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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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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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亍

    大汉太尉李广率五万精锐汉骑经由夏特山口,横穿白山山脉北上,杀入乌孙属地后,压根不必寻路,沿着伊列水的河道不断进军,遇到较大的支流就分派游骑斥候查探。

    两千余里的主河道,对骑兵而言算不得多长,乌孙人用泥土夯成的简陋城墙更抵御不住汉军的进攻。

    汉军攻城时,数以万计的乌孙百姓被驱赶上前,攀爬城墙,背后是无数汉骑及明晃晃的马刀。

    退后半步者,死!

    城头的乌孙守军看着城下的族人不住哭嚎,多是撇过头去不忍再看,滚木擂石砸落城下,将攻城的族人砸成肉泥。

    汉军主帅李广见着这等惨状,不由长叹:“我大汉与乌孙结下此等血海深仇,怕是永世再难化解。”

    虎贲校尉马屿面色沉寂,忽是道:“故而必得斩草除根,鸡犬不留!”

    李广重重颌首道:“正该如此!”

    乌孙人不擅筑城,大多城池的城墙高不过两丈,被汉军押来的战奴每每仅死伤小半,尸体便可垒成让战奴们无需攀爬,即可直接冲上城头的血肉缓坡。

    汉军只需在后头不断驱赶战奴攻城,攻城,攻城!

    月余内,汉军连克十余城,伤亡却是极少。

    乌孙国王孙军须靡曾遣使乞降,李广不受,让使者传回话去,大汉陛下已颁诛绝令,必夷灭乌孙全族。

    自乌孙昆莫猎骄奢从火洲东北部的山口逃往匈奴属地后,卑禾候瓦素各便率六万羌骑清扫乌孙的东部地域,安西将军秦立则率两万中垒汉骑四处屠戮那些不愿迁出火洲的车师百姓。

    九月中旬,乌孙国都赤谷城外,太尉李广领五万汉骑与瓦素各的六万羌骑会师。

    此时此刻,白山以北的乌孙人几已屠绝,就剩下眼前这座易守难攻的乌孙国都及城内军民。

    两路大军会师后,归拢了各自押来的乌孙战奴,估摸着约有五万余口。

    五万足矣!

    赤谷城内早已兵力空虚,军民合计也绝无五万之数。

    “你率虎贲卫将战奴押上去,昼夜不停,全力攻城!”

    李广吩咐马屿道,也懒得再想甚么谋略,这五万战奴即便不死在攻城之时,破城后亦无需再留,皆得屠绝。

    马屿忙是躬身应诺,领命而去。

    “攻下此城,便可回京复命了!”

    瓦素各感叹道,目光却未投向赤谷城,而是遥望东南,在那远隔万里的长安城内,有他的爱女楋跋子。

    数日前,从长安放飞的鹞鹰给他带来了喜讯,楋跋子已有孕在身,陛下准允他在此战之后回返京城,六万羌骑则将屯驻在兴建中的张掖城外。

    瓦素各膝下唯有楋跋子这独女,她的孩子就是他的身后传人啊。

    梁王刘武早是应下,楋跋子的长子是为刘买嗣子,日后或可继承梁王之位,若楋跋子再诞下次子,则可让其继母族香火。

    所谓的母族香火,可不就是瓦素各的香火?

    瓦素各自是大喜,觉着刘武这亲家着实够意思。

    他可比梁王夫妇更盼着楋跋子早生子嗣,且愈多愈好,日后也让他能含饴弄孙,安养天年。

    瓦素各如今是瞧清楚了,甚么狗屁外邦藩王,还不是大汉想立就立,想废就废?

    这年余来,安西将军秦立在西域足足立了百余藩王,连他瓦素各都扶持了十余头蠢驴为王,上报皇帝陛下后,皆是准允了,压根就没多问半句。

    现下若皇帝陛下给瓦素各赐下领地,让他称王,他反倒会吓得屎尿横流。

    外邦藩王不好做,不知甚么时候得罪了大汉皇帝,就得全族诛绝,倒不如回京做个闲散安逸的大汉列侯,颐养天年。

    如今他瓦素各是军功赫赫的大汉卑禾候,自个女儿又是深得公婆宠爱的梁王嗣子妃,顶着皇亲国戚的名头,在长安足可横着走,不比外邦藩王来得强?

    “呵呵,待此战过后,吾亦将回京复命,在外征战多年,长孙出世至今,都未曾得见,也是惦念得紧,到时你我不妨同行。”

    李广也已知晓瓦素各爱女有孕的消息,颇是感同身受道。

    “若能如此,自是大善!”

    瓦素各惊喜应下,不加掩饰的坦言道:“末将本还发愁,若只带亲卫返京,那近年的缴获就没足够人手押运回去了。”

    李广征战多年,自能领会他的难处,笑着打趣道:“我只屠了半个乌孙,你却剿了西域诸国,想来定是所获颇丰。”

    瓦素各非但不以为忤,反倒颇是自得道:“托了陛下洪福,算是挣足了家业,返京后除却给陛下送上的孝敬,其余的可保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李广抚掌大笑,复又嘱咐道:“你得先传令羌骑将士,待得攻下赤谷城,旁的宅邸皆可劫掠,唯独那王宫可别下手,里头的珠玉珍宝皆得仔细造册,运回长安尽数进献给陛下的。”

    “太尉放心,末将早已下了严令,不准将士劫掠王宫,过往在西域诸国亦是这般章程。”

    瓦素各忙是答道,皇帝陛下向来豪爽,鲜少要求将士们将掠夺到的财物上缴国库,但各路大军亦默契的遵循规矩,各国王宫里的宝物还是要进献给陛下的。

    三日后,赤谷城破。

    攻城三日,屠城三日,焚城又三日。

    待赤谷城化作遍地焦土,只余断壁残垣,汉军便即班师,将从东部山口南下火洲,入河西走廊,进而返京。

    西域诸国已征服大半,余者亦遣使乞降,愿臣服大汉,每岁缴纳什一税,属民服什一役。

    安西将军秦立及麾下两万中垒轻骑已在火洲等候,待得会师后亦是同行,返京复命。

    短短年余,大汉陆续发兵十三万骑,转战万里疆域,征服西域,诛绝乌孙,掳奴四十余万口,屠戮乌孙和西域诸*民过百万,杀得白山南北哀鸿遍野。

    大宛,大月氏,大夏,伊列……

    这些汉人眼中的极西之国更是早已遣使来朝,虽未称臣归附,却亦送来厚重的供奉,向大汉示好,甚至想寻求庇护,只因相较于大汉这遥远的东方国度,西边的康居和安息两国对他们的威胁更大。

    远交近攻,并非是华夏民族独有的智慧。

    皇后阿娇见得大宛供奉的两对汗血宝马,乐得眉开眼笑,已然将马厩里骑了数年的照夜玉狮子忘得干干净净。

    刘彻瞧她那得意样,摇头不已,女人果是喜新厌旧的物种。

    他遥望着西北的方向,微是沉吟。

    照着现下的情形,即便朝廷不刻意鼓励,嗅觉敏锐的汉商们也会将丝绸之路早早走通的。

    然而大汉能从中获取甚么呢?

    若只如唐朝般从丝路获取来自西方的奢侈品,对社稷反倒有弊无利,甚么传播文明,宣扬文化之类的,那是后世华夏的砖家叫兽们才有的白痴想法。

    大汉现下甚么都不缺,就是缺劳动力,还得是廉价劳动力。

    丝绸之路,还是奴隶之路,这是个问题。

    翌日的早朝上,刘彻着大农令曹栾研拟政令,对从武威和西宁两郡边塞入关的外邦货物,依照不同种类加重关税。

    珠玉宝石等珍宝课税最重,押运外邦奴隶入汉境则可抵税,押奴隶出境则反课重税。

    群臣自是领会皇帝的意图,想通过西陲的商路牟取暴利,就得往汉境运回外族奴隶。

    他们倒没出言反对,毕竟贩奴亦是暴利行当,顶多日后前往西域的商队少带些奴仆,多带侍卫,直接在西域就地购买外族奴隶,再用来押运货物回大汉,也算一举两得。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刘舜务工() 
长安城往西数里,渡过泬水,便是泬西邑的辖地。看ΔΔ书阁。

    泬西邑设衙治邑仅短短五年,却已有三万百姓常住其北阙居民区,每日到南阙工坊区务工的百姓更是近愈十万。

    在工坊区拥有最多作坊的无疑是田氏商团和联合制衣,皇室实业的造纸和印刷作坊皆汇聚在工坊区的一座高墙大院中,作坊数量虽不算多,规模却是极大,雇佣了不少匠师。

    清河百货更是向来只置铺面,不设作坊,贩售的货物除却窦氏田庄种出的农物,余者皆是代人贩售。

    泬西邑的邑令识趣得紧,只要皇室实业那处工坊大院不逃税避税,向来皆不去多管,对田氏商团和联合制衣的诸多作坊则派府卒在周边巡视,免得有不长眼的地痞无赖前来闹事。

    近年来泬西邑每岁收取的商税已暴涨至十余亿钱,近愈国库岁入的一成,泬西邑令这位置自也炙手可热。

    好在泬西邑令位同万户大县的县令,秩俸六百石,邑内府衙形制及诸官亦同大县,且不归长安县令辖制,而是直属长安内史府。

    内史王轩位列诸卿,掌京畿政务,除却丞相袁盎,三公九卿中再无人能指使其理政行事,背后又有皇帝撑腰,自不会因各大派系的压力而轻易撤换现今这办事稳妥的泬西邑令。

    立冬过后,泬西邑令加派大量府卒巡夜,盖因泬西邑颇为特殊,不似大汉的寻常城邑设有宵禁。尤是每年岁末前,诸多作坊为了赶工,皆是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往来运送货物的车驾络绎不绝,即便在深夜亦是灯火通明,车马喧嚣。

    今岁联合制衣又接下数笔大买卖,尤以皇帝和皇后下旨购置的近四十万套棉袄冬衣最是紧要,半刻耽误不得。

    泬西邑令闻之此事,自也不敢怠慢,甚至遣府卒沿途跟车开道,护着载满棉布和棉絮的车驾,从田氏商团的棉纺作坊运到联合制衣的成衣作坊,复又由帝国物流的车队将裁制好的棉袄成批运走。

    现下又是年节将至,其余商贾开设的诸多作坊也正全力赶工,整个泬西邑堪称不夜之城……只是没筑起城垣。

    某处成衣作坊内,堂堂大汉常山王刘舜正手持剪刀,沿着棉布上划好的切线细细剪开。

    总掌事王婶远远瞧着他全神贯注的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家伙入得作坊已有三月,起初真是甚么都做不好,还傲气得紧,若非他是某位掌事的远房亲戚,又是被父母逐出家门的小可怜,王婶早就将他辞了。

    好在他虽傲气,但确实机灵,学得快,尤是刀箭用得利索,没半个月就从学徒升了正式工匠,月例亦从千钱涨到一千五百钱。

    “舜哥儿,干得差不多了,先歇歇吧。”

    王婶见得裁剪的布料已是足够,便是上前招呼道,成衣作坊采流水线作业,布料裁剪得再多,后头缝制的工匠赶不过来,也是白搭。

    “好!”

    刘舜点头应着,却是直到将手边剩下的小半摞布料裁剪好,这才停了手。

    王婶瞧在眼里,愈发满意,心道是如何狠心的爹娘才舍得将这眉清目秀的小哥儿逐出家门。

    他刚入作坊时,黑得跟木炭似的,倒还瞧不太出来,直到在作坊里呆久了,逐渐恢复了原本的白皙肤色,作坊里的掌事和工匠们这才晓得这可是个俊俏哥儿。

    实话实说,刘舜的容貌确实生得好,且是十四个兄弟中数一数二的好。

    毕竟太上皇刘启眉目俊朗,其生母王皃姁更是倾国倾城,论容貌比皇后王娡还要更胜三分,否则也不会得刘启盛宠,四年内接连诞下四个皇子。

    然因刘舜常年在宫里娇生惯养,稍有些发胖,加上轻浮孟浪的气质,就是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

    半大小子,正值越揍越皮实的年岁。

    先前结结实实挨了四记廷杖,刚养好伤又被赵王刘彭祖带出宫,鞍前马后的随意使唤,入得成衣作坊后更忙得不可开交。

    数月光景,过往稍显矮胖的刘舜硬是窜高不少,亦已告别赘肉,气质更沉稳不少,加上常年养成的几分贵气,若是换上文士青衫,还真能扮个翩翩公子。

    成衣作坊是甚么地方?

    女工汇集之所,除却少数干重活累活的粗使仆役,其余掌事,工匠乃至学徒皆是女子,更有不少还是与刘舜年岁相仿的小丫头。

    汉代的风气远比后世历朝历代开放得多,大汉女子更是大胆得紧,刘舜这俊俏哥儿入了成衣作坊,就如同入了狼窝似的,不知多少双眼睛都死死盯着,端是媚眼连连。

    刘舜虽是因调戏宫娥而被责罚,但多是出自小屁孩对男女之事的好奇乃至冲动。

    自幼养在深宫内苑的他,何曾遇过这么些如狼似虎的女子,每日在众多*视线的注视下,他只觉头皮发麻,避之唯恐不及。

    “怪不得陛下皇兄常言,女人是林中猛虎,山中饿狼啊!”

    刘舜在心中如是哀叹,只想着今后必得让父皇和母妃给他寻个矜持些的王妃,否则只怕自个要被生吞活剥了。

    “还需寡言少语……”

    刘舜默默念叨,每逢上工间歇,作坊里的女掌事和女工匠们多是会出言调笑,堂堂常山王亦是遭不住,每每皆是面红耳赤,反是引得她们愈发变本加厉的逗弄。

    他愈想愈悲催,额角都冒了汗,随手便从怀襟里掏出一方锦帕,正想用来擦汗,却又突是顿了顿,瞧了眼那帕子又是塞回衣襟里,抬手用袖口胡乱抹去额头的汗水。

    “婶子,若我玩命干活,到得岁末能拿到那甚么年终奖么?”

    刘舜挪着步子,走到王婶跟前,出言问道。

    王婶待人随和,私下作坊里那些年纪不大的工匠多是不会唤她总掌事,而是唤声婶子,显得亲近些。

    王婶笑道:“若真做的好,且作坊能赶在工期内达成预定的生产数量,非但有年终奖,更有不少赏钱。”

    刘舜目光熠熠,现下他的月例已涨到一千五百钱,又因作坊近来皆在赶工,算上那甚么加班费,每月能攒到近三千钱。毕竟吃穿住用皆由八皇兄支应着,他挣的工钱都能攒下。

    出宫数月,他已攒下六千钱,离着年节还有三个月,光工钱就还能攒八千余钱,若真能再得年终奖和赏钱,离攒足三万六千钱的日子就不远了!

    “婶子,可还有旁的活计,我想多干些活,也好多得些年终奖和赏钱。”

    刘舜在成衣作坊呆久了,已晓得作坊的章程,尤是那多劳多得的绩效考核,想要升月例,想要多得赏钱,就得比旁人干得多,干得好。

    王婶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小子,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这舜哥儿瞧着言行举止应是出身大户人家,只是却穿着粗布麻衣,平日在作坊里用午膳时,也没见他嫌饭菜不好,皆是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就跟饿死鬼似的。

    莫不是暂住在那掌事家中,遭了苛待,下了工没让他吃饱?

    依着舜哥儿的工钱,在长安城莫说吃饱穿暖,便是不时到食肆吃些好的都不难。

    念及至此,王婶不由眉宇紧皱,将刘舜拉到一旁,问道:“舜哥儿,你实话跟婶子说,平日可是受了苛待,甚或打骂……”

    刘舜不由愣怔,挠了挠头:“倒不至被打骂,苛待么……应算是有吧?”

    在八皇兄的王府里,吃住可比在宫里差远了,今岁他连皇祖母赐下的葡萄都没吃着,七皇兄还特意抱着竹篓在他面前吃葡萄吐葡萄皮,这可不是苛待么?

    “竟真是如此!”

    王婶面色微带愠怒,出言道:“待婶子帮你去寻许掌事讨个说法,若她仍要如此待你,索性搬出来,婶子给你找个地方落脚。”

    “去找许掌事?”

    刘舜真是听懵了,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

    王婶所谓的许掌事是八皇嫂许氏的远房族妹,本是打算举荐到某间成衣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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