就毕不了业。

    海龟派也别特么总拿甚么留过学说事,实实在在把常青藤的学位证拍桌上瞧瞧,完成学业和拿到学位压根两码事,骗骗傻子还行。

    国内砖家叫兽大半都是这类骗子,知乎里更多装高级精英的,当汉武挥鞭的作者不晓得么?

    一群妖言惑众,祸国殃民的玩意!

    ……

    跑题了,扯回正文。

    椒房殿内,刘彻抱着襁褓,仔细打量着自家儿子皱巴巴的小脸,眉眼未开,也瞧不出像谁,只是那大嗓门分明是遗传了阿娇的。

    他不免有些忧心,若这小子也似阿娇般傻乎乎的,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自个估摸能活到七老八十,若儿子实在不成器,帝位就直接传给孙子好了。

    反正照着这势头,刘彻怕是不到四十岁便要做祖父的,到得六七十岁,应是连重孙子都有了。

    刘彻算着算着,把自个都惊了,若是今后多子多孙,且他真能长命百岁,那这辈子或许有机会六世同堂啊。

    卧槽!

    想想都害怕,至少现下的他是完全对甚么含饴弄孙的接受不了,若在后世,他这年纪才刚高中毕业,就算灵魂是个中年大叔,可心态也没老到这等地步。

    皇后阿娇虽是初产妇,但因胎位很正,分娩很顺利,加之她身强体健,产后恢复极快。

    若非老医官拦着,她产后的当夜便想下地,好活动活动腿脚,感受下暌违已久的轻快。自幼酷爱骑马射猎,活蹦乱跳的她,怀有身孕后真是遭了大罪,真真快憋疯了。

    老医官难见的动了怒,也不管甚么尊卑礼法,抬手就把意欲起身的阿娇按回榻上,不容置疑道:“恶露尚未排尽前,不得轻易下榻!”

    阿娇疑惑道:“何为恶露?何时可排尽?”

    老医官挑眉道:“产后污浊之物,皇后不必多问,快则十余日,慢则月余。”

    “那若是过慢,岂非要比坐月子的时日还长?”

    阿娇闻言,险些炸毛,坐月子虽说不能见风,好歹能在屋里走动,听着老医官的意思,她难不成得在榻上活生生躺上月余不成?

    老医官看顾她已有不短的时日,自是晓得她的心思,缓声道:“过得三五日,可稍稍下榻活动,但也只能让人搀着缓缓走动,不得胡乱蹦跳,若在月子内恶露排尽,便可随意蹦跶。”

    阿娇虽憨直,却也不蠢,尤是对她在意之事最是舍得动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急声道:“老夫人可莫要避重就轻,我是问若坐完月子后,恶露尚未排尽,又该如何?”

    老医官瞟了瞟她,淡淡道:“若真是这般,可出这屋子,夜里却不得与陛下同榻而眠。”

    阿娇骤是鼓起腮帮子,意欲出言反驳。

    老医官见阿娇满脸不甘,也不待她张嘴,便是幽幽道:“皇后临盆前,陛下说甚么阳水是至阳之物,不怕污了御榻,老身念着帝后情深,也就没多劝阻。然这产后恶露乃污浊之物,还不免血腥气及些许恶臭,皇后若仗着陛下宠溺,非要犯浑,老身也不敢硬拦,只是皇后因此惹了陛下厌弃,甚或失了恩宠,莫要后悔才是!”

    “……”

    阿娇哑然无语,她自幼长在天家,自然晓得老医官这话是真心为她着想,换了旁的宫人可真不敢这般明言规劝。

    她默然片刻,方是略带泄气道:“都依老夫人的便是了。”

    老医官见她松开,面色缓和不少,柔声劝慰道:“皇后也无需太过忧心,瞧现下的情形,若你不胡乱折腾,好生调理身子,估摸着有个半月光景就可排尽恶露,应不至耽误出月子的。”

    阿娇喜道:“当真?”

    老医官点了点头,复又道:“然还得吃半月药膳,且不可食得太过油腻荤腥,吃些鸡肉喝些鱼汤即可,牛羊之类不宜消食的要待恶露排尽后方可食用。”

    阿娇瞬间又耷拉下脸来,她已吃了快两年的药膳,真真是见了都想吐啊。

    “皇后该知足,若是请不起乳母的寻常百姓,得自个给婴孩哺乳,为了让婴孩能长得壮实不害病,在断乳前的吃食可皆是少油少盐的,半点滋味都没有。”

    老医官告老归乡后,在民间也指点过不少妇医,更诊治过不少妇人,也不是为挣赀财,对穷苦人家更多有赠医施药之举,故晓得寻常百姓是如何过活的。

    阿娇贵为皇后,自是不用亲自哺乳,宫中妃嫔向来如此。

    也正因如此,妇医们能无需考虑婴孩对**的需求,只根据产妇的自身状况进行调理进补,大大缩短她们的产后恢复期。

    由此看来,后世坚持母乳喂养的母亲确是很伟大的,至少汉武挥鞭的作者就亲眼见过哺乳期发烧感冒硬挺着不吃抗生素的女性,可不就为了孩子么?

    在此致敬!

    刘彻的姨母王皃姁,在短短四年间连生刘越,刘寄,刘乘,刘舜四位皇子,除却是得刘启盛宠外,产后得以迅速恢复更是主要原因。

    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妇人这般生,即便体魄再强健,也会元气大伤,王皃姁却是越生越水灵,终日似小姑娘般活蹦乱跳的,妇医的调理功不可没。

    刘彻不是迂腐之人,有条件让自家婆娘活得轻省些,且是宫里的规矩,又何必非要让她亲自哺乳儿子?

    谈甚么有利增进母子感情,都扯太远了。

    至于担忧儿子和乳母感情深,刘彻更不会犯此等低级错误,除却要哺乳的时候,他压根就不会让儿子和乳母多待,更遑论同榻而眠了。

    一岁左右让儿子断乳,随后赏给乳母大量赀财,遣出宫去,离长安远远的,也就没历朝历代那些皇室子弟和乳母之间的那些龌龊事了。

    刘彻就不相信,自家儿子就没遗传半点自个的脑子,会是块不可雕琢的朽木,即便似阿娇般莽撞倔强,但心思实也通透,没逼到绝境必是不会触犯天家大忌的。

    家有犟子不败家,暴君总比昏君强!

第四百零七章 朝堂换血() 
依礼制,子生三月,则父名之,汉人多选在男童的百日礼上为其赐名,又或者是在出生时便先取个小名,待得启蒙,最晚到束发时会取大名,及冠时则取字。

    譬如给刘彻带来童年阴影的“彘”便为小名,到得他被立为太子,就得了大名“彻”,提前及冠时又得字曰“通”。

    小皇子诞于谷雨之日,闻雨声落地而出世,太上皇刘启因而为他赐小名为“沐”,既有因水生木之意,亦寓以沐仁浴义之期盼,可比刘彻昔年的小名强多了。

    然日后小皇子若被立为太子,还得另取个更少用的字作为大名,盖因这“沐”字用得太广,登基为帝后,臣民避讳起来着实太难。

    譬如节气中的“惊蛰”,本为“启蛰”,刘启登基后,方才改的。

    若这小刘沐做皇帝,甚么“休沐”“沐浴”都没法再用,否则太犯忌讳了。

    休“沐”?

    你要休了皇帝,还是盼着皇帝早日歇菜?

    不要命了么?

    小名就无所谓了,昔年刘彻顶着个小猪崽的名头,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总之大汉臣民皆已知晓,当今天子已喜得嫡长子,刘家的江山社稷是后继有人了,若小皇子不出甚么意外,应不会出现似汉惠帝和汉文帝间,兄死弟及的情形。

    这无疑是很重要,尤其是对世家大族而言,若帝位换到刘氏别脉来坐,对他们其实就等若改朝换代了,远非“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般简单。

    儿子或许仍会重用父亲留下的臣属,弟弟却必定对兄长昔日的近臣怀有猜忌,不痛下狠手血洗朝堂就是万幸。

    小刘沐的诞生,不仅巩固了阿娇的后位,也使得大汉朝局更加稳固,意义无疑极为重大。

    翌日早朝,群臣登殿便皆拜伏道贺,乐得初为人父的皇帝刘彻合不拢嘴,对群臣皆是和颜悦色。

    朝堂上,老宗正刘通在内侍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出列,躬身请陛下准允其告老致仕。

    如今天子有后,朝堂稳固,他也该卸下重担,回府含饴弄孙了。

    刘彻自是欣然应允,对老宗正颇是感念,过往若非有这方砥柱镇着朝堂,莫说他登基称帝后,便是昔年以太子身份监国时,都没那么容易应付这满殿的老狐狸。

    故而刘彻赐下了大笔皇室实业的份子,且当殿颁旨,德候刘通位同诸侯王,虽无王爵,但各式形制皆同。

    这倒非是特例,譬如长公主亦是位同诸侯王,大长公主的位秩甚至还比诸侯王略高少许。

    刘通自是感恩戴德,倒不是贪图尊荣,而是死后陵寝可制同诸侯王,后人更可盖王庙宗祠供奉香火。

    古人对此事的看重,远非后世之人可以想象的。

    刘彻出言劝阻了意欲跪拜顿首的老宗正,让内侍搀他前往太寿宫觐见太上皇刘启,详议刘氏族务的后续处置。

    待老宗正离去,刘彻复又下了两道圣旨。

    着刘歂除太常卿之位,接任宗正卿;着刘买除太常府文教令之位,升任太常卿,空出的文教令由刘买自行选定,待公府核定后,便可拔擢就任。

    群臣没甚么异议,宗正卿主掌刘氏宗亲,太常卿主掌祭祀礼教,大部分职守都是刘氏的家务事,他们没资格也懒得出言置喙,反正这两个官位也难以落到他们头上。

    只是刘买还顶着梁王嗣子的名头,梁王刘武入朝谢罪没几年,其嗣子就位列九卿了,这梁王府翻身也未免翻得太快了吧?

    刘彻懒得理群臣是如何揣测的,让刘买出任太常卿也是没办法,刘氏宗亲为数众多,但知书达理的还真寻不出几个来,办事稳妥周全的更是少得可怜。

    江都王刘非掌着皇室实业,莫说区区太常卿,给他个丞相他都不乐意;赵王刘彭祖更是奸猾似鬼,朝堂政务沾都不想沾,若有朝堂大员登门拜访,他都避而不见,更别说入朝为官了。

    正如刘彭祖常言,他排行老八,就乐意做个缩头王/八,绝不出头。

    现下的刘氏王侯有钱有闲,都懒得掺和政务,反正他们有着大笔皇室实业的份子,只要大汉还是刘家的天下,他们就能享尽荣华富贵,没事到朝堂趟那浑水作甚?

    下朝后,老太仆石奋前往宣室殿求见陛下,亦请准告老致仕,之所以先前没当殿请奏,无非出于某种潜在的礼数,及对老宗正的尊敬。

    刘彻自也准允,这都是预料中的事,也早有准备。

    毕竟刘通和石奋都是太上皇老爹留下镇着朝堂的数朝元老,年事已高,早是精力不济了,每日上早朝真是辛苦两位老人家。

    刘彻早已封了石奋为牧丘候,又赏了皇室实业的份子,且拔擢了他的次子石庆为太仆丞,就为让他们父子俩提前交接太仆府的事务。

    刘彻送走老太仆,又是拟旨,着石庆接任太仆卿。

    半日内,大汉朝堂接连变动三位大卿,一位转调,两位拔擢。

    非但朝堂稳定,便连中央官署内的各府属官亦皆如无事发生般,盖因这般迁调早在预料之中,该交接该交办的早是处置清楚,该抱大腿的也早抱上了。

    大家都已混迹官场多年,若连这点先见之明都没有,还能入得中央官署?

    新任宗正卿刘歂春风得意,庆幸终是熬出头,脱了那事务繁重,还动辄得咎的太常卿之位。

    宗正卿和太常卿虽是并秩,然宗正掌刘氏宗亲,太常掌祭祀朝仪,何者更重要是显而易见的,宗正是能惩治亲王和皇子的,地位何其超然。

    新任太常卿刘买倒还淡定,但回府报喜后,他岳父大人瓦素各却不淡定了。

    这女婿挑得好啊,太常卿,乘氏侯,梁王嗣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地位有地位,要身家有身家,要权势有权势,又孝顺又顾家,还是个不好女色的温润君子。

    嗯,女儿眼光不错,手段也厉害,能把这金龟婿钓到手。

    知女莫若父,旁人不晓得楋跋子甚么样,瓦素各却是晓得的。

    自家女儿心思深着呢,昔年被人掳为女奴时,这般花容月貌还能保住清白之身,硬是活得好好的。

    梁王夫妇每每夸赞楋跋子贤惠恬静,瓦素各就眼角直抽抽,心道亲家怕是真没瞧过自家女儿纵骑马弯弓射猎,提刀杀鸡宰羊的模样,那股彪悍劲丝毫不输男儿的。

    好在刘买和楋跋子住在乘氏侯府,没住在梁王府,刘买虽已晓得楋跋子的脾性,却也没往外说,反是觉得真性情挺好,至少比大多矫揉造作的贵女好。

    见得女婿都不在意,瓦素各这做阿父的,自也不会对亲家揭自家女儿的老底。

    现下得知女婿位列九卿,瓦素各到长安城四处晃荡之时,走路更是带风,就差楋跋子再给他生个外孙子,日后好继承卑禾候府的香火了。

    楋跋子近日总是被他在耳边念叨,让她抓紧些,早日再生个儿子,真是被自家这为老不尊的阿父弄得哭笑不得。

    她去年四月才诞下长子刘典,岂是想再怀上就能怀上的,何况也未必还能再诞下男孩啊。

    楋跋子犯愁,南宫公主更是愁上加愁。

    前年阳信公主诞下男婴,去年楋跋子诞下男婴,今年皇后阿娇诞下男婴,长姊和两位好闺蜜接连有孕,且皆一举得男,偏生她南宫公主出降三年有余,肚子没半点消息。

    她贵为大汉公主,倒也无需靠诞下男婴来稳固地位,可好歹让她生个女儿,央着父皇封个小翁主也行啊。

    南宫公主愁得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索性入宫去见正在坐月子的皇后阿娇,催促她早些兑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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