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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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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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西征返京后,李广这太尉就不宜再出任骑营仆射,故细柳仆射是空缺的,皇帝刘彻没有拔擢将官补任,群臣也不敢出言举荐。

    历代帝皇最怕兵权旁落,尤是三万细柳这支身经百战的精锐骑营,乃是汉军精锐中精锐,各大世家虽多有觊觎,但尚不至利欲熏心到触犯皇帝的忌讳,堂而皇之的争夺统率权。

    有些事,皇帝不发话,臣子们是绝不能轻举妄动的。

    刘彻缓声道:“就着平曲候公孙昆邪出任细柳校尉吧。”

    李广稍是愣怔,却也没出言反对,躬身应诺便是趋步退回列席,缓缓落座。

    朝臣们却心念骤转,皆觉陛下怕不是要继续大力扶持公孙氏,让其在军中的势力可与李氏和秦氏抗衡。

    公孙昆邪乃是安夷将军公孙歂的兄长,卫尉公孙贺的阿父。

    公孙昆邪曾任典属国,秩二千石,位列诸卿,因从周亚夫助平七国之乱有功,封平曲侯。

    秦朝时设立典属国和典客,分别设处理内外的少数民族事务。

    大汉立朝后,因施行郡国制度,典属国主要负责对外事务,同周边的少数民族各国具体交往由典属国执行;典客则主要负责对内事务,各诸侯国的交往和纳贡事宜。

    汉帝刘启即位后,将典客改为大行令,后又因太子刘彻的进谏,将典属国与大行令的职守完全合并,以精简官制,并使权责合一,避免二者争功委过。

    大行令由窦浚出任,典属国之位则是削去,公孙昆邪迁任中大夫(光禄大夫),为皇帝僚属。

    公孙昆邪倒也没甚么怨言,毕竟是封了候,又有心给胞弟公孙歂和儿子公孙贺让路,出任闲职养老也好。

    皇帝刘彻现下竟再度启用公孙昆邪,让其出任细柳校尉,统率三万细柳精骑,这岂能不教群臣多做联想?

    刘彻晓得朝臣们的想法,却也没太在意。

    之所以任用公孙昆邪为细柳校尉,盖因细柳营为周亚夫创立,而公孙昆邪曾为其麾下大将,在细柳诸将中还是有些熟面孔及不小威望。

    况且公孙世家出身匈奴,他若想将细柳营彻底打造嫡系部队,无疑是极难做到的。

    让颇具威望的公孙昆邪先统率细柳营些时日,将李广烙下的印记逐步消磨,日后再改派其他派系的年轻将领出任仆射,也就容易得多了。

    外敌未灭,为保证汉军的战斗力,刘彻不可能学后世的宋太祖搞甚么杯酒释兵权,想削减各大军系的兵权,还得徐徐图之。

    下朝后,李广随皇帝入得宣室殿。

    待他阅看过匈奴国书,这才晓得陛下此番非是巡狩,而是御驾亲征啊。

    “你执圣旨和虎符,即刻令亲卫启程前往北方各大边郡,领各郡都尉征调郡兵和粮草,并统率边军镇守各处关塞。”

    刘彻将早已备好的圣旨及虎符交到他手上,沉声道:“此事悠关社稷,若是匈奴大军攻破边塞,侵入我大汉境内,你便万死难赎其罪!”

    “陛下放心,臣以阖家老小性命担保,必倾尽所能保边塞不失!”

    李广亦知自身责任重大,匈奴数十万铁骑若攻破边塞,将可直捣河朔之地,甚至进逼京畿,即便不至倾覆汉室,却也能让汉境处处烽火,屠戮数以百万计的大汉军民。

    刘彻也不欲再多言,摆手道:“如此便好,你速去准备启程吧。”

    李广却稍作迟疑,终是硬着头皮出言劝谏:“陛下,匈奴大军来势汹汹,陛下何必以身犯险,不妨暂且避其锋芒……”

    他晓得陛下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能,但领军征战乃是凶危兵事,陛下着实不宜以万金之躯,行险亲征。

    刘彻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不容置疑道:“此事朕已有定计,太尉无需多言,只管镇守好各处关塞,勿使我大汉百姓遭遇兵灾战祸。”

    “诺!”

    李广见得圣意已决,也不便再劝,便是躬身应诺,告退而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皇后有孕() 
因着皇帝刘彻出巡在即,卫尉公孙贺再不似前些日子般肆无忌惮的擒拿造谣生事之人,被羁押的十余名朝臣则再无音讯,虽是抄了家,却未夷灭全族,更未过多牵扯旁人。

    世家权贵们大多以为此事已算了结,终是松了口气,庆幸自身没被波及。

    皇亲苑内的羽林卫尽皆撤走,大长公主府彻底解除了圈禁,府内众人已可随意出入。

    因府内近来有不少下人被羽林卫押走,与堂邑候嗣子陈须般再未回返,太皇太后倒是赐下不少手脚麻利的内宰和宫婢,为公主府填补空缺的人手。

    同住皇亲苑的刘氏王侯也不再闭门谢客,但颇是默契的绝口不提大长公主府之事,故而晓得陈须涉事的世家大族不多,且已吸取教训,晓得祸从口出的道理,皆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馆陶公主郁郁寡欢,长子陈须怕已命丧黄泉,却不知葬身何处荒郊野岭,便连替他收尸都做不到。

    未央宫椒房殿依旧宫门紧闭,由郎卫把守得严严实实,便连皇后阿娇这没心没肺的傻婆娘都察觉出不对劲。

    “陛下,怎的郎卫不让臣妾出宫,也不让臣妾召见南宫和楋跋子?”

    阿娇拽着刘彻的袍袖,出言质疑道。

    “妄议帝后之事牵涉太广,你这皇后和刘氏宗亲此时正该避嫌,暂且不宜相见,且以你的脾性,只怕被居心叵测之人怂恿利用。”

    刘彻半真半假的出言解释,复又嘱咐道:“朕此番出巡,快则三月,慢则五月,必在年节前返京。你且先忍些时日,待朕返京,明岁带你去上林猎苑春狩如何?”

    “此话当真?”

    阿娇是个好哄的,闻得明岁开春又可出宫远行,便是欢天喜地的应下。

    “朕乃大汉天子,自是一言九鼎!”

    刘彻哈哈大笑,再度仔细叮嘱道:“你且记着,窦氏和王氏两族外戚皆未彻底洗清嫌疑,故无论是皇祖母和母后,你都应暂且称病,无需再去问安,朕也嘱咐过郎卫,除却有父皇旨意,无人可入椒房殿。”

    阿娇疑惑道:“为何连皇祖母和母后都不能见?”

    刘彻摇头苦笑道:“若她们让你为窦氏或王氏向朕说情,你应是不应?”

    阿娇这才恍然大悟,若是应了,日后定会教刘彻为难;若是不应,则难免要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

    倒真是不如不见,待刘彻返京再自行定夺为好。

    阿娇点头如捣蒜道:“臣妾醒得了!”

    刘彻笑道:“嗯,那就早些安歇吧。”

    阿娇闻言,忙是缩了缩脖子,怯生生道:“陛下,今夜……就饶了臣妾吧。”

    刘彻微是扬眉,故作不悦道:“怎的,前些天不是还说要好好伺候朕的?”

    阿娇鼓着腮帮子,语带抱怨道:“可也没陛下这般整夜折腾的,臣妾着实有些承恩不起了,近日总觉着身子乏得慌,白日老打瞌睡,做甚么都提不起劲来。”

    “呵呵,那今夜便暂且饶你。”

    刘彻不禁失笑,心道这几夜还真是将她折腾狠了,复又语带关切道:“现下时辰仍早,若真有不适,不妨让老医官来诊脉,看看近日可否在药膳里多添些补药,趁着入秋前多补补。”

    关中秋冬干燥,初秋将寒未寒,最忌温热大补,阿娇会暂时停食药膳,待得天气更凉再进温补之物。

    阿娇忙是摇头:“臣妾近日胃口不好,尤是那药膳瞧着就想吐,皆是捏着鼻子生生咽下的,吃过后总会难受好些时候。”

    刘彻不禁颦眉:“真是如此?”

    近日他颇是忙碌,非但要召见诸多朝臣和幕僚,妥善安排好离京后的诸般事宜,更要与心腹将领们筹划对匈奴战略,一日三顿皆是在宣室殿用膳,待得夜幕降临方才回椒房殿,确实没太注意阿娇的饮食状况。

    他半是歉疚半是责备道:“怎的不早说?可曾请老医官诊过?”

    阿娇面色讪讪道:“臣妾怕老医官又多加药膳,就没与她说。”

    “你啊!”

    刘彻哭笑不得的朝她额头上敲了个爆栗,朗声吩咐候在殿外竖着耳朵听墙角,准备如实记录帝皇房事的女御,让她们去请老医官过来为皇后诊脉。

    老医官因要替阿娇调养身子,故长住在偏殿厢房,来得倒是不慢。

    长秋詹事丞苏媛也随之前来,盖因老医官瞧上了她的医术天赋,有意将妇医之学尽数传给她。

    苏媛自是喜不自胜,刘彻和阿娇也是欣然准允,毕竟老医官年事已高,半截身子算是入了土,若苏媛能传承下她的医术,日后对大汉皇室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宫中多个良医,皇室诸人的性命就多几分保障。

    老医官在苏媛的搀扶下入了寝殿,刘彻免了二人参礼,给老医官赐了座,便让阿娇将近日不适细细说与她听。

    阿娇心里埋怨刘彻小题大作,自个身子这般乏力还不是教他折腾的,怎的好意思开口向旁人多说。

    她俏脸晕红,说得断断续续,遮遮掩掩,听得刘彻都有些心焦。

    老医官却是眼神微亮,没多说甚么,便让阿娇伸出手来,替她诊脉。

    良久之后,老医官缓缓收回手,神情没甚么变化,复又自顾自的对侍立在侧的苏媛道:“你也上上手,为皇后诊一诊脉。”

    苏媛微是愣怔,不由自主的抬眸看向皇帝陛下,待见得刘彻点头准允,方才趋步近前,替阿娇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双眸愈发明亮,蕴着浓浓的讶异乃至莫名的惊喜,却又不敢轻易断诊,收回手后迟疑着望向老医官。

    老医官问道:“脉象如何?”

    “皇后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为滑脉,但弟子医术粗浅,不敢确诊是否为……”

    苏媛言犹未尽,后头的话她在未有十足把握前不敢轻易妄言,否则怕是要闯祸的。

    “为医者,最忌顾虑太多,不敢直言断症。”

    老医官摇头教训道,复又扭脸看向阿娇,出言问道:“皇后适才言及近来食滞,可现痰饮或觉身热烦躁?”

    阿娇摇摇头,她近日身子虚得紧,胃口又不好,既无甚么燥热,也不见咳痰。

    老医官微是颌首,复又道:“烦请皇后张嘴吐舌,让老身瞧瞧舌苔。”

    阿娇乖乖的吐出小舌头,让她细看。

    老医官年岁虽高,但耳聪目明,再加上殿内烛火通明,只扫了眼,便是点点头,示意阿娇可以将舌头收回去了。

    “老夫人,阿娇身子可是有恙?”

    刘彻见得老医官颇是慎重的折腾了许久,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滑脉主痰饮、食滞、实热等证,又主妊娠。”

    老医官展颜轻笑,再无迟疑的出言断诊:“皇后向来身体强健,此时无病而见滑脉,可判断为妊娠,是为喜脉。贺喜陛下,贺喜皇后!”

    “喜脉?当真?”

    刘彻两眼瞪大,只觉耳边轰隆作响,急切的追问道。

    阿娇则是彻底懵圈,双手捂着嘴,圆杏般的大眼直愣愣盯着老医官,想着她适才若是说笑,自个非得寻把剔骨刀将她剁成肉泥不可。

    “老身得为妇医数十载,诊过的喜脉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还能诊错么?”

    老医官地位颇是超然,又无欲无求,可不似苏媛般对帝后畏惧,缓缓道:“皇后这身孕怕得有月余光景了,算算日子,应是在上林苑或南山河谷得孕,也无怪皇后的月事迟迟未至,老身还道是药膳补得有些过了。”

    阿娇因有宫寒之症,月事不太规律,近年吃了药膳才稍微调理过来,但仍会早些或迟些,故而老医官近来也没太留意。

    “哇!”

    阿娇突是窜起身来,扑到刘彻身前,揽着他的腰身,将小脑袋埋在他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刘彻险些吓死,边是抚着她的小脑袋,边是哭笑不得道:“你可小心着点,可怀着身孕啊!”

    阿娇猛是止住哭声,忙是脱出刘彻的怀抱,用手摸着自个的小腹,面色焦急的望向老医官,急声道:“本宫生性好动,从上林苑返京后又多有骑马,这可如何是好?”

    老医官不禁失笑道:“怀孕的头三月确是不易多动,好在返京时刚怀不久,胎儿未得成型,否则还真经不得这般折腾。皇后近日还是安生些为好,待得胎儿坐稳了,方能多活动活动,却也绝不可再闹腾了。”

    “本宫都听老夫人的,都听老夫人的!”

    阿娇忙是臻首连点,怕是自出生后便没这般乖巧过,盖因这胎儿对她的意义太过重大。

    刘彻的心境已缓缓平复,或许他的脾性着实现实冷酷,在享受初为人父的无比喜悦之余,心念仍是急转,迅速对局势做着分析和决断。

    “传令下去,今夜在椒房殿值守的宫人,皆不得离开半步,并传召右中郎将赵立和卫尉公孙贺连夜入宫,于宣室殿觐见!”

    他将已候在门外的宦者令李福唤入殿来,即刻颁下口谕。

    待得李福应诺而去,刘彻对着老医官躬身作揖道:“老夫人对我夫妇二人有大恩,朕必终生不忘,还请老夫人多多看顾阿娇,使腹中胎儿得以安然降生,母子平安。”

    老医官忙是颤颤巍巍的起身,向刘彻还礼道:“陛下言重,此乃老身本分,受不得天子这礼,着实折煞老身,是要折寿的。”

    刘彻忙是抬手将她扶起,搀她重新落座,复又对苏媛道:“皇后腹中子嗣何其重要,想来也无需朕多说。皇后若母子平安,朕保你夫妇二人富贵传家;如若不然……”

    “陛下放心,我夫妇二人皆为军中遗孤,若非太上皇与陛下兴办遗孤院,我二人只怕已是荒野枯骨。”

    苏媛被这般堂而皇之的威胁,却未生出半分怨忿之意,语自肺腑的由衷道:“我夫妇便是粉身碎骨,亦难报陛下大恩,现下臣女只是略尽本分,不敢奢望再多获赏赐,然若有负陛下和皇后,我夫妇必以死谢罪!”

    “如此便好!”

    刘彻点点头,复又对老医官道:“老夫人,朕即将离京巡狩,皇后有孕之事暂且不宜声张出去,包括长乐宫和太寿宫,故在朕返京之前,老夫人在内的诸多医官怕是都要禁止离开椒房殿。”

    老医官微是愣怔,却又随即颌首应下。

    阿娇则是杏目圆瞪,她怀上身孕乃是天大的喜事,怎的竟连皇祖母和父皇母后都要瞒着,还有阿母馆陶公主呢?

    “阿娇,你先与老医官在此等候,待朕去宣室殿向公孙贺和赵立交办些要事,回来再与你细说,可好?”

    刘彻现下无暇多做解释,摸着她的小脑袋,分外宠溺道。

    “嗯。”

    阿娇臻首轻点,她虽不晓得刘彻有甚么盘算,但却深知他是真心待她,甚么都会为她思虑周全,不信他还能信谁?

    

第三百七十七章 安排妥当() 
刘彻离了椒房殿,前往宣室,过得小半个时辰,宦者令李福便是引卫尉公孙贺和右中郎将赵立入殿觐见。 ̄︶︺

    刘彻将皇后有孕之事告知二人,对赵立沉声下令道:“即日起,宿守椒房殿的郎卫不再轮替,改由右中郎署专事宿卫之责,尤是朕离京后,除却太上皇亲至,旁人皆不得入,包括……太皇太后与太后!”

    赵立历来尽忠职守,对皇帝的旨意皆会一丝不苟的认真执行,自是毫不迟疑的躬身应诺。

    公孙贺则是惊喜交加,心念急转。

    喜的是皇后若为陛下诞下子嗣,则朝堂会愈发宁和,社稷会愈发稳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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