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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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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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是不争?

    大行令窦浚沉吟片刻,便是有了决断,他是不想当,却又不愿旁人坐上去,位列居他之上,索性就废置的好。

    他是如此打算,旁的朝臣却有人想当太尉啊,虽说没甚么实权,好歹过把位列三公的瘾,也算光耀门楣了。

    于是乎,近年愈发和谐的大汉朝堂突然热闹起来,朝臣们议论纷纷,端是唾沫横飞,教太子刘彻真正认识到何为唇枪舌剑,骂人都不带脏话的。

    到得第三日的早朝,朝臣们依旧没议出个结果。

    老宗正刘通本是习惯在早朝上小憩打盹,补补觉,前两日皆被吵得烦躁,今日索性告病不朝,留在皇亲苑的府邸里睡觉了。

    丞相袁盎和御史大夫刘舍因事不关己,也百无聊赖的安坐席上,望着几案上的简牍出神。

    御座上的太子刘彻连看了两日热闹,发觉朝臣们再也吵不出新的花样,也有些腻歪了,索性让内侍把大摞大摞的奏章搬来,直接在御案上批阅起来。

    “浪费时间,便是浪费生命。”

    刘彻见得身侧的掌印太监孙全嘴角正自不断抽搐,如是说道。

    待得批阅完奏章,刘彻遥遥望向殿外,看那远处的日冕,虽瞧不清冕盘的刻度,但瞧那冕针的阴影指向,估摸着今日早朝又开了近两个时辰。

    看着依旧口若悬河的朝臣们,刘彻都替他们感到口干舌燥。

    “诸位且先静一静!”

    刘彻伸了个懒腰,抬起双手作了个下压的动作。

    朝臣们忙是噤声,纷纷望向御座上的刘彻,袁盎和刘舍也是回过神来。

    刘彻抚额道:“时辰不早了,既然今日仍议不出个结果,太尉之职索性暂且悬置,待开春父皇回京后再议,如何?”

    朝臣们想着这倒也行,待皇帝回京再来吵过,便是纷纷颌首认同。

    “不过父皇将此事交办孤王,又让诸位耗费了三日朝议,若甚么正事都没做,怕是不好向父皇交代。”

    刘彻故作无奈的摇头苦笑,复又道:“不若这样,太尉之位虽是虚悬,太尉属官却不能凭白拿着朝廷秩俸,得管些正事,就如御史府般,增设百名军律监察史,巡查各地军伍校营和郡县府兵,向朝廷纠举不守军律的将领,如何?”

    群臣闻言,皆是微微愣怔。

    大行令窦浚出言试探道:“殿下,是想要往各路大军派出监军?”

    “大行令想岔了,甚么监军,无非就是和那些监察御史般的言谏之官罢了,不涉军务的。”

    刘彻笑着摆摆手,不以为意的直白道:“权当让孤王好向父皇交差,诸位就别再胡乱猜疑了,莫非在你们眼中,孤王是那种蠢到犯下大忌的愚钝之人?”

    群臣闻言皆是哑然,太子非但不蠢,更是奸猾似鬼,自然不会在此时急着觊觎兵权,凭白引得皇帝猜忌。

    他们皆久居朝堂,早瞧出皇帝已有禅位之心,自是不信太子连等些时日的耐心都没有。

    念及至此,他们皆是颌首应诺,同意为太尉属官添加百名军律监察史。

    此时的朝臣们并不知晓,大汉帝国的军法组织正是由此,不再只作为虎贲和羽林校营中的特殊存在,而是正式现身朝堂,得以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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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各取所需() 
淮水蜿蜒两千余里,上游偏北,每岁近得大寒时节多会结冰,但冰层不厚,且冰期颇短,至多月余便会化冻。

    淮水中下游讨生活的船夫们倒是不甚在意上游水面结冻,反是在结冰前和融冰后的两段时间,大量冰凌顺流漂下,不小心撞上,极易船毁人亡。

    盘踞淮水沿岸将近一年的淝陵水匪突是没了动静,过了好些时,有淝陵附近的百姓壮着胆子到那淝陵水泊去瞧了瞧,这才发现已是人去寨空。

    水寨里清理得干干净净,除了些家什物件和锅碗瓢盆,旁的甚么也没留下。

    百姓们忙去通报官府,九江太守周佘亲领都尉和府兵前来查看,见得淝陵水匪们连半点会泄露去向的踪迹都没留下,只得命人将这水寨拆个干净,同时命府兵不时前来巡视,免得后再被水匪据此落寨。

    淝陵好汉们从此再未重现,端是来得蹊跷,去得诡异,甚么替天行道,甚么劫富济贫,皆是百姓们茶余饭后极好的谈资,渐渐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为传奇故事。

    多年后,有位闲得蛋疼的落魄书生将这些传说编撰成书,此书方是问世,便广受百姓追捧,陆续刊印十余版,使得该书生乍然暴富,赚得钵满盆满。

    这是后话,且先不提。

    所谓的淝陵好汉们,此时正在洪泽清剿水匪,只是旁人不知内,只当是两伙水匪在抢夺地盘。

    自入冬后,洪泽内便会不时传出砍杀声和熊熊火光,周边的百姓们起初颇有些惊慌失措,过了段时倒是习以为常了。

    他们如今多是惊异,若非多来两伙水匪厮杀得闹,还真不晓得洪泽内竟藏着这么些水匪。

    莫说百姓们会惊异于洪泽水匪的数量,便连早有预料的公孙贺都大吃一惊。

    足足近万水匪,足够组建水师的。

    他麾下除却两千羽林卫,就唯有收编成鹰犬坛的三千水匪,眼瞧已入腊月,怕是无法赶在岁首前将洪泽水匪尽皆剿灭,回京向太子下复命,再回府阖家团圆,喜迎年节了。

    公孙贺心里不痛快,自是要朝洪泽水匪狠狠宣泄,近来屡屡出击,又拔除了不少水寨。

    眼前这座水寨中的水匪不下千人,算的上大寨,鹰犬坛的三千水匪从昨夜子时开始轮番进攻,此时天色微明,却仍未攻占。

    站在他后的犬坛主硬着头皮,出言问道:“舵主,我等闹出那么大动静,真不怕惊动官府么?”

    鹰犬坛的两位坛主尚未知晓公孙贺及羽林卫的来历,故而心下颇是不安,只觉自家舵主胆子太大,敢堂而皇之的攻打位于临淮郡治徐县郊外的水匪寨子。

    “怕甚么?徐县东临洪泽,临淮太守竟容许洪泽水匪在其郡治的郊外建立水寨,不是胆小怕事,便是与洪泽水匪暗中勾结。”

    公孙贺剑眉微扬,信心满满道:“无论是何缘故,临淮太守绝不敢出动府兵对付我淝陵好汉,否则就是坐实了他养匪为患的罪名,最轻也得判个枭首抄家!”

    临淮郡的诸多官吏皆收受了重金贿赂,放任近万水匪藏匿在洪泽内,建起诸多水寨。

    临淮郡的官场岂止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简直是从根子就彻底烂掉了,若皇帝和太子知晓,怕是真要枭首夷族,使其血染洪泽了。

    公孙贺猜准了临淮太守的心思,却料不到太子刘彻的反应。

    便在他领着淝陵好汉们花费大半方才攻下那水寨时,太子刘彻正翻阅着他用鹞鹰传达的密信,满脸冷笑。

    前些子江都王刘非还在诉苦,说是开后即将动工兴建的西宁城及燕北至辽东郡的大道皆人手不足,如今不就即将又有大批的奴隶了么?

    枭首夷族?

    哪能死得那么干脆,男子为奴,女子为婢,好好劳动改造吧。

    刘彻遣内侍宣了刘非入宫,到太子府的书室见他。

    刘非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又从遗孤内院择取了大批学有小成的军中遗孤,帮他打理些事务,否则每光那数以十亿计的巨额账目都能把他整疯了。

    “下,你看能否从遗孤内院请些教书先生,给皇室实业的一些掌事们传授些那甚么会计和出纳等种种学问?”

    刘非刚迈入书室,气都尚未喘匀,便是向刘彻急声请求道。

    刘彻好奇道:“五哥怎的突然生出这般想法?”

    刘非摇头苦笑道:“见了那些遗孤内院的学子,我愈加觉得那些掌事们用着不顺手,偏生又都是诸位兄弟府里的家老和管事,总不好尽数撤换,免得凭白引人猜疑,误以为我要侵吞整个皇室实业。”

    刘彻恍然,先前订立皇室实业的章程时,就曾设置了相互制衡的体制,每个皇子都会指派亲信心腹参与管理和监督。

    他沉吟片刻,便是道:“嗯,这样吧,给皇室实业的掌事们办夜校培训班吧,由太子詹事府派人分类教导,半年为期,届时学业不合格的尽皆撤换,让诸位皇兄再择合宜的亲信,参与培训。”

    刘非疑惑道:“夜校?培训?”

    刘彻只得耐心的为他讲解这些后世词汇,听得刘非眼神愈发明亮,点头不已。

    刘彻颇是善解人意,缓声道:“此事由孤王去向其他皇兄细说,五哥先把首批参与培训的人选拟定出来便好。”

    “好!”

    刘非颌首,此事确实由刘彻提议最为合宜,毕竟他有皇室实业最大的份子,近年却鲜少在过问具体事务,地位很是超然,诸位皇子对他的话最是信服。

    刘非解决一桩大事,心甚是愉悦,便问道:“不知下此番宣我进宫,所谓何事?”

    刘彻没有作答,而是取出本名簿递给他:“孤王派去江都国的羽林卫传回来的。”

    刘非猛地忆起些事,霎时笑意尽敛,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心忐忑的翻阅起来。

    直至看罢最后一行名录,没瞧见江都王妃杨氏的家族和直裔血亲,方才心下大定,长长呼出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吴王刘濞原本的封国占据三郡之地,如今广陵和会稽这两郡之地为刘非的江都国所辖,丹阳郡则与他无关。

    刘非分外庆幸道:“好在父皇将我封为江都王后,我用了数年时间极力清洗封国内的诸多反贼余孽。”

    “嗯,五哥做事还是令人放心的。”

    刘彻由衷道,刘非为人处事虽稍显骄纵张扬,但却算得上智勇双全的,若非刘彻更为出色,储君之位必是他的,“如今查明吴地杨氏与逆贼无涉,五哥可放心将此事告知皇嫂了。既要将名簿上的世家大族尽皆连根拔起,又不想引发大乱,还得皇嫂的娘家人多多费心。”

    刘非自是会意,杨氏乃是吴地传承已久的大世家,枝繁叶茂,根基深厚,他当年迎娶杨氏为正妃,除了看她秀外慧中,才貌双全外,亦是看重了她后的家族势力。

    他被封为江都王时,不过是束发之年的毛头小子,若非有吴地杨氏鼎力相助,哪能处理得了吴王刘濞留下的烂摊子?

    “孤王也不让皇嫂的娘家白出力,老规矩,查抄出的珠玉赀财和田契收归国库,店铺和宅邸等产业jiàn价出售,由皇室实业和吴地杨氏对半分,如何?”

    刘彻深知想要驴跑,就要给足胡萝卜的道理,大方得紧。

    刘非大喜:“当真?”

    刘彻扬眉道:“孤王乃堂堂大汉太子,虽不及父皇般一言九鼎,好歹也是金口玉言,必是作数的。”

    “好!”

    刘非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心道吴地的世家大族若是尽数谋逆多好,简直是天落金雨,地生珠玉,随便刮几下,就是盆满钵满。

    “对了,让吴地杨氏多看着点那些世家大族的姻亲甚么的,按律应是枭首夷族,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从轻发落好了,只诛首犯,不夷灭其族人,将三族之内尽皆押为官奴吧。”

    刘彻的神很是悲天悯人,却瞧得刘非腹诽不已。

    这是从轻发落么?

    按律确当夷族,但只是夷灭父系宗族啊!

    若三族皆收为官奴,则包括父族,母族,妻族,这牵连可就广了,母族和妻族的亲眷们冤不冤?

    刘彻自是瞧出他的心思,意有所指道:“西宁城和燕北大道即将兴建,五哥前些时候不是还在抱怨人手不足么”

    刘非恍然大悟道:“就怕多是些贵的公子小姐,没甚么大用。”

    刘彻翻了翻白眼:“章台街的那些销金窟里,最值钱的不就是这些落魄的公子小姐么?”

    刘非不失笑道:“下倒是深悉行,才貌俱佳的贵女能卖个数十万钱,若是翩翩公子,碰上有龙阳之好的……”

    “五哥准备好赀财,届时可向公府依寻常价格购买这批官奴,至于买去如何处置,孤王懒得理会,补足奴隶缺额即可!”

    刘彻摆摆手,懒得跟他多讨论章台街的烟花地,就凭自个如今毛都没长齐的小板,阿小萝莉都尚应付不来,遑论章台街那些久居风尘的娼jì优伶。

第二百五十三章 惊闻身毒() 
入得腊月,女学停了经筵讲席,待得上元节后方才重开。

    这倒不是为穿越众的太子刘彻弄出的寒假,盖因女学的长安贵女们多为世家嫡女,腊月和正月有不少族会和祭祀,宗妇们皆得亲自cāo持,而嫡女们自然是要跟着长辈多看多学的。

    世家宗妇可不好当,未出阁的嫡女们若不好生跟自家长辈学着,后嫁到婆家,甚么规矩都不懂,非但自个坐不稳当家主母之位,传扬出去还会给娘家丢人,旁人皆会耻笑没甚么家教。

    卓王孙得了行人令的官位,怀揣十余份官职为行人的敕书,早是颠颠的回巴蜀去了。

    那些敕书乃是誊写的副本,用于传敕之用,正本已在公府备籍待录。

    太子刘彻为了方便卓王孙就地任命属官行人,免去进京赴任的流程,特意让公府誊了只注明官职的敕书副本,姓名到时卓王孙自行填上,再传回长安公府报备,公府册籍后自会将印绶和官服等物发送至蜀郡太守府衙,新任的官员亲自前往,查对份后,即可领取。

    刘彻穿越大汉十余载,早就将汉人的心思揣摩得差不多了,晓得出商贾的卓王孙最在意甚么,索赐了他座官邸,二进的院落有些小,却是在北阙甲第。

    卓王孙感动得涕泪横流,险些没跪下磕头谢恩。

    这不,连年节都顾不得过,急着赶回巴蜀替朝廷效犬马之劳了。

    卓文君倒是没出言劝说他在长安过得年节再走,她深知自家爹爹……阿父的子,指不定甚么时候就把全家搬到长安城来了,不愁以后没尽孝膝前的机会。

    巴蜀虽有华屋万间,但在卓王孙看来,还是北阙甲第的小官邸最长脸。

    如此一来,卓文君算是彻底清闲了,终呆在府里熬冬。

    长安城虽是八水绕城,冬天却异常干冷,自幼生长在巴蜀之地的卓文君分外不适应,入得腊月便鲜少出门。

    阿眼见文君先生夜夜裹在被窝里熬冬,死鱼般的不动弹,晓得长此下去是要害病的。

    她虽是纵张扬的脾,但对瞧得上眼的人,那是真算得上掏心掏肺,又有尊师重道之心,忙是不断给卓文君出主意。

    天上人间是不好去的,那是长安城贵妇玩乐之地,尤是每岁入冬后,贵妇们几乎恨不得留宿在那,再不回府了。

    虽说田氏商团近年在长安城外盖了不少暖房,以便冬季种植蔬菜,足以供应长安权贵们的常食用,但权贵府上的庖厨手艺哪有天上人间的大厨好,味道差远了。

    且天上人间非但有甚么恒温按摩浴池,连出恭用的抽水马桶都是暖的。

    这儿有吃有喝有玩有聊,厅堂内还有歌舞助兴,谁家贵妇愿呆自家宅邸苦哈哈的熬冬?

    每朝臣们前脚刚出门上朝,得闲的贵妇们后脚便乘车辇出府,往天上人间跑。待得暮鼓响起,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赶在自家夫君出宫前回到府里。

    阿未曾出嫁,卓文君乃是寡居之人,师徒俩还是少去天上人间为妙,否则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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