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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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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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甚的屁话!”

    李广怒目圆瞪,怒斥道:“我李氏亦出身卑微,投身军伍,靠军功得以加官进爵,管甚么世家联姻?难不成日后家中子弟还要靠母族照应才能建功立业不成?毓瑶既是为我李家诞下血脉,便是李家的媳妇,你赶紧筹备,年节前迎娶毓瑶为正妻!”

    李当户闻言大喜,却又迟疑道:“儿子倒是乐意,只是若教毓瑶为正妻,怕是累得阿父招人耻笑。”

    李广莽虽莽,却也不是真的蠢,虽不在意甚么门当户对,但若李府未来的宗妇只是丫鬟出身,日后还是免不得有些麻烦。

    倒不是在意甚么名声,反是怕毓瑶被旁的世家宗妇孤立,她自个怕也活得累,人言可畏,尤是世家宗妇皆是嘴毒,未必是她这小妮子可抵得住。

    “无妨,此事为父自有计较,你先速速筹备吧。”

    李广沉吟片刻,便是吩咐道。

    李当户自是应下,阿父既是发了话,这事必是定了。

    翌日,李广入宫面圣,愿以此番西征的军功,为儿媳求个合宜的身份。

    刘彻不得不佩服李广的胸襟,这种不重门第高低的行为,甚合他意,且李当户被刘彻视为心腹,又掌有兵权,不与世家大族联姻是好事。

    刘彻随即下旨,毓瑶赐爵乡君,汤沐邑为其出身的乡里,并赐婚李当户与毓瑶。

    旨意颁下,长安权贵皆是哗然。

    李当户历任太子庶子,太子中庶子,虎贲左监,现下更任中营都尉,掌两万中营城卫驻于未央宫北,乃是天子最为信重的将领,多少世家盼着与之联姻,岂料竟要迎娶个丫鬟为正妻。

    然天子已为那丫鬟赐爵,是为乡君,不少世家宗妇见了她都得上前见礼,这地位就大大不同了。

    果是出身好不如嫁得好,找了个位高权重的好夫婿,又有个军功赫赫,位列三公的好家翁,这毓瑶算是母凭子贵,一步登天了。

    若说毓瑶得蒙夫家荫蔽,让宗妇和贵女们艳羡不已,那更有人是她们如何都羡慕不来的。

    梁王嗣子妃楋跋子已有数月身孕,在皇亲苑内的乘氏侯府安心养胎,此番卑禾候瓦素各返京复命,已获准滞留长安卑禾候府,不需返回塞外继续率领羌骑。

    乘氏侯刘买性情温润,却又重情重义,见得妻子与岳丈阔别多年,索性请准陛下和自家父王,让瓦素各到乘氏侯府暂住,使其可父女长聚。

    刘彻欣然应允,梁王刘武更是开明爽快,毕竟亲家膝下无子,推己及人,自也是想与独女同住,得享天伦之乐。

    尤是大汉最重孝道,遗父母而不养者,皆徒已重刑,乃至枭首。

    瓦素各自是大喜过望,数百车珍宝络绎不绝的运到乘氏侯府,还不忘给亲家送上厚礼,足有百车之多,一箱箱珠玉珍宝往梁王府里抬。

    这等大手笔,真真闪瞎了皇亲苑内众多刘氏王侯的眼,尤是赵王刘彭祖连连吞咽唾沫,俚语有言财不露白,卑禾候光天化日把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送到皇叔府上,还真是张扬。

    不过,也这还真特么带劲啊!

    消息传开,不少仍觉楋跋子出身外族,不配为梁王嗣子妃的宗妇和贵女皆是闭了嘴。

    出身外族又如何?

    抵不住人家有个好阿父,先用军功替爱女荫了个县君的高爵,且送上大笔嫁妆,现下更是送来数百车的宝物。

    楋跋子如今的身家不下累世王侯,爵位更与诸侯王的嫡长女同等,仅仅稍次于太上皇刘启的三位嫡公主。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楋跋子日后无法诞下男孩,只要肯将庶子过继到其名下,这梁王嗣子妃的位置也是做得稳稳当当,无人可以动摇。

    本想将嫡女嫁入乘氏侯府,作刘买偏房的不少权贵皆是打消了这等心思,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何况楋跋子向来与皇后和南宫公主交好,太皇太后亦因其是梁王刘武的长媳,爱屋及乌下也是宠爱有加。

    自楋跋子怀有身孕后,宫里非但派来众多女医官仔细照看,更是赐下无数珍贵的补品,太皇太后和皇后甚至数度驾临乘氏侯,亲自探望,嘱咐她好生安胎。

    这等恩宠,与阳信长公主先前怀胎时几无二致,即便是皇亲苑内的刘氏王侯宗妇都艳羡不已,更遑论寻常世家的宗妇贵女。

    人比人,真真会气死人的。

    权贵世家何其精明,在羡慕之余,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尚未纳妃的四位亲王。

    清河王刘乘身为帝国科学院的院监,事务繁忙,向来不与权贵世家往来;常山王刘舜年岁尚幼,养在深宫,尚未出宫开府。

    广川王刘越和胶东王刘寄却早已行过束发礼,此番更担任中垒左右监,随安西将军秦立领军西征,立下不小战功。

    鲜衣怒马天家子,马蹄踏雪西征归。

    这可不正是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世家权贵心心念念的乘龙快婿么?

    想嫁入亲王府,自不能延请媒妁登门,还得寻其他门路,譬如皇亲苑内的刘氏宗妇们。

    返京后,广川王府和胶东王府的门槛险些被三姑六婆们踏破了,诸位皇嫂也是跟着凑热闹,拿着大摞的名帖登门,让刘越和刘寄挑挑,再寻个日子见见。

第三百五十二章 出言请战() 
皇帝刘彻特意寻了个沐日,召刘越和刘寄入宫饮宴,姨母王皃姁膝下的其余二子刘乘和刘舜亦是召来相聚。一秒记住【 】,!

    四位亲王入宫后,被内侍引到后苑的梅园暖,等候皇帝陛下。

    刘舜见得两位胞兄,端是眼泪汪汪,却非太过想念,而是心酸得紧。

    母妃膝下四子,现今就他混得最为凄惨,十三皇兄刘乘也是个心狠的,同住皇亲苑数月,愣是没来赵王府探望过他这幼弟,好歹是一母同胞啊。

    刘越和刘寄返京已有数日,早是入宫拜见过皇祖母和父皇母妃,知晓了刘舜犯下的荒唐事,亦懒得去管他,堂堂天家子却对宫婢用强,说出去不嫌臊得慌么?

    真要想做那档子事,站宫门外招招手,不知多少权贵会将嫡女送上他的床榻,却反要弄出这档子破事,丢尽了天家颜面。

    好在没传扬出去,否则母妃和他们这三位胞兄真真没脸见人了。

    “皇兄,你此番立下大功,帮我去向父皇说说情,好歹减免些赎刑赀,三万六千钱着实不好挣到啊。”

    刘舜趁着皇帝兄长尚未到来,忙是拽着刘寄的袍袖祈求道。

    在他看来,刘越性情软弱,又古板迂腐,求他不管用;刘寄却自幼彪悍,又重情仗义,应是会出手相助才对。

    刘寄的反应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分外鄙夷的瞟了瞟他,扬眉道:“撒手!”

    刘舜有些发懵,倒是依言松开刘寄的袍袖。

    “你到现今竟还不知错?”

    刘寄缓缓转身,俯视着自家幺弟,沉声呵斥道。

    他虽只比刘舜大了两岁,但自幼身形高大,近年又入伍从军,运动量大,饭量亦大,个头按天往上窜,足比刘舜高出一个脑袋。

    刘舜退了两步,仰着头才瞧清兄长面色不善,颇是不服气道:“皇兄昔年在宫外四处寻衅滋事,可也闯下不少大祸,怎的不见挨罚?”

    刘寄虽是脾性暴烈,却非李当户那般莽夫,反是格外惫懒无赖,懂得审时度势,占着上风时出手狠辣,见势不对立马服软认怂。

    现下见得刘舜这小屁孩旧事重提,揭他的老底,压根不多作口舌之争,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拽到身前,便跟拎鸡崽似的提溜起来。

    刘寄不怒反笑道:“非但不服管教,更出言顶撞兄长,你果是野猪蹭树,皮痒了!”

    此时两人的脸庞贴得极近,刘舜甚至能看清刘寄眉角边微微挑起的青筋,晓得这暴躁的兄长是真恼了,吓得忙是手脚并用,想要奋力挣脱。

    刘寄虽是松手让他落地,却又微是弯腰,用左手反箍他的腰部,再度将他提离地面,夹在腋下,右手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啪啪啪~~

    刘寄照着刘舜的屁股一通猛拍,直打得他哇哇乱,不住求饶。

    刘舜虽穿着厚实的冬衣,但刘寄习武多年,手劲极大,又没怎么留手,拍在屁股上就跟硬木板似的,是真的疼啊!

    刘越闻得刘舜哭嚎着向他求救,却压根没理会,坐在席位上呷着热茶;刘乘则是自顾自的翻着厚重的《机械设计原理》,看得入神,眼皮都没抬。

    姗姗来迟的刘彻入得暖,瞧见这般景象,不由哑然失笑。

    刘寄见得陛下到来,忙是放下刘舜,与刘越和刘乘向刘彻见礼。

    刘舜亦是揉着肿痛不堪的屁股,晃晃悠悠的上前见礼,他倒是机灵,没借机告状,想来也晓得皇帝兄长不会向着他。

    刘彻摆手让四人落座,又让宫婢煮酒摆宴,要为两位得胜归来的皇弟接风庆功。

    数日前虽已在未央正殿为西征诸将摆过庆功宴,但那是宫宴,规矩太多,不似今日家宴般可畅所欲言,意义大是不同。

    宴席上,刘彻等人相谈甚欢,唯有刘舜埋头大吃,他又听不懂甚么军国大事,插不上话,在八皇兄府里和小厮们吃了数月的粗茶淡饭,如今御膳佳肴在前,那还客气甚么?

    刘寄的席位在刘舜的上首,眼角余光瞧见他那没出息的模样,恨不能抬脚将他踹飞出去。刘越和刘乘的席位在两人对面,反倒是没去瞧刘舜,来个眼不见为净。

    刘彻看得这情形,觉着有趣得紧。

    姨母膝下四子,老大刘越和老三刘乘皆是内敛自持,老二刘寄和老四刘舜却是惫懒无赖,说不上何者性格好坏,总之仿似将父皇和姨母的优点缺点掺杂起来,又重新割裂,化作两种极端,分别让他们两两继承。

    遗传果然可怕,也无怪人类自古对延续自身血脉如此执着。

    “只是不知朕与阿娇的子嗣会是何等性情,阴狠凶残的血手屠夫,还是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刘彻暗自揣测,确是有几分期待的,倒不奢望得个懂事省心的乖宝宝,哪怕是个天天闯祸的臭小子也行啊。

    冥冥中自有天意,大汉天子诚心祷告,不料竟一念成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酒过三巡,向来寡言鲜语的刘越突是问道:“陛下,听闻我大汉水师已攻陷南越国都,然却未出动大军占据其余南越疆土?”

    刘彻端起酒樽,呷了口佳酿,饶有趣味的反问道:“你有意领军南下?”

    刘越摇头苦笑道:“陛下应是知晓,臣弟这脾性……实不宜为军中主帅。”

    “你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刘彻颌首笑道,复又问道:“依你之见,当以何人为主帅?”

    刘越微作迟疑,方才缓声道:“若陛下想发宣曲大营的三万骑兵南下,臣弟以为十二弟宜为主帅。”

    宣曲大营是近年大汉在京畿内新编练的骑营,宣曲乃是关中河川名,在长安西面,为沣水支流,该骑营依水而设,故谓之宣曲营。

    与虎贲卫只招募关中郡县的良家子不同,宣曲营则在大汉各郡县皆招募良家子,故兵员组成较为复杂,且以中原子弟居多。

    “哦?”

    刘彻抬眸看看刘越,复又扭头望向左席上首的刘寄,见得他目光熠熠,满含期待之色,晓得这兄弟俩已私下商议过了。

    刘彻沉默片刻,忽是意有所指道:“你二人胆子倒是不小。”

    刘越连忙起身避席,躬身道:“盖因臣弟深知陛下心胸豁达,故不怕惹陛下猜忌。”

    刘寄亦是避席躬身,出言附和道:“臣弟亦以为然。”

    刘乘则依旧自顾自的品着酒,对三位皇兄的谈话恍若未闻。

    他自幼多由刘彻代为教导,跟刘越和刘寄反不如刘彻亲近,且他学到了很多跨时代的知识,眼界远比兄长们看得更远。

    在他眼里,除了刘彻,没有甚么人配坐上这大汉帝位,即便坐上也不稳当,光他刘乘就能想出无数种法子让这些逆臣贼子死于非命。

    知识就是力量!

    刘乘深信刘彻教导他的这句话,若书中描述的火枪,火炮能制作出来,陛下兄长还需担忧领兵在外的将领们拥兵自重么?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啊!

    刘舜却是停下手中的象牙箸,有些迷茫的看着几位皇兄,他适才光顾着吃,不晓得到底发生了甚么。

    刘彻突是抚掌大笑,让他们入席落座,对刘越问道:“你是怎的猜出朕打算派宣曲骑营南下?”

    刘越不由望向刘舜,面露难色,显是欲言又止。

    刘彻不以为意的摆手道:“无妨,事无不可对人言,若你真能猜准,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自也能瞧出端倪,遮遮掩掩的反倒落了下乘,倒不如彻底挑明了。”

    “陛下圣明!”

    刘越由衷的佩服皇帝兄长的豁达心态,理了理思绪,缓声道:“宣曲骑营为近年新设,遍取各郡县良家子,又择黄埔军学的优秀学子为将官,则现今在军中威望最胜的秦氏,李氏乃至公孙氏皆无法涉足,盖因这三大军伍世家的根基皆在关中……”

    刘彻颌首道:“不错,继续说。”

    刘越得了他的认可,信心更足,复又道:“黄埔军学的学子出身不同世家,又分属不同派系,日后若立下军功,得以拔擢,则可分三大世家兵权,如此一来,我刘氏天家无忧矣!

    故要出兵平定南越,不能以三大世家的将领为主帅,然想要统辖出自黄埔军学的世家子弟,必得以地位更高,且在军中有威望的将领,大将军郅都本是最合宜的人选,但因其需坐镇南越国都,处理政务,则现下长安城唯十二弟宜为主帅,臣弟则可为副将,为其筹谋战略。

    盖因我二人身为亲王,陛下只需战时临设不常置的将军位,即便立下战功,战后赏赐赀财后,无需拔擢官位。若是换了寻常将领,譬如太尉李广再立大功,便已是……封无可封!”

    “不错!朕万万料不到,众多兄弟中,反倒是你最为心思通透,心智不下于十三弟,便连五皇兄怕都及不上你!”

    刘彻拍案赞道,他是由衷的感到喜悦,多少年来,同辈之人中唯有刘乘能跟得上他的思路,却也仅限于科学领域的奇思妙想,军政谋略方面却是无人相商。

    这种苦闷就如同在空旷无垠的荒野中独步前行,难以用语言形容出来。

    换个矫情的说法,会当凌绝顶时,虽可览众山之小,却也不禁生出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凄凉。

    如今刘越表现出这等计智,说句玩笑话,即便日后他举兵谋反,能与之斗智斗勇,也能让刘彻的人生多增添几分挑战和乐趣。

    “陛下谬赞,臣弟愧不敢当。”

    刘越面色赧然,只觉皇帝兄长这表现着实有些出人意表,真让他觉着受宠若惊啊。

    “哈哈哈哈……”

    刘彻抚掌大笑,复又出言打趣道:“朕倒是真想让你二人领军南下,只是姨母近日正费尽心思替你二人选妃,若此时让你等离京,这……”

    刘越和刘寄闻言,急忙齐声道:“国事为重,国事为重!”

    他们之所以甘愿冒着惹来陛下猜忌的风险,硬着头皮出言请战,可不就是为了逃过这等劫难么?

    女人,往往比敌人更凶残,更可怕啊!

第三百五十三章 议定发兵() 
刘彻没有刻意隐瞒出兵南越的意图,反是特意让郅都以南越王赵骈的名义上书朝廷,言曰南越国内乱频仍,生灵涂炭,请求大汉发兵相助,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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